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灿烈]江声如初见 第9章 汉江初雪

宣传会结束后的第三天，徐暖在公寓里对着笔记本电脑发呆。屏幕上是《雨声》官方发布的幕后花絮视频，画面定格在朴灿烈帮她调整麦克风高度的瞬间，他的手指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垂，弹幕立刻炸开一片"好配"的尖叫。

手机震动起来，林小夏的微信电话跳了出来。徐暖手忙脚乱地合上电脑，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马克杯，褐色的茶渍在米色地毯上洇开一片。

"你不对劲。"屏幕里的短发女孩眯起眼睛，"从接电话到现在，你已经走神三次了。"

徐暖用抱枕挡住半张脸："可能是时差..."

"少来！我们时差就一小时。"林小夏凑近镜头，突然压低声音，"等等，你脖子上那条项链……该不会是EXO周边吧？"

徐暖的耳尖瞬间红了。她下意识摸向锁骨间的银质吊坠，冰凉的金属已经被体温焐热。"不是周边……"

"朴灿烈送的？"林小夏猛地瞪大眼睛，声音拔高了八度，"徐暖！你居然瞒着我！那可是朴灿烈啊！我本命！"

徐暖被她突如其来的激动吓得差点摔了手机："你冷静点……"

"冷静？我冷静不了！"林小夏在屏幕那头疯狂摇晃手机，"你知道我追EXO多少年了吗？从他们出道开始！我房间里现在还贴着《咆哮》时期的海报！"她突然凑近镜头，压低声音，"所以……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徐暖攥紧了抱枕边缘："我们只是工作关系……"

"骗鬼呢！"林小夏翻了个白眼，"你朋友圈那张庆功宴合照，他看你的眼神都快拉丝了。"她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所以呢？表白了没？"

"怎么可能！"徐暖猛地坐直身体，"他是EXO的朴灿烈啊！ins粉丝两千万的顶级爱豆！我只是个……"

"只是个什么？"林小夏打断她，"能把失聪少女配活的顶尖配音演员？中韩文化交流的优秀代表？"她突然压低声音，"暖暖，你记不记得大二那年，你说想尝试配音，结果被专业课老师当众嘲笑'声音没特色'？"

徐暖攥紧了抱枕边缘。那个阴雨绵绵的下午，她躲在琴房哭到天黑，是林小夏硬拉着她去参加了第一次配音社团活动。

"现在你的声音感动了半个亚洲。"林小夏的声音温柔下来，"所以别再说'只是'这种话。"

她突然又兴奋起来，"而且！那可是朴灿烈啊！他先送你项链的，对吧？"

窗外的天色渐暗，首尔的霓虹灯次第亮起。徐暖蜷缩在飘窗上，额头抵着冰凉的玻璃："小夏，就算……就算他也……我们怎么可能呢？"

她的手指在玻璃上画着无意义的圆圈，"他是站在聚光灯下的人，一举一动都被千万双眼睛盯着。而我在幕后工作惯了，连自拍都要修半小时……"

"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林小夏突然说，"就是明明想要却拼命找理由说服自己放弃。"

林小夏举起手机转了一圈，展示自己乱糟糟的宿舍，"看到没？我连明天要交的论文都没写完，但如果你现在说需要我，我立刻买机票飞首尔。"

徐暖的视线模糊了。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林小夏似乎在翻找什么："等等，我看看……你交换期还剩六个月对吧？"

"嗯。"

"那更简单了。"林小夏的声音突然元气十足，"跟着感觉走，别等回国了才后悔。"

她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而且……如果你真的和他在一起了，能不能帮我要张签名？最好是to签！"

徐暖被她逗笑了："你到底是关心我还是关心签名？"

"当然是关心你！"林小夏理直气壮，"但签名也很重要！那可是朴灿烈啊！"

挂断电话后，公寓安静得可怕。徐暖机械地收拾着茶渍斑斑的地毯，突然发现雪花项链的搭扣松了。她小心翼翼地取下来放在掌心，金属表面映出天花板的顶灯，像一颗小小的星星。

汉江的夜风比想象中更冷。徐暖裹紧驼色大衣，独自走在堤岸上。远处的情侣依偎在长椅上分享热咖啡，笑声被风吹散成零星的音节。她停在一盏路灯下，这里就是两个月前遇见扎特的地方。

扎特湿漉漉的鼻尖蹭过她手背的触感仿佛还在。那天朴灿烈跑过来时，运动帽檐下滴落的汗珠，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的颜色。徐暖蹲下身，手指轻轻抚过冰冷的水泥地面，好像这样就能触摸到那个夏末的黄昏。

"会感冒的。"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时，徐暖差点跌坐在地上。

朴灿烈穿着黑色羽绒服，扎特兴奋地围着她转圈，狗绳在他手腕上缠了好几圈。他看起来比荧幕上更瘦，口罩上方露出的眼睛下有淡淡的青色。

"你……你怎么在这里？"徐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朴灿烈把扎特的牵引绳换到左手，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暖宝宝："经纪人说我再不遛狗就要被动物保护协会投诉了。"

他撕开包装纸，暖宝宝在空气中迅速发热，"伸手。"

