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捂耳 第30章 第 30 章

郁谷声线清冽，尾音却略有些沉，宛若击玉之声，独特而动人。

众人不可避免地被牢牢吸引，抬头看向他。灯光下。郁谷神情很淡，姿态端立而罕见地透着一股意气风发的锋芒之意。

他缓缓道： “我讲述的是一个俗套又宽宏的主题——关于理想。”

“曾有一阵子我常常失眠，面临身体和精神双重疲惫的痛苦。我试了许多方法，包括找医生看诊，都对症状没有帮助。直到偶然一天我翻到了这样一篇文章，上面说‘人类大概是唯一一个会自己剥夺自己的睡眠，且没有明显理由的物种。’*我不知道其他人剥夺睡眠的理由，但我知道自己失眠的理由，那就是巨大的孤独感。

我所说的孤独不是人际交往的孤独，而是指别人定义我的人生。从我小时候开始身边就围绕着这么一群人，他们对我指指点点，大言不惭地训导我应该怎样，我不应该怎样。在他们看来我的人生可怜而无望，一眼就能看到尽头。

他们说，你懂事点不要让自己的亲朋好友过得更辛苦吧。

没错，我说的孤独，来自想被认同的需求。我年纪尚小时不明白，长大后才明白自己是庸人自扰——孤独，本质上来自生命本身，人的一生本就是一场孤独的旅行。*

但当时我只是浅浅意识到这一点，直到读到《金阁寺》里面的一段话，仿佛醍醐灌顶：

‘不被人理解是我唯一的骄傲，所以我不会试图让人理解我的所作所为和考量，可以被大家看到的东西，给不了我任何的宿命感。’

我的失眠不治而愈，我也得以确定，我要自己寻找自己的宿命，那是理想，也是我应该活的不被他人定义的人生。”

......

“*但理想若被架在攀比的金字塔尖上，我们会活得很沉重，出人头地？赚很多钱？这些理想本质上都非常质朴，可你若是将它不断进行攀比，你就会发现这个理想成为了变量，你永远在追，它永远水涨船高，正如但丁那句话‘月亮下的金钱，让人类永远不得安宁。’

这不是真正的理想，我今天所说的理想，不是高悬于顶的空泛之物，而是指生而为人，保持自我和想象，不断探索人生可能性的勇气。

在歌德《浮士德》这本书中，主人公浮士德在书斋中度过了一生。当他年老即将死去，却发现人生是虚度了，因为他这一辈子就学会了一件写文章的事，他觉得这样的人生没有活出意义，

于是他向神灵祈祷，希望再活一回，魔鬼帮助了他。

你无法料想到他的第二世是如此的坎坷，他谈恋爱，失败；想走仕途，无果；追求艺术，破灭；甚至最后想做的理想国也没实现。

这是一个一事无成的人生，但浮士德很满意，上帝也很满意，他认为浮士德代表整个人类活出了意义。

因为浮士德他这辈子就做到了一件事，保持一份旺盛的自我想象和不断探索人生的勇气。

......

人生是旷野，不是轨道，你只是来体验生命的，你什么都拥有不了，也什么都留不住，不需要证明什么，更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定要实现的，你能做的，就是不断尝试，收获，感受*，如果这条路走不通，可以调整，总之别停在原地，去承担人间的福祸，去跟暴风雨搏斗，在沉舟的破碎声中也不沮丧。

最后，我想把两段诗歌送给大家：

I Entered This World to See the Sun。（我来到这世上为的是看太阳，）

......

