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巴黎时间,8月5日,09:00-
“我记得你说了要回奥运村的,及川先生。”及川真澄在阿根廷队的看台上吃着早餐,一边幽幽提醒现在装得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自己边上的及川彻,“你比赛不是在今天下午吗?提前看比赛看兴奋了没关系吗?”
“……其实我现在就算回了奥运村也静不下来。”及川彻沉默了一下,对及川真澄承认了自己现在的情况,同时得到了下方何塞·布兰科投来的一个神秘微笑,“在你边上的话说不定还能坚持到比赛开始再兴奋起来。”
“那要看我写其他队伍的分析吗?”及川真澄解决完早餐,翻开笔记本放在自己腿上,“虽然半决赛也要看抽签结果才知道对手是谁就是了——但分析其他队伍可以很好地消磨掉比赛前过剩的那部分精力。”
“你绝对不是为了看IH决赛才熬夜的。”
“我在看法国队的比赛视频。”及川彻爽快地承认了当天熬夜的真实原因。
“看来这也可以算青叶城西排球部的奇妙传统了。”及川真澄转了转手里的水笔,看着场上的波兰队和斯洛文尼亚队对及川彻随口吐槽,“明明分析工作是平常就一直在做的,但小晴翔和小樱也很喜欢在遇到劲敌的时候熬夜看对手的比赛录像。”
“因为身为前辈的你这么做了,所以他们才会有样学样吧。”及川彻笑了起来,视线飘了几圈,落到看台上日本队所在的那片区域,“话说回来,为什么大家都坐在日本队那边?之前不是说OB来我这边吗?”
“他们今天早上出酒店之前说等阿根廷队打比赛的时候再坐过来。”及川真澄一边往笔记本上写分析,一边对及川彻解释,“毕竟除了已经进了青年队的小樱和小晴翔以外,不能把其他后辈也直接丢给国家队那边嘛。”
“好吧。”及川彻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你中饭怎么办?要是上午这场比赛打得久的话,中间不一定有找地方吃饭的时间——日本队那边倒是因为下一场比赛就是他们,后勤肯定会有人负责送饭……”
“所以我中饭要去国家队那边拿。”及川真澄把已经解锁的手机递给及川彻,“我们家的经理一直都很可靠。”
“我以为会是你家的影山自告奋勇来当送餐员。”看到手机上的内容之后,及川彻愣了一下,对及川真澄吐槽。
“在我把女排的三场比赛看完之前,我是绝对不会让小薰和小御前跟我见面的。”及川真澄停笔,对及川彻比了一个大大的叉,“又不是只要骂一顿就可以了——总要让她们知道自己为什么输,怎么样才能赢才行。”
“这些会有日本队的教练给她们分析复盘的吧?”及川彻托着脸叹气,看着场上波兰队和斯洛文尼亚队的队员不断起跳,“嘛,正常来说,是这样的吧?”
“但我不觉得女排的教练能针对这两个家伙做有效分析——国家队的教练甚至没发现她们在赛场上没尽全力。”伴随着排球落地的声音,及川真澄从场上收回目光,看向及川彻,“虽然我不觉得巴和影山会不听教练的话,但既然我有余力,那当然要给她们好好分析一下。”
“你在LINE上倒说得像是你来巴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她们两个算账一样。”及川彻笑着吐槽。
“我来巴黎的第一件事是给你写战术分析。”及川真澄用笔敲了敲自己腿上的笔记本,笑眯眯地威胁及川彻,“可别给刚拿了全国冠军的后辈们丢脸,及川先生。”
“但阿根廷的对手是在上一届奥运会夺冠的法国队。”及川彻和及川真澄对上目光,“虽然很想和高中的时候一样说‘会赢的是我们’……但职业赛场的差距比高中更加残酷。”
“……你已经没有这样说的自信了吗?”及川真澄捏着笔记本上的某一页,反问及川彻。
“那还是有的。”及川彻回答及川真澄。
“那你们和法国的差距,也就是我们和下北泽井闼山之间的差距而已。”及川真澄盖上笔帽,把笔记本往回翻了几页,直接递给及川彻,“首先要发自内心地相信自己能赢,然后要全身心信任你的队友,最后是咬牙坚持——你应该看过IH女子组的决赛了吧?”
