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暂停结束的哨声,乌野的大家活动着身体回到场内。
真神奇啊。
天满想。
“把第一局当热身用掉”“打成什么样都无所谓”“好好玩掉就行”这种话要是换成过去说出来,他估计要带头造教练的反。
是的,以一米七的身高,从初中开始就在排球部里当着正选首发主攻手的宇内天满有着超乎寻常的求胜心,正是因为这份永不停歇的饥饿会推动着他去和队伍里那些高个子竞争上场的机会,为队伍拿下每一分,他才能够成为小巨人。
正因如此,他是场上出了名的压力怪,无论场下是个怎样软绵绵的一滩阿宅,一旦是比赛,那么他就要队友的配合,要战术地位,要球,要更加有进攻性的阵型,他也是无数次对着高墙冲锋,探寻顶端的风景的挑战者。
他也曾如野兽一样渴求胜利。
……直到他们在最大的舞台上撞的头破血流。
乌野不是没有和全国级别的对手交过手的,宫城的白鸟泽,东京的音驹、枭谷。
但是那应该是他们第一次和争冠级别的队伍交手。
发球、扣球、传球、接球。
全方位的碾压。
也许对稻荷崎来说,只是一场意料之中的胜利,可是对于他来说,那是打碎他所有骄傲的惨败。
曾经他引以为豪的跳跃与技巧只不过是进攻的一环,于是他们被看穿,阵型被拆分,进攻被阻断,被豪强当垃圾一样扫进失败者的垃圾堆里。
而身为王牌的他,没能为队伍带去哪怕一点希望。
大概是从那个时候起,宇内天满开始不再期待自己身为职业球员的未来。
有的时候甚至会很恶毒的想,为什么自己不是三年级呢?是三年级的话,就随便找个借口,说要专心学习备考大学,就能名正言顺的离开排球部,让伤口静静地愈合。
可是,逃避是不会让伤口愈合的,它只是在悄悄溃烂。
它在侵蚀着宇内天满对于排球的那份“爱”,从输掉的那一刻开始,它悄无声息地在天满的心底生长,让他不想打球,不想复盘,甚至不想再次走进体育馆,有的时候他极端到只想回到他不曾有过排球的岁月,那段背着速写本和一支铅笔,捕捉风景的那段平凡又幸福的生活里。
直到他们回到宫城,回到乌野的那一天,日向奔向他,带着那种憧憬,期待,和爱的眼神,大喊他一辈子都会喜欢宇内天满的球。
日向翔阳喜欢着没能为队伍带来胜利的,宇内天满的扣球。
一个生疏的,对排球一无所知的孩子,因为他而开始了追逐排球。
天满见证着日向从生疏到熟练,在日向的成长中让爱的伤口慢慢结痂。
他在一个全新的地方,再次得到了爱上排球的勇气。
这份爱甚至无关胜利。
所以,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不是吗?
有人如此热切的,爱着属于宇内天满,属于“失败者们”……不,属于“挑战者们”的排球。
他看了一眼教练席的方向,日向注意到他的目光,扬起笑脸,晃了晃手里的战术板,做了个“相信你们,也相信我”的口型。
天满笑起来,目光从他们的小教练身上收回,歪着头跟拓伏聊天,“反正这场要减少进攻了,我跟你平分接发?”
“?”拓伏挑眉,“行啊,正好咱们来玩那个呗,二传一动不动?”
“……我说,”背后的二传手像个死于非命的厉鬼,阴森森地冒头,看起来一会儿会随机找场上一个一传索命,“别给我在正式赛上玩那个啊!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啊!二传手的命也是命!setter lives matter!我要去二传保护协会举报你们!”
“怎么会?”拓伏满脸惊讶,“我当然有考虑到你啊!我接发你还用动?”
自由人大爹都发话了,小小的二传手只好跪安,扭头刚要跟王牌据理力争,发现对方露出了同款自信脸,突出一个“我接发你放心”。
……并不能放心。
“没关系没关系,”天满伸了个懒腰,“教练都说了第一局结果不重要了,不能确定胜利的话,就先打得开心吧!佐方你也一样……所有的大胆的想法,这一局,都去试试看吧!”
佐方的目光在天满和日向的脸上来回,最终放弃了治疗,“那你一会儿自己追一下,我不确定我能把球给准。”
“?”天满愣住,然后比了个大拇指,“来吧来吧!敢于尝试新的东西就是最大的胜利!”
“……感觉,”泉时也隔着网看对面的经典闹剧,“乌野好像回来一点了。”
“有什么奇怪,”明智说,“别忘了,训练赛的时候,他们也只有日向做教练,如果他们能摆脱心理上的压力,我们需要面对的就是一个比那个时候更可怕的乌野。”
“队长你都不怕,”泉时也撇了撇嘴,“我们更不怕了!”