I encompassed worlds in a single glance. （我与世界面对面签订了和约。）

I am master of all I survey. （我是世界的真主。）

I triumphed over cold oblivion. （我战胜了冷漠无言的忘川,）

To create my dream. （我创造了自己的理想。）

以及——

If you shed tears when you miss the sun, you also miss the stars. （如果你因错过太阳而流了泪，那么你也将错过群星了。）

祝愿大家拼劲全力，依照自己内心过好不由别人审判的一生。

我的演讲完毕，谢谢大家。”

少年发完言鞠躬致意，台下霎时响起如雷不绝的掌声，热切赞美的目光汇成汹涌的潮流，声势浩大的席卷向舞台中央。

及川彻仿佛被这一幕所震撼，他双目灼灼，眼里的世界热闹，灯光下的那人却静谧无声，灿若星辰，令人目眩神迷。

及川不是喜欢文绉绉大道理的人，但此情此景他忽然想起一段话——

当你从睡眠中醒来，你明白那苦恼你的只是梦幻。现在，在你清醒的时刻来看待那些事，就像你曾经看待那些梦一样。*

如果不全力以赴，他这一辈子都不会甘心，对于排球是及川是这样，对于耳疾郁谷也是这样，而今天的演讲，郁谷堂而皇之地把那些自以为是的人的脸皮甩在地上踩，又让那些人没法挑出任何毛病，可谓大出风头。

简直是重新认识了一次一般。

良久，他扬起嘴角赞叹，这个不可爱的学弟偶尔也有帅气的时候嘛，但是终究是比不过本大人的！

及川忽然扒拉旁边的小学弟： “吉冈，我有一件事要交给你去办，麻烦你去跑一趟啦。”

迎上及川前辈笑盈盈地wink，不知为何，吉冈杉背后爬上一阵恶寒。

早川芽衣捧着手缓缓呼气，太好了，渡久地同学的演讲很成功。

他的每一句都在告诉大家自己的坚持，就算有耳疾又怎么样，我可以想象、追寻不被别人定义的人生，毕竟对于人本身，做梦是公平的。

她殷切地望着那，看到银辉倾洒在郁谷的身上，为他披上一层轻纱，他逆着光，眼下的疤痕宛如一寸红晕，让她情不自禁地觉得脸上发烧。下一秒，两人视线相撞，早川芽衣恍惚自己的呼吸都停滞，心底滋生着一种莫名的感觉。

太奇怪了......日禾要是知道了一定会笑话我的。

她悄悄想着，笑起来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祝贺你无失误的完成演讲，渡久地同学。”

郁谷点点头，演讲完毕他仿佛有什么包袱终于被抛下了，浑身轻松，他也祝芽衣能取得好成绩。

而站在一旁的木村瞧见他们，不悦咬牙。比赛都没有结束，两个人祝贺个什么劲啊，鹿死谁手还每个定数呢，况且就算这家伙赢了，那也是因为特殊病情获得优待，同情分有什么可乐的，

渡久地郁谷就该老老实实低调才是！

什么理想的恶心死人了，没权没势一辈子都翻不了身的家伙！

木村不屑地想道，哼笑着上台，可惜他的演讲似乎有些用力过猛，为了能在决赛扳回来排名，他在内容上增添了一些自己在美国的见闻，颐指气使地分享自己所谓的成功之经。

他的讲述刚好和郁谷所讲的观点形成一个对比，他说：你必须这样、学那个没用，这个才是当今社会的主流，人要按照大势所趋行动才明智。

木村的观点并非全无道理，只是十多岁的年轻人正处于爱做梦的年纪，没有遭受社会毒打的他们意气风发，相信自己能闯出一片天地。

也许很多年后有些人撞得头破血流学会了放弃，毕竟坚持是那么的难，会选择规矩地过好人生，但现在，他们更相信未来光明灿烂，所以他们满目憧憬。

做梦的权利是公平的，活一个独特的人生，听起来就挺酷不是吗？

最终，在礼堂中轰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中，渡久地郁谷获得第一，木村勉强维持笑容领了第二名的证书。

比赛正式落幕，前三名将在一个月后代表学校参加县内的公开赛。郁谷跟松本老师确定每周的磨稿子和演讲练习的时间后，礼堂的学生们基本已经散光了。

早川芽衣特地在过道等着郁谷，虽然本次比赛她得了第四无缘公开赛，但老师推荐她参加另一个项目，她想告诉郁谷这个好消息。

这样，渡久地同学的帮忙也不算白白流费，她正想着，余光里有人走过来了。

是渡久地，她双目一亮： “渡久地...”

