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情迷意乱（奈桔） 第34章 第 34 章

奈落闻言正想说点什么，忽然福至心灵，又闭口，只唇角挂着奇异的浅笑，注视桔梗。着什么急？这回何不把选择权交给桔梗，看她怎么回答？

“……朋友。”

在思考了片刻后，桔梗说。

唔，只是朋友啊。

奈落因嚣张狂傲而扬起的眼角，垮下去一些，心里有点闷，主要是不服气。

看过彼此最痛苦的记忆，并肩作战过，接下他的草编蜘蛛，怎么也该说一句“重要的人”吧。就算不说这些，他们的宿世因果交缠得那么深，怎么还只是朋友呢？

最重要的是，她可是躺在他身下娇喘吁吁，和他拥抱在一起共赴极乐的。全身都被他看过、摸过、吻过，最隐秘的模样只属于他，连穿的衣服都是他挑选的呢，谁家管这样的叫朋友啊？

很不服气，但奈落倒也没说什么。换个角度想想，刚开始他们落入这方世界时是何种恶劣的关系？现在已经好多了不是吗？她甚至承认他这个血仇之人是朋友了，他还有什么不服气的呢？

这么一块坚冰，身上还长满了对着他的刀子，他能将之融化到这个程度已是不小的进步了。

奈落自嘲地想，他可真能自我安慰。

于是，老板看着面前的两人面色都没什么变化，但就是觉得这位公子身边的空气有些低沉压迫，便赶紧笑呵呵退下，心中则停不下来八卦两人的关系。

奈落心里纠结半天，终究觉得不甘。没道理就他不高兴，偏让桔梗也头疼头疼。

“桔梗，这段时间我为你买衣服，你又吃了不少东西……”

听出奈落幸灾乐祸的语调，桔梗抬眸睨他：“什么？”

翻开桔梗的小物袋，把敞口对着桔梗，奈落狭长的眼里满是报复的讥讽的笑意。

“桔梗，我们没钱了。”

“……”

桔梗本来还不当回事，等慢慢回过味来，就有点想扶额了。用陶土身用久了，都要忘记活着的时候是需要钱财的。还得亏之前小奈落提醒她收下村民送的除妖费，不然这段时间她都没有钱花。

世俗的困扰重归，确实有些麻烦，但与此同来的还有恍若隔世的喜悦。她终于，能像一个真正活着的人一样了，和其他人有着同样的烦恼，多好啊，这颠簸的尘世重新接纳了她。

看到桔梗在短暂的茫然后，露出的那种感动之色，奈落只觉得心被一双柔软的手触碰到，竟也软了下去，再生不起嘲笑的念头。

帮附近的村落除妖，换到些钱财后，两个人买了一支木船。

草原已到尽头，大河流进山脉，死魂虫和最猛胜都没有在附近找到门的迹象。那便乘上船，顺流而下。两岸青山，丁香猿啼，别有一番风致。

到夜里需露宿，将船停在岸边，找了处草地茂密的地方，奈落将狒狒皮垫在树下，把桔梗包好，让她能舒服些靠着树入睡。他还说：

“今天一天你都没有吃东西，先在这里休息，我去抓几只鱼来烤。”

“嗯。”

她的视线一直随着奈落，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巫女眸底是一抹宁静的温柔。

这一觉睡得不错。桔梗是闻着烤鱼的味道醒来的。

夜虽厚重不见五指，身上的火堆却明亮暖和，树枝烧着偶尔发出噼啪声，有细小的火星溅出，落在不近不远处，像打铁飞出的花。火堆上用木头架子架着几条鱼，奈落就坐在一旁烤着，时而翻转鱼身。桔梗缓缓眨了眨惺忪的眼，火烤在身上暖暖的，视野里奈落棱角分明的下颌、那张英俊的脸孔，随着跳跃的火苗忽明忽暗，红色的眼瞳专注而认真。

注意到她醒来，他的视线望来：“醒了？”

“嗯。”

“没睡多久。”奈落道，“再睡会儿。”

桔梗又盯着那些鱼看了看：“好像快烤好了。”

“还有一会儿呢。”奈落笑着说，“你再睡会儿吧，等全烤熟了我叫你。”

桔梗听了他的话，合上眼睛，微微偏过头，拢过狒狒皮，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一会儿又睡去。再醒来时，却不是被奈落叫醒的，而是被变化了的烤鱼气味。

烤糊了。

这……

奈落原想给桔梗露一手，想听她赞美自己烤出的作品。起先也都很顺利，触手抓鱼，骨刺剖开鱼腹，将内脏清理得干干净净，架起火堆把烤鱼串在树枝安放其上，这些都小菜一碟，后面怎么就烤糊了呢？

