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是五月,但早上六点的风依旧寒凉,挨了一个小时,天亮了,再挨了一个小时,好不容易暖和了起来,正好我也坐着辇车开始过来,于是侍卫放了人进去,大臣们静默无声的排好了自己的位置,这下是真的连声咳嗽都没有了,每个人都严肃的盯着前方的地面,连眼也不抬一下。
璟瑜犹豫了一会儿,做出了决断,越过了众臣,走到最前边去。
御座之下,众臣之上,昔日爱新觉罗胤礽曾经站过的位置,此刻被她踩在脚下,璟瑜眨了眨眼,逼回眼泪,只觉得周围太安静了,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脏一下下有力地跳着。
即使我已经频频暗示,但此时此刻璟瑜仍然无法自已的胡思乱想起来:假使皇阿玛并没有那个意思呢?假使皇阿玛只是把自己当作朝臣,用来辅佐永琏呢?倘若自己只是块磨刀石,那么必然会跌的粉碎,光是此时站着的位置,就足够自己被幽禁一生。
很快,她又振奋起来:便是做磨刀石,也会暂时被原谅一切越界的行为,若真是如此,也唯有拼命发展势力一条路可走,争权夺势,从来没有回头路,只有往前走,或者掉头(物理的那个掉头,不是回头)。
没有留给她太多胡思乱想的时间,随着一声嘹亮的皇上驾到,她学着身后的动静,跟着跪下来叩首,山呼万岁。
“众卿平身吧。”我懒懒的扫了一眼下边,看到璟瑜时眼里才有些笑意。
可惜有些人并没有想让我高兴的意思,进忠刚唱呵完那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便有人急急的迈出步子来,打断了我的好心情。
“臣启奏,公主殿下今日竟然立于太子之位,实属僭越,还请陛下严惩!”
有一说一,我这个位置看下面实在看得很清楚,就比如一位和我同姓的女性远亲,翻了个我光看着都会觉得眼珠痛的白眼;稍远一些的地方,甄嬛几乎是光明正大的把头抬起来,恶狠狠的盯着那人的后背,心里盘算着待会儿去找他茬;再远些,气的满脸通红的、不出声的蠕动着嘴唇问候他全家的、偷偷记仇的,不一而足。
我收回目光,看着那个小官,毫无疑问,是收到了别人的暗示,跳出来试探我的底线的。
他的话,要说错也没有错,毕竟永琏也不能够站在这个位置,上一个光明正大站在这儿的,还是一岁就被册立为太子的胤礽,我没站过,雍正也没站过,我没站过这个位置是因为谦虚,避免让只有我一个选择的雍正感受到威胁非要和我鱼死网破,但如果要说他说的对吧,我敢用皇位来打赌,如果站在这儿的是永琏,绝不会有人出来抨击,绝大部分人只会欣慰我重新走上了“正道”。
我神游天外了一会儿,那小官站在那儿满身冷汗,他也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在找死,皇帝对越(防屏蔽)南王的重视是众所周知的,但是自己如果不这么做,那自己的家人可能就要被针对了,所以他心一横,站了出来,只求进言的小事,不至于让皇帝牵连自己的家人。
过了一会儿,我说话了:“工作的时候要称职务,越(防)南王三个字是烫嘴吗?”
下面的人几乎要脱口而出“啊?”一声,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我没兴趣砍断菜刀,我只想攻击握住它的那只手,于是我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你内裤露出来了,是红色的。”
这下下面那人是真的惊慌失措了,他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裤腰带,没有啊?完全没有露出来啊?皇帝为什么这么说?不至于吧?皇帝瞎说啊?我都接受要我死了,但为什么是社死!!!!!
他内心默默的宽面条流泪,但还无法反驳,皇帝眼看着已经很不高兴了,不能再火上浇油,毕竟社死和真死还是有相当大的区别的,至于同僚……周围好几个人没忍住稍稍抬头瞄了他一眼,虽然什么也没看到吧,但他已经能感受到同僚们狐疑的内心。
这还是轻的,皇帝说完那句话后,片刻的寂静沉默,大殿侧边的史官那儿突然传来了笔墨和纸张疯狂碰撞的声音,他也没忍住,痛苦地抬起头望了过去,正和史官投过来的兴奋眼神撞上,史官停顿了一下,若无其事把头埋了下去,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到,并且手速更快了。
有的人还活着,但现在只想上吊以证清白。
无名小官灰暗石化了,我心情又好了起来,高高兴兴的开始点人:“张爱卿,你怎么看?”