“唷，郁谷酱！”

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她的旁边？芽衣被吓了一跳，抬头一瞧，来人是个男生，非常高大，自己勉强够上他的胸口，绛红色的头发微翘，衬得皮肤白净，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张脸，不同于渡久地郁谷的凛然气质，男生五官俊俏华美，整个人衿贵帅气又不失亲和，而这个人正低头诧异地看着她。

芽衣感觉自己的脸“腾”地一下险些烧红了，男生漂亮的眼睛弯着，笑意晏晏： “哦呀，你也是来找郁谷酱的吗？”

他压低声音，语气亲昵随意，上翘的嘴唇很性感，芽衣脑中当即只能想到一个词，勾魂摄魄。

芽衣涨红着脸点头。

这时，郁谷同样愕然的与男生的眼眸对视，陷入朦胧深郁的绛红里。

“及...川前辈。”他小声道。

前辈？是渡久地同学认识的学长？芽衣惊讶地想道，及川，这个姓好熟悉，啊，是日禾提过的排球部学长。

及川彻朝芽衣歉然笑道： “抱歉啦，今天先把郁谷酱借给我吧，我有重要的事找他。”

“好...好的。”芽衣愣愣道。

“呀嚯，今天的演讲很帅嘛，郁谷酱。”

郁谷感到浑身都不自在，现在见面，他还没来得及理清思绪......

当儿岛叔叔向他提出去美国的建议时，让他困恼的不是去不去美国，郁谷第一反应就想拒绝，但原因却不是以前的不想跟户也一样逃到国外，而是想和面前这个人一起......一起打球。

我怎么会这么想？郁谷不明白。

及川发现学弟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脸看： “我脸上有东西吗？郁谷酱？”

郁谷回神，赶紧转移话题： “没有，及川前辈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到这话，及川眼里闪过一丝促狭，他猛地大叹一口气： “郁谷酱，你知道我前天在排球馆等你等了多久吗？”

“什么？”

“我说，你完全把我们的约定给忘记了吧，为了迎战和谷久南，我不是说了要给你特训接球训练吗！”

郁谷一时理亏： “...我请假了。”

但及川听到这话更来劲了： “就是这点很过分！教练完全没有跟我讲你请假的事，他只是在训练前跟我说你参加比赛去了，晚点回来，我可是一直在排球馆等到天黑哦——”

话里话外满满的怨念，及川突然伸手狠狠揉了郁谷的脑袋： “我来找你是为了要补偿的！”

被按住脑袋了，郁谷很多年没有被同龄人这样近距离接触的体验，但及川的动作像是要把他整个人笼住一般，没法逃跑。

微红一点点爬上了他的脸。

四周安静极了，两人的距离近到郁谷能清晰感受到对方温热的气息，彼此的呼吸和心跳。他头皮发麻，却对那温柔有力的触摸欲罢不能，此刻的他完全不像他自己了。

站在旁边的芽衣惊讶地捂着嘴，她从来没见过郁谷的这一面，仿佛紧绷的外壳终于打开缝隙露出一点柔软的内里。

但头发被揉散，耳朵不可避免的就会露出更多，郁谷神智回归声音发紧： “别碰。”

及川嬉笑着收回手，揽住他推着走道： “好了，现在乖乖跟前辈走吧！”

“等......”

及川彻一边向芽衣笑着抱歉示意，一边麻溜地将郁谷拐走，一路上两人拉扯吸引了众多人注目，等终于到了排球馆，郁谷不自在道： “可以了，已经到排球馆了。”

“嗯哼，换衣服换衣服！”

突然，及川感觉背脊骨闪过一丝凉意。

这感觉莫非是——

“喂！混蛋川！你这家伙！——”

是岩泉一黑着脸正急速奔过来！

及川吓得失色： “等等！” ，但一个暴栗已经狠狠袭上他的脑袋。

“啊！好痛！——”

岩泉一提着他的后领： “把老师给你的任务丢给我，现在才来球馆！！！还有你记得教练说过今天下午高年级正选要开会吗！！！”

“呃......记得记得，我只是有事耽搁了一会儿！”完全不敢提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了，及川眼神飘忽挣扎道， “而且.......”

