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黑篮）东京警察故事 第35章 樱花

等看到他们再出现时，黄濑提着心堪堪放下了一点。

竹取问起下面的情况，发现倒地的已经不少，底下甚至被分类出了许多个团体。尤其是小野身边的五人，已经被折磨得不成型，多数失血过多，俨然一副再等不到救治就没命的模样。

黄濑凑近将野田空身份曝光被打断了手的事情说出，毕竟船上的可都将人当成诹访世家的公子来看，哪里想到会是个胆大的冒牌货。

冒牌就算了，还来到了这场婚礼上。

野田已经把骗的钱都交了上去，他被掏了个彻底，此时底下的男人浑身狼狈不堪。而那首领似乎是看中了他那皮相，倒是没杀人，甚至是现场就——刚刚吓晕了不少人。

黄濑顿了顿，到底是不想污了竹取耳朵，但未尽的话竹取也能猜出来。

她看了眼时间，还有五个小时，她必须要让人撑到救援。现场受伤二十七个，死十个。

擒贼先擒王。

二楼的集中海匪数最多，一共三十人，除此外每层楼又还有十个，从外瓦解是最快的，唯一的好消息便是并不是所有海匪都有联络设备。

按照计划先将除二楼外的所有消灭，利用秘密通道打游击战，再制造混乱引出二楼的火力。

在合适的时机将对方首领拿下，以及中途必须要想办法切断海匪们与他们总部的通讯联络。

但要想入侵必须有个技术人员，他们这三人谁都不会。黄濑略一思考，指了指底下人群中间的一个瑟缩的年轻人，这人就是精通电子设备的、没准还可以修好船上损坏的信号器。

至于为什么不是船上原本的技术工，那是早被卧底取代，已经击杀。

可是把人带出来就是个问题，忽然竹取留意到拖着尸体的海匪，顺着看去那些受伤严重的也被拖出了门。竹取追着，眼看着人把尸体集中扔到了负一层——那就有办法了。

竹取本要接下去将那人带出来的行动，源死活的不愿意，争着要做这个危险事。毕竟这是在海匪的眼皮底下做偷梁换柱，怎么说都过于不安全，如此三人先扫空外部的匪盗。

整整耗费三个多小时，搏杀与对狙间危机四伏，然而意外却比计划提前，301房间里他们正要对下一步计划润色。

但竹取的声东击西还没有开始，剧烈的爆炸声响起，气浪冲天，整艘船发出摇晃。

船尾的燃烧吸引了二楼海匪的注意力，滚滚的浓烟与海上的烟雾混在一谈，在外的视线变得格外模糊。

于是二楼一半的火力就这样被移了出去，燃烧开始的位置是佣人们的房间。海水从底下破裂的口涌了进来，大火弥漫，船体开始呜咽着发出声响、微微倾斜。

谁做的？

源太郎忽然想起了在他扫空地下层海匪时遇见的小野，这群人质里独独她一个被赏识，本来他们三个想去找小野一起帮忙。

还是斟酌的歇了心思。

那时候底下的房间就有刺鼻的汽油味道，也就是说人早就埋好了易燃物品。根据这等损毁程度，不消一小时船就会沉灭。

救援必须要赶快！

不再多想，趁乱源进入了二楼，将目标人物拖出了门，竹取与黄濑混入救火的队伍，在看清船尾的损伤后。两人不得不商量弃船、现在能用的就是海匪们来的船只，只有将这群人都灭光，才可以抢小船。

至于海匪的大本营，已经是顾及不到，唯有赌上一赌。如若真的追杀上，那只能是他们倒霉与必死，时间紧迫。

紧接着有计划的竹取与黄濑配合默契，一个个的引入陷阱除掉。也有谨慎逃脱的，竹取躲避着对方乱打的子弹边跟着追上，眼看着人进了二楼去汇报。

她尝试拉开大门，发现内里已经被锁住。

第二处爆炸忽然开始，这一次是船头的观赏室，船板在顷刻间变形断裂。

游轮的玻璃窗受高温冲击下破裂，涛涛的浪潮拍进、船体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沉，左□□斜幅度比之前大了许多，所有人都被浪潮的力量推倒。

