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我与展昭不得不说的故事 第52章 离开京城

赵滢得知薛勇摔断腿的消息，高兴地一蹦三尺高，孩子般拍手笑道：“太好了，终于不用嫁给薛勇那个丑八怪了。”

林峰曳斜了她一眼，警惕地关上了门：“你莫要得意忘形，小心被王爷听到。”

“王爷一定气坏了吧？”赵滢狡黠地转了转眼珠语气中带着丝幸灾乐祸。

“这还用问吗？他老人家此刻还在前厅大发雷霆。”林峰暗叹了口气质问赵滢：“展昭为什么会帮你？”

赵滢假装没听懂，疑惑不解地看向林峰：“不是意外吗？跟展昭有什么关系？”

林峰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冷笑道：“这样的小把戏连我都休想骗过，何况是王爷。”

赵滢心情大好，上前一步，歪头俏皮一笑：“不要乱猜，就算这事跟展昭有关，他也不可能是为了帮我，没准是奉了包大人或者皇上的命令呢？”

林峰盯着赵滢笑意盈盈的双眼看了好一会，沉声道：“我也觉得展昭不至于糊涂到因为你而树立薛勇这么个死敌。”

“那不就结了。”赵滢大咧咧捣了林峰胸口一拳：“只要能达到目的，管他是谁干的。”赵滢的心中隐隐替展昭担忧，可她面上却不敢表露半分。

林峰却不似赵滢那般乐观，如果此事真的是皇上授意的，那薛勇这颗棋子会不会失去效用？

不对，皇上赐婚的目的肯定不是让展昭出面来破坏的，这其中定然有其他原因，只是王爷很快便要离开京城，不知京城的一切他老人家会如何安排？

林峰面色平静冷冷开口：“你想过没有，你不能嫁给薛勇，王爷也许会带你回襄阳。”

笑容瞬间僵住，赵滢的脸色也变得苍白，眼神慌乱起来，她试图在给自己找理由：“应该不会吧，京城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呢。”回襄阳？那不是意味着要不知多久才能见到展昭？

“我看你是舍不得展昭吧？”林峰语声蓦地拔高，他犀利目光注视着赵滢痛声道：“我提醒过你多次，我们这种人最不该有的就是感情。”

赵滢垂眸没有回答，感情之事又岂是可以自控的？林峰再次看了赵滢一眼，轻摇了摇头转身而去。

赵滢呆呆出了会神，耳边不时传来赵爵的怒骂声，意识到必须亲自去面对这一切了，她才深吸口气打开了房门。

临近前厅，赵滢听到赵爵恨入骨髓的低吼：“展昭三番两次坏本王的好事，本王定然不会轻饶了他！”

赵滢心底重重一颤，愈发忧虑难安，此番展昭为她付出良多，可她只会为他招致灾祸，她得想办法提醒展昭务必要多加防范才是。

襄阳王虽觉此事蹊跷，但薛勇受伤婚事暂缓，他便再没有留在京城的理由，况且他离开襄阳日久，很多事亟需他回去处理，京城诸事交给林峰与郑氏兄弟即可。至于赵滢，绝不能留在京城，必须跟他回襄阳。

襄阳王盛怒之下，赵滢自然不敢露出半点欢欣喜悦之色，她乖乖跟着襄阳王进了宫。

赵祯对此事也深表遗憾，襄阳王还欲继续争取等薛勇伤好再举行婚礼，谁知赵祯却表示薛勇即便腿伤痊愈也会留下残疾，堂堂郡主怎可如此屈尊嫁与身残之人，这门婚事如同一场闹剧在短短两日之内便草草收场。

襄阳王又带赵滢去探望了薛勇，他自然没有将赵祯的意思告知尚在病床上的薛勇，只安抚他好好养伤，继续在京城为他效命，他想要的一切早晚都会得到。

当着襄阳王的面，薛勇丝毫不加掩饰他对赵滢的**，双眼死死盯住她，沙哑着嗓音缓缓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与展昭同在京城，有的是机会除掉他。”

薛勇的眼神令赵滢胆战心惊，她装作无事人般强挤出一丝笑容：“薛大人若能替王爷分忧那自然是极好的。”

出了薛府，襄阳王冰冷漠然地命令赵滢：“收拾东西，明日一早与本王回襄阳，在此之前乖乖留在驿馆，若是敢违背本王的命令，后果你自己清楚。”语毕俯身进了轿子。

赵滢终于支撑不住，眼前发黑，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两顶轿子一前一后行走在华灯初上的长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各色摊贩的叫卖声让赵滢恍惚回到初来京城之时，不过短短四个月她的心境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赵滢掀起轿帘望向不远处襄阳王所乘的那顶轿子，心底涌起无尽的恨意，如果说当初她还顾念他的养育之恩，在经历这次赐婚事件后她彻底对这老头死了心，可出于对体内蛊毒的畏惧，她实在不敢忤逆他，只能慢慢等待机会。