“你们和法国也差不多是这样,要么给对面剃光头,要么就是输。”
“虽然男性和女性的体能存在差距,而且职业和非职业的体能储备也完全不一样,但在比赛激烈的情况下,体能的消耗比例反而是没有差距的。”
“法国只要嬴你们一局,就一定能拿下三局晋级,而你们只有从一开始连赢三局,才能成功晋级。”
“你昨天晚上没睡!?!”及川彻在看到及川真澄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的瞬间,就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话说回来,你时差都没倒吧?”
“明天没比赛要看,能睡一会;七号的半决赛在下午,上午可以多休息一下。”已经安排好自己的睡眠时间的及川真澄相当无所谓地对及川彻摆了摆手,“九号的季军赛也不用看——反正睡不着,比起发呆来说,还是给你写其他国家的分析比较好。”
“春高预选要十月呢,回国之后再准备也来得及。”
十点半,比赛第二局刚刚结束。
与此同时,及川真澄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靠谱的成年人经理发了消息来通知自家坐在阿根廷国家队那边的教练来领中饭。
“日本队今天下午一点比赛,中饭确实会吃早一点。”及川彻看了眼时间,侧身给及川真澄让出路来,“你在那边吃还是回来吃?”
“回来吃吧。”及川彻真澄想了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斯洛文尼亚没什么值得分析的部分了,但波兰现在还有被分析的价值——话说回来,你们的中饭和晚饭是怎么安排的?”
“中饭的话是十一点半发,今天的晚餐大概要等比赛结束才吃得到。”及川彻回答及川真澄,在及川真澄越过自己的座位之后接着看及川真澄写的分析笔记,“……你晚饭还是跟日本队那边一起?”
“来巴黎的第一天还是吃得保险一点比较好。”及川真澄回头对及川彻笑了一下,就钻进附近的看台出口里消失了。
“及川教练,这是今天的中饭。”在日本队附近的看台出口里,皆川绫香提着一个一次性便当盒递给及川真澄,“说起来,及川教练可以告诉我您不来国家队看台的理由吗?我不会说出去的,就算是青叶他们来问也不会说。”
“在之前小组赛的时候,我就已经给彻当了阿根廷队的外援。”及川真澄提着自己的中饭,回答皆川绫香,“阿根廷输给美国的那个时候,IH还没有开始——我那几天熬夜就是在和他一起研究其他国家,准备战术。”
“你应该还记得IH第一天我困得哈欠连天的那个样子。”
“原来如此……”皆川绫香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及川教练那天最开始一直在打哈欠是因为前几天晚上在熬夜看奥运比赛!”
“对。”及川真澄笑了笑,转身往台阶下面走去,“至于现在,就是要帮人帮到底啦。既然阿根廷小组赛出线了,那么后续的淘汰赛,我当然是要继续给彻当外援了——虽然我觉得,就算我不当外援,现在的他也知道该怎么做……”
“但就像有应援的青叶城西和没应援的青叶城西一样——对于他来说,我在不在阿根廷的看台上,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法国巴黎时间,8月5日,15:00-
日本对意大利开赛两小时后,为了迎接五点的比赛,及川彻就已经提前离开看台去找队友一起热身了——而作为阿根廷队教练的何塞·布兰科倒是还坐在看台上的第一排,继续关注这场有来有回的比赛。
——不过,现在显然有他觉得该在阿根廷队开赛之前就需要确认的一些事情。
曾经在日本生活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排球教练三步并作两步,在及川真澄身边之前就没人坐的那个位置上坐了下来。
“您有什么想问的事情吗,布兰科教练?”已经停笔不写分析了的及川真澄把手盖在笔记本上面,向很快也要离开看台的何塞·布兰科询问,“在下一场比赛开始签到之前,我们应该还有一点谈话的时间。”
“不,我没有什么想问的。”何塞·布兰科看着赛场上不断跑动的两支队伍,用日语和及川真澄对话,“很多问题只要同时看到你和彻就能得到答案,所以我只是想确定一件事情——是他自己主动邀请你来看他的比赛的,对吧?”
“对,是他邀请了我——邀请我来巴黎看奥运的不止他一个,而我谁都没有答应。”及川真澄从赛场上移开目光,看向日本队的看台,“我和日本国家队那边一起来只是因为排协统一订机酒比较方便。”
“虽然彻现在已经是我唯一的观赛选择了——但我一开始就是准备来看他的比赛的,布兰科教练。”
“我没有考虑过其他的选择。”
“至于青叶城西的后辈——只是因为带上青年队的成员会让我蹭机酒的行为变得名正言顺一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