还站在外围圈的竹取离得最近，她瞬间就被这股自然的力道甩了出去，黄濑毫不犹豫的往前扑。快一步的抓住即将掉下船去的竹取，而她身下就是汹涌的海面。

竹取被黄濑拉了上来，二楼的门也在此时重新打开，两人绕着边往外跑。眼看着出来的海匪是准备弃船离开，他们已然拿了想要的钱财，自然不会去管这剩下人的命，再者听到外围的都被杀死，哪还会再耗下去。

若是再爆炸一次，整艘船的人都得死。

剩下的海匪纷纷结队离开，竹取也不再管，她跑进了室内去解开所有人的绳子，剩下的五搜小船是根本容纳不下这一百五十六个人。

所以竹取临危想出的便是伤者上船，没受伤的人穿救生衣等待救援。

在她看来只是在海上漂一个小时，撑一撑也是可以所有人都获救，因此先指挥将伤员移动到船上，用每一个人可以听到的语气将救援队会来的消息说出。

然而刚一解开，竹取就被一男的推倒。

“没有救援队！你不过就是在骗人，如果有救援队，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这船要沉了！我们都得死！！”

说完后癫狂的男人就跑着往外，这一个举动瞬间引起骚乱，紧接着所有人都开始争先恐后的去抢救生衣。不管竹取怎么喊人，也没有人相信。

现场依旧在大打出手，如果不是她身手好将某个有贼心的掀翻，这群人的主意就会打在她身上，很快竹取被推到了人群外。

眼看着大难临头的人们跑着离开，都为了争上上船的名额，哪怕是昔日好友也红眼成仇，一个个拿着撕得破碎的救生衣往下跳。

浓烟已经弥漫进了船舱，在死亡的胁迫里没有人能听进去秩序，长时间的折磨摧毁心智。

那些歇斯力竭的呼喊与争强，为了一件救生衣大打出手，也有拼命往外只想上船的，伤者都被丢下。

不知道是谁先用的刀，谁捡了枪，似乎是因为在海匪前被出卖的痛恨，百多人挤在一团，鲜血淌了一地。

恐惧与求生在污浊的空气里弥漫，原本还在门口的黄濑不知道被冲向了哪里，入目皆是狰狞。

好在对讲机回复了他没事，进不去的黄濑准备去启动竹取他们原本藏起的船，源还在尝试联络外界，对底下的情况并不知情。

偌大的餐厅七零八碎，剩下竹取与小野两人。

“你看，你明明可以逃跑，偏偏为了这群不值得的人留下”

竹取回头，看向坐在窗上的小野，“这都是你想看到的？”。

“是啊，我想看看有钱人是不是会更自私一点”小野语气愉悦，在她的视角下一个西装男正在拿手边的椅子砸另一个男人。

这里已经没有秩序，成了简单的弱肉强食之地，血腥与暴力弥漫。

“竹取警官，怎么办呢，你要从哪个人救起”

......

“从你”

小野的笑容一滞，她看着竹取向她走来，眼前人算不上干净，甚至可以说她未曾见过她这般狼狈，好几小时的高度集中精神击杀，与命悬一线的□□拼搏。

这与竹取前两日的精致两悖，但偏生她的眼神还是那般坚定。

恍惚里让小野想起了多年前，她和竹取芙的第一次见面。

是一年冬天，小野跳了河，在她彻底的无所希望后她结束了她自己的生命。但想象中的窒息疼痛并没有先来，而是一双手拉起了她，将她从寒冷刺骨的河水中带离。

那个时候的竹取就穿着巡查的制服，眉眼青涩。对于没有死成她满是愤怒，于是不管不顾的辱骂对方，使上了所有力气。

但…她得到了一个拥抱。骤然间小野便就什么都说不出，像是突然被扼住了喉咙。

那明明都不算是温暖，在冷风里两个浑身湿透的人相拥，可她还是安静了。

“我知道是你给黄濑发的警告，你没想伤害我，和我一起走吧”，竹取伸出手。

小野看着看着缓缓露了笑，她说“那太迟了”，她已经无法回头了。

那五个人她已经折磨得差不多了，再看看为了求生他们被抛下船的可怜模样，想来撑不了多久。

如此她的仇也得报了。

忽然有什么奇特的声音响起，原本的白雾被海上的风吹散，隐约的一艘船只出现在眼前。源的声音通过海上广播送到每个人的心中，救援会在十分钟内赶到，有了希望这场厮杀堪堪停下。