“……”明智顿了顿,没有接话,而是岔开了话题,“好了,比赛要开始了。”
发球的依旧是白鸟泽,蓝黄白三色的球掠过网前的众人,朝着轮转到后排的宇内天满而去。
发球直奔轮转到到后方的主攻手是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毕竟主攻手的接球一般都是不如自由人的,而且,为了主炮足够强大,他们一般身材高大,相对的也会失去一定的灵活性和敏捷度。
可是此刻,乌野的后排的主攻手是宇内天满。
他的确是主攻手没错,可是……他同样也是个,小个子。
几步调整好位置,天满漂亮地卸去对方施加在球上的力道与旋转,把球朝着进攻线的方向送去,难得拿到一个来自自家主攻的一传,佐方的目光掠过双方的阵型,看见树生行健就开始恶向胆边生,作为二传手,他和拦网也是死敌,让对方无法判断自己要把球给谁可是二传的胜利。
树生是个天赋型选手,他得到了来自白鸟泽的特招后,从外县一个人搬到了陌生的宫城,比起其他从初中开始就在一起的训练的白鸟泽的其他人,他总是独来独往,显得格格不入,可是当他站到场上的时候,就会明白他为什么会得到来自那位鹫匠教练的青眼。
毕竟,依靠天生的判断力,树生行健总是单人就可以拦网得分。
……来吧来吧,看看你,上不上我们的当吧!
佐方身体向后倒,双手轻托,他的前方是队长藤田身侧是副队长加贺,球的位置却没有向任何一个方向倾斜,击球的是中场起跳的副攻手青野明江!
谁告诉你,拦网的对手只有我一个人?
佐方连撤几步稳住身体,挑眉看向网的那边。
青野明江的确是曾经被他的初中队伍教练作为主攻手去培养的选手,他是在来到乌野后,才渐渐转变为副攻手的,可是这不代表,他会遗忘掉身为主攻手的岁月啊!
勉强倾斜起跳让指尖触球,稍稍让球路发生了一点变动的树生大喊了一声“一触”,他的身后,白鸟泽的自由人赶到,侧倒将这一球垫了起来,可惜因为位置和姿势,实在是来不及多做调整了,泉时也看了看高高飞起的球,他的选择是追着球起跳——
不,不是二次。
瞬间确认了泉时也的助跑并不充分的天满猛地奔向左后场,而拓伏已经落位,泉时也提前起跳试图打时间差的二传目标只会是一个人,也只有他一定能接到!
——白鸟泽的队长,稳健的基石,明智令行。
比乌野想象得还要快一些,毕竟泉时也都已经用这种近乎扣球的方式传球了,所以几乎是瞬间,明智令行已经将球扣进了乌野的场地。
场外,是白鸟泽的欢呼声。
浪潮再一次席卷而来,却已经无法动摇此刻的场内半分,拓伏和天满只是从地上爬起来,兴致勃勃的讨论泉时也的变奏和明智令行。
“明智就比你拟人多了,”拓伏揶揄天满,“人家不挑食才是大高个呢!”
“滚蛋,”天满笑着推了拓伏一下,拓伏顺势打了个滚起身,听着骨头噼啪作响,满意的点了点头,“哎呀,我们三年级老年人复健就是要慢一点的!”“没关系,”天满转回去,面对网的那边,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我们有整整一局呢!”
“诶呀,看起来我们要收回前言了!乌野在技术暂停后开始出现调整了,看来这位年轻的小教练的确是有能力才会被乌养教练带到赛场上来啊!”“是的,观众朋友们,可以看到乌野的进攻**大大降低了,他们开始专注于防守,比起慌乱的进攻,看起来他们的防守反而有模有样呢!”
废话啊。
也不看看我们都是跟谁学的防守。
吹起一口气,拓伏盯着网那边准备发球的明智令行,那可是防守的音驹啊!
我又怎么能,输给一条那家伙呢?
明智令行穿过人群与球网,和拓伏眼神相对。
他顿了顿,把球高高抛起,瞄准的位置却不是向他发起决斗邀请(?)的拓伏,而是此刻轮转到后排,身材高大的主攻手加贺。
啧。
加贺迅速后撤让出位置,拓伏将这一球垫起——
别急着结束啊,白鸟泽,拉锯战才刚刚开始呢。
比分在撕咬着缓慢上涨,白鸟泽终于在主攻手从侧翼发起的突袭中拿走了第一局的胜利,也终结了这场对于两支进攻性的队伍来说都过于漫长且平静的第一局,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乌野开始启动了,他们像是老式的蒸汽火车,经历了漫长的一局,终于发出那声尖锐的汽笛声,宣告着他们的归来。
……我在写什么(失忆)实不相瞒昨晚上写了开头然后睡着了,梦里我还在写,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芙丽莲都来了(????)这是你该来的片场吗?还好醒来发现我没有真的写出这种热血运动爆改治愈魔幻的事情(擦汗)但你别说,回头整点日向死后他的弟子在各个地方乱窜遇到师傅曾经的队友或对手的故事也挺有意思的,稳重可靠的人也有过那种不计后果的热血,强悍优秀的国手也有过青涩且无能为力的失败岁月……
所以谁写给我看看(递碗)
以及今天起来看到昨晚上写的天满和日向的部分的感想:
天满日向对你来说是这种意义吗(吃手)(我不知道啊我昨天梦游写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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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