张廷玉:我站着看。
他二话不说从袖子里掏出自己的笏板来:“陛下,臣今天是来请辞的,臣已年老体弱,恐无法再担当大任,只想回家含饴弄孙,无力再打理朝政了。”
这个老滑头,我心想,既不愿意赞同璟瑜即位以免后面出了什么事搞得他遗臭万年,也不愿意表示反对,以免我一气之下把他的配享太庙待遇给取消了。
不过他这些年来越发谨慎了——也不能怪他谨慎,谁摊上玩家当顶头上司都会想退休的,特别是他前几年还和你说他在外面偷偷当0(虽然是胡说)——当然,我没有放过他的打算,物尽其用嘛:“爱卿,你别胡说八道,你身体还好着呢,朕还记得当初先帝是怎么把你嘱托给朕的,哎,朕记得当初先帝就很喜欢璟瑜呢。”
张廷玉:能不能放过老人家啊,我怎么年纪这么大了还没死呢?我怎么还能上朝呢?我为什么还能站起来呢?先帝啊,您当初为什么不带着我一起去了呢?你儿子看起来实在是个伪人!
他不能同意,也不能不同意,脸色憋的微微发青,我翻了会儿大臣的人物记事,找了点“最蠹男人心”出来,便良心大发的放过了他:“唉,先帝对璟瑜的好大家是有目共睹啊,张爱卿,你先回去吧,请辞这种事情就别说了,朕看你身体好得很。”
张廷玉松了口气,刚刚站回去,就听到我点了别人的名:“x爱卿,你觉得璟瑜僭越了吗?”
x卿也跟着说不出话来,毕竟前头那小官就是他推出来的,他一时半会儿想不到皇帝问他是巧合还是摸透了他?
他没长嘴,这没有关系,我长了嘴,我笑嘻嘻的进行一些杀人诛心的活动:“x卿,其实你男儿不和你姓你知道吗?”
x卿猛地抬起头,脸色一下子发白起来,他大概能知道我要说什么来攻击他,他的姓氏或许要绝后,我欣赏了两秒他的脸色,然后大声说:“你不知道为什么你30之前只能和妻妾生出女儿来,直到30之后才有男儿吗?哦,朕以为你和你夫人商量好了呢,原来不是啊?原来你是个下不出公鸡蛋的铁公鸡啊,所以那些可怜的母鸡,只好找下的出公鸡蛋的配配种,以求能保住你的家产和姓氏喽!”
这下底下是真一片哗然了,满格的皇威也压不住骚动的声音,特别是后面脸特别绿的那个,上一秒还是高官显贵家的少爷呢,下一秒就被开除了户籍,最关键的是他还不知道自己该帮娘还是该帮爹。
帮爹吧好像这不是亲爹了,帮娘吧这个疑似不是亲爹的爹还站在自己前面呢。
我才不管下面人多么崩溃,直接开始阎王大点名:“x卿,你别看人家了,你小妾肚子里的是你独男的孩子,你要又当爷爷又当爹啦,你高兴不?”
急速点下一个:“x卿你先别笑了,我要是你就现在回家看看,你夫人的鸳鸯肚兜还挂在你庶长男的腰带上呢,孔夫子说过妻妾应当五日一御,你怎么不照办呢?都怪你不守礼,搞得别人只好找守礼的喽!”
又换了一个:“x卿,哦不,点你和你的妻妾没关系,等一下先别松气啊,你孙男也不遑多让,屎到淋头还在搅便!”我看他没太听懂的样子,好心的又补充了一句“搅的谁的便?搅的他叔叔,你另一个男儿的便!x卿,你孙男是gay啊!你男儿也是gay啊!”
火急火燎的又双下一个:“x卿,你先别哆嗦,你后代的种都没问题,不过有一个小小的问题啊,你爹的种有点问题!你老是拜错祖宗你爹在地底下很不高兴!”
又双叒一个:“x卿,等一下,你先别给脸气那么老红,你家没啥问题,只不过你太爷爷是个赘婿,所以你全家都和你太奶奶姓!”
又双叒叕:“x卿你先别太自信,怎么就你还在笑啊,你知道你独男其实是独女吗?谁叫你配不出来男儿呢?还好你夫人懂事,会帮你遮掩!”
我阴阳怪气用最后一击做了个总结:“众位爱卿什么都好,只可惜是男儿身,一辈子只能靠别人来繁育不知道是谁的后代呢~也不知道传的谁的宗,接的谁的代呀~”
不涨工资光涨工作量,傻叉公司你最好给我多多的年终奖![愤怒][愤怒][愤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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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创人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