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徐暖被手机震动惊醒。
屏幕上闪烁着朴灿烈的名字,她瞬间清醒——他从不这个点打电话。
“喂?”她刚接起,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接着是沙哑到几乎失真的嗓音:“……暖暖。”
徐暖猛地坐起身:“你声音怎么了?”
“好像发烧了。”朴灿烈吸了吸鼻子,背景音里隐约有玻璃杯碰撞的轻响,“经纪人哥去济州岛了,宿舍就我一个人。”
徐暖已经翻身下床,单手开灯找外套:“体温量了吗?”
“38.5。”他顿了顿,突然小声补了一句,“头好痛。”
这语气让徐暖动作一顿——朴灿烈在撒娇。
舞台上气场两米八的顶级rapper,此刻像只淋雨的大型犬,隔着电话都能想象他蜷在被子里的样子。
“我马上到。”她抓起钥匙,“密码还是0714?”
“嗯。”他声音闷闷的,“……带点草莓。”
徐暖挂断电话,匆忙套上外套。窗外雨声淅沥,她犹豫了一秒,还是从冰箱里拿出昨天刚买的草莓,又顺手抓了条围巾。
徐暖站在朴灿烈宿舍门口时,微微怔了一下——
玄关处,三双球鞋整齐排列在鞋柜旁,每双鞋的鞋带都一丝不苟地系成蝴蝶结。茶几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旁边是叠放整齐的乐谱和一瓶矿泉水,连瓶盖都拧紧到同一角度。沙发上搭着昨天演唱会的亮片外套,但袖口被仔细折好,没有一丝褶皱。
这和她想象中的“独居男生宿舍”完全不同。
“灿烈?”她轻声唤道。
卧室门虚掩着,徐暖推开门,看到床上鼓起一团被子。朴灿烈整个人埋在里面,只露出乱糟糟的棕发和发红的耳尖。
“药在床头……”他哑着嗓子指了下柜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徐暖这才注意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白色托盘,退烧药、体温计和温水杯整齐地摆成一条直线,连药片的铝箔边缘都撕得干净利落。
她倒了温水,翻出退烧药坐到他床边:“先吃药。”
朴灿烈慢吞吞从被子里探出头,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因为高热有些干裂。他皱着眉看了眼药片,突然别过脸:“苦。”
“哈?”徐暖愣住。
“冲剂也行……”他裹着被子往墙边缩了缩,完全没了舞台上掌控全场的模样。
徐暖差点笑出声——居然怕吃药?
她故意板起脸:“朴先生,你今年三岁吗?”
“二十七岁零三个月。”他认真纠正,却因为鼻音显得毫无气势,“但味蕾年龄永远十八。”
徐暖从袋子里掏出一盒草莓:“吃一颗草莓,喝一口药,成交?”
朴灿烈眼睛亮了一下,又迅速恢复虚弱状态:“……手没力气。”
“朴灿烈!”
“真的。”他无辜地眨眨眼,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往自己额头上贴,“你看,是不是很烫?”
掌心下的温度确实灼人,徐暖心软下来,认命地端起药碗:“就这一次。”
她舀了一勺药递过去,朴灿烈乖乖喝掉,立刻皱眉吐了吐舌头。
徐暖赶紧塞了颗草莓给他,看他鼓着腮帮嚼草莓的样子,忽然想起粉丝们常说的“朴灿烈实际是忙内吧”。
凌晨四点,朴灿烈的体温终于降到37.8℃。
徐暖正想松口气,他突然抓住她的衣角:“别走。”
“我去客厅倒水……”
“病毒会寂寞。”他声音越来越小,眼皮已经开始打架,手却攥得死紧。
徐暖哭笑不得:“病毒有没有感情我不知道,但你再不松手,我胳膊就要血液循环不良了。”
朴灿烈不情不愿地放开,却又在她起身的瞬间突然说:“《雨》第七集,你配音的那段……”
“嗯?”
“哄睡特别有效。”他侧过身,露出半边烧得微红的脸,“念给我听好不好?”
