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彼女は光 第123章 Chapter 123

火车上，莱娅安静吃着涅亚准备的饼干，涅亚则和马纳一样闭目养神。到目前为止没有发生任何意外，这本该是件再好不过的事。但有时候越平静反而越让人不安，诺亚何时会察觉？这段路能安全多久？

就着冷水将饼干囫囵吞下，莱娅看向坐在对面的两个哥哥。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很正常，于是她放心起身准备去上个厕所。然而当她刚站起身才发现，除他们以外的乘客全都不见了。

她原本还纳闷他们这节车厢虽然人少，却也不应该没有一点声响才对。莱娅瞬间提起警惕环顾四周，双手急忙按着哥哥们肩膀摇晃。可不管怎么摇晃都不见他们有反应，莱娅当即召唤出水晶摆出战斗姿态。

“别紧张，莱娅。”

“这个声音是……”

“罗德？”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罗德的声音在车厢中回荡。莱娅四下打量都没有看见人影，莱娅握紧水晶变换的匕首离开座位。

“你把其他人弄哪里去了？”

“别紧张嘛，并非他们不见了，而是我将你们拉进了梦里。”

“梦里？你想做什么？”

“我不是专门来抓你们的，只是偷偷来看你们一眼。”

罗德现出身形漂浮空中，双手穿过莱娅脖颈虚虚环住。莱娅身体僵硬一瞬并未立刻推开，正好她也有一些问题需要罗德解答。罗德是怎么找到还是婴儿的她，送到坎贝尔宅又和她成为朋友。

在和罗德成为朋友的这几年里，罗德对她一直是很友好，或者说有种无条件偏爱的感觉。虽然罗德不会参与进她所做的事，却从不吝啬给予她帮助。罗德明明是诺亚，却总是愿意帮助作为光之战士的她。

罗德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呢？

“你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为什么选择把我送到坎贝尔宅？”

如果是为了监视她放在身边不是更方便？然而罗德却没有那么做，反而让她和千年伯爵的分身一起生活。

“你想要我做什么？帮助你们诺亚？”

“……不、你什么都不用做。”

罗德手臂微微收紧力道，莱娅感觉稍微有点压力。罗德那短暂的沉默显然没有说实话，尽管罗德传递来十足友好的气息，依然无法为罗德获得更多信任。莱娅并不相信罗德真的只需要她什么都不做，他们之间终究横着立场的沟壑。

“你没有说实话，我即便没法彻底杀死千年伯爵，对你们来说仍旧是个阻碍。”

“你不会杀死千年公的，千年公现在是你重要的家人啊。”

“但我也不会让他们变成千年伯爵。”

“莱娅，你为什么就不能乖乖做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呢，明明那样只用享受无忧无虑的一生。”

罗德将头埋进莱娅的颈窝，话音听起来闷闷的充满委屈。莱娅看不到罗德此刻的表情，只从语气判断或许是挺可怜。这样的表现是出自真心，还是只是用来迷惑她的作秀？

罗德似乎和她上一世，也可能是前面某一世认识，无论真假都有一点可以确定，罗德并不想自己成为光之战士。这可能是出于立场，又或者还有其他什么原因。

罗德想要她做个无知的普通人，可等这一世过去了，下一世她要怎么办呢？况且、从他们谋划让千年伯爵觉醒开始，这一世便注定无法安然度过。

“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只会记得叔叔意外离世，母亲因伤心过度撒手人寰。而我的哥哥们，他们将我独自留下。"

"最终偌大的宅邸中只剩下我与仆人们守着，你还认为我会过得幸福吗？”

擅自将她送进一个家庭让她感受到爱，如今又擅自摧毁她深爱的归宿，凭什么觉得这样她还会幸福。她相信罗德对她有利用，这要她不忍对千年伯爵的分身下手，迟早有天千年伯爵会回来。

“罗德，我不是你可以随心控制的玩具。”

“我没有这么想。”

莱娅没有继续任由罗德抱着自己，双手钳制住纤细的手腕，稍稍用力解开了罗德的束缚。她转身对上罗德苦涩的神情，另一只手握紧匕首抵在罗德脖颈边上。

“你要杀了我吗？”

“这里是梦。”

“那你想杀我吗？”

“罗德，你对我有恩，我不会杀你，但我也不会顺着你。”

莱娅握着匕首的手丝毫不抖，她没有杀意但不代表她不会动手。这是为了马纳哥哥和涅亚哥哥，所以她可以毫不犹豫替他们排除危险。罗德看着她发出声很轻的笑，随后当着莱娅的面按着匕首刺入喉咙。

“目前只有我知道你们的去向，这次我不会告诉其他诺亚，但马纳和涅亚是逃不了的。”

“你说，你们能逃到何时呢？”

“罗德——”

莱娅朝向后倒去的罗德伸出手，在指尖即将触及到罗德时，一眨眼眼前眼前变成哥哥们担忧的面容。耳边不复之前的静谧，从四面八方传来人声喧闹。很显然她从梦里醒来了，下意识看向双手确认那里没有鲜血。

“怎么了？做噩梦了？”

马纳伸手理了理她凌乱的前发，涅亚给她递来温热的水。莱娅摇摇头把刚才被罗德拉进梦里的事说出，不论罗德会不会真的放过他们这一次，他们都必须加快脚步离开。

三人在下火车后直接奔码头去，冬日五常的风浪对航行多少有些影响。他们能坐的最近一班船，要等到第二天才有可能出航。考虑到海上突发情况情况更危险，三人只好找个不太显眼的旅馆住。

