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排球/黑月]视差之见 The para > 第13章 [13]卧底

[排球/黑月]视差之见 The para 第13章 [13]卧底

作者:有人说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3-06-27 17:28:57 来源:文学城

醒来的时候,外头已点上了灯。月岛住的这片公寓,为避每年夏季的台风,一楼挑高了半层。一望无际的黑暗,稳稳承载星星点点亮着光的窗户,就像是海面,伸手托起船帆。黑尾直起身,竟能在远处看到真正的海,有一两点渔火,在台场巨大的摩天轮背后闪烁。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睡着的,兴许只是太累了。最近致幻剂一案的线索重又浮出水面,送月岛去做手术前一天,他还在办公室里熬了个大夜。刚才靠在沙发上,房间里一片黑,雨声沙沙,直把人拖进午后的倦意里。他盘算着就眯一会儿,没想到睁开眼,时针过了六点,月岛站在身后,叫他来吃饭。

那金色的头发在窗玻璃倒影中一闪,不见了。黑尾打着哈欠走过去,居然看见月岛像模像样地端出了三个盘子。俯身,一个炒鸡蛋,一个炒白菜,还有一份不知道怎么煎出来的牛肉片。看得出来,厨艺实在一般。月岛说,冰箱里没有菜,前辈不嫌弃的话,就一起吃吧。

劳你做饭,黑尾站在他旁边,眼睛呢?没问题了?

月岛仍不习惯这样的距离,然而也只偏过头,没有退后。稍微有点痛,但看东西不妨碍,他把筷子搁到桌上,饭总是要做的。

那筷子湿漉漉,顶端还沾着水珠。黑尾盯着月岛看了一会儿,终于觉察出不对:你哪来的眼镜?他拍拍两个上衣口袋:什么时候拿走的?

月岛抬了抬眼镜,不吭声。转身回去,借着做完饭的余温,利利落落擦干灶台,这才说:前辈睡觉的时候,左边胳膊使不上劲,也没感觉。我这回拿的是眼镜盒,下回拿的就是手机和车钥匙了。

黑尾哑然,转而大笑起来:真的吗?我可是警察。

好巧,月岛把抹布扔进洗手池里,我也是警察。

他端上来一口锅。里头像模像样,咕嘟咕嘟的。然而掀开盖,却只是普通的白粥。黑尾心想,照这水平,没煮糊,已经很了不起了。于是很给面子地盛了一碗。送到嘴边,竟一时间怔住。

他用勺子在碗里捞一下,借着头顶暖黄色的灯光,才看出那并不是白粥。切得极薄的笋丁混在米里,不知熬了多久,甘香与粥浑然一体。仿佛无味,却又有千百滋味淌过喉头,落进空荡荡的胃袋,让人一点点暖了起来。问月岛,你做的?月岛的表情藏在暗影里,只是说,家里米不够了,冰箱里还剩半根笋,随便煮的。

说说“随便”,起码要过两道火,更不用提这一手刀工,能把笋切到和米饭一样大小,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功夫。黑尾不说话,低头又喝一口,让这粥在嘴里留住,热气蒸腾间,想起上次这样面对面吃饭,还是四个月前。那时关西旧案重启,他被警视厅抓上去配合调查,临时行请月岛来家里吃饭,心不在焉,错把糖当成盐,不料这小客人比自己更紧张,端起汤碗便喝,然后就被呛得咳嗽不止。

紧张什么呢。黑尾心想,心里有鬼的是我,又不是你。

后来到晚上,他辗转不成眠,身体已躺得僵硬,脑袋却还清醒,放电影似的过着明天面见调查组时要给的说辞。可惜这样清醒的脑子,点开手机时,到底犯了混。月岛的电话拨出去了,他还没想好要不要挂断,那边便已经接起。冷冷的声音,刀片似的,划开斗室的寂静。月岛说,前辈有事吗?

清醒着呢。于是黑尾知道,那边的人也没有睡。想来是猫咪太吵了。然而黑尾不知道,月岛竟这样简单地猜出了猫咪的名字。他也不知道,紧跟其后的,会是这样一个尴尬的问题。前辈,单刀直入,不给转圜空间,你在关西那几年,都遇到过什么?