这是徐暖上个月刚完工的广播剧,她配的角色有大量温柔独白。
她叹了口气,用手机调出音频,坐在床边的地毯上轻声念起来:“窗外的雨像在敲密码,滴答滴答,其实是宇宙在说……”
念到第三段时,朴灿烈的呼吸逐渐平稳。徐暖正要停下,却听见他迷迷糊糊嘟囔:“继续……”
她只好接着念,直到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朴灿烈终于睡熟,一只手却悬在床边,虚虚握着她的手指。
徐暖轻轻回握,发现他掌心有练舞留下的薄茧。
朴灿烈睡得很沉,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鼻息均匀而温热。
徐暖望着他的睡颜,心里泛起一阵酸涩。
他平时总是精力充沛,在舞台上光芒四射,可此刻却因为高烧而显得格外脆弱。他的眉头微微皱着,似乎连在梦里都不太舒服。
她忍不住伸手,轻轻抚平他的眉心。
指尖触碰到他滚烫的皮肤,徐暖的心揪了一下。
“笨蛋……”她低声呢喃,“明明那么累,还硬撑着。”
鬼使神差地,她俯下身,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朴灿烈似乎有所察觉,无意识地蹭了蹭枕头,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做了什么美梦。
徐暖瞬间红了脸,赶紧直起身子,却听见他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暖暖。”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中午十一点,徐暖被喉咙的刺痛惊醒。
她发现自己躺在客房的床上,身上盖着朴灿烈的外套——昨晚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咳、咳咳——”她试图清嗓子,却引发更剧烈的咳嗽。
房门突然被推开,朴灿烈端着托盘冲进来,托盘上放着体温计、退烧药和一杯蜂蜜水。他换了一身灰色居家服,头发乱翘,但精神明显好了很多。
“你也发烧了?”他单膝跪在床边,手背贴上她的额头,“38.1……你被我传染了?”
徐暖想反驳,却被他塞了一支体温计:“别说话,先量体温。”
五分钟后,电子体温计显示38.3℃。
朴灿烈盯着数字看了三秒,突然把脸埋进她颈窝:“对不起。”
“又不是你的错……”徐暖想揉他头发,却被他抓住手腕按回被子里。
“别动。”朴灿烈一脸严肃地掏出手机,“我问过医生朋友了,交叉感染要特别注意。”
他像昨天徐暖照顾他那样,试图拧冷毛巾敷在她额头,但拧干后还要把毛巾四角对齐;冲药剂时用量杯精确到毫升,甚至调整了搅拌方向;最后翻出电子秤要煮粥,被徐暖一把抢过电饭煲内胆。
“朴灿烈!”徐暖裹着毯子站在厨房门口,“你是要治病还是要做实验?”
他委屈地指着料理台:“米和水的黄金比例是1:1.2……”
徐暖扶额:“病人喝白粥就行!”
朴灿烈蔫了,头顶呆毛都耷拉下来:“那怎么办……”
徐暖突然笑起来:“过来。”
她拉着他在沙发坐下,用毯子把两人裹成一只巨型蚕蛹,然后掏出手机点开外卖软件:“一起看《动物森友会》直播吧,等粥送来。”
朴灿烈愣了下,突然低头蹭了蹭她的发顶:“徐暖。”
“嗯?”
“我们这样……”他指了指两人身上的同款毯子,“算不算拥有了共同抗体?”
三天后,徐暖的烧终于退了。
朴灿烈却因为偷偷溜去她家送药,被经纪人当场抓获。
“你知道现在外面多少记者盯着吗?!”经纪人把平板摔在茶几上,热搜赫然挂着#朴灿烈药店#。
朴灿烈叼着草莓,含混不清地说:“买维生素而已。”
“维生素U?”经纪人狐疑地看着药盒,“这什么新型——”
“特效药。”朴灿烈突然笑起来,锁屏手机上是徐暖睡着的侧脸照片。
当晚,他在工作室熬到凌晨,写完一首旋律轻快的小样。歌词本扉页写着:
《Vitamin U》
“我的特效药是你睫毛上的月光,
是你说‘好苦’时皱起的鼻梁,
是共享体温那晚,
宇宙为我们特调的处方。”
徐暖病愈后整理包,发现朴灿烈偷偷塞进去的纸条。
「愿望清单新增:
?教你韩语正确发音(禁止再混淆“我爱你”和“讨厌你”!)
? 一起生病到世界末日(仅限两人副本)」
她笑着把纸条夹进日记本,没注意到背面还有一行小字:
“下次换你撒娇,我保证不笑。”
一周后的深夜,徐暖收到朴灿烈的视频通话请求。
屏幕里的他戴着黑框眼镜,面前摊着写了一半的曲谱:“暖暖,我好像又发烧了。”
徐暖眯起眼睛:“体温计给我看。”
朴灿烈不情不愿地举起体温计——36.7℃。
“朴、灿、烈!”
“但我想吃草莓。”他歪着头,镜头突然转向床头柜——那里摆着一盒鲜红的草莓,每颗草莓的朝向都一致,旁边是两盒退烧药,药盒上的条形码对齐,“你看,药都准备好了。”
徐暖扶额:“你真是……”
“来嘛。”他拖长声音,手指戳了戳屏幕里她的脸,“病毒说它想你了。”
窗外,春雨悄然而至。徐暖看着屏幕上他期待的眼神,突然轻声说:“我爱你。”
朴灿烈愣住,随即笑得眼睛弯成月牙:“这次发音很标准。”
“因为练习了很久。”她红着脸关掉视频,“晚安,病人先生。”
手机很快震动,朴灿烈发来一张照片——他咬着一颗草莓,照片角落露出半张曲谱,上面写着《Vitamin U》的副歌部分。
“草莓味的晚安,
比退烧药更让我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