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我错了 第4章 我错了3（老吴视角）

*吴小狗第一人称视角

*建筑设计师邪&总裁瓶

*老套误会梗

***型囚.禁、狗血、BE

张起灵提出要我去一家事务所上班，我没有拒绝。我本来是打算回到杭州去的——张起灵把那三千块钱放到了我的书桌的抽屉里。在我看来，简直就是自由。

但是我还是放弃了。因为我不知道他这种喜怒无常的人现在的深情，是否是扮演出来的。到时候像上次那样再把我抓回来，我可再也经不起那样的折腾了。

找出了从前的作品集，看了看里面的内容，有些忍俊不禁。还是有些不成熟啊，怎么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小错误。打开电脑看了一下，该有的软件一个不少的在那里。于是决定把作品重做一份，到时候用这个投简历。

我不知道我在那里做了多久，深深的沉溺其中，除了内心中强烈的满足感，再感受不到别的东西。

拖拉凳子的声音把我带回了现实世界，我看着张起灵坐了过来。短短几天的时间，张起灵已经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虽然衣着面容仍旧整洁，但是眼中是抹不去的憔悴。我都忍不住要笑了，一句话没控制的住，脱口而出：“何苦呢？”

说完我就后悔了。我最讨厌看见的，就是他那种隐忍的、受伤的表情。我不欠你啊张起灵，我倒是宁愿你用一张冷脸对着我，那样我就不用为你的情绪负责了。

所以说张起灵，你爱的究竟是我，还是你自己？

他把一盘东西推到了我面前，肚子是有些饿了，但是没什么食欲。但是为了一劳永逸，把那碗面条吃了。

起身，上了个厕所，喝了杯水，继续回到书桌边上继续工作。还有一半的图没改完呢。

等我实在是撑不住准备回去睡一觉的时候，发现张起灵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出门就看见，他在沙发上睡得很不安稳。我没打算管他，也没办法管他。

等到我醒过来，准备继续的时候，我看见张起灵在书房给我收拾桌面。他看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上面的一杯汤出神，我有些害怕，不敢往里面走。尽管我的理智告诉我，他现在不会伤害我了，但是我就是忍不住的害怕，哪怕听到他说一个字。

幸好，他什么都没说。似乎是抹了一把脸，他把东西整理好，垃圾扔到垃圾桶里，端着那一杯汤转身。看见了我，扯出来一个勉强的笑容：“加油。”

彼此错身，我坐到书桌面前，感觉头部、颈椎那一片都有些疼，胸口闷闷的。大概是太累了吧。看了看剩下的内容，今天之内就可以做完了。有些高兴，为自己勾了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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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历过的很快，面试时的面试官看我的眼神有些不一样。十分和蔼，面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我心中腹诽：你们用这种态度对待关系户，就不怕事务所被甲方爸爸们搞到破产吗？

张起灵提出要来接我，我觉得我没有任何的立场可以拒绝他。因为我拒绝的话，我不知道到时候他又会向我提出什么样的要求。顺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我告诉自己而且这样，还能每天剩下十几块钱的公交费。最后算下来，还是很可观的。

于是日子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过着，过了实习期，事务所的前辈要带我去看现场出差了。我本能的抗拒了起来，我对前辈说因为我的私人问题，这件事还是算了吧。

前辈非常的不理解，劝了我一会儿，最后没辙，说让我再好好考虑一下。我答应了，其实也没什么好考虑的。

只要张起灵在我的身边一天，我就一天如同那笼子里的飞鸟一样，对天空除了仰望，做不到任何别的事。

下班了，我收拾好东西出了事务所的门。拐过一个弯到一个巷子里，张起灵在那边等我。

似乎是知道我抗拒张海客，他每次都是亲自来接我。这会儿他坐在驾驶座上，显得有些局促。

我有些不明白，但是既然他不说，就没打算去问。过了一会儿，车辆启动。在这声音中，我听见他说：“我听说事务所这边......让你去出差......”

