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兆兰丁兆蕙兄弟俩正在看展昭送来的信,信里让注意一下任笙笙的行踪,刚看完就听下人来报,说门口有个二八少女带着个护卫,上门求见,口称拜访舅舅。
兄弟俩对视一眼,瞬间露出喜色道:“想来是笙笙!”
说着就忙不迭的吩咐下人收拾院子,备好饭菜,通知老夫人和大夫人二夫人并少爷小姐们出来迎接娇客。
吩咐完两人就起身亲自去门口,抬眼一瞧,果真是任笙笙。
丁兆兰大笑:“你爹爹才来信要我注意你的行踪,谁知你自己就来了,快叫舅舅瞧瞧,好些日子不见你了,听说你和包大人治水去了,瘦了。”
任笙笙早已下了马,冲着丁兆兰丁兆蕙行礼:“见过二位舅舅!”
丁兆蕙忙扶起任笙笙说:
“难为你想着来看看舅舅,快进来,赶路辛苦吧,你外祖母和两个舅妈表弟表妹们都在呢。”
任笙笙也是见过两个舅妈的,便跟着进去。
旺财跟上任笙笙。
丁兆兰和丁兆蕙疑惑的看着旺财问:“这是?”
任笙笙忙拉过旺财介绍:“寅风,是我爹爹……收的弟子!”
说完任笙笙还点了点头。
丁兆蕙见旺财样貌不凡,高大威武,暗暗点头笑道:
“好个少年英雄,快进来,既然是展大哥的弟子,那都是一家人。”
说着就把人都带进去,先拜见了丁老夫人,又见过了两位舅妈和几个表弟表妹这才坐下用饭。
丁兆蕙又使人送信去开封,说明任笙笙来了茉花村。
任笙笙在丁家住了两日就和丁兆蕙说要去陷空岛玩。
丁兆蕙知道任笙笙自小和白玉堂关系亲厚,就笑说:“好,舅舅派船送你去。”
说着就安排了船,又打发人去卢家庄送信。
卢方等人如今也算是半隐退江湖了,接了信知道是任笙笙就命人去接。
任笙笙带着旺财见了卢方徐庆韩彰三人,蒋平不在,任笙笙左看右看没看到白玉堂,不免问起来。
“卢伯伯,我白叔叔呢?上次他写信的时候还说会回来住一阵子的。”
卢方笑咪咪的说:“五弟哪里是呆的住的性子?也是不巧,他七日前走了,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笙笙啊,你来了就多玩几日,我差人寻寻五弟。”
任笙笙摇头:“多谢卢伯伯美意,只是我还要回家呢,再不回去爹爹要亲自来抓我的。”
卢方哈哈大笑:“这么多年了,你这丫头还真就展老弟治得住。”
任笙笙不好意思的挠头,卢方也没多留,他们五鼠都十分感激任笙笙,当初白玉堂的事,他们清楚,若不是任笙笙,白玉堂只怕真没命了。
在陷空岛玩了一会儿,见着时间差不多了,任笙笙就和旺财回了茉花村,走的时候卢方韩彰徐庆三人送了不少好东西给任笙笙。
回了茉花村在丁老夫人再三挽留下,任笙笙又住了两日才告辞。
他们已经耽误了些许时日,再不回展昭真要来抓她了。
虽说是往东京去,但任笙笙也没和之前一样赶路,而是边玩边回,一来二去走了两个月快到中秋节了才回到开封。
回到开封那天正好是早上,阳光明媚,任笙笙颇有些归心似箭的一位,甩着马鞭催促旺财快些,旺财牵着马,快不起来,靠近开封地界人就多了,任笙笙总算想起来了一点凡人女子清誉,主要是怕回去之后被展昭训,所以任笙笙拒绝和旺财同骑。
旺财倒不是很介意,牵着马走,进城的时候,任笙笙眯着眼睛看了看天空叹气说:
“也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出去玩了。”
旺财歪了歪脑袋很肯定的点头:“肯定可以,主人,你饿不饿?”
任笙笙往前俯身说:“饿,我想吃府衙后面小巷子里的肉包子。”
旺财闷头往府衙的方向走,任笙笙掂了掂钱袋,嗯,这一路没少花,也还剩一点,一会吃完早饭还能顺便带点回家给她娘亲弟弟妹妹们吃。
任笙笙低头盘算,没注意前面来了人,旺财牵马往旁边避让。
前面来的马车停了下来,里面出来一个人,目光热切的打量着旺财。
旺财一开始没注意,这人的目光实在太明显了,旺财皱眉,目光直直的看过去,凶的很。
拿人也不恼,反而笑着下了马车走到旺财面前说:“这位小兄弟可是从松江府来?”