徐暖乖乖摊开手掌。

朴灿烈把暖宝宝放在她掌心，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了一下。

"宣传会之后就没联系，"他低头调整扎特的项圈，声音闷在口罩里，"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江面的波光倒映在他睫毛上，像撒了一把碎钻。

徐暖握紧暖宝宝，热度从掌心蔓延到脸颊："不是！我只是……在准备新的试音……"

谎言像泡沫一样浮在空气中。

朴灿烈突然摘掉口罩，呼出的白气模糊了他的表情："徐暖。"他很少这样连名带姓地叫她，"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扎特不明所以地汪汪两声，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朴灿烈叹了口气，从背包里拿出保温杯："喝点热的吧，嘴唇都冻紫了。"

甜涩的柚子茶滑过喉咙，徐暖突然想起什么："这不是……那家粥铺的味道吗？"

"嗯，老板娘听说我要见重要的人，特意准备的。"朴灿烈靠在栏杆上，扎特趴在他脚边，"其实我每天这个时间都会来遛狗。"他转头看她，"从认识你那天开始。"

江对岸的LED大屏突然亮起《雨声》的宣传片，徐暖配音的台词在夜色中格外清晰：「听见雨声的那一刻，我才真正活了过来。」朴灿烈跟着轻声重复，标准的发音里带着特有的磁性。

"我经纪人说，这片子上映后，至少会有二十个剧本找上门。"他突然说，"但很奇怪，我第一个想到的是……"他停顿了很久，"如果你不在韩国了，这些台词该说给谁听。"

徐暖的心脏停跳了一拍。雪花项链不知何时从口袋滑落，银链在路灯下闪闪发光。

朴灿烈弯腰捡起来，指腹擦过雪花瓣上的刻痕："这是我在瑞士买的，当时觉得……"他的耳尖红了，"觉得它像你笑起来时眼角的光。"

扎特突然冲向江边的芦苇丛，牵引绳从朴灿烈手中脱落。

两人同时去追，徐暖被凸起的砖块绊了一下，朴灿烈及时揽住她的腰。惯性让他们一起跌坐在长椅上，徐暖的额头撞在他锁骨上，闻到淡淡的雪松香气。

"疼吗？"朴灿烈的手悬在半空，最终轻轻落在她发顶。

徐暖摇摇头。扎特叼着一根枯树枝跑回来，得意地摇着尾巴。朴灿烈无奈地笑了："它总这样，一激动就……"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徐暖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灿烈xi。"她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

一片冰凉落在她鼻尖。徐暖抬头，漆黑的夜空中飘下细小的雪花，落在朴灿烈的睫毛上，很快融化成晶莹的水珠。

"初雪。"他轻声说，喉结滚动了一下，"韩国人说，和喜欢的人一起看初雪的话……"

徐暖鼓起勇气接上后半句："就会永远在一起？"

朴灿烈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慢慢靠近，在距离她唇瓣一寸的地方停住："可以吗？"呼吸交融成白雾，雪花在他们之间飞舞。

扎特突然把湿漉漉的脑袋挤进两人中间。朴灿烈失笑，用韩语低声说了句什么，揉了揉扎特的耳朵。

这个间隙里，徐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林小夏发来的消息：

「考虑好了没？我查到EXO下个月有东京场，要不要姐姐帮你搞票？」

朴灿烈瞥见屏幕，挑了挑眉："你要来看演唱会？"

"啊不是！这是我闺蜜她……"徐暖手忙脚乱地锁屏，雪花项链从朴灿烈指间垂下来，在她眼前晃啊晃。

"徐暖。"朴灿烈突然正色，"你知道为什么我坚持要亲自配音吗？"

他望向江面，"因为我想证明，褪去舞台光环的朴灿烈，也可以靠声音打动人心。"

他转回来直视她的眼睛，"就像你打动我那样。"

一片雪花落在徐暖的睫毛上。她眨眨眼，听见自己说："我交换期还剩六个月。"

朴灿烈眼睛一亮："所以我们更要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了。"

"我是说……"

"我知道。"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六个月后，如果你要回中国，我可以学中文；如果你想留在韩国，我认识最好的配音老师。"他顿了顿，"当然，前提是你……"

徐暖用食指抵住他的嘴唇。朴灿烈的唇瓣柔软干燥，微微颤抖着。

她深吸一口气："林小夏说得对，我总是在找理由放弃。"手指慢慢上移，抚过他高挺的鼻梁，"但是朴灿烈，你值得更好的……"

"更好的什么？"他抓住她的手腕，"更好的配音搭档？更漂亮的女朋友？"突然用中文说，"徐暖，你当我朴灿烈是什么人？"

标准的三声让徐暖瞪大眼睛："你……你会中文？"

"够用来吵架的水平。"朴灿烈得意地笑了，又切换回韩语，"所以别再说什么配不配得上的傻话。"

他捧起她的脸，"现在，我可以吻你了吗？"

