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3&P4&P5]証 第53章 053

奥村的阴影浑身瘫软地从仅剩的那半张椅子上滑落下来。他跪倒在春的面前，向她承诺自己会推掉她与衫村之间的婚约。

“我终究是流着失败者的血吗……”他无助地喃喃着，“或许奥村食品，也到此为止了吧……”

尽管已经达成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可面对如此窝囊的父亲，春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

龙司跟着上前，询问奥村有关精神暴走事件与废人化的真相，然而奥村仅是畏畏缩缩地承认他的确有为了公司的前景去“委托”他人“处理”自己的竞争对手，而坚决地否认了自己是幕后真凶一事。春试图追问他接受委托的人的真实身份，但奥村却低着头开始小声啜泣，再不肯多说一个字。

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让龙司无比恼火。他干脆转过身，眼不见为净，“怎么办？这家伙一直哭哭啼啼的什么都不肯说诶……”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轻轻将他推到一旁，大步向匍匐在地的奥村走去。

祈停在奥村跟前，冷漠地垂眼俯瞰着这个有如丧家之犬般狼狈的殿堂主人。紧接着，她倾下身，猛得拽住了阴影奥村那套宇航服的领口，迫使他抬起头看向自己。“告诉我，”她用另一只手摸出自己的手机，翻找到阳川小夜的照片，将其塞到奥村的眼前，“这个女孩是怎么死的？”

“喂，Hudie，你在说什么啊？”龙司一脸迷茫地想要向她走去，却被一旁的Joker无声地拦了下来。

——其他人也陆续发现了，祈的语气是一如往常般平静，但是她捏着手机的那只手正在难以自抑地微微颤抖。

阴影不得已地看向她手机的照片。只草草一眼，他就迅速变了脸色，“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想知道这件事？！”他慌慌张张地问。

“不说吗？”祈看似轻描淡写地勾起尾音，随即她用指尖挑开了脸上的面具，“那么在看着这双眼睛的时候，你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

奥村缓缓转过眼——

仿若看见了从地狱爬出的恶鬼一般，从阴影那双诡异渗人的金色眼眸中，竟也流露出了真切的恐惧，“你……难道你是……？”奥村战栗不止，眼泪与额上渗出的大颗冷汗混在一起，令他的这张脸看上去无比滑稽，“我、我说！我全部都告诉你！”

“我、我也是受人指使的……这么做，都是为了让石原身败名裂！”

“……他敛财的手段过于放肆，也不愿为‘那位先生’所用，已经成为了个巨大的威胁……这么做，也是为了警告在他背后撑腰的那个人……但是必须要找个清白没有前科的姑娘，否则无法激发一般民众对石原的仇视……所以、所以我就从一个社会地位低下的男人手里买了他的女儿。才几十万，真是太便宜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男人得到了一些小道消息，那个姑娘被送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打了药，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不过那几位‘先生’对此倒是很满意……他们尽兴地将她玩弄了一番，然后就像丢垃圾一样，把她丢给了我。”

“我不能违抗那个人的指示……要是能够得到他的助力，对公司来说也是件好事……所以我、我必须这么做……”说到这里，阴影奥村已经是涕泗横流，口齿不清，“于是我就让部下随便给她套了件衣服——其实连穿都没有必要，弄出那些痕迹就是故意要给他人看的——把事先准备好的房卡塞进她的手里，接着把她搬到顶楼……搬到顶楼……”

奥村蓦得没了声音，他被泪模糊的视线里隐约出现了春的影子。她用双手捂着嘴，看向他的眼神里也写满了震惊与痛苦。

这一刻，饶是虚伪狡诈如奥村，也心虚地躲开了与女儿的对视。可在目光偏转后，他的视野里又出现了另一双眼睛——他曾见过一双与其极为相似的眸子，以无声的方式哀求着他。他不敢告诉眼前人那个姑娘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实际上是清醒着的，当时她已经被“玩坏了”，根本没有抵抗的能力，就只能绝望地以无声的方式向他求救。但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料到，眼前的男人于她而言同样是个披着人皮的魔鬼。魔鬼不会带来拯救，只会将她丢入地狱。

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奥村嘶哑地道出了最后一句，“直接给扔了下去……”

他说完了。大厅里一片静默，唯有冷漠的电子音仍在继续着不曾停止过的灭亡倒计时。

祈试了好几次，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是谁？”开口后，她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同样是喑哑的，“命令你这么做的人，是谁？”