涅亚想过去找附近的渔民，用他们的小船渡海。但考虑到马纳和莱娅，还是放弃了这个危险的想法。他只是想远离诺亚的监视，没想让家人陪他一块冒险。

涅亚让人准备了两个房间，莱娅站在房间窗边向外看。这里可以清楚看见不远处的码头，视野开阔景色也不错，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这本来应该算一次不错的旅行。

“莱娅，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什么。”

门外响起马纳关心的话话语，莱娅转身快步走到门边打开门。门外只有马纳一个人，涅亚不知道跑去哪儿了。莱娅放马纳进屋，马纳把从旅馆厨房买来的面包摆在桌上。

“涅亚哥哥呢？”

“他说去街上买点之后要用的东西。”

莱娅点点头在马纳身边坐下，啃着面包悄悄打量马纳。醒来后的马纳似乎母亲死亡时的事，是涅亚告诉他母亲的死讯。莱娅想或许是受刺激后的选择性失忆，不过忘记反倒是件好事。

“马纳哥哥，你不吃吗？”

发现马纳没有动桌上的面包，便出声打破屋内的寂静。马纳被莱娅唤回神，笑笑回答说自己不饿。莱娅看看面包又看看马纳，伸手拿了块塞进马纳手里。

“吃点吧，毕竟今晚都不一定能好好休息。”

“莱娅，你跟着我们很危险的。”

“我知道，但你们是我的家人。”

帮他们也算变相帮自己，只要千年伯爵不觉醒，她就有时间寻找其他办法解决千年伯爵。莱娅想起母亲告诉她，关于诺亚因子的说法。如果能从根本上清除诺亚因子，或许他们就不会再变成千年伯爵。

不过莱娅并不确定，失去诺亚因子对诺亚的影响。出去重生的媒介这点外，是否会直接杀了他们。虽然千年伯爵和Heart算是同源，但对人类更具威胁的诺亚是她想优先处理的。

千年伯爵制造的恶魔，它的诞生是违反常理又伤害人类，这绝对是必须消灭的存在。莱娅潜意识里一直提醒着自己，这个世界绝对不能被毁灭。无论是出于对这个世界生灵的保护，还是有人向她滚输了这样的想法。

“马纳哥哥，不要被那个声音干扰，你只是你自己。”

莱娅放下手中的面包，双眼直直盯着马纳。她知道马纳只是性子温润，还远远达不到懦弱的程度。唯一不太好的地方，大概就太过感性。如果他想起母亲的死，把错全怪自己身上，莱娅怕他容易被千年伯爵原本的意识钻空子。

马纳听懂了莱娅的意思，但又敏锐察觉出她似乎欲言又止。他神情坚定回望妹妹答应下来，然后静静等待莱娅接着未说完的话。然而莱娅却低头继续啃起面包，完全没有要再说些什么的迹象。

“莱娅，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

“没有哦。”

虽然不知道哥哥具体问的什么总之先否认，莱娅并不打算现在就把后天离开的事透露。她猜涅亚哥哥大概会主动让库洛斯带她离开，如果是自己主动提离开反而容易让他们担心。

马纳没从妹妹脸上看出蹊跷，内心犹豫不决是否要追问。莱娅咽下嘴里最后一口面包，心底感叹自己这个哥哥真的藏不了一点事。她扬起笑提醒马纳手里那块面包，再不吃等会得咬不动了。

涅亚回来时马纳已经被莱娅哄回他们的房间，他去莱娅房间确认一遍门窗好坏，嘱咐莱娅有什么事叫他才离开。莱娅简单洗漱后重新过好衣服躺会床上，平时只要没消耗太多力量晚上睡不睡影响不大。

不过这一晚是个平安夜，到第二天的太阳升起都无事发生。马纳和涅亚来叫她起床时，莱娅早早打理好自己坐在屋里发呆。三人收拾好行李重新回到港口，他们搭上最早一班船前往法国。

船在海上航行了一整天，他们是在隔天深夜抵达的。莱娅盘算着时间，这会想起来不知道库洛斯要怎么找过来。要她自己回教堂去等人吗？那她准备顺势被哥哥劝走的想法不白费了吗。

“应该能安全一阵时间，先找地方休息吧。”

莱娅认为涅亚很会找旅馆，总能找到位置不算偏僻，但一定远离闹市的小旅馆。依旧两个房间住隔壁，回屋莱娅在房间待了半小时。确认两个哥哥不会突然来找，莱娅用水晶去了趟教堂，把目前所在位置告诉旭阳。

“您又在打什么算盘？”

“旭阳先生有没有更多关于我力量的线索？”

“我们还在寻找，虽然曾受过您馈赠的人不多，但胜在各分天涯海角搜索难度略高。”

“你这是在训我吗？”

“没有，我只是想告诉您，常年亏损的力量恢复缓慢，我们便将拥有您力量的人找来让力量物归原主。”

“另外库洛斯幸运地见到了书翁一族，那位书翁指名要见您。”

哦、书翁一族的人要见她？莱娅想起来最初来这里，旭阳就把书翁的记录拿给她看过。库洛斯和她简单介绍过书翁一族，那群人千年来记录着历史发展，他们行于尘世却不入尘世。

从神秘程度来讲，是不输给光之战士的。并且库洛斯还听说，初代书翁正是光之战士，后来培养了个能接替自己的人选，于是记录历史一职就这样全权由书翁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