想不到,黑尾心说,他终于还是问了。

*

往前推五六年,黑尾还是个愣头青。初进机搜,搭档木兔,上班捉小偷,下班打台球,穿警服去菜场,摊主都不敢多收他钱,俨然过上少年时代日思夜想的地头蛇生活。直到那天,被乌养老头带到顶楼,办公室门砰一关,对着满屋子西装革履的领导,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忘了打领带。

乌养说,这小子没规矩,让各位见笑了。

没规矩正好。办公桌对面的男人笑道,有些事情,就是要没规矩的年轻人来办。

他还没跟老头算账,就被扔到眼前的任务吓住。嘴巴张得能塞鸡蛋,被老头拍拍脸颊,拧拧下巴,好半天才合上。警视厅怀疑东京某知名公司勾结关西暴力团体,以非法手段扩张业务,甚至渗透到政界。他们曾抓捕相关人员入狱,却无法挖出更多信息,如今此人刑满释放在即,恰需一枚钉子,跟在身边,嵌进严丝合缝的组织里。

也不只是谁抓的阄,选来选去,竟选中了黑尾。乌养老头拿着剃头推子,给他精心睡出来的造型剃成寸头,对着镜子说,哎,这就像了。黑尾揉揉后脑勺,只见日光灯下,淡青色的头皮如水稻田,风吹过去,阵阵的凉。吖进牢房第一日,他便和同屋小青年打得见血,三拳下去,招来狱警。问起原因,他只说那小青年欺人太甚,而他呢,路见不平惯了,顺手而已。嬉皮笑脸间,挡住了坐他身后的人。

那人瑟缩着,一双眼睛三个褶,目光从睫毛底下漏出来,问他,为什么帮我?他说您才是这里的老大,刚才那一下,是试我呢。我看得出来。

那人笑一笑。表情温和,眉眼却是阴寒的。挺好,他缓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出狱后黑尾便被接走,顶着一个泛青茬的脑袋,去公司分部报道。分部领导便是狱中那位,见到他,神色淡淡的,把一叠数据放桌上,让他整理好,到了晚间,又唤他出门,备好西装,说要同合作伙伴吃饭。他做了整整三个月男秘书,成日笑脸迎人,眼睛看花,咖啡买到手软,正以为警视厅耍赖,把自己塞进会计研修班,深造办公软件,却突然接到要去关西“出差”的消息。

警视厅行动过后,公司损兵折将,和大阪那边的联络几近中断。虽然领导不明说,但黑尾也知道,这次前去,多半是为了重建信任,顺便,也要做出一些人事上的调整。饭桌上,领导把他介绍给暴力团体的头目,一个平头方脸、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黑尾君跟我很久了,年轻人,应该历练。领导笑笑,西野哥,帮我带带他?

他的履历尚未公开,本身又有不良少年经历,用真名,没问题。只是听到这样的话,难免有些恍惚,仿佛那遇见乌养老头,又被押着读了个大学,拿着学位证去机搜面试的六年从未有过。

领导的意思,是要他跟着西野“学几招”,同时也留个心眼。东京那边怀疑大阪一方面和他们联络,一方面则和竞争对手交易,贩卖消息,两头沾光。黑尾又要做警察卧底,又要给公司情报,分身乏术,半夜去居酒屋散心,撞见慈眉善目的西野老大,还没聊上几句,服务员突然从托盘底下抽出弹簧刀,猛得扎上来!他侧身一挡,扭过对方胳膊,余光里看见血液从腹间缓缓渗出。

出院后,他连提几级,被西野带到身边,为他打理些日常事务,偶尔,也买了心斋桥上最好吃的和果子,替西野去看他住在乡下别墅的老婆孩子。一对双胞胎,扎着羊角小辫,仰脸叫他黑尾哥。他直起身子,看看周遭的绿原,心想,真是天伦之乐。

