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与运动系谈恋爱 第33章 她和她的猫

小鹤寿梨这是第二次来街头表演。

只是光是想到第二天又要置身于那么多人的注视下，小鹤寿梨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背着东西坐电梯下楼时都感觉到头晕目眩想吐。

山口忠和月岛萤站在小区门口，一人在研究附近的路径，一人在探头张望，看到小鹤寿梨小跑出来时对她招了招手。

“下午好寿梨！这是什么呀？”

小鹤寿梨开口就能听出她相当紧张，“麦、麦克风，音音音箱……”

还有录制的dv。

月岛萤抬头看去，发现对方神色苍白。

“……你是不是没有休息好？”

小鹤寿梨吸了吸鼻子，一副要哭的模样，“我、我我睡不着！”

山口忠看不得女孩子哭，一下子就道，“那你要不要回去睡觉？”

这要是让小鹤寿梨回去了，那她下次就不知道又要做多久心理准备了。

小鹤寿梨表情惨兮兮的摇头，接过月岛萤递过来的水一口气喝了半瓶，鼓足勇气给自己打气，“我，我我可以的！”

月岛萤给了小鹤寿梨一个墨镜。

小鹤寿梨接过戴上，“这这是……诶？好、好黑！”

“等下你就带着这个唱好了，看不见会好很多吧。”

小鹤寿梨开心的蹦了两下，“谢谢你！萤！”

比起谢谢他，他更希望小鹤寿梨能等下别在那唱一半失声，然后忍不住跑开躲在公厕哭。

还是他去帮小鹤寿梨收拾好东西，站在公厕门口徘徊了好久才等到对方平复好心情出来，还不能对对方发脾气，那表情像是他多说一句话对方就要再钻进去再哭一顿的模样。

……真的好麻烦。

那次小鹤寿梨拉着他衣角低头相当沮丧道，“我、我好，好没用……人、人太多了…忽忽然发、发不出声、声音。”

如果是其他人，月岛萤肯定会说，是啊你就是没用，不是这块料赶紧放弃别折腾了。

但是面对已经紧张到失声的小鹤寿梨，他最终只是道，“很正常，换谁谁都紧张。”

“你看，赚了1000日元呢。不如想想怎么花？”

被转移了些注意力，小鹤寿梨最后总算是忘了哭，红着眼睛跟着月岛萤人手一个蛋筒踏上了回家之路。

她花了三个月才做好忘记上次的窒息感，重新做好第二次上街的心理准备。

再次听到她想上街表演的想法之后，月岛萤想果然，这家伙和她的外表完全不一样，是个意外能坚持的人。

意外能坚持的小鹤寿梨捏着墨镜心底疯狂给自己加油，一路上不和任何人说一句话，完全是神游天外的姿态。

……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她可能会像上次那样紧张到失声，她就好想吐。

还好她没吃东西。

帮小鹤寿梨背起一个音箱之后，山口忠问月岛萤，“所以这是要去……”

“街头表演。”

“酷哦！”

月岛萤按住了想凑过去和小鹤寿梨说话的山口忠，“别，你这个时候再和她说话，她会更紧张。”

山口忠想想也是，于是开始和月岛萤开始说一些轻松俏皮的话题，原意是想让小鹤寿梨听到后不再去想那些紧张的事情，没想到聊到后面他自己聊开心了，真把小鹤寿梨还在紧张这事忘了，乐呵呵的喊她问她对这件事怎么看。

小鹤寿梨被从自己的思绪中唤醒，相当茫然的啊了一声，“什么？”

于是山口忠重复了一遍学校里的八卦。

对人际关系相当不敏感的小鹤寿梨支吾了一下，“……诶？是、是这个，意意思吗？”

山口忠有些尴尬，“我觉得…应该是吧？”

小鹤寿梨恍然道，“哦，原原来，如此！阿忠，会、会想得好多！”

“……”

一直都会想很多但不爱往外说的月岛萤陷入了沉默。

见对方并不是反感，山口忠也松了口气，重新洋溢起笑容，“感觉寿梨好像比起对身边的人，对虚拟的作品要更感兴趣呢……”

“是、是的。”小鹤寿梨有些苦恼道，“因因为，不，不明白。”

以小鹤寿梨的家庭教育来看，她很难正常的去理解人际往来中的那些复杂情绪，反而是能让她看得懂的虚拟作品让她更有安全感。

“那岂不是朋友很少吗？”

“是、是的。”

“那居然会主动来找我做朋友，阿月都是怎么和你说的我啊？”

“……”

小鹤寿梨的目光飘到了月岛萤身上一秒，月岛萤看着前方一语不发。

觉得自己应该懂得对方意思的小鹤寿梨点点头道，“他、他说，他很很喜欢，和和你做朋友！”

“……”

“真，真的吗！”山口忠相当开心。

小鹤寿梨也点点头，“我、我也一样！”

毕竟月岛萤每次都不太能理解小鹤寿梨对二次元作品的热爱，而山口忠就和她很合拍！

她忘记了紧张和对方聊起了等下要唱的歌，都是一些片头曲。

两人的话题从歌词聊到互相安利其他作品，然后再到聊最新上映的动画片，再到约好了下周一起去看重映的千与O寻。

小鹤寿梨聊着聊着苍白的脸颊都变得红扑扑的了，“我，我好喜欢龙猫！我家有个，巨大的，猫巴士！！可以一起，上上去玩！！可以动、动的哦！”

山口忠相当羡慕，“居然还能动吗？！”

于是又约好了去小鹤寿梨家里去玩。

……她都没有提过要他去她家去玩。

完全被晾在一边的月岛萤陷入了沉默。

还是山口忠想起了他，问他，“阿月，你也去玩过吗？”