竹取听着那些欢呼与哭声，就仿佛上一秒大打出手都不存在般，他们握手言和，共用一块浮木。

同样的小野也听见了，她露出遗憾的表情，眼神却空空荡荡，随即第三个地点开始爆炸。

这并非是小野埋下的，而是大火引动的船上某处危机爆发。剧烈的四十多度倾斜之下，竹取扶住了就近的柱子。

然而她看着不远处的小野松了手，直直的往后仰躺去，那一瞬间竹取芙的心跳慢了一拍，她想起了许多许多没有救下来的人。

完全是身体快一步的反应，竹取跟着也栽出了窗外，她两只手去拽小野，死死的攥紧对方的手腕。

海面上小野怔楞的看着大半个身体都透出窗户的竹取，船体倾斜下她也依旧没有松手，凭着仅剩的力气。

从前是，现在也是。

倒灌的血液冲的人头脑昏沉，竹取只觉得浑身都疼，在跑的时候似乎有什么砸到了身上——她不知道该如何劝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活下去，仅仅只能感受到即将被拽下的力道。

“不要松手...我可以帮你的”

无论是迟来的真相，还是那些该受到惩罚的人，她都可以帮。

小野看着竹取的身体一点点的因为她的力量被拽出外，她准备伸手去掰开，语气依旧尖锐，“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了”。

但下一秒竹取哑着的声音高喊出了不可以，震得小野原本的动作停下。

“东京的樱花开了，很漂亮，和我一起回去看吧”

——“现在的湖水温度太冷了，等暖和点的时候再思考生死吧”

船体颤抖，极速下沉间竹取再次被掀了出去，她依旧没有松手，冲击之下双双坠入海水中，竹取彻底的失去意识。

燃烧的焰火愈烈，争不到小船位的幸存者纷纷向着行驶靠近的大船而去，汹涌的浪潮与争夺下沉、入海水的不知凡几。

然那本应该是救赎的船体轮廓，列列的旗帜挂起的团案却是血色骷髅。

海匪们如恶狼般驾驶着小船群聚涌上，枪击声之下海水染红了整片海域，屠杀再次开场，原本散开的雾色回笼。

不多时真正的救援队才赶到了现场，一整夜的灭火与剿匪，直到二十号破败的邮轮才被拖行到岸边。一具具的尸体搬出引动舆论，这场海上事故备受关注。

一波又一波的清凉缓缓，像是全身都浸泡在了温床里，舒服的人不想睁开眼。一柄遮阳伞正好的撑在少女身侧，隔绝了刺眼的日光，她闭着眼睛睡容恬静。

忽然一阵风起，吹散了插在沙地里的伞，有人留意的靠近，在竹取眨着眼睛即将醒来的时候摆正了伞面。

她的视线晃动，背光下需要适应一会。

“小芙，你醒了？”

熟悉的嗓音竹取彻底睁开眼，此时她的跟前正凑着位穿校服的少年，他蹲在她身边为她打着伞。

独特的渐变发色、抹了发蜡的造型看起来刺刺的，少年正冲着她笑。那张轮廓分明的面部线条因笑容柔软，突显俊逸的五官越发耀眼，竹取愣愣的看了木兔好一会。

木兔也不嫌累，就这么等着竹取缓过劲，她意识到她这是躺在了沙滩上，躺着躺着睡了过去。

做了个一时有点久的梦。

他也不耽误的念起刚刚在训练时接不到的哪个球，或者是黑尾那个黑心肝的做了什么也在这尽数倒豆子。

“真狡猾啊，你这家伙”黑尾含笑的声音靠近，随后落到了竹取的身上。

“泡久了可不好，快快起来”。

看着黑尾伸出来的手，竹取下意识递上，紧接着被一股力道托着起身。黑尾念叨着怎么还能一个人睡着，要是一个没看住被海水卷走了怎么办，动作上还在为竹取细心地拍掉沾染的沙土。

