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贫道只想当个安静的道士 第3章 天命初现

“生于忧患，老于淡泊，病于痴迷，死于安乐，合与众业苦，六凡寓诸恶 。这，已经足够诠释一切。”流照君脑子有些乱，表示自己需要缓缓，只能将忧患深的诗号先说出来应付一下，也不知道现在年少的忧患深有没有定这个诗号。

结果话一出口，流照君就感觉不妙，情况根本同以前完全不一样，不是简简单单虚弱那么一下，随便打个坐就完事儿了，而是蓝条一下全没。自己只觉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黑，身体微倾，不由伸手扶住了一旁的树干。

“叮，演算天机过多，debuff虚弱，时间十天。”

你妹，这是推算的吗？这是自己本来就知道的好吧！

流照君在心中死命diss系统，完全不能明白系统的推算标准是什么，可系统连个泡也不冒一下。

“这位道长，汝没事吧。”忧患深没想到对方只说完一句话就虚弱得脸色苍白，仿佛下一刻就要晕过去，可不得不说这一句话却让自己有如醍醐灌顶。在学完儒门的四书五经后有些自傲厌世的心思一下洗涤透彻，只觉得前途坦荡，再无阻碍。

没想到道门竟出了这样一位不顾自身、善于推演的道长，值得结交，值得推荐给好友啊。

忧患深手中折扇缓缓展开，遮住了唇角勾起的笑容，相当愉悦。好东西怎么能自己独享？否则好友知道后肯定不会罢休。

这简直是个误会！天大的误会！

“没事，让我缓缓就好……”流照君扶着树干缓缓坐下打坐，不一会儿，见底的蓝条缓缓上升，自己终于不再那么难受，肾终于回来了。

忧患深黑色折扇开开合合，甚是有些过意不去。自己本来是想找麻烦的，结果却承了这样大一份情。这位道长看模样还没自己大，很有些欺负小孩的样子：“这样吧，这附近正好有吾好友的别居，吾先带道长去那里休息一下吧。”

流照君考量了一下眼前的情况，自己是别想走了，这个debuff不止把自己的蓝全消耗了，还扣了自己一半的蓝不让恢复，蓝没有满，他自己也虚啊，坑爹货系统。

“好吧，请带路。”流照君缓缓站起身，拂尘一摆，向忧患深行了一礼，虽脸色苍白，但还是保持了道门的基本修养气度。

“失礼了。”揣测了一下面前小道长的状态，忧患深也不客气，直接一揽化光而行。

流照君被这个“不客气”惊得忍不住内心吐槽，现在的忧患深可真是一点也不见以后的沉稳含蓄，怎么还有点像干了坏事急于补偿的毛头小子？

“到了。”不过一刻间，忧患深就落了地，放下流照君舒了一口气。说实在的，让他带人化光，他也不自在啊。

折扇扣在虎口，一身黑衣倜傥风流，忧患深伸手一请，一双微眯的鎏金双眼看着面前的流照君，笑得有礼温和：“这是吾好友的别居之一，请。”

流照君这时候才感到不好，眼皮子一抖。身为忧患深的朋友，还有多处房产，可别没出狼窝，又入虎穴了啊。

“请问你的朋友是……”

“哈，当然是儒门最华丽无双的疏楼龙宿啊，也是吾的同届学友。”忧患深很是明了自己这位好友的品性，不由笑了一下，谦虚却也矜傲，却不想给了流照君一个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深吸一口气为自己默哀了一下，流照君衷心希望这个时间段的疏楼龙宿好说话点。

掀桌，怎么可能嘛，疏楼龙宿什么时候好说话过？

怀着悲凉的心情，仿佛迈入刑场般踏进了这处别居，不过流照君的心情很快就在匠心独具的美景中缓和了。

站在院墙外还看不出来，可院墙内却是别有一番天地。四周百卉含英，鸟语花香，盛开的鲜花簇拥着蜿蜒的石子小径，周围树木苍翠挺拔，掩映其中的亭台楼阁秀气精致。移步换景间，四处景物处处低调地写着“我很贵”。