小鹤寿梨这才想起来，扭头问道，“萤，要一起来玩吗？”

“……”这才想起他来啊。

月岛萤挑眉，拒绝了这个提议，“下周要和哥哥一起带可可去绝育。”

“绝育？”对养猫没什么概念的山口忠问道，“一定要吗？会很痛吧？”

小鹤寿梨犹豫了一下，“我、我也……”

“哥哥的朋友也来。”

小鹤寿梨一下子收了心，“算，算了。”

话题又变成了给猫绝育的必要性。

大约是聊得太开心了，等三人和周围店铺沟通完确定了卖唱地点后，小鹤寿梨才后知后觉又开始紧张起来。

山口忠帮她摆好音箱，给她加油，小鹤寿梨就和听不到一样，那份从她身上几乎要溢出来的紧张也传染给了山口忠。

溜回月岛萤身边的山口忠松了口气，这才对拿着dv找好角度准备录制的月岛萤说出了真实感受，“哇，这也太恐怖了吧？我光看着就感觉我手心在狂冒汗，寿梨这也太厉害了吧！”

“嗯，等下能看到更厉害的一面哦。”月岛萤对小鹤寿梨比了个OK的手势，小鹤寿梨深呼吸一口气将脑袋上顶着的墨镜拉了下来。

音乐开始响起。

进入了自己小世界的小鹤寿梨握着麦，一边深呼吸，一边试图跟着音乐打节拍而放松下来。

然而张口就忘词了。

因为开口不顺而紧张到嗓子发紧的小鹤寿梨磕磕绊绊唱了两句，然后又感觉到了上次令她窒息的那种感觉。

大得出奇完全遮住了小鹤寿梨半张脸的墨镜很好的掩饰住了她现在无措的神情。

她看不见外界的反应，却还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无法继续下去。

……就和妈妈说得一样，我真的好没用。

小鹤寿梨感觉自己要喘不过气，身体好像下一秒就要失控了。

“等一下！等一下！”

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将她唤醒。

是山口忠。

他跑过来调了一下背景音乐，“重新开始！”

小鹤寿梨听到对方对她说了这部动漫里的台词。

然而山口忠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比她轻松多少，还没有进入变声期的嗓音都劈了音，听起来相当尖锐。

“……谢谢。”

被对方这出闹得终于能缓过气的小鹤寿梨露出了个还是很局促的笑容，深呼吸一口气后，终于跟上节拍唱出了第一句。

完美的开头。

完美的收尾。

小鹤寿梨一曲完毕听到了周围人相当热烈的鼓掌声。

她仍旧没敢摘下墨镜，而是听着这些掌声露出了一个相当灿烂的笑容。

是她很少做出的露齿大笑。

小鹤寿梨这次一共唱了第五首，然而第五首还是因为记错歌词而失误后，又开始紧张犯了不少毛病。

但是大家还是很给面子的给她鼓了掌。

还有人对她道，“再来一首！不要紧张！！”

这次羞得满脸通红的小鹤寿梨摘下了墨镜，对这些停下来听她唱歌的人深深鞠了一躬，关掉了音箱。

可是还是有人对她起哄道，“再来最后一首再走，唱得实在太好了！”

小鹤寿梨完全不敢接话，甚至不敢抬头，只在那低头收拾着东西。

有人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微微弯身对麦道，“今天就到此为止了，下次我们依旧会在这个地点表演的，谢谢大家的支持。”

另一个人凑到了她身边，给她递了一瓶水和润喉糖，帮她一起收拾着东西，眼睛亮闪闪的看着她，惊叹道，“寿梨，你也太厉害了吧！！我从来没有听过有人唱歌能像你这样好听！！太酷啦！！！”

小鹤寿梨咬着下唇盯着一脸崇拜的看着她的山口忠，嘴角几乎是难以下压，“嗯！”

她果然还是喜欢这种感觉！

就在三个小孩数着今天的收入时，一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飞机头不良堵在了三人面前。

“喂，那个唱歌的小女孩——”

开口也是不良惯用的弹舌音。

小鹤寿梨茫然的看着对方，“是？”

相当紧张的山口忠上前一步拦在了两人之间，“你，你要做什么？！”

月岛萤也站起身来，“你要在这种地方收保护费吗？”

假期的人流依旧还在。

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可能让小孩们误会了，那个不良清了清嗓子，拿出了嘴巴里叼着的棒棒糖，换了正常口音道，“不是，我是想问…你缺不缺伴奏？我会弹些吉他。”

然而这两个小男孩依旧露出不信任的态度。

这位不良没法要他们跟着一起回家，说是要给他们露一手。

闻言就连对这些不太敏感的小鹤寿梨也面露警觉，拽住山口忠往自己身后藏，原本想英雄护花的山口忠硬生生被拽到了被保护位。

“我、我不去！”

“……”

最终没法的不良男只能留下个联系方式，说是希望她能考虑考虑。

三人一起去吃饭时，小鹤寿梨还在盯着那张纸条，就连一直在兴致勃勃夸她刚刚唱得到底有多好的山口忠都注意到停下了夸夸，担忧道，“寿梨你真的想联系那个家伙吗？他看起来很不好惹诶……”

小鹤寿梨也这么觉得的。

况且她还是一个非常不愿意和外界接触的类型。

月岛萤却在翻菜单时悠悠道，“真的想见就打通电话约在安全点的地方见，先听听对方吉他弹得怎么样再说呗。”

也省的那些去找伴奏的功夫。

小鹤寿梨咬唇，见状没等她说出那句经典的“萤，陪我一起”，山口忠就自告奋勇道，“我陪寿梨你一起去吧！”

“……”

月岛萤忽然觉得三个人的友情确实有些多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