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想信介让一年级的去干嘛呢。”虎冢观音仰头看向体育馆二楼栏杆上挂出来的稻荷崎队训幕布,“原来是要拍合照。”
其他人换完队服回到体育馆也跟着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哎——不过,真的要以这块大幕布为背景拍纪念照吗?”
“有必要吗,总感觉好羞耻啊这种摆拍,噫,不妙,光是想想都忍不住犯激灵。”
“还让我们特地换了队服拍。”
“啊不行,快闭嘴快闭嘴,加上补充说明的羞耻感已经爆表了!”
“就像穿着公主服去迪士尼摆拍一样呢。”
“会变成段子的,绝对。”宫治站在虎冢观音旁边小声嘀咕。
她啊了一声:“会吗?”
“会啊,怎么不会。”站在另一边的宫侑接话,“是哪怕过去了30年也依旧会被人拿出来吐槽的程度。”
“这种事放在关西人身上的话,其实也挺正常的吧。”
“哈——不要说这么没有自尊心的话啦大小姐。”宫治扭头看她,特别一本正经地为关西人发声,“虽然大家都认为关西人和搞笑、吐槽、装傻充愣画等号,但我们自己也要有属于自己的坚持啊!自尊心什么的,可不是说说段子就能随便放下的东西!”
在诡异的地方计较起来了。
虎冢观音对上那双异常认真的灰黑色眼睛,没说话,但心里忍不住吐槽这又是哪门子的小学生自尊心啊。
“不对吧,阿治!不管是吐槽还是搞笑、充当气氛组,作为关西人与生俱来的天赋我们应该感到自豪才对!”
她扭头看向另一位,啊,这边也跟着燃起了奇怪的坚持,关西人与生俱来的天赋什么的……不要随随便便为关西人代言啊,也不是所有关西人都像你们二位似的这么会耍宝吧。
耳边很快响起了你一嘴我一嘴、谁也不服谁的幼稚辩论,虎冢观音摆正脑袋,在习以为常的吵闹声中和角名对上视线,他才从幕布那收回目光,虽然和他们三个站在一块,但没有参与吐槽,在此刻乱糟糟的环境里显出一丝置身事外的游离。
如果他忍住没有笑的话,虎冢观音还是能勉强认为伦太郎至少比双胞胎成熟一点。
但他笑了。笑得特别默不作声,笑得特别幸灾乐祸。
虎冢观音耷着眉毛与他对视,实在很难在这一瞬间压下对他看热闹还正大光明偷笑的不满,可被双胞胎像条热狗一样夹在中间的她也确实没法对他怎么样。
等角名笑够了,又摆出一副刚刚什么也没发生的正经表情,懒洋洋地加入讨论:“那既然北学长都发话了,就不得不拍了吧。”
虎冢观音屈肘往两边一捅,双胞胎被冷不防地肘击了一下,虽然没感受到多大力气,但在抗议前瞄了眼大小姐后还是不约而同挪开视线并老老实实地噤了声,像被踩了脚尾巴又被拎住后颈皮制裁的狐狸。
只有角名知道双胞胎是受了自己的无妄之灾。
啊还真是怪不好意的。他毫无心理负担地想。
每年到了这种时候稻荷崎男排部都会经历很多采访,什么县体育电视台啦,什么体育杂志啦,问问比赛目标,问问训练方针,甚至有时候还会被问个人信息,作为豪强排球部的成员,大家都对收到关注和瞩目习以为常。
可即使如此,十七八岁的高中生依旧会觉得在非正式比赛场合下特地换队服和挂队训出来对着镜头刻意摆拍非常羞耻,就连向来沉稳的大耳学长也没能幸免。
大家嘀嘀咕咕吐槽个不停,又迫于队长的威严一个挨着一个在镜头前老实站好。
除了下达这个决定的北信介以外,在场唯一感觉良好的只有虎冢观音一个人,但很快她这种置身事外的轻松就被宫侑一声“作为一个队伍,经理是不是也要入镜一下比较好啊”的提议给扯没了。
她盯着这个哪里都好就是长了张嘴的家伙看了两秒,一句斩钉截铁的拒绝不加任何思考脱口而出。
开玩笑,这么羞耻的事情,她才不要参与好吗。
负责拍照的理石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男生,男生拍照这几个字的含金量不用人多说了吧?
她面无表情:“绝对会被拍得很丑。”
侑听完扒拉着治的肩膀哈出一口气,“什么啊——”他意兴阑珊地摆摆手,眼皮一耷,煞有介事地吐槽,“你是小学生吗?”
这句话刚被他说出口就在体育馆里冻住了空气。
两秒后还没收到任何回应的宫侑拉长了脸,简直难以置信:“喂——这算啥?为什么都不说话,别把我搞得像个傻子一样好吗!”
“我觉得被小学生说是小学生这种体验还挺微妙的。”虎冢观音勉强回道。
宫治紧跟着淡淡地来了一句:“阿侑你不就是个傻子吗?”
惹得宫侑嚷嚷起来:“你们两个不要一唱一和地攻击我的自尊心可以吗!老是来这套有完没完?有完没完啊!”
角名伦太郎倒是没有参与这场拌嘴,他指了指北学长旁边的位置,端着一副置身事外的平静建议道:“站中间可能会好点,脸不会被广角拉宽。”
虎冢想吐槽他站在最边上说出这番话真的毫无说服力,但最后还是走到信介右手边挪出来的空位里,被迫加入了这三十年后翻到照片会被狠狠笑话一通的羞耻活动。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松口了。
大小姐一入位,其他人也跟着调整各自的位置——显然,角名关于广角拉宽脸的说法激起了这群根本不懂拍照的男高中生青春期特有的暗戳戳臭美。
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宫侑。
他不满地嘀咕为什么最后自己变得这么靠边,被赤木好脾气地笑着哄了一句:“你还好啦,我才是最边上的吧?”
他们吵吵闹闹归他们吵吵闹闹,虎冢观音只管站在信介旁边一动不动,所有人都仿佛揣着同一份不用言说的默契把她和他们的队长当成中轴夹在正中,最后稳定在镜头里的队形从起初的一字排开变成了紧凑的三角,由队伍里个头最高的阿兰和大耳学长充当尖尖,赤木和银岛一左一右夹着众人。
“好了吗?那我要拍咯?”
在理石平介的倒数声里,她慢慢吞吞转悠着的脑袋终于给自己的妥协找出了个勉强合理的借口。
——就当是满足信介。
就算是羞耻又落满槽点的纪念照,如果能在若干年后让他翻到后抿着嘴露出怀念的笑……
那也不赖。
据她的了解,他绝对会把照片塑封了收纳好,过十年过二十年依旧记得自己放在哪一格柜子里。
信介的珍重,总是容易让想象到那副画面的人心变软。
对不起没完结,虽然当时放下了那样的豪言壮语,但再锁下去只怕我会永无止境地修个不停(抱头尖叫)
这部分是漫画番外的剧情,觉得很温馨所以自己加了点写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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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所谓距离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