没想到，奥村竟然固执地摇了摇头，“我不能说。”

“那位先生的势力远超你们的想象。你们想要对付他？那简直就是螳臂当车、自寻死路！何况现在连春都站在了你们这一边，”说着，阴影奥村再次看了眼和其他人站在一起的春，直到这时，他总算是初次显露出了一些身为父亲对女儿会有的关怀，“那我就更不可能把他的名字告诉你们了……”

祈愤怒地收紧指尖，可不等她开口，就见奥村忽的向她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你在生气吗？还是觉得不甘心？但那种情绪又有什么用呢？这世界的规则就是这样，像你们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在吃够苦头后就会明白了……”

他用仅剩的力气挣开祈的钳制，勉强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快点，带着我的秘宝离开这里吧。我也不希望我的女儿死在这种地方。”说着，阴影不耐地向怪盗团们挥了挥手，后踉踉跄跄地向那艘再也不可能载着他驶向乌托邦的飞船走去。只是不等他跨进船舱，那身影便如逐渐趋向透明，终是如皂泡般消失在了他们眼前。

众人一时无话。

最后，还是真率先恢复了冷静，“我们也赶紧离开这里吧，倒计时马上就要结束了。”

其他成员也接连回过了神。Mona主动变身成了汽车的形态；Joker和Fox一同回收了奥村的秘宝；Panther和Noir接连上了车，Queen则快速赶到仍在发愣的祈身旁，熟练地拽着她的胳膊把她往汽车的方向带。

“喂，Navi！你怎么也在发呆啊？！”这时龙司不耐烦的大嗓门又一次在空间内响起，片刻后，就见他抗着双叶一路狂奔到汽车旁，把人往车厢里一塞，自己也跟着蹦了上来。

“但、但是刚才我感觉到好像有人——呜哇！”

双叶愤愤不平地反驳，这时真突然用力一脚踩中油门，猫车猛然蹿出，掐着倒计时结束的最后几秒，载着所有人离开了这座即将毁灭的殿堂。

他们又回到了奥村食品公司的大楼前，几秒钟的那一幕只有在科幻电影的结局中才能见识到的爆炸场面，就仿佛是从楼身那面一尘不染的玻璃幕墙中映照出的一场幻觉。

春的臂弯中仍紧紧地抱着属于她父亲的秘宝，但所有人的表情中皆不见任何任务成功的喜悦。无论是祈从阴影口中逼问出的那一段残酷的真相，还是他在消失前留给他们的几句冷漠的告诫，都像是一根钝刺，强硬地卡在了所有人心口的软肉上。

“要不，我们今天就此解散吧。”真说着，忍不住还是担忧地瞟了眼祈。

这个提议很快就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赞同。

春将秘宝——一副宇宙舰船的拼装模型交给了莲。她犹豫再三，终是鼓起勇气走到祈的面前。“小祈……我……”

言语的力量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贫瘠，就连春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形容来表述自己的态度。她本以为自己对父亲的自私与残忍已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却不想在真正面对他经手的那些鲜血淋漓时——即便只是通过父亲的口头叙述——她所体会到的震惊和厌恶依旧强烈得让人难以承受。

“没关系的，春学姐。”没想到，祈却反过来安慰她，“我知道那件事和你没有关系。”她温和地说。

春悲伤地凝视着她。随即，她做出了个令其他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这位娇小的学姐张开双臂，轻轻搂住了祈僵硬的身体。她的手臂柔软，怀中还带来了些许让人心安的浅浅温度。只不过这个温柔的拥抱就持续了短短一瞬，春很快就松了手。接着她转向其他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大家，”她郑重又诚恳地说道，“非常感谢你们为我做的一切。”

“你误会了，春。”祐介义正辞严地纠正道，“我们将他选为目标并不止是为了你，也是为了贯彻我们自己心中的正义。”

春固执地摇了摇头，真诚地说，“不。我必须要向各位表达我的感激。你们……真的帮了我很大的忙。”

“那么，今天就在这里告别吧。”说完，她礼貌地向众人颔首，转身朝着奥村食品公司大楼的方向走去。

“等等，春。”不知为何，莲忽然在这时叫住了她。

短发少女停驻脚步，她回过头，一脸困惑地看向他们。

团长注视着她，镜片后黑色的双瞳在阳光下却越显深沉，“后天，我们在学校见？”他迟疑地问道。

春却仿佛不曾觉察他的异样，若无其事地微笑着点了点头，“嗯，学校见。”