才入了后院，就见一人华光璀璨，懒卧在一片盛放的牡丹花丛中，浅紫衣锻缀饰着圆润的珍珠，铺散在雍容的贵妃榻上。

手持一本《中庸》，慵懒中透着优雅，那身华贵的衣饰完全不能掩盖住那人一分的风采，仿佛天生就是天地间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紫色长发被一对白玉簪冠住，风华绝代的儒生偏头斜睨，桀骜中不失风雅，语气微微带着好奇：“好友，这就是汝专门去见识的道门新秀？”

琥珀色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站在忧患深身边的流照君，神色骄傲根本不加掩饰，儒生甚至略带挑衅地说道：“吾瞧着也不怎么样啊。”

好吧，现在的疏楼龙宿也是个问题少年，见谁怼谁，根本不知道“安分守己”怎么写。

“在下愿逐月华流照君，见过疏楼龙宿道友。”流照君微微低着头，并不想惹事，挑衅就当看不见。

其实他对自己还是挺没信心的，不认为自己能干得过此时的疏楼龙宿，无论是才学还是武力。

“好友，这位流照君道长可是极善推演，吾可是心服口服。”忧患深折扇轻摇，自然看出了流照君的认怂，别有深意地回望了一眼，心下了然，这才对疏楼龙宿说，“道长为吾推演损耗甚巨，先借汝宝地让这位道长休息一下可好？”

疏楼龙宿终于坐起身，颇为讶然地看了一眼秒怂的道长，他还以为有本事的少年人都会忍不住挑衅，这样正好试一试能为。没想到这个小道长的反应却是相当有趣，也不知是大智若愚还是巧合避开。

考量只在一瞬，疏楼龙宿自然地顺着忧患深的话笑道：“好友请求，吾怎么会推拒？后院有客房，好友知道，请吧。待道长休息好，吾再来请教一二。”没关系，试探嘛，有的是机会。

“多谢。”流照君觉得自己就像掉进狼窝的小白兔，旁边就是两只腹黑的大灰狼，披衣着冠，看着人模人样，却对自己虎视眈眈，自己这点道行都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在疏楼龙宿这里呆了没几天，流照君就呆不下去了。

说好的让人好好休息呢，一个个每天都来与自己谈天说地，引经据典，自己肚子里的这点墨水实在有点撑不住，即使谈论的是道家的经典，自己也有些比不上。偏偏每次他们过来还都客客气气带着上好的补品，让人怪不好意思拒绝的。

结果自己每次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就说漏了一些原本就知道的事情，被套了不少话。要不是每次都有系统debuff增加时间的提醒，自己还不知道又被套话了，好恐怖的儒门弟子。

流照君本就不擅长拒绝别人，城府也不深，再加上这两个儒门杰出弟子都不是什么善茬，自然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被占了不少便宜。

“告辞，不用相送。”流照君现在可谓是躲着这两名儒门高材生都躲不及，也不用他们送了，只想快些离开，自己找个地方窝着都比这里能恢复。

“对了，道长，汝此行是要去哪里？”忧患深还是一派雍容，描金绘竹的折扇轻点掌心，一点也看不出这几天将流照君折腾得不轻的腹黑样子。

流照君想起师尊让自己回宗门的事儿，糟糕的心情这才有些暖意，但想了一下目的地，语气又有些艰难：“道境。”离时间线还有那么久，道境现在应该还有其他小门派吧，有吧，有吧，肯定不止玄宗。

“哦？是道境玄宗的高足吗？”疏楼龙宿也起了好奇心，“那就不愧是推演天机的奇才了。”

疏楼龙宿这几天早就把流照君的底细挖了个底朝天，这么个小道长真的太好套话了，看来第一天的避开纯粹就是认怂。

不过，就小道长推演占卜的本事他还是佩服的，也“友好”地传给了不少好友，算是帮忙宣传宣传吧。

“这……我也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回宗门，之前一直都随师尊在外修行。”流照君这下心慌慌了，道境不会只剩玄宗一支了吧？没听说过玄宗有分倾天一脉啊。

