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游侠］AI终结者 第48章 心疾

技术团队又忙了三天，邦妮终于允许我们进实验室去看望KITT了。奈特工业的技术员们抱着如释重负的表情收拾着设备，三名原班团队成员和邦妮一起对KITT进行最后的交流测试。

“KITT，256的平方根是多少？德克萨斯州的首府在哪里，能告诉我们吗？”

“这像迈克尔.杰克逊做太空步一样小菜一碟。”KITT的声音令人欣慰地充满熟悉的活力。“答案是16，奥斯丁，同州还有与我们朋友同名的城市阿比琳——好久不见，阿比琳，KARR，虽说事实上只有一个星期。”

“是我的错觉吗？还是你真的比之前更能自卖自夸了？”KARR拄上他的引擎盖，颇感好笑地问。我也想俯下身去给KITT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但他还没有上喷漆，仍浑身洁白，在我看来跟赤身**没两样，我实在迈不过自己心里那道坎。

“我现在的二极管和电路都是全新的，如果是你，能忍住不炫耀吗？”KITT自然地接住了KARR的玩笑话，反问：“我马上要去进行跑道测试了，你们要不要来看？”

整个基金会和奈特工业在焦虑的氛围中等了这么久，不就是等着看KITT能够恢复行动力吗？我们来到户外的测试场地，三名主管拿着录像机和笔记本，随时观察是否有异状，KITT等我们在观览架上坐好，便发动引擎驶入跑道，穿梭过直线加速和曲线过弯的路线，涡轮推进跃过矮墙，随后开始用两轮侧立行驶。

“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佛尔曼放下手里的笔记，皱着眉头叹息道。“他理应能提到时速八十以上，但他刻意躲避路障，只发挥出了一半的速度。”

“KITT受过了伤，不想再次受伤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另一个带一点日式口音的男人——应该是山田——解释道。“他还在努力证明自己，但我们无法预测他在压力下是否还可以胜任原先的职责。”

“我建议给他换轻松点的工作。”佛尔曼补充。“技术底子摆在那里，他还是辆好车，或许可以去做休闲娱乐类的用车。”

“休闲娱乐？”KARR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你们可是奈特工业原型车的原班团队，应该知道这有多大材小用——”

“没有什么能比看着自己的呕心之作退休更令我们难受的了，但我们必须把驾驶员的安全放在第一优先。”另一个主管——布里兰沉声说。“让KITT退居二线总比把他扔进仓库里吃灰要好。如果威尔顿还活着，他肯定会像放弃第一台原型车时那样决定从头打造第三辆原型车来替代KITT。”

我和邦妮都不由得僵了一下，转动目光去注意KARR的表情，他的反应倒是比我们想的要平静，不满地“啧”了一声后。就转开头继续寻找KITT的身影。

——感情你因为威尔顿而发的那些火全都在我身上撒完了？

我郁闷地回想起之前KARR的几次差点动手和恶言相向，不禁觉得在他成为人类初期接下与他交涉共处这一重任的自己简直是个冤大头。

KITT已经从场地另一边兜了回来，但跑道尽头用来测试破墙能力的混凝土板并没有被他撞破，可能他是将其当作了折返的标志物？也有可能……他是刻意忽视了最直观暴力的这一项环节，这仿佛是对佛尔曼结论的进一步佐证。

“筋骨有点生锈了，不过还不算坏，是吧？”KITT在观览架前停下，用轻松的语气调侃道。“最近有什么任务吗？估计多跑两趟我就能找回状态了。”

“基金会给我们放假了，不过如果只是去海滨兜兜风，我们都愿意奉陪。”KARR抱着臂向他高声说道。“现在回你的机库去，把漆喷上——要是以现在这副模样出门也太显眼了吧。”

“拜我的搭档所赐，成为游客们目光的焦点只会让我感到荣幸又愉悦。”

KITT又丢下一句俏皮话，佛尔曼检查了一下他的胎压和引擎温度，就叫他跟自己一起回实验室去了。邦妮目送他们远去，确认KITT不会听到，才担忧地问另两名主管：“我们在重建过程中遗漏了什么吗？如果找到源头，调整修复，就不用让KITT退休了吧？”

“没那么简单。”山田摇了摇头。“你不是也说过吗，邦妮？KITT不仅仅是那些复杂部件的组合。如果说是多次受到同样挫折后形成了避险习惯，那或许还能通过调整算法条件来让他放弃这个习惯，但奈特工业原型车太过于仿真人类，KITT的今天的表现和人类产生心理阴影后的反应没什么区别，可他终究还是要靠逻辑和演算来做出决定的，我们又不能真的像对待人类那样找个心理医生慢慢调解。”

山田的话像是给我们提了个醒，我敢保证，邦妮和KARR同时也想到了我所想的东西。等到山田和布里兰也动身返回实验室，KARR最先开口了：“把哈尔叫过来，怎么样？”

他没具体说叫哈尔过来做什么，但这种时候提起哈尔难道还有别的可能性吗？或许是因为这太过于形势所迫，邦妮只能安慰般说道：“这也是个办法，而且还能顺带把哈尔留在莱文那边的能量无效化——我这就去联系戴文，请张先生把哈尔送过来。”

“迈克尔呢？之前KITT不是还在他身边留了一段时间吗？把他也叫过来吧。”KARR冷不丁提到了那个离开我们数星期的名字。“KITT刚刚也提到了‘搭档’，不是吗？他自从正式投入工作，就与迈克尔在一起。就算失去记忆，迈克尔出现在这里肯定也能成为不小的助力。”

“我们本不该这么快就又去打扰他的生活……不过你说的对，这几天迈克尔不在，我也总觉得KITT缺了点什么。他不会说这种话惹我们担心，但他一定也感到孤单了。”邦妮叹了口气，迈步走下观览架。“我们也会去联系他的。”

涉及到哈尔的事全部事关重大，当天下午，接到邦妮通讯的戴文结束了手头的工作回到基金会总部，而在那之后，迈克尔被委托和基金会半挂车一起去奥克兰接起哈尔，同行过来。虽然迈克尔已经不记得自己身为“迈克尔.奈特”期间的经历，但他出院后KITT数日的随行护航成功让他对这个贴心万能又有趣的新朋友充满好感，听说KITT需要帮助，他立马就配合戴文的安排赶来了。

“FLAG——政法基金会，你们的房子真大啊。”他下了车，环视一圈我第一次来时也在心中惊叹过的庄园，熟络地向等在路边的我们打招呼：“哈尔先生也一路平安，接下来需要我做些什么？”

他意气风发的样子和以前没有两样，看上去就像是出了一个长期任务后终于回来了。我听到邦妮在我身旁发出浅浅的叹息，戴文走上前去迎接迈克尔，模棱两可地说：“先给你讲讲KITT现在面临着怎样的问题吧——之后，我们想请你看一场‘大变活人’。”

他们二人先行向着邦妮和艾波平常的机械室那边去了，穿着全套棉服、戴着针织帽，如今可以完美融入普通人之中的哈尔慢一步走下车，问道：“他并不清楚我的来历和能力，让他目睹这个过程不会太唐突吗？”

“如果说我们完全没有私心，那一定是说谎。”邦妮望着迈克尔的背影，语气略有一丝动摇。“戴文会给他打点预防针，但具体的原理之后再解释——我们只是觉得，如果让迈克尔目睹一些不符合常理的场面，接受一些心理冲击，他是否有恢复记忆的可能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