“会吗？”木兔开了个叉，好奇起黑尾的那句被卷走。

黑尾闻言哽了哽，没好气的说了句可以试试，这话才落下木兔就大咧咧的躺下，也学着竹取刚刚将脚窜到海水的样子，等着阵阵的浪冲过。

“...木兔前辈，你在做什么”

“啊！Akaashi！”木兔蹭的起来，将刚刚黑尾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赤苇略一思考，还真将泡海水的危害说了出来，脱水和干燥都是小，刺激过敏事大。这里将渗透作用的知识提起，竹取和木兔光听着赤苇说，两眼崇拜。

黑尾扶了扶额头，“你俩上课倒是多听点课，尤其是小芙，下学期的出勤率你该重视一下了”。

.....这是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木兔。

“好嘛”，这是认错的竹取。

赤苇一笑，又将教练说的傍晚举办烧烤交代，一整个夏天的海边合宿即将进入末尾。听闻烤肉，木兔已经兴冲冲的往前跑了两步，回过头还在催促着他们快一点。

要一起去！

完全没有刚刚蔫耷的模样，竹取也觉得赞，哪料刚走了两步，霎时腿一软的往下栽，好在黑尾是手快一步的拦腰一把搂住了人。

“唔，腿抽筋了，等我缓缓”

竹取按住黑尾的手臂，想借着对方的力气，奈何这下疼痛来得突然。瞬间她弓起身，人也想低下去。

临近的赤苇闻声询问竹取是哪个位置，他们这群偶尔因为过度训练，抽筋也有经验的知道怎么缓解。

黑尾也有了想法，往下看去竹取的小腿后肌肉痉挛明显。

于是扶着人的成了赤苇，黑尾俯下身按在竹取抽筋的地方，嘴上是温声提起忍一忍。

但竹取还是差一点眼泪痛的掉出来，手也没控制住的抠着赤苇。要不是说不出话，这会肯定要先喊疼。

这抽筋怎么比她跌倒损伤还酸痛！

到底是在专业按摩里，没一会堪堪好受许多。早早跑在前的木兔见人没有跟上，再次折返，在他的背后就是训练结束三三两两来到海边的队友，木叶远远也看见了沙滩上的那三人。

“这是怎么了吗？小芙受伤了？”

两句疑问将刚出来的研磨留下脚步，训练甫一结束他就找了个地休息了下，没有木兔那般有精力的直接往外。

研磨收起手机，顺着往同一个方向看去，接近着步子也跟上。木叶看到研磨走了，也跟着下楼梯踩进沙地。

竹取抹了把莫须有的汗，黑尾也适时松了手，忽而留意到了少女的腿上肤色与他手的差异，对方的显然白上一度。

但他的手能攥住、微妙的心里起了涟漪，过于活跃的男高中生心思，黑尾耳朵通红的站起身，连话都忘了讲。

“这说明我是不是要长高了，这是生长痛吧”，竹取没留意道到的在说着自己的话，再看看身边三个人均一米八的。

“你们平常都吃什么”竹取陷入思考。

木兔回答的诚实，毕竟合宿里所有人的伙食都一样，纵使是在学校他们几个也常在一起，按理来说食物确实是没差。

“小芙想多高？”木兔的这一句话引得黑尾和赤苇都分来了好奇。

竹取仔细的想了想，“一米九”。

“一米九？”黑尾差点被呛住，一米九那他也得窜一窜...

“一米九好像太显眼了，我还得做卧底任务，人群太显眼也不好，一米七挺好的，我再抽筋几次说不定就比你们高了”竹取在身高上没头没尾的碎碎念。

赤苇含着笑并没有出声。

过来的木叶和研磨也听见了这个讨论，就是不知这话题是怎么转到了生长痛上，木叶现在提起那滋味也是想龇牙咧嘴。

突然不知是谁起头，辩论腿抽筋算不算生长痛，被推出来的正方一辩竹取滔滔大论，木兔听得这对这也对的点点头，扮演好了观众一角。

遂即发言完毕的竹取将手攥成拳，模仿话筒的样子递到反方一辩研磨唇边，少年配合的说出辩驳。

一来二去的直到归队也没有讨论出来。

艳丽的日光下，海边少年们结队的身形融在一起，欢声笑语随风飘远。

然后开启稻荷崎的支线，下面出场的是双子和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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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