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任何一方的**支撑,宫殿开始摇摇欲坠,shadow们也开始渐渐消散。
挣脱束缚的怪盗团看着地面开始松动后,很快反应过来城堡马上就要崩塌了。
几人迅速带着源竹取跑到了城堡门口,中途坂本龙司还因为拉着源竹取跑的太着急而抽了筋。
“学长!”
“啊,我不要紧。看来要多运动了啊……”
来到大门前,源竹取依然感觉得到灼烧感,他还是无法迈出城堡的区域。
“你们走吧,等这里完全塌了我应该就能醒过来了。”源竹取努力保持着镇定,实际上内心很焦躁不安。
“那我们明天再去看你。”雨宫莲道。
“嗯。”
看着怪盗团离开的背影,源竹取突然道:“抱歉,似乎因为我,才让你们这么麻烦。”
“别内疚,你也是受害者,这不是你的错。”高卷杏笑着回头朝源竹取招手,示意对方不要在意。
“与其闷闷不乐,不如等现实世界里醒来请我们吃饭呀。”坂本龙司哪怕临走前也很乐天派,朝学弟疯狂招手。
“……好。”
源竹取目送着众人离开宫殿,而自己则是坐在门口看着眼前的城堡慢慢瓦解,直到彻底变成粉末,他的双眼也开始变得模糊。
“我还是好讨厌这里……一点也不想要放过他……”
这并非**怂恿,而是源竹取本身存在的观点,残存理智的他明白自己不该怂恿别人自杀。
只是在这个世界死亡后会发生什么,源竹取并没有往更深层的方面去想。
恨意滋生出疯癫的源竹取,在这个诡异的梦境中占据了他的全部,他无法为自己辩解,他就是个很不理智的人。
什么被**操控,都是假的。
“反正又没人知道这个■■■■■……”
就这样,源竹取再一次沉沉的睡去。
当一切尘埃落定,黄昏似乎快要消失了。源竹取缓缓睁开眼睛,从那个不切实际的梦中醒来。
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思考着什么,良久才扭头看向周围,确保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还在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鼻尖传来的药味似乎已经许久没闻到过了。
还是熟悉的天花板和仪器滴滴响的声音,身上的酸痛感也很真实,他确实醒了过来。
这时室内已经有些昏暗了,源竹取看着因为疲惫而早早睡去的志帆,又看向了床边……一位蓝发正在画画的少年。
源竹取再一次愣住,轻轻的发出质问,“你怎么在这?”
他不曾料想自己醒来遇到的会是这个人,他们应该没有熟悉到这种地步吧。
少年停止了画画,抬头诧异的说:“你醒了。”
“我帮你叫医生来。”少年有些仓促的坐起身,但依然小心翼翼的将画材放到一边。
“不,不用叫医生,我很好。”源竹取伸出那只完好的手拉住了即将离开的少年的手腕。
少年老老实实的又坐了回去,意外的听话。
“让我安静一会儿……”
“那我不说话了。”少年轻声回应。
虽然源竹取本意是想让对方赶紧走,但见对方如此呆愣的会错了意便无奈纵容了对方。
大概过了三分钟,源竹取听着画笔的嚓嚓声越来越密集,终于忍不住的开口说话了。
“你是怎么找过来的?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你在秀尽很有名,一打听就知道了。是一个叫做三岛的人带我过来的。”喜多川祐介非常简短的回答了源竹取的疑问。
而只有他们二人的时候仿佛只有宁静而随意的交流方式。
喜多川祐介甚至可以暂时抛开对自己和意志的质疑,享受这难得的宁静。
“算了,就这样吧。”源竹取叹气。
“画作,很快就要完成了。”
“什么?”
“以你为灵感。”
源竹取坐起了身,因为长时间的睡眠而有些没力气,说话声甚至都没办法带着怒音了,“我说过我讨厌这样吧?”
“我没有把你当做物品,也不会把画当做赚钱的工具,我……”
“我不想听这些,别讲了。”源竹取连忙打断对方的话,倔强的侧过头。
本来就因为在宫殿里遇到的那些事而感到心烦意乱,他不想徒增烦心事而无法调理了。
只是没过几秒,源竹取又转过了头,面无表情的感谢了喜多川祐介这几天来探望自己的好意。
“谢谢你来看我。”
喜多川祐介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把画本放到了源竹取的面前,让对方看了这几天画的画。
翻开每一页,上面都标注着日期,每天都有新的素材呈现在他的画本上。
有很简单的风景速写和人物速写,还有天马行空的笔触与草稿,以及在同一张上画了无数遍的……源竹取?
“你是不是有什么癖好?”源竹取合上了画本有些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来表达此刻的无助。
他的面色仍然透着病气,紧紧拧在一起的眉头像打了结的麻花始终无法舒展开。
紧接着喜多川祐介直白的告诉了当事人,让当事人感到诧异。
“我画不出你的脸。”
源竹取舒的放缓了态度但始终不做回答,对于画不出脸这种说法来看,或许真的有很多种因素。
对此他甚至没办法将话题反抛给对方来化解尴尬。
他无法宣泄于口,无法为对方解答,就像在宫殿里一样他不管说多少次都只能化作一团乱码飘进众人的耳朵。
“那就别画了。”
既没有得到回答也没有迎来那副暴脾气的埋怨,喜多川祐介有些失落。
对于别人要求他放弃,他无法认同。
“不行!怎么可以半途而废,最新的画作就差点睛之笔了。”
“……我不想吵架,会吵醒别人,所以换个话题吧。”源竹取再一次妥协,并试着不再质疑别人的理想,发现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做到。
他一直把自己放在一个比所有人都清醒的位置,但今天他发现,其实自己也深陷泥沼。
知道了世界的虚假又能怎样,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那种尽在掌握的感觉再一次消失,源竹取很无助。
喜多川祐介虽然一直保持以自我为中心的个性,但并非失去对外界的感知。他看出了源竹取很不在状态,也看出了源竹取那掩藏在心底的难过。
于是他头一次主动的向人要了联系方式,略微生涩的开口道:“加个联系方式吧…我想和你交朋友。”
源竹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没有拒绝。
最终加上联系方式后的二人相互对视着也没有说话。
两人都是不擅长沟通的人,一个本身就很电波系,另一个则是不擅长说真心话。
总该有人打破寂静,而源竹取率先开口了,“我叫源竹取。”
喜多川祐介微微愣住,起初并未反应过来源竹取为什么要突然做自我介绍而下意识的回了一句,“我知道。”
源竹取觉得有些丢脸,硬着头皮解释,“不是说交朋友吗?自我介绍。”
也对,抛开最初喜多川祐介那我行我素的介绍外,两人真的没有真正意义的互通姓名。
“我是喜多川祐介,目前就读洸星高中美术科二年级。”
“又一个二年级……”源竹取小声吐槽。
“啊,都这个时间了。失礼了,有时间我会再过来的。”
莫名其妙的自我介绍环节结束后天色也很晚了,喜多川祐介不能再多逗留,于是和源竹取告了别。
……
深夜,床前亮起一盏小夜灯。
源竹取无法入睡,纵使好不容易从梦境中解脱,意识许久未合眼的状态令他身心俱疲。
按理来说疲惫的状态会让人更容易感到困乏,但源竹取酝酿了许久都没有丝毫睡意,看样子,精神还保持着时刻紧绷的状态。
源竹取觉得自己应该好好休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