“哦？是这样？那吾等就不打扰道长回宗门了。”疏楼龙宿最先挥了挥手，极为洒脱。

“不用相送了。”流照君干脆利落地辞别，头也不回快速化光急速赶往黑暗道，仿佛身后有虎狼在追赶。

“呵，这个小道子真可爱，玄宗出了这样一个天真的神算奇才也不知道好好保护。”疏楼龙宿缀着珠宝的团扇遮住唇角一笑，即使是华丽的团扇也无法掩住他充满侵略和攻击性的容颜，毫不掩饰对流照君的趣味。

“那汝这段时日还天天挑逗他，看把他吓的。”忧患深一点也不婉转地吐槽好友的恶趣味。

“汝不也一样？”

“可比汝友好多了。”

逃脱了虎狼窝，流照君松了一口气，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往道境，看自己到底是不是玄宗这个灭得只剩苍一根独苗苗的可怜门派中的一员，虽然能占卜出来，但自己还是怕啊，眼见为实比较好。

抱着这种自欺欺人的心态踏入黑暗道，流照君本还想见识一下“无尽黑暗道，千古一人行”的照世明灯慈郎，但左等右等不见人，拿出罗盘一占卜，好嘛，现在还没有天真君居住黑暗道的事儿呢，自己这是到了多少年前？

有系统指路，黑暗道过得相当顺利，一迈入道境，充沛的灵气扑面而来，处处鸟语花香、生机磅礴，真不愧是人间仙境，苦集灭道四境中环境最优越的道境。

深深吸了一口气，流照君心想：只要不是玄宗，那就让自己师门躲入苦境，避开异度魔界的征战。虽然苦境灵气是不充足了一些，但只要苟住，那都不是事儿。

心里怀着侥幸，顺着路观图一路而下，在小地图所指的地点停下后，流照君抬眼看着山门前巨大的石碑，内心只剩苦笑。

玄宗。

煌煌山门，云蒸霞蔚，瑞气千条，千层石阶蜿蜒着通向神秘的山巅云霄，也不知层云之后又是怎样的仙家气韵。仙鹤飞舞，道韵处处，真是好一派巍峨大宗气象。

“请问可是愿逐月华流照君前辈？”一名早就候在山门前的道子见流照君一直抬头看着山门石碑，缓步走上前询问。

他被师门长辈安排在这里等候贵客很久了，只是虽然此时礼貌地询问流照君，但目光却是忍不住流露出几分怀疑，毕竟面前这个道长可是看着比自己还小，怎么会是师长口中的“前辈”？

流照君无言地转头看向那名道子，若是这名道子不曾询问，自己尚且可以自欺欺人，不过是走错了路，可现在……

“没错，我便是流照君。”流照君再次看向山门时，心情已经全然不同，只有复杂难言。

当初看剧的时候最喜欢的道门组织就是玄宗，如今自己成了其中一员怎么能不欢喜？但玄宗的天命悲剧得简直令人绝望。钦佩可以，但掺和进这份天命那可真是嫌自己不够惨。

现在想想师尊当初对自己道号的感慨，看来自己确实和玄宗有缘，同一个名字呢。

自嘲一笑，流照君思绪微转，错神一瞬，眼前景物惊赫间出现变化。

只见巍峨大气的玄宗景象忽变，云烟缭绕的风云舍生道只剩残垣断壁，曾经壮阔雄伟的大殿颓败倾倒，道子云集的山门也了无人烟，封云山只余荒草遍野，声息皆无，在晚风中哀哀低吟自己的过往。

残阳古道，枯树残垣，残破的废墟只余战后悲凉，仿佛还可以看到已经干枯的热血。

景象虽只一瞬，却让人感受到了无助的绝望，极盛繁华后的山河破碎是最令人痛惜的悲剧。

流照君心神恍惚，定睛再看，景象已然不见，可是系统任务栏中出现的一行字却证明了刚刚的一切不是幻影：奇遇，拯救玄宗。

这是送命题啊。

流照君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让一旁迎接他的道子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对，让这位“前辈”感到无奈了。