他话还没说完，岩泉一掌将还想狡辩的及川下半脸死死捏住，及川顿时只能瞪大眼睛可怜挣扎，岩泉朝着郁谷抱歉说道： “渡久地，刚才我看见这小子扒拉你，没事吧？”

郁谷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岩泉看着他的目光柔和： “欢迎回来，记得做好热身准备再训练。”

及川偷偷腹诽：出现了出现了，岩泉牌妈妈桑！为什么对他就不能这么温柔啊！

岩泉惦记着教练的安排，多嘱咐了两句就要走，及川赶紧提醒： “郁谷酱，等着我，今天你一定得陪我发球训练！”

“哈？人家才生病刚好，你就拉他去加训，果然你是个垃圾啊！”

“不对，才不是——”

“闭嘴吧！死川！”

......不是说接球训练吗？怎么变成发球了？算了，他还是先自己训练吧。

郁谷走进男子更衣室，里面正有几人在换衣服，他们看见郁谷进来，不自然地背过了身，其中一个看见是郁谷要换衣服了忍不住侧过头来，被郁谷抓个正着。

学长尴尬地扭回头，另一个同伴小声道： “你干什么？”

“我好奇。”

“算了吧，我们先出去。”

两人神情古怪地小声嘀咕着出去了，当更衣室再次安静下来时，郁谷发觉自己犯傻了，因为

及川和岩泉前辈的反应太过平常，他竟险些以为一切跟往常没什么两样......

不过他决心不会再因为这些动摇自寻烦恼，他想着收拾好东西，更衣室的门忽然再度被推开，郁谷与三谷学长撞个正着。

三井学长带着逼人的气势，拧着眉注视着他，两人四目相对的一瞬空气仿佛都要凝固，这是干什么？

郁谷先打招呼： “三井前辈。”

“渡久地。”

三谷回想起离开的二年级，想起教练跟他的谈话，这两天学校里的风言风语，再见到渡久地郁谷，他内心五味杂陈，神情几经变幻挣扎，募地，他长舒一口气： “恭喜你。”

恭喜什么？郁谷眼神疑惑。

“教练将你提进一队，你现在是正选了。”

这祝贺出人意料，郁谷回道： “...谢谢，但是一队只是首发可能，不代表是正选。”

三井无奈扶额，略带苦涩道： “都这个时候了，你也不用谦逊了。”

什么意思？郁谷的视线不由锐利了几分： “若你认为我是被教练特殊优待，不如亲自找他谈一谈。”

三井听到这话显然很惊讶： “你怎么会这么想？”说着，他脸上有了怒气， “你以为我是这种小人吗？”

郁谷猛然意识到时自己草木皆兵了： “抱歉，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说不出来，告诉学长自己曾经有这遭遇？算了吧，无论如何是他先以己度人，而三井也从他脸上的表情看懂了这未出口的潜在故事。

三井这时才明白，被闲言碎语影响到的，不止是他这个失败的前辈，及川就是考虑到这点才提出那个建议的吗？此时，他心里一直拧着的不情愿终于消散了。

“喂，不管你以前遇到过什么，忘掉那些吧！”

他突然说道，声音大得刺耳，震得郁谷一时茫然。

“你在社团里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而且肯定为了克服困难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所以成为正选是当之无愧的。”

“你不是在演讲上也表达了自己心意了吗，每个人的人生是不被别人定义的，我非常赞同你的观点，就算你需要戴着助听器打球又怎样，这非常酷非常帅气！我相信你一定能在排球上闯出一片天地！作为学长，我非常期待你在赛场上大放光彩的时刻到来！”