然而小姑娘却说:哥哥,这种糖霜,我在爸爸抽屉里见过。我想吃,他不让。

他一怔。现在的暴力团体都有正经买卖,他入行这段时间,接触过金融房产通讯,其中最过火的,也不过是洗钱,关西的黑钱进来,以现金捐入慈善机构,经几道手续,流入关东。然而黑钱哪里来?他定住神,才意识到,原来那中年男人防他如此紧,几个月都没露出底牌。

五个月后,“考核期”过,他终于被安排到交易现场,做保卫工作。那时,他多少褪去了少年的天真,意识到这地方知人知面不知心,上面的安排,不可全信,也不必急着知会警视厅。消息果然不准,他带的这批人只是幌子,在码头摆开阵势,防着警察,也防着对手。大阪鱼龙混杂,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然而真正的交易地点在哪,他不知道。

他也做过一些见血的活。挡刀只是第一回,有过火并,有过绑架,离得最近的那次,是处理自家人。二十出头的小孩儿,手痒拿了仓库的货,自己偷偷出去卖,查出来,十根手指剁掉九个,剩下一个,是为了留个教训。黑尾压着他的胳膊,看那刀锋淬了月光,笔直劈下,经络一抖,血沫跳在脸上。胃里翻江倒海,然而他只是偏过头,啐了一口。

还有话多的。问不该问,说不该说。拿烧红的烙铁塞进嘴里,能听见一条舌头滋滋地响。黑尾是掐表的人。三分钟无比漫长,他盯着那人因呻吟不断颤抖的喉结,看见乌墨色的血迹一滴滴落在地上。自此,敛了步子,长了心眼。

卧底一整年,终于等到时机。此前大阪警方配合行动,端掉几处地下赌场。中年男人骤失左膀右臂,一时间,只能倚仗黑尾。好在黑尾并不辜负信任。他们组和别家争夺地盘,有消息说对方头号人物乃酒色之徒,常在飞田新地风俗区流连。且此人口味独特,偏好伪娘,大家提起,都要摇头。黑尾摇完头,穿上一身振袖,利利落落上岗了。幽暗灯光照着后颈处一方白皙皮肤,他抬起头,将手中纸烟轻轻塞到那人口中,指尖的刀片,也就抵上了动脉。割下去时,只听噗的一声,好像是冬天封冻的湖面之下,有鱼在响。

打扫完现场,烟还未燃尽,名声传来,有人要敬他三分,也有人骂他变态。客气,他受着,骂名,他也接了。端着笑,去中年男人那里领命,陪他喝完两壶茶,听他说,这次交货,你跟我去。

凌晨两点,大阪港。初到关西,黑尾主管货运,就睡在港口附近的员工宿舍。组织里的人欺他面生,给分了一楼背阴房间,成日海风吹着,灌进多少潮气,晚上睡觉时,冷不丁一块墙皮从头顶落下。那会儿他常常从港口附近的小摊打包来大阪烧,回到房里,靠着窗吃。看一辆电车在远处停住。附近的工人挤挤挨挨,从门中涌出。等一班车走了,窗里忽然就空了。阳光将成簇的钢筋投在混凝土路上,像一丛丛剑棘。

这夜间的港口,也见过多次了。以往睡不着的时候,坐起身来,总能听见浪涛拍岸,仿佛海港在月光下静悄悄生长。倒也是头一回,周遭如此静,静得等在车前的黑尾突然意识到不对,反应过来时,一柄枪就这么顶住太阳穴。往下两寸,冰凉的手机,悄悄贴上耳朵。只听西野的声音,含着笑意,在无边的寂静里,临危不惧。

“地点临时改了。不过你不用急,后备箱里有个犯事儿的条子,你先解决一下。解决不了,”男人顿住,像是皮筋抻开,又猛得松手,“也没必要过来了。在我这里浑水摸鱼那么久,好歹表示一下诚意,对不对啊,黑尾警官?”

*

夜漫漫地席卷上来,潮水一样。黑尾历来保持着良好的睡眠习惯,此时却不能阖眼。话说多了,有种十分清醒的疲惫,沿着喉管爬上来,拽住他的舌根。电话那端,月岛问,这个任务,后来成功了吗?

