[全职]救世 第24章 世界五（三合一）

初冬第一场雪的时候，军部的人都忙碌起来了。之前已经查到小人鱼之前被囚禁的私人研究所隶属于联邦的敌对方，牵扯出的一些东西也让两方都暗流涌动。

小人鱼最近成年了，黄少天第一次看到她分化出双腿的时候惊呆了。

那天是军部调休的时候，黄少天在家里无聊到快要发霉，想着要不要给小人鱼录个vlog之类的。然后等黄少天找到池边的时候，小人鱼从水中跃出，鱼尾变成了双腿。

当时他手中的终端就掉在了地上，而小人鱼则是一脸恶作剧成功的笑意，对着他眨了眨眼睛。从那之后，黄少天就不再随意闯入小人鱼的房间了，他似乎是终于发现了他们的性别差异。

成年之后的小人鱼头发长到了尾尖，化出双腿的时候更是在地上拖了很长一段，幸好人鱼的头发不会像人类那样难以打理。

小人鱼最喜欢的就是让黄少天给她梳头发，长长的黑发铺散在少年的腿上，而她唱着人鱼的歌谣，仿佛时光都慢了下来，如果可以永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

大大小小的战役很快打响了，联邦这边胜利的次数很多。但是黄少天总觉得越来越不安，所以在指挥中说的话越来越少。少年神色冰冷的站在中控台前盯着监控，很快他察觉了敌方似乎在故意输掉战役，他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攥紧了拳。

回去后，少年查了查最近所有战役的数据，却发现敌方的兵力损耗近乎于无，每次对战都是好像知道联邦的战术计划一样，反而让联邦军方损耗逐渐增加。

会是谁呢？那个泄露军事机密的人……

自从黄少天发现军机泄露之后，他就开始隐隐观察其他人，只是怎么也无法揪出那个人。他觉得问题一定出在军团内部，并没有想过其他可能，或者说，潜意识里不敢去想其他可能。

错误的思路当然不会得到正确的结果，可能从一开始少年就注定了失败。

小人鱼，或者说梁云念，她坐在池边发着呆。她在想着战线前方的黄少天，金发的少年平日里不像一个功勋满身的少将，反而活泼开朗地像一个小太阳。

人鱼的成年期划分并不像人类，只要人鱼真心爱上自己选择的灵魂伴侣，就会到达成熟期分化出双腿。一开始她就骗了他，其实他们最开始结的契是人鱼标记猎物的。深海中生活的人鱼们总是会给猎物打上自己的标记，以方便追踪和监控。

直到她突然发现自己突然就成年了，那天被发现的时候，她看到震惊的少年之后甚至比他更加惊慌，猎人怎么可以爱上猎物啊，只是被演技极好的人鱼本能完美的掩饰了过去。

梁云念甩了甩尾巴沉入水底，池里的海水并没有小时候族地里的蓝，那里的水蓝到泛着深沉的黑，只有族人们身上泛着淡淡的光，远远看去好像海底落满了星星。

她透过透明的水看着头顶的模拟星空，很突然的笑了一下然后闭上眼睛。毕竟，假的永远也真不了，不是吗？

在爱情与仇恨之间，人鱼一族的血终究是冷的。

最后一战来临前，黄少天在黑暗寂静的房间里坐了整整一晚。梁云念已经从联邦消失很久了，在他被发现他在怀疑她的那一天起，她就消失不见了。

黄少天没有试图去找小人鱼，他平静的接受了这个结果。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呢？他已经清楚的知道了他们之间横亘的家仇国恨，那是这一辈子也无法消弭的错误。

再次驾驶着机甲站在前线战场的少年，眼神冰冷锐利似一把出鞘的利剑。于以往不同狂放的打斗，那是已经拥有了舍命觉悟的斗志。

少年周身已经空了一片，机甲已经快要破碎了。梁云念看着半跪于地的高大机甲，止住想要围上前的下属们，她一步一步走近，少年也慢慢从机甲中脱离。

“念念，呼咳咳……”黄少天杵着手中的剑，即使满身是伤也背脊挺直，他忽然笑了笑像是以往每日回家后对着等在池边的小人鱼的笑容，像一轮温暖的小太阳，“最后一场是你和我吗？”

梁云念微怔，她抽出剑来认真地看着少年，“如君所愿，请！”

两柄剑的交错分离奏出了一曲苍凉的悲歌，两人都是尽全力在对敌，那是他们给对方的尊重。

最后少年还是笑着被梁云念一剑穿心而过，他看着眼含悲伤的小人鱼缓缓闭上金棕色的眼睛，声音极轻消逝在风中。

“念念，我知道，在你爱我这件事上，你没有骗我。”

梁云念松开手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她看着少年含着笑似乎是陷入什么美梦一般的面容，猛然转身大步离去。

最后在一片欢快的举国同庆的氛围中，梁云念回到了小时候的那片海域，海水还是一如既往地蓝的深沉，只是少了那片瑰丽的光芒有些寂寞。

她躺在海底隔着深深地海她只看到一片虚无的黑暗，极远之处有鲸濒死的哀鸣，和海为子民们唱响的祭奠之音。

终于，深海里最后一丝微光也消散了。

很久以前，大海最宠爱的人鱼小公主爱上了一位王子，与其他故事不同的是，王子也极爱她。可是，最后王子死在了小人鱼手中，小人鱼也化为泡沫。

这不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呀，我想，王子是心甘情愿被小人鱼杀死的吧，就像故事的最后，小人鱼心甘情愿的化为泡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