十月二日，亦是原本春要被送往衫村家的日子。

本次的截止日期与以往相比着实是显得过于平静，新闻报道里也没有出现任何类似奥村家的千金将与衫村议员的长男订婚的消息，因而一群人只能在聊天群内偷偷猜测奥村是否践行了约定，取消了春与衫村的婚约。不过话题的当事人始终没有露面，众人就只能自我安慰，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

于是，这个周末就这么无波无澜地宣告结束。

周一清晨，祈背着书包下楼，没想到会在宿舍的休息区里碰见了祐介——要知道平日里他都会提早大半个小时出门，就为了多走两站路节省车票钱。

但祈隐约猜到了他今天想与她一道通勤的理由，而这人也是一以贯之地不懂得要如何做铺垫，在前往地铁站的途中，他开口便是，“你在私下调查的那个人，是良藏兄的亲生妹妹吧？”

祈还没想好该以什么样的方式作出回应，就听到祐介又说，“我已经查阅过相关的新闻了——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们，那我们就只能这么做了。”

他的态度过于理直气壮，以至于祈在一瞬间生出了些莫名的心虚。

她承认，即便对莲做出了承诺，可她至今也没有要将这件事透露给其他人的打算。

“抱歉，”祈轻声道，“我不是故意想隐瞒，可这是……”

“那接下来怎么办？”不想祐介完全忽略了她刻意表现出的疏离，顾自接着问道，“你还要继续调查下去吗？”

祈迟疑了一阵，最终还是放弃了沉默或说谎，“是的。”

“那也算我一个。”祐介极为流畅地接道，就像这是世上最理所应当的条件。

祈强忍住想要叹气的冲动——在这个瞬间她似乎理解了真在面对他们这群问题儿童时不时将要体验的无奈之情。“这件事和你们没有关系，我也不想把你们也牵扯进来。”她压抑着情绪和音量对祐介解释，“那个人，阴影奥村为了保护春学姐都不敢说出他的名字，可见他必定是个社会地位很高的角色，也许是家财万贯的财阀，也可能是手握重权的高官……哪怕有APP的力量，我也不认为自己在挑战了这类人物的权威后还能全身而退……”

她极力地分析这个幕后黑手的可怕和危险之处，但祐介根本不为所动。

“祈，你真是太小看我们了。”他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迈步，“难道你已经忘记了，当初的我们是为了什么才聚到一起的……”

“呜哇——怪盗团这回真是太没品了吧？！”

忽然间，从前方飘来的几句谈话声打断了两人。

“是啊，不管怎么说杀人也太过分了！”

正在交谈的是两个与他们年龄相仿的女生，她们穿着与他们一样的洸星的制服。

可是……怪盗，和杀人？这两个危险的关键词令祈陡生警惕；而另一边，祐介已经非常直接地走上前去，挡在了那两名女学生的面前。

“冒昧打扰一下，”他又发挥了自己擅于单刀直入的本领，对她俩问道，“请问你们刚才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咦，这不是喜多川君吗？”其中一个姑娘好奇地看着他，“说起来，你也应该是‘怪盗□□’的人吧？毕竟他们也算帮你从斑目手下给解放了出来……那时候根本没想到他们会是这样恶劣的家伙呢。”

“我不明白你想表达什么。”祐介皱了皱眉。

“看来喜多川君你是没看今天早晨的新闻啊。”她的同伴说着，对他晃了晃自己的手机。

不远处目睹了一切的祈也跟着祐介一道摸出了自己的手机。但她还没来得及打开浏览新闻的APP，聊天软件便先一步推送了几条来自怪盗团群组的消息提示。

[Navi：出现了！！超紧急事态！！！]

祈点进双叶丢在群中的连接，率先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行醒目的新闻标题。

“秀尽高中校长惨遭杀害！凶手竟是怪盗团？！”

希望大家身体能健康。

至于我么……呃，其实我没事，只是普通地陷入一些纠结后心态崩了然后开始卡文。卡到几度删光了重写的那种。

就没想到前两天哔站给我推了个宅男锐评明智的视频，内容我没看但是光看评论区就开始生气了。说真的，看到有人能说出“芳泽霞这个角色没塑造好是因为5R里给了明智太多戏份”这种话的时候我真是气得想笑。于是一气之下硬逼着自己给挤出了一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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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0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