虽然玄宗有很多自己的墙头，但自己真的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勇气掺和到其中。作为霹雳史上空前绝后的魔神，弃总的战斗力简直就是人间灾难，根本难以抗衡。

自己只想做一个安静的普通道士，可不想成为什么正道栋梁，抗衡什么天命，但现在的情况是，就算你不想，系统也要按头让你说想，强买强卖不过如此。

脚步沉重，流照君心思有些消沉地跟着引路的道子，沿路其余道子纷纷侧目，想看看这位宗主等候不少时日的贵客到底生着什么模样，又是哪位前辈大能值得这样慎重以待。

“请进。”来到一处坐落于云上的大殿前，领路道子忍不住低敛了眉眼，恭敬地轻轻敲了敲厚重的红杉木门，然后推开殿门。

雄伟壮观的大殿流动着岁月的气息，玄色牌匾上是鎏金的小篆，肃穆中透出几分庄严。

沉重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仿佛展开了一角沉重的历史书页，将玄宗的神秘逐渐展现在流照君的面前。

屋外的阳光洒进暗沉的殿内，将一室阴霾驱散，迎来了崭新的希望与未来。

流照君望着殿内，心间有些踌躇。

自己莫名其妙成了玄宗的弟子，却又仿佛本就应该这样。或许自己的命运线从一开始就和玄宗紧密相连，只是如今才步入正轨，开启了注定的缘分。

“玄，你来了。”

易蹉跎站在大殿上首的高台之上，白色的道袍干净清爽，在大殿中透出几分仙气渺渺，周身气势却锋利逼人，有如剑上寒芒。

一贯淡漠的目光落在了站在殿门外的身影上，眼中积雪仿佛被他身上的暖阳融化，只是此时此刻并不是亲近的好时候。

郑重地看向自己的弟子，易蹉跎语气宽慰，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响，宛如来自本源的呼唤：“还不过来？”

“弟子应天命而来。”心绪一定，流照君从容地迈进大殿，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既然自己已经是玄宗之人，那就把玄宗当家，毕竟师尊不还是玄宗的人吗？该来的避不了，应该坦然面对才是。

“很好。”易蹉跎稍稍侧身，对站在身边一直静默的灰发道长缓声说道，“宗主师侄，玄就交给你了。”

等等？wait！宗主师侄？

流照君眉头忍不住微微一皱，发觉事情并不简单，内心满满的问号。

目光转向师尊身边一直安静站着的紫衣道长，流照君本以为师尊是玄宗宗主，自己以后会和苍同辈，争一争十道子，结果自己辈分更高？

“师叔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小师弟的。”宗主躬身一礼，那双温和的双眼望向一脸呆愣的流照君，眼角眉梢忍不住流出了几分亲近，“真不愧是师叔高足，我已收到了苦境传来的消息，说我道门又多了一名识天机明天理的奇才，还是师叔教导有方。听说小师弟年刚弱冠，可见天赋异禀。”

“嗯？等等，识天机？奇才？”这下皱眉的就要轮到易蹉跎了，侧目看向宗主，语气中充满了惊讶，“玄承袭的是吾倾天一脉的传承，不是你们神衍一脉，而且吾并未教导推演之道。流言是怎么传的？”

“啊？可苦境三教盛传小师弟每每起卦算无遗漏啊，这肯定不是骗人的谣言。”听到这话，宗主也有些惊讶，他还以为是师叔教的呢。

流照君内心无语，看师尊的态度，感情是想让他在苦境展现武力啊，可自己当时下山只想着装道士神棍了，结果系统太给力搞得现在误打误撞，结局完全相反。

看着宗主再次看向自己的目光，里面只满满写了一句话“你是不是偏科严重？”，流照君只想呵呵苦笑。

垃圾系统，我不想点算命技能啊！还有，现在重新去苦境打一圈回来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