黑尾张张嘴,竟没能发出声音,好半天,才听见自己如常答道:你猜猜?

他心想,月岛这样的人,估计最受不了开放式结局,一心一意,都奔着要紧事去,可说没有情趣。然而,他又暗暗感念这份无趣,好让他犯下的错误,听起来呢,也像无伤大雅的插曲。

任务仍是成功的。西野老奸巨猾,黑尾放心不下,一小时前曾打电话给他。听他说话带回音,心里便起了疑,想到组织名下有一处旧厂房,从未开工进货,只堆了些废钢烂铁,极可能用作交易场所,便预先通知行动小组,要求增派警力,调部分人员包围厂房,随时启动Plan B。有这一手候着,行动并未受阻。西野以为调虎离山之计成功,警惕稍有松懈,几箱的货从车上搬走,交易完成时,搜查一课的精英围堵而上,厂里抓人,如瓮中捉鳖。

是夜,城西火光冲天。本地新闻说是废弃工厂电路老化,加之天气干燥,终于酿成火灾。唯独警队成员心里清楚,那一把火,是早先埋在厂里的十几枚□□爆炸所致,西野在马仔掩护下驾车出逃,碾过工厂大门,按下口袋里的遥控装置。只听轰的一声,热浪里,那辆低调的丰田越野车腾空半米,然后重重跌落,踉跄一番,复又冲破围挡。队长半截身子埋在楼板下面,打开对讲机大喊,追!

这一切,黑尾全不知情。个中抓捕细节,也靠热心同事科普,在茶水间里慢慢了解。他只记得,车子后备箱打开,双手拿胶带捆到一起,昏暗灯光里怒目圆睁的,竟然是乌养。

“什么黑尾警官?”他朝手机那边贴过去,借着后视镜反光看周围,四个人,“您要是有怀疑,就直说,别抬举我呀。我这种社会盲流,人家可不收。”

“你不承认,我也安心。”西野呵呵一笑,“但是老规矩,最后一道关,你得过。先把那家伙解决了,然后再来见我。今天带的人不多,大生意,缺了你可不行。”

电话挂断时,边上递来一把枪,示意他亲手处决乌养。平日里帮着算账跑腿,暴力团体黑吃黑,实在不行,还能脱身;然而这一枪,相当于投名状,扳机扣下去,从此便没法回头了。

“人哪来的?”他活动一下脖颈。

边上马仔不吭声。

黑尾沉了声:“我问你话。”

“人是哪来的,我们不知道。老大的吩咐,我们也就按规矩办事。”马仔说,“您要是有问题,可以亲自去问老大……”

那回答在他的笑容里渐渐走低,想来也明白,是自己太狂妄了。黑尾端着笑,低头凝视武养的脸,皱纹忒多,能夹死蚂蚁。也不知犯了什么事,大老远从东京跑过来,被人做成寿司卷,捆到他面前。

“老大也真是,这离愚人节还有一周呢,跟我开玩笑。”他嘴里含着抱怨,拿太阳穴去撞威胁着他的、黑洞洞的枪口,咚咚咚,敲门似的,竟吓得那马仔后退两步,“老规矩,我知道,也不看看谁入行早。不过老大让你做做样子,还真嘚瑟上了。收起来,快点——”

他当然不指望对方缴械。然而仅仅一秒的迟疑便也够了,黑尾伸出手,不容置疑地握住枪柄,枪管朝上,掰开手指,咔一声卸下他胳膊,嘴上不饶人,仍真真假假地念叨着小心惹我生气。“我跟你生过气吗?”他满面带笑,双手持枪,搂过他的腰,猛得把他抵在身前,然后正对着其他三人,开枪!