“我不会去的。”我一口否决了他，我就知道，他会在这件事上有所不满。但没想到他竟然马上说：“你不用顾忌我的，想去就去吧。那个老前辈在圈子里很有名望，能让他带着出差，对你的事业一定很有帮助。”

我转过头去看着他，而他目不斜视，注视着前方的路况。我的心里既没有他答应让我出差的欣喜，也没有对他监视我行为感到的愤怒。习惯了这人的喜怒无常，顺着他的意思来，总还是能活下去的。

我答应了，给前辈发了微信，说我去。

张起灵似乎有点高兴，但我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是我对他的顺从吗？

夏日盛大而漫长。周末的时候，张起灵提出，想带我去看海。

我回忆了一下海的样子——想不起来，全都忘了。

张起灵在海边有一套别墅，还有一个私人的海水浴场。我们就去那里。没有络绎不绝的游人，没有喧闹的集市，只有张起灵，我和海鸥。

海鸥的叫声，是我在这一天多的时间里听得最多的声音。到了海边我才隐隐想起来，从前这里应该有很多人。

有一个喜欢插科打诨的，有穿粉色防晒衣的，有时时刻刻带着墨镜的，有扎着两个小辫子到处叫哥哥的......

沙滩排球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火焰撩动在烧烤架里。胖的那个在叫唤，戴墨镜的那个在争抢，粉色的防晒衣接住了小辫儿从海里扔过来的球。我和眼前的这个面对着面，翻动着食物。依稀记得他笑了，不勉强的。

现在只有我和张起灵两个人了。对了，还有海鸥在叫着，闹着。他们发不出人类的语言，不懂人类的悲欢。

但是为什么它们叫的那样的凄惨，我听了就忍不住的流泪呢？

张起灵被我吓到了，冲过来抱住了我。一遍一遍的问我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我也不知道，我的心就像是被三九天的冰雪覆盖，从那里漫出的，是刺骨的寒冷。

那一周的旅行最后以他叫了医生过来而潦草收场。

医生问了我很多问题，而在昏暗的房间里，我只想睡觉，随口回答了他，见他离开房间以后，就躺在沙发上，听着海浪的声音，沉沉的睡过去了。

那是我这么多年来睡过的最好的一觉。睡了很久，还没有做梦。醒过来之后神清气爽，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家里。床头是叠放得整齐得衣物，还有我上班用的书包。看了看日子和时间，发现还早，就打算起床，给自己做个早餐。

张起灵依旧在沙发上睡着。我站在那里，看了他很久。他的睡颜我记得，从前我是最喜欢的。因为这个时候的他是柔软的、带着孩子气的。而现在却是，在睡觉的情况下，眉头都不曾舒展。

阴翳的，悲伤的。

我不爱他了。这一点可以完全的确认了。

心中好像有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我进厨房，做好了两人份的早餐。

他被厨房的动静惊醒，从沙发上摔了下来。我回头去看他，他眼睛里面带着血丝，显然没有睡好。

“你......”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只说了这一个字。

随后他马上去卫生间洗漱完，过来，在餐桌边坐下，等着吃早餐。

我把早餐端上去，他的表情欣喜，但是我不打算让他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于是道：“张起灵，我确认过了。我不再爱你了。”

他的面上的表情凝滞，我以为他会说什么“你胡说”、“你没认清自己的心”之类的话，于是补了一句：“你想清楚。你爱的，究竟是我，还是以守护他的安危为前提的你自己。”

他猛地抬头，几乎是错愕的看着我。我有些怕他，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不理智的说出这种话来，要是他要动手的话，我是没有一点反抗之力的。

但是他只是默默的又低下头，吃完早餐。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然后帮我把东西拿了出来，和往常一样，道：“走吧。”

我和往常一样，跟着他出了门。和往常一样，打卡、上班。和往常不一样的，出差、应酬。

和往常一样的，随着七月流火，时节以入秋。

他拉着我去曾经走过的梧桐大道，去到我们曾经亲吻过的梧桐树下。他说他还记得我们的曾经，我回他我也记得，在保安亭见过的春夏秋冬。

他抓紧了我的手，把我的手放进他温暖的口袋里。我们两个人就顺着大道一路走下去，走到了尽头。眼前是另一条街的景色，对面种的全是常青的松柏，没有落叶的浪漫，它们是面对风雪依旧坚毅的。

我看着它们出神，张起灵似乎不满意这边的景色，带着我往来时的路走去。

他说，等到这周周末，要带我去香山看看枫叶。

我静静的听着，和他一路往回走，走到华灯初上，走进夜幕深沉。

恍惚中，我看见了一只还未归家的飞鸟，在几个起落之后，迷失在了高楼林立的城市间。它最终飞向了月色，飞向了从未见过的美景。

孤寒的月亮给了它一束光，这束光也照在了我身上。

张起灵在街角抱住了我，那束光最终还是没有落到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