三井越说越僵硬，语不成调，黝黑的皮肤都透得出红来，他豁出去般袒露着自己的内心想法： “还有，虽然我现在的能力比不上你，但是我对排球的热爱和认真决不会输给你！我大概率不能再是替补，就算我现在只能坐上观众席，但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一定能堂堂正正地拿下首发，将正选的位置从你手中夺走。”

“而我虽然现在不是正选，也一定会加倍努力派上用场，跟着队伍征战全国！”

“所以不要再怀疑自己！我们一起加油吧！！！”

说完话的三井脸彻底憋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而直面他宣言的郁谷被这意料之外的发展惊得瞳孔骤缩，哑了嗓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半晌，他点了点头： “嗯......嗯！”

一时间，两人不约而同撇过头，再看对方一眼都是尴尬得抠地的程度，不想他们骤然听到一声大响。

“砰！”的一声，门被狠狠掀开，有人一直在外面？？？

三井和郁谷难以置信地看向门口，门外赫然站着热泪盈眶满脸欣慰的温田，后面还跟着一直在憋笑的松川和花卷一行人！！！

“你...你们！——”三井结结巴巴、羞愤欲死！

刚才嘀咕着出去的两个学长赶紧躲开视线，欲盖弥彰道： “不好意思啊，三井，大家都很关心郁谷，听我说他来了就......”

“我们不是故意听你的“宣言”的——”

啊啊啊啊，一米八的好汉听不得这话啊，他本来只是打算承认学弟托付位置的！！！是害怕误会才说的这些心里话，结果社死了！！！三井恨不得赶紧原地消失，一旁的郁谷看似平静，实则也放空了大脑。

太......尴尬了。

松川差点笑喷： “噗哈哈......要不是三井说得够清楚，不然我都以为这里是表白现场了哈哈哈。”

温田抹着眼泪欣喜道： “太棒了！三井，你也成长了啊！！！说得好！我们一定能进军全国！！！”

不要再说了啊......三井绝望地想到。

这时外面又响起了一声感慨： “三井真是贴心又温暖啊！！！但背着我们先偷偷鼓励学弟就不对了！！！”

是及川他们回来了，郁谷透过人群瞥见他的坏笑，激得头皮发麻。

及川乐不可支道： “啊，明明我也准备好了一大碗心灵鸡汤的！”

岩泉不屑： “算了吧，你这种混蛋根本说不出什么正经话。”

及川毫不在意岩泉的挖苦，他颇为遗憾的摆摆头： “唉~~这样我们的提前准备完全就泡汤了啦！究竟是谁先忍不住的！”

花卷捂着嘴偷偷指向还在痛哭的温田，及川无奈，温田可是部里的一号感性人物啊！！

“谁能忍得住啊，这场面可不好遇见哈哈哈。”

“对啊，不然我都不知道三井是这么心思细腻的人。”

小小的更衣室里人越聚越多，排球部的部员，包括女经理们，好像都过来了......

郁谷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刚才及川前辈说的是提前准备？

他心底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个猜测，迷茫地看向将他团团围住的众人，一种微妙的酥麻涌向全身，此时郁谷感觉从未这么清晰地听过自己心脏的砰砰作响。

“好啦好啦，安静！”

及川递给众人一个眼神，笑吟吟地转向郁谷： “虽然计划落空，不过这个氛围也不错呢~~”

“希望说得不算太晚，这可是大家的真心话哦。”

有什么东西紧随着他的话炸开了，空中纷纷扬扬、轻盈飘逸的礼花“落”成了一场花瓣雨。

“雨中”及川的笑明媚如光，众人也跟随着望过来，他们的光汇在一起，聚成无比盛大绚丽的烟火，将郁谷的夜空燃得如同白昼。

所有人都盛满笑容，异口同声： “渡久地郁谷同学，欢迎你加入青叶城西排球部！！！”