这虽然是他第一次烤鱼，但他奈落是谁？把那么多人玩弄于股掌的事情他都做的得心应手，像烤鱼这种简单的小事，难道不是信手拈来吗？

怎么就……失败了呢。

失败了还被桔梗看个正着。

她惺忪的水眸中，目光由起先的困惑渐渐变成一抹笑意。奈落见了当即脸色变黑，下巴扬起，似无所谓道：“火候稍微大了一点而已，没什么好笑的。”

说完还桀骜地冷哼一声，梗着脖子，一双眼睛幽幽眯着，姿势优雅，将烤鱼从火堆上拿开。这模样，桔梗瞧着，处处都是虚张声势，本来没想取笑他的，结果……奈落前脚还是优雅阴戾的贵族姿态，后脚就没留意袖口被火烧着了。待火苗爬上一截他才发现，顿时变了脸色，赶紧用另一只手扑火，偏那只手里还拿着烤鱼，这般手忙脚乱顾此失彼，桔梗终没忍住，掩唇发出玲玲的笑声。

“笑什么！”奈落阴沉的模样好似一座即将坍塌的雕像。

他越是这般，桔梗越控制不住心底里泛上的愉悦。

你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啊奈落，从前那个运筹帷幄的你，那个睥睨一切的你，那个不可一世的、几近无法击败的你，居然烤不来一条鱼。

这怎么不好笑呢？

往日里鼻孔朝天上长的大妖，居然被小小的烤鱼摁在地上出丑，原来你奈落，也有这么不擅长的事，也能难堪成这样呢。

“别笑了。”奈落咬牙切齿，恶狠狠威胁道，“闭嘴！再笑的话，就让你饿一夜。”

桔梗只当他恼羞成怒全无办法，双眸弯成了一对月牙。

忽的，她停下来，眼底一抹怔色。

自己……这样开心呀。

恍然意识到，有多久没这么发自内心的高兴过了呢？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是被奈落的大死魂虫追着，以为要死去时被犬夜叉救下吗？还是，五十年前，和犬夜叉心意相通，他像个毛头小子般丢下船桨，将她牢牢抱在怀中的时候呢？

可是，前者的高兴，是在茫然痛苦中偶得的寥寥一点慰藉，亦早被物是人非浸透。而后者，青春懵懂时的喜悦心动，终已经在五十年两生两死的刀光剑影中褪去初始的枫丹光华，只余黯黄的残影。

都不似此刻这般，不掺杂念的、纯粹的开心。

她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被奈落这个一切的始作俑者逗笑，忘记所有痛苦烦恼，笑得这样开怀。

巫女眼中的温柔似薄雪，她自小物袋里取出一块盐巴和一小盒胡椒面，身体前倾，“上回除妖，村民送的调味品还没尝过呢。奈落，你把鱼放平，我撒点盐和胡椒，我们尝尝。”

这一顿吃的很好。鱼虽然糊了，但胜在奈落将鱼腹清理得很干净，加之调味料掩盖烧焦处，总体口味居然还行。

饱餐一顿，两人准备烤火坐会儿，等黎明便继续行路。这时，远处一抹移动的荧光，吸引走两人的视线。

“那是……死魂虫。”奈落回眸，对桔梗道，“看来你派出去的死魂虫有发现了。”

桔梗却蹙起眉头，“那不是我派出去的。”

不是她的死魂虫，那……

两个人俱是心中一惊，难道是——萤？！

自从上次在人见城，腐草神官追着巫女萤而去后，时至今日他们也未再见过那两人。桔梗猜测腐草和萤可能与她和奈落一样，都是已死之人被拉进这个世界，供给四魂之玉的转世憎恨与爱欲，作为其完成转世的养料。无论是为着萤与自己相似的悲惨遭遇，还是萤如今很可能与四魂之玉的转世另有牵扯这一猜测，都不能放着不管。

桔梗道：“奈落，我们快去看看。”

奈落拉过桔梗，抱着她的腰就带她飞起来，同时向身后打了个响指，火堆瞬间熄灭。两个人追着死魂虫，很快就抵达。

那是在一座山崖上，死魂虫盘旋着，将一团死魂抛下去，落进一个女孩纤薄的身体里。

当与那女孩四目相对时，桔梗愣了一下，不是萤。

而是，炎珠。

“你、你是桔梗？！”

认出巫女的炎珠，很吃惊，她身上还笼罩着未完全融入的死魂荧光，不等吸收完毕，已然朝着桔梗快步走来。这时注意到奈落，那通身慑人的气场让炎珠本能的打了个寒战。

炎珠不认识奈落，然而这男人给人的感觉，怎么看都是危险人物，偏生这人又和桔梗在一起，炎珠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与桔梗道：“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是去枫之村？”

“枫之村？”桔梗为炎珠的疑问而不解。

炎珠转身指向崖下，远方鳞次栉比的农舍矗立在夜幕下。

“那里不就是枫之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