赵滢刚要放下轿帘，不经意间发现这条街居然是马行街，而燕归楼就在前面，一个念头猛地冒了出来，“停轿”两个字几乎是下意识便喊出喉间。

两顶轿子同时停了下来，赵滢心一横步下轿子，来到襄阳王那顶轿前，对轿内的襄阳王大着胆子问道：“义父，这马行街名吃颇多，滢儿想买些带回去，不知义父是否允准？”明日一早便离开京城，不会再有机会了，无论如何她都要跟展昭告个别。

襄阳王掀开轿帘看了一眼赵滢，又往四下里看了看，不耐烦地皱眉道：“抓紧些。”

赵滢抑制住狂跳的心脏，竭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向襄阳王福了福身子道了句：“多谢义父。”

赵滢不敢直接便去燕归楼，她先进了一家卖包子的店家，买了些梅花包子，才又走进燕归楼。

赵滢跟随门口伙计的招呼进了店，却没有落座而是径直朝柜台走了过去，柜台前的秦灵儿见是赵滢，欣喜异常，急忙迎上前去。

赵滢打包了些栗糕和蜜饯自燕归楼出来，递到襄阳王面前，殷勤笑道：“义父要不要趁热尝尝，味道很好。”

襄阳王倒没推辞拿了块栗糕送入口中，边嚼边别有深意地看向赵滢：“看得出来不用嫁给薛勇你很满意啊。”

赵滢眉心一跳，忙垂眸低声道：“滢儿不敢。”

襄阳王冷哼一声，一甩轿帘不再理会她，赵滢方才如逢大赦，快走几步上了后面的轿子。

薛勇受伤、圣上收回赐婚、襄阳王携康宁郡主返回襄阳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百姓一时间议论纷纷，细听之下，竟多是笑薛勇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替赵滢庆幸之语。

展昭巡街经过，不时有人上前来追问他马球事故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展昭一再解释是意外，但还是有那想象力丰富的编出了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专门出手破坏这场婚事的故事来。

展昭哭笑不得，摇摇头继续往前走去，路边的柳条拂过他的肩头，几片枯黄的树叶随风飘落，仲秋将近秋意渐浓，她就这样不告而别了吗？再见时不知又会是何种境遇了？

开封府大门遥遥在望，身后传来一声女子的呼唤：“展大人？”

展昭顿住脚步回首望去，竟是那位燕归楼的秦灵儿姑娘，自上次包大人断定她无罪释放后便再未曾见过，不知此时因何而来？

“秦姑娘。”展昭温文客气地颔首微笑。

秦灵儿向展昭深施一礼，自腰间掏出一样东西递到展昭面前：“这是郡主托我带给您的。”

展昭垂眸望去，一枚小小的枫叶形状的白玉闯入展昭眼帘，他喉间一哽，眼前竟有些模糊。

秦灵儿见展昭没有反应，奇怪地看了看他，又将手往前递了递，展昭才抬手珍而重之地拿起那块白玉。

白玉雕刻得甚为粗糙，只简单看起来似枫叶形状，上面随意刻了几条叶脉，叶柄处系了根绿色的绳子，看起来毫不起眼。

“郡主说这玉她自小便戴在身上，现在送给展大人您，还望大人能好好珍惜。”秦灵儿奉赵滢所托，边说边打量着展昭的神色。

展昭右手轻轻摩挲着那块玉，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飘来：“她还说什么了？”

“她说多谢展大人相助，下次相见不知要等到何时，请展大人一定珍重。”秦灵儿察觉到了展昭的异样。

展昭紧紧握着那块玉佩，任由玉佩上的纹路硌得他手心生疼，他极力压抑着心头翻涌的情感，匆匆道了声多谢，转身便走。

“展大人。”秦灵儿忍不住再次出声唤住他，展昭没有回头。

只听秦灵儿真诚的声音响在身后：“小女子不知展大人和郡主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两位对我和青哥有救命之恩，以后无论有什么事但凭吩咐，我二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展昭心下感动，回身抱了抱拳：“秦姑娘言重了。展昭还有公务在身，就此告辞。”

展昭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回开封府的，他的心情此刻复杂难言，短暂的激动与甜蜜过后，更多的是茫然与自责，他不知道与赵滢的感情会走向一个怎样的结局。

“展护卫，展护卫。”公孙策一声紧似一声的呼喊拉回了展昭的神智。

公孙策从未见展昭如此失神过，关切问道：“展护卫你这是怎么了？”

“展昭无事。”展昭不着痕迹地将右手藏在了身后：“先生找展昭有事？”

公孙策识趣地没有继续追问，正色道：“上次展护卫询问有关同心蛊一事，学生这几日翻看了些医书，发现确有此物。”见展昭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继续道：“此物本是苗疆女子为防心爱的男子变心背叛而偷偷所下，后来便慢慢被不怀好意之人拿来控制人心，蛊毒发作确实会令人生不如死。”

“那……可有解毒之法？”展昭语声急切地问道。

公孙策轻摇了摇头，犹豫片刻，艰涩言道：“下蛊之人的初衷便是要这人永不背叛，一旦背叛便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展昭犹如五雷轰顶，面上血色顷刻间褪尽，脚下不稳，连连往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