碎碎念：这一章我磨了四天，脑中就一个想法，心结一定要在本章结束，但是文戏真的很难写，我改了很多次，现在终于结束啦！

不知道你们会不会觉得本章的学长们会不会跟野口表现对比很突兀，如果有这种想法的小可爱不要怀疑自己，你看我的狡辩（bushi）哈哈哈，其实这跟环境很有关系，班里我前文铺垫是从开学到现在也没什么关系好的同学，甚至包括了吉冈，而在日本这个国家“合群”是非常重要的，我曾经看见过一个纪录片，成绩好的同学请求校长不要当着其他同学夸奖自己，因为他们可能会因此遭受霸凌（冷暴力之类的），可想而知，郁谷真的集齐了所有要素，耳疾暴露后，他们就像找到了正当理由，开始用暗含歧视的话来试探郁谷的态度，而对付这种人一开始就要让他们知道自己不好惹，还要分裂他们，所以郁谷说要全班都赔桌子。

在排球部里我也是有铺垫的，首先是郁谷本身的技术非常优秀（发球、扣球和不错的拦网），大家都认为他能当选正选，而不明白为什么他不是正选。其次是有段时间教练给部里了一个错误信号，那就是选手位置看年级（京谷不是正选，郁谷甚至不是替补），所以三井想证明自己不是靠年级，后来差点思想走偏，而前田选择爆发，温田作为队长将此事报给教练，教练公开了自己选拔要求，这段时间一些部员就退出了（包括京谷），最后是郁谷在交流赛表现越来越好，尤其是跟以及川、岩泉一行人中心选手配合默契，表现不俗，说白了，运动社很看实力的，他因此赢得了大家的尊重。所以知道他有耳疾的事情大家只会更佩服他，再加上你们觉得大王的队伍氛围能差吗哈哈哈，他可是团欺诶哈哈哈，这种环境下大家知道了郁谷的顾虑，当然会给他信心和支撑啦。

提下芽衣妹子，为什么我要写她，害怕有小可爱误会我就提前剧透，跟郁谷以后的职业有关，他们会是很好的朋友，而且见证了郁谷的暗恋叭（bushi）。

关于演讲，指路TED演讲《睡眠时你的超能力》；杜素娟《一无所有的年轻人，还配谈理想吗？》（有兴趣可以看看原视频）

关于引用，《西西弗神话》、《自省录》以及文中我写过的书名。

关于诗歌，如果有看那部剧的小可爱肯定相当熟悉这首诗啦，希望你们不要出戏哈哈哈，我真的很早就决定用这个了，真的找不到替代的呜呜，不知道你们发现我的伏笔没有，郁谷很喜欢借书尤其是关于文学的书，这次比赛前刚还了一本俄国诗集，我本人以前有段时间（初中和高中）很喜欢看诗集，第一次觉得外国诗歌很有魅力是读了里尔克的诗，后来看了泰戈尔的《飞鸟集》，所以我在看俄国诗选集后立马将两句联系起来了，个人认为两句联系起来真的太有哲学意味，太符合郁谷的心境啦，（可以理解为我的人生由我决定，我不会为过往的失去遗憾，错过未来的更多美好。）

最后一段我用了烟火和天空的比喻，不知道你们能不能get到我的意思哈哈哈，文案里我就用了东京的阴霾暗指郁谷在东京的过往，后来我阴差阳错知道了大卫·史密斯，为了收集素材去翻他的报道（他的报道真的太少太少啦！！！但我还是找到了一篇嘿嘿），里面是这样写的：现今36岁的大卫·史密斯是如此形容「失去听觉」的，听障如同他生命中的一道云，但并不会因为这朵云，让他看不见灿烂的阳光与蔚蓝的天空。而排球是永远向上看的运动，你们就说有没有宿命感哈哈哈，所以我后来就决定用天空来暗喻郁谷啦。为什么用烟花，不是月亮、星群，因为月亮和星群都会被云挡住，但是烟花不会，而且月亮和星群在夜晚是一直亮着的，烟花则是一刹那极致绚烂的美，不可复制，一闪而逝，但它又能被人们铭记于心，于记忆中永恒，郁谷这辈子都忘不了啦，不知用夜空和白昼两个极端来对比，你们感受到郁谷的震撼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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