旺财不愿意搭理任笙笙意外的人,别过脸装没听见。
任笙笙回过神来,看过去,拦着他们的人是个中年男人,留着山羊胡,瞧着和善,任笙笙收回目光,对旺财说:
“再不回去爹爹要担心了。”
旺财一言不发的略过中年男人就往前走。
中年男人忙跟上去,这回知道旺财听任笙笙的,因此直接冲着任笙笙道:“这位小姐,我这里有桩是要求这位小兄弟帮忙。”
任笙笙听的奇怪,回头问:“你是哪家的?这般在街上随便拦人就要人帮忙,莫不是骗子想要骗我这朋友不成?”
中年男人见街上人变多了,似乎不欲叫外人知道,便冲着任笙笙拱手道:
“小姐莫要担心,在下不是骗子,在下乃赵团练府上的管家,敝姓严,前些日子有个钱半仙给我家团练算了一卦,说是在今日辰时来西城门,会遇到一个英姿不凡的少年,此人是我家团练的贵人,能解我家团练近在眼前的一桩灾劫,因此在下特意来次等候,不想刚才到辰时果真就遇到了二位!”
任笙笙好奇了,指着自己说:“这位严管家,你不认得我?”可以说开封府几乎没人不认得她,尤其是那些个当官的,谁不知道开封府衙的任笙笙啊。
严管家有些摸不着头脑试探性的问:“敢问小姐是?”
任笙笙细细看了严管家的面相,看完就无趣的收回目光说:
“我们赶时间回家,你要求阿风帮忙回头进宫求官家,别在这里拦我们了。”
严管家心下一惊,怎么好好的还求上管家了?这少女到底什么来头?莫不是那老道士骗他家团练?
这般一想,严管家都来不及阻拦,眼看任笙笙走远了,严管家忙命一个不起眼的小厮跟上去,务必看看这一男一女是哪家的,自己则是回了团练府回报。
这赵团练就是赵宗实,先前仁宗长子夭折的时候迫于前朝立嗣的呼声,因此将赵宗实充为养子,接进宫抚养,虽说还未言明,但那时候大家都默认赵宗实将来要当太子继任皇位的。
谁知道后来赵昕出生了,仁宗大喜之下将赵宗实送回家去了,相比之下自然仁宗当然是更愿意立亲子了。
当时也有大臣劝仁宗,言语间都是怕赵昕长不大,仁宗发怒,这事也就定了。
按理来说赵宗实本来也挡不成皇帝,奈何人就怕有落差,被接进宫一段时日之后,赵宗实也把自己当未来皇帝了,谁知道仁宗能有亲子,他又被赶回去,一来二去这赵宗实心中颇有几分怨气。
心里一时又觉得没指望了,一时又觉得赵昕还没长大,一切皆有可能,但十年过去了,赵昕还好好的,身强体壮,赵宗实也被任命为右衙大将军,岳州团练使,算起来也是仁宗的补偿。
赵宗实气闷,恰好又因为黄河赈灾被召回京面圣,回来不久就碰上了钱道长。
拿钱道长一看赵宗实就大惊失色道:“尊驾乃真龙天子,受我一拜!”
赵宗实当时就把钱道长带回了府上,细问之下更加不甘心了。
这钱道长也是有几分本事的,对赵宗实说:“贫道观阁下面相富贵不凡,未来必是真龙天子,只是不知为何这命格看起来叫人横刀断了。”
赵宗实心下一动,嘴上却说:“道长休要胡言,官家早有太子,你这话叫人听了要杀头的。”
钱道长听了皱眉,掐指一算,摇头叹息:“不对不对,官家命中无子,该过继宗室,如今乱了全乱套了!”
赵宗实心下火热起来,莫不是那赵昕……活不到成年?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作为曾经的样子,将来他继位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钱道长看赵宗实的脸色就知道这人心动了,他接近这位的目的就是为了在京城容身,然后徐徐图之,这测算的内容虽说半真半假,但他确实看出这赵宗实身带天子之气,比那没什么头脑的襄阳王聪明多了。
而且他也没骗赵宗实,早年间他就看出来仁宗皇帝命中无子,虽说不知到为何现在宫中的太子还好好的活着,但问题不大,他只要得到那成精的虎妖,其他人与他何干?
钱道长和赵宗实对视一眼,达成共识。
但作为长期不在东京的人,压根就没意识到还有个任笙笙。
听到严管家回来禀报的时候赵宗实也有点懵,不过是个少年,怎么还扯上官家了?
赵宗实冥思苦想,最后还是当皇帝的心占了上风,寻思半天想了个理由出来,就等着进宫和仁宗提一提。
那边任笙笙和旺财熟门熟路的到了府衙后巷吃肉包子,吃饱之后用剩下的钱打包了好几份,再回家。
刚到家门口就听到院子里吵吵闹闹的声音。
“给我给我!这小木剑是我的!”
“才不是!是爹爹给我削的!”
任笙笙推门进去,就看到展骏和展骥在大家,展灵捂着耳朵嫌弃的看着俩弟弟,丁月华和展昭却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