月岛说,一对三,看来前辈对自己的枪弹技术有充分自信。

黑尾说,你去问木兔,那会儿我叫第二,没人敢叫第一。

他在机搜工作时便以准度闻名,卧底时期,因陋就简,更是研发出许多邪门招式。譬如反向持枪,枪管朝下,枪柄朝上,可借投降名义射击,能做到50%的准确率。

月岛又说,那怎么上个月警视厅比武,您五发子弹,还有一发打到我的靶上,正十环。

黑尾说,那我关心你嘛。

是吗?月岛淡淡的,给我送分可以,给别组同事送分,就没必要了。

黑尾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仍是轻松的。啊,因为,他顿了顿,那次以后,我就不敢再拿枪了。

他花十分钟解决了三个人,低头看,自己身前做肉盾的马仔,已被打成了筛子。按照规矩,这些人都该铐回警局,然而他杀意正起,已管不了那些。不是死在这里,就是死在西野某日的流水宴席上,他心想,真说起来,倒是前者更痛快些。

他终于有机会回头看乌养。给他撕了胶带、解了绑。那副身子软绵绵,酥成烂棉花,一看便是出任务时被人下了黑手,拿麻药迷的。然而乌养都成了这副德行,一张口,却是劈头盖脸骂他:你不要命了?

“‘教科书级别的错误示范!’”黑尾给月岛模仿老头的声音,因为说多了话带来的一丝沙哑,竟使那模仿格外逼真,“我不服气,问他,不然呢,我就在那儿,给你一枪?”

晚了。他嬉皮笑脸地看着老头,放六年前,还有可能。六年前我的确挺想揍你。可惜啊,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他把老头从后备箱里拽出来,没问他打哪儿来的,也没笑他不走运,怎么就被落到了西野手上。西野突然出招试他,可能是无心之举,也可能是得到了风声。然而黑尾自信这一路骗过了不少人,谁能给他消息?除非……

“除非消息来自警视厅内部。”月岛说,“所以您觉得,和大部队汇合之前,有必要找个地方,好好商量一下。”

黑尾翻了个身,月光好像水,盈了满怀,一晃,便洒出来。他终究没有等到商量的机会,因为正当他坐进车里,一枚子弹,从港口附近的集装箱死角中射出,穿透前挡风玻璃,笔直地……击中了老头的前襟。

他旋钥匙的手腕转到一半,低头愣愣看向眼前,才发现乌养为他挡了子弹。血污在驼色的夹克衫上扩散,仿佛初次见面,他被大叔抓回办公室问话,走出大楼时看见的火烧云,如血花喷薄而出,红得遮没了所有的颜色。那时候他身侧的乌养,也成了一个红彤彤的人。他的头发、眉毛与眼睛,都渗进了血色,然后沿着脸上纵横的沟壑,慢慢流淌下来。

“人没挺过来。去医院的路上,死了。我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怪我太轻率,解决掉了眼前的,就什么都忘了。明明入行第一天,老头就教过我,一双眼睛,要明察秋毫,明辨是非。”

“在救护车上我和他说话,我不能让他睡着嘛。我说出了院,你打我,我保证不还手,我到你家给你做饭,一日三餐,给你伺候得好好的。他眯着眼睛,说,那你叫我一声师傅。我当然叫了啊,我叫了好几声呢。然后他说我这一辈子,就你这么一个徒弟。任务圆满完成,师傅很满意。刚刚那一枪,你放心,我为你挡的,我不后悔。”

他怎么也想不出乌养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样煽情,老长一串,好像演电视剧,警匪片似的。乌养还说,刚刚在后备箱,我就想啊,就算你真的没办法,要对我开枪,师傅也认了。

“所以阿月,如果哪天你被要求朝我开枪,不要手软。任务要求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师傅不会怪你。”

枕上的手机慢慢冷却。那边静着,忽然听见月岛的声音,硬邦邦的:“您又不算我师傅。”

“不算吗?”黑尾哑然,过会儿反应过来,“那搭档,搭档也行吧。作为搭档,我不会怪你。”

“不过……”他一笑,在听见回答前,轻轻挂断了电话,“你肯定不会手软的,对吧?”

然而他没有告诉月岛,师傅的遗体刚刚入殓,他便被传唤到问讯室。因为那枚击中乌养的子弹侧方,不巧刻着他的警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13]卧底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