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山茶花盛开的日子 第4章 死亡

人见小椿想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大人总是对她不满。她不会说话要生气；礼仪记不清楚经常出错要生气；学习不够认真也要生气……在她的记忆里，父亲总是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后面弟弟妹妹逐渐长大，父亲倒是不对她发火了，即使她做出再不合规矩的事，父亲给予她的也不过是失望的眼神。

母亲说，她要学会讨父亲开心。于是小椿把她发现的最美丽的野花送给父亲。她在回廊赤着脚奔跑，花瓣随着她跑起时带动的风一片片飘落，父亲站在回廊的尽头，抱着弟弟妹妹朝她瞥了一眼，转身离开，只留给她无论怎样追赶也触摸不到的背影。

风吹过，带走了所有花瓣。她手中只剩下一捧杂乱的野草。

小椿有些委屈地钻入母亲的怀中，打着手语说到【父亲大人总是不喜欢我……明明我已经很努力了……】

母亲总会用她温暖细腻的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抚着她所有的不快。【这世上没人能够做到让所有人喜欢，再优秀的人也会有贬低他的人存在。】

【小椿，即使没有人喜欢你，你也要努力地，向上地活着，因为你是独一无二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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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多暴雨，电闪雷鸣，狂风乱作，雷云压得极低，天空好似破开了一道口子，不遗余力地朝外倾泻着雨水。

雨水打落在瓦当上，而后顺着雨链哗哗而落，雨链上装饰着的雨铃随着雨水轻晃碰撞，与雨落青石声，风吹林叶声，交织成别有风韵的曲目。

侍女将人见荫刀房内的竹帘放下，他身子孱弱，向来吹不得风，哪怕是三伏热暑。

奈落倚在竹帘之内，静静欣赏着大自然谱就的美妙乐曲。被他遣去取今日定食的元太哭丧着脸捧着食盒回来了，餐食还未摆好，他的眼泪倒是先一步哭了出来。“荫刀少爷，我刚刚从我叔叔的外甥的表弟那里听说，御前不幸遇难了！”

悲伤震惊的表情立刻取代了之前的惬意，奈落所扮演的人见荫刀顿时作捂胸状，琥珀色的眸子充盈着泪光。“这是怎么回事？母上不是去上野国赴宴吗？怎么会突然遇难的？”

元太皱巴着脸，止不住哽咽。“原因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主公大人派去的人是在上野国一个偏僻的小村庄找到御前的，听人说御前的尸体被村里砍柴的在山里发现，觉得是个富贵人家才运回去看看能不能碰上寻人的……御前恐怕是遭山贼了，随行的家仆也全部死了个一干二净……”

“太可怜了……”人见荫刀抹去落下的眼泪。

“人马上就要回城了，恐怕要开始准备丧礼事宜了……御前那么好的人，怎么下场这么凄惨啊……”元太自小就成了人见城的家仆，受到了琉璃御前不少的照料，哭得远比面前这个琉璃御前的养子真情实感。

人见荫刀抬起袖子遮掩着失态的面容，声音中夹杂着一丝颤抖：“可怜我那天生聋哑的妹妹，该怎么接受母亲的离世啊……”

丧礼果然已经着手准备了，人见城色彩鲜艳的装饰都被撤了下去，无法拆卸的便用麻布遮掩。

人见荫刀难得出房间一趟，他看着来来往往神色凝重的侍女家仆，想起了人见小椿降生的那天，他也是这样穿梭在行人间，旁人来不及在意他的去留便匆匆离去。

那时他们等待的是新生，今日他们迎接的是死亡。

他走到了琉璃御前的院子，院子的装饰没有丝毫的变化，就连守着院门的家仆也没有换上丧服。他推开一扇扇紧闭的障子门，直到院子最深处，人见小椿和她的贴身侍女阿茶坐在那里，你一来我一回地翻着花绳。

“小椿。”十岁男孩的声音未经过变声期，依旧清亮稚嫩。

阿茶放下花绳向她行礼，人见小椿也回过头，看着眼前你这个不太熟络的大哥。

他半弯下腰轻声开口：“我带你去找母亲吧。”

阿茶看着他，手在半空僵持着，不知道该不该翻译，明显是有人要求她向人见小椿保密。

但她已经看懂了。那双眼睛跳跃着名为希冀的光，喜悦在嘴边呼之欲出，说出来的却是乱七八糟的音节。

“荫刀少爷……？”阿茶欲言又止。

人见荫刀伸出手，眼睛直直盯着人见小椿的每一个表情。“小椿，你在开心吗？好可怜啊…….最爱你的母亲死了，你却只能在所有人的掩瞒下露出如此无知的喜悦吗？我的妹妹，我可怜的妹妹……”

“死？”她看懂了这个口型。

时间被拉得很长很长，长过了她漫长的等待。

人见荫刀拉过她的手，带她走出了这重重院落。她回头看向琉璃御前栽种的几棵山茶树，被暴风雨吹打零落，落得满地狼藉。

人见城换上了白色的丧仪，她跟着兄长走着，周围人见到她，总要投过了她难以理解的目光，看得她浑身不安，连心脏似乎也在颤抖。

琉璃御前的灵堂是另外搭建的一间房子，门口已经聚了不少人，看见她都自觉让开一条路，然后在一旁窃窃私语。城主见到她有些意外，但仍是无奈地摇头叹气。他的眼角仍残留着清晰的泪痕，难得地朝她走来，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说些什么。阿津婆婆一路跪行过来抱住她，早已布满皱纹的脸更是哭得皱成一快，连眼睛也藏进了这些皱纹中。

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就连往日和琉璃御前不对付的祢子夫人，也用一种她看不懂的目光看着她。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小椿皱着眉无助地望着四周，身体止不住地发软。

“妈妈……”她轻声喊了出来。无人回应她。

“妈妈！”她放开嗓子大喊，依旧无人回应她。

“妈妈——”她忍不住尖叫出来，无端生起的恐惧像粘腻的潮水将她淹没。

五岁的人见小椿如何能体会死亡的含义？她连哭泣都显得如此茫然。

此时的她不会知道母亲的离世意味着什么，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于她而言只是难以猜测的表情。

这场突兀结束的，关于“母爱”的剧情，会养育出怎样的果实呢？

扮演者人见荫刀的奈落在掩面啜泣的表演中稍稍放下了袖子，审视着周遭的一切，包括人群中央那个无助的小孩。

明日的人见城该上演怎样的曲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