扎特识趣地趴到长椅底下。初雪纷纷扬扬地落下，覆盖了两人交握的手。徐暖闭上眼睛，听见心跳声大得像暴雨倾盆。

后来徐暖总是记不清那个吻的具体细节。只记得朴灿烈的嘴唇有柚子茶的甜味，记得雪花融化在两人相贴的颈间，记得扎特把牵引绳缠在了她的靴子上。

再后来，朴灿烈牵着她的手走过亮起路灯的江岸，他的拇指一直在她掌心画圈，像是无声的旋律。

"所以……"徐暖看着两人投在地上的影子，"我们现在是……"

"嘘。"朴灿烈突然停下脚步，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发顶，"看那边。"

江对岸的LED大屏切换了画面，《雨声》的OST MV开始播放。徐暖的声音先响起，然后是朴灿烈的和声。当合唱部分响起时，现实中的朴灿烈在她耳边轻轻跟着唱，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廓。

"明天开始，"他低声说，"我要重新学中文。"

"为什么？"

"因为……"朴灿烈转过她的身子，额头相抵，"我想听懂你所有的配音作品，包括那些没字幕的。"

他笑着补充，"还有你和小夏的闺蜜夜话。"

徐暖红着脸捶他肩膀，被他顺势搂进怀里。雪花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朴灿烈突然说："其实我有个秘密没告诉你。"

"什么？"

"扎特那天是故意扑向你的。"他狡黠地眨眨眼，"我训练了它三个月。"

徐暖瞪大眼睛："所以从那时候你就……"

"一见钟情太俗气了。"朴灿烈吻了吻她发红的鼻尖，"但我确实在听见你试音带的那一刻，就决定了要和你合作。"他收紧手臂，"不管用什么方法。"

手机又震动起来。林小夏发来一串EXO演唱会的前排座位截图。

朴灿烈瞥见后笑出声："告诉她，VIP区的票我亲自留。"

"等等，"徐暖突然想起什么，"如果……被粉丝或者媒体发现……"

朴灿烈变魔术般掏出两顶鸭舌帽，把印着"EXO"的那顶扣在自己头上，另一顶印着"声优"的给徐暖戴好："这样？"

见她还是忧心忡忡，便正色道，"听着，我早就和公司报备过了。他们只提了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让你给我录起床闹钟。"朴灿烈大笑起来，躲开徐暖的追打，扎特兴奋地围着他们转圈。雪花落在三人身上，像一场无声的祝福。

远处的大屏开始播放新年倒计时。朴灿烈突然把徐暖举起来转了个圈："新年快乐！"

"还有一个月才新年呢！"徐暖搂着他的脖子笑道。

"我不管。"朴灿烈孩子气地皱皱鼻子，"遇见你之后，每一天都值得庆祝。"

江风卷着雪花掠过耳畔，徐暖想起《雨声》里的最后一句台词。她贴在朴灿烈耳边轻轻说出来，看着他眼睛一点点亮起来，像盛满了星光。

「听见你的声音，就是我活着的证明。」

回程的路上，朴灿烈突然拉着徐暖拐进一家24小时便利店。玻璃门开合的瞬间，暖气混着关东煮的香气扑面而来。

"饿了吧？"他熟练地从货架拿下两盒草莓牛奶，"我记得你喜欢这个。"

又往篮子里扔了几包软糖，"配音室那次，你吃了三包葡萄味的。"

徐暖怔怔地看着他结账的背影，羽绒服帽子边缘的绒毛被暖气吹得轻轻晃动。原来那些她以为无人注意的细节，都被他悄悄记在心里。

便利店角落的微波炉"叮"地响起。朴灿烈端着热好的鱼糕串回来，突然用竹签戳了戳她的脸颊："张嘴。"

"我自己……"

"啊——"他固执地举着鱼糕，眼睛亮晶晶的。

徐暖只好咬了一小口，辣酱蹭在嘴角。

朴灿烈用拇指轻轻擦掉，然后若无其事地把手指含进自己嘴里。

"你！"徐暖的耳根烧了起来。

"怎么了？"他歪着头，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我女朋友的嘴角不能碰吗？"

"女……女朋友？"这个词在舌尖滚过，带着蜂蜜般的甜腻。徐暖低头搅动着草莓牛奶，突然发现杯底映着一行小字：??? ??? ?? ??? ?????（与你共度的每个瞬间都特别）。

朴灿烈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耳尖突然红了："啊……这个季节限定包装……"他慌乱地抢过杯子，"我去换一杯！"

"不用。"徐暖紧紧握住杯子，指尖擦过他的手背，"我很喜欢。"

回程的出租车上，徐暖靠着车窗昏昏欲睡。朦胧中感觉朴灿烈把她的脑袋轻轻按在自己肩上，然后用围巾在她颈间绕了一圈。

熟悉的雪松香包围着她，驾驶座和后视镜都被他刻意调整过角度，确保没人能看见她的脸。

"睡吧。"他的唇瓣擦过她发顶，"到了叫你。"

徐暖在睡意中模糊地想，原来顶级偶像的温柔，是连细枝末节都会妥帖安放的周全。

就像他悄悄准备的暖宝宝，记得她喜欢的零食口味，还有此刻护在她脸侧的手掌——那些镜头拍不到的地方，藏着最真实的朴灿烈。

而这个人，现在是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