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余命三年的我与荣耀 第8章 まどろみ

深呼吸。

放松。

住院部的走廊上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刺鼻的人造味道，冷冽的白炽灯明晃晃地打在地上照得人心惶惶。行色匆匆的护士从我身旁快步路过，瞥到我站在病房门口有些奇怪地摇了摇头。

我低头看着自己捧的花总感觉有点突兀，犹豫再三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单人病房不大，采光却很好。暖融融的秋日阳光从窗外照在床头柜上，上面放了一张合照。我慢慢挪了过去，照片上的少年少女们青春洋溢，颇有种年轻人不怕天不怕地的自信劲。我看着照片里苏沐秋鲜活的笑不由得默默攥紧了手里的花束，塑料包装纸发出刺啦刺啦的摩擦声。我小心翼翼地把花束靠墙放好，顺便擦了擦相框上的灰。

干完这些我不知该干什么，好吧，我知道我该坐下来，试图和睡美人聊聊天说说话。他苍白消瘦的脸颊陷在枕头里，我甚至能看清他干瘪起皮的嘴唇。我记得以前别人送了一套润唇膏，我自己不爱涂黏糊糊的这玩意转手送给老叶他们了。苏沐秋的嘴唇老是起皮，他一天到晚泡在网吧里代肝做武器，饭不怎么吃水也不喝。他和我以前一样，不爱喝白开水，总想喝点有味道的。我还记得那天沐橙皱着眉坐在旁边拿着柑橘味的润唇膏往他嘴上涂，苏沐秋认命地看着我和老叶在边上看戏，在沐橙看不到的地方给我俩比中指。我就和老叶单方面笑成一团，单方面指的是我揪着老叶外套笑得直不起腰，叶修则是忠诚地举着我的手机记录，手都不带抖的。我凑到叶修耳边装作很小声地让他把中指拍下来，随后又收获了一个白眼。

想到这我不由得笑出了声，在安静的病房略显突兀。我盯着苏沐秋有些起皮的嘴唇，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管没用过的柚子味润唇膏放在相框边上。阳光晒得我有点热，我脱下风衣丢在一旁，顺手拖了把椅子坐在床边，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床垫玩。

我是故意和沐橙错开时间来的，我知道这个点她应该还在训练，她一直很努力。当初她选择这条道路时的心情我不得而知，只是在她发消息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回了个恭喜，随后又埋头沉进文件里了。我就像一只鸵鸟，自欺欺人地把头埋进沙子里，仿佛这样真能有什么用一样。唉，虽然逃避可耻但有用啊。

墙上挂钟的声音滴答滴答，心电图机规律地嘟嘟响着，我能听见门外走廊的脚步声，家属聊天的交谈声还有护士金属推车一路推过去的药瓶磕碰声。这一切更加衬得病房内的寂静让人难以忍受，像海水一样慢慢涨潮，逐渐没过我的头顶，窒息感如影随形。

我又想起那个夏天，我们四个挤在陶轩新买的大风扇前蹲着吃冰棍。苏沐秋好心请客，资金来源是前两天代肝刚挣的钱，盐水冰棍给我一种在啃冻住的海水的错觉，我和他们分享这个想法，沐橙突发奇想提议说可以想象现在就在海边。苏沐秋说等之后打比赛了挣到钱一起去真的海边玩，我说到海边能玩什么？他嘴里叼着冰棍给我含糊不清地比划，说是可以游泳潜水开水上摩托。我啃着冰棍忧郁地说我不会游泳，沐橙自告奋勇说可以教我被我嘘了回去，开玩笑！要是被沐橙教得多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当时我为什么这个想法，却被苏沐秋吐槽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想被自己妹妹教还来不及！一直很诡异地安静的叶修默默插了句说有救生衣淹不死人被我恶狠狠地用手肘戳了下肋骨。

病床上的苏沐秋还在睡，我看着他尚在起伏的胸口不知该说什么。说我后来自己去过海边了，那时候我已经会游泳了，可我换好泳衣刚下水没一会就上来了，因为好无聊。说我以前录的他涂唇膏的视频现在还存在电脑硬盘里，没事还会翻出来看一遍？还是说我又恬不知耻地滚回来打荣耀了？如果我当时能和他们一起的话命运会不会有什么不同？我又开始紧张地扣指甲，我很少见到这样的苏沐秋，在我印象里他一直是鲜活的，要么是全神贯注打游戏的，要么是语重心长教育沐橙好好读书的，要么是和叶修两个快活地驰骋在荣耀抢Boss的，要么是和我一起闹腾着pk的。总而言之，我很少见到他这样像是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的。我知道他之前不怎么休息，可这睡的也太长了。我知道他要是醒来发现一切都不一样了或许会惊慌失措不适应，但是我还是想要他醒来，我想看到那个鲜活的苏沐秋。

于是我抓着栏杆，俯下身子说了在这房间里的第一句，也是最后一句话：

“苏沐秋，你快点醒吧，别到时候我死了你还在睡，那你可就亏大了。”

灵感爆发更一章，话说我的评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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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まどろ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