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吻了下来。
这个吻一点也不温柔,甚至带着点凶狠的意味。他的嘴唇有些干,却异常灼热,强势地撬开陈霜糖的牙关,不容拒绝地深入。她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氧气好像都被他夺走了,只能被动地承受着,指尖无力地揪住他胸前的衣料。
直到陈霜糖快要窒息,他才稍微退开一点,额头抵着陈霜糖的额头,呼吸沉重地喷在陈霜糖的脸上。陈霜糖的嘴唇肯定肿了,火辣辣的。
“李哪吒,你……”陈霜糖喘着气,想骂他,声音却软得不像话。
他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陈霜糖,然后一把将陈霜糖打横抱了起来。天旋地转间,陈霜糖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他抱着陈霜糖,大步走向内殿,步伐稳健,却带着一种急不可耐的意味。
被放在柔软床榻上的那一刻,陈霜糖的心跳得更快了。他俯身下来,阴影将她完全笼罩。他的吻再次落下,这一次,不再局限于陈霜糖的嘴唇,而是沿着脖颈一路向下,带着滚烫的温度和细微的啃咬,像要在陈霜糖的皮肤上烙下印记。
“好像……是瘦了些。”他埋首在她颈间,语气里听不出是心疼还是不满,但动作却愈发急切。
陈霜糖知道自己何止是瘦了,更是已经慢慢开始对李哪吒的存在变得迫切而又流连。
“你再欺负我……!你……”她是生气,可到了男人耳中,却是久别重逢的情调。
“骂,接着骂。”他吻住她的耳垂,湿热的气息灌入耳廓,“我就喜欢听你骂我……”
“你能不能先听我说说,我在生什么气?”她捶他一把,却是泥石入海。不痛不痒……
衣衫不知何时被褪去,微凉的空气让陈霜糖瑟缩了一下。
“别……”陈霜糖扭动着想躲,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娇嗔。
“偏要。”他哑声说,她的脸都要滴出血来。
她感觉自己像一块快要融化的糖果,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只能软软地陷在锦被里。那些委屈、不安,在这一刻奇异地被抚平了。
他停了下来,金瞳在昏暗中凝视着陈霜糖,里面是压抑的风暴。
“糖糖……”他叫了陈霜糖的小名,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这个名字像是一个开关。陈霜糖闭上眼睛,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将自己更紧地贴向他。这是一个无声的许可。
接下来的一切,就像一场失控的飓风。他不再是那个冷静自持令人闻风丧胆的三太子,他只是一个思念成狂的少年。动作急切,甚至有些笨拙的粗暴,每一次撞击都像是要确认陈霜糖的存在,将陈霜糖牢牢刻进他的生命里。
陈霜糖像海上的孤舟,意识模糊间,陈霜糖只能紧紧攀附着他,如同抓住唯一的依靠。破碎的声音从陈霜糖唇边溢出,分不清是呜咽还是他的名字。
在某个极致眩晕的时刻,陈霜糖睁开眼,对上了他的目光。那双总是盛着桀骜和疏离的眼睛里,此刻只有陈霜糖的倒影,那么清晰,那么专注。仿佛他的整个世界,只剩下一个陈霜糖。
这个认知让陈霜糖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又甜蜜。
不知过了多久,风暴渐息。
他沉重地伏在陈霜糖身上,汗水将陈霜糖们黏在一起,心跳声像擂鼓一样交错着。陈霜糖们都累得说不出话,只是静静地依偎着。
他稍微动了动,伸手,有些粗鲁却又带着点别扭的温柔,抹去陈霜糖眼角不知何时渗出的生理性泪水。
“下次,”他把脸埋在陈霜糖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事后的慵懒和不容置疑的霸道,“再敢只发三条信息,看我怎么收拾你。”
陈霜糖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只是用鼻音轻轻“哼”了一声,算是回应。霸道鬼。
小别胜新婚,这话半点不假。尤其是对李哪吒这种行动派而言,语言太过苍白,远不如身体力行来得直接了当。
一次过来,他上了瘾。
“你……你慢点!不睡了吗?你……过分!
”陈霜糖起初还试图维持一点清醒,想着那些糟心事,可很快就被拽入了由他主导的漩涡里。他像是要把分别这些日子的份都连本带利讨回来,动作又急又重,带着战场上未尽的杀伐之气,攻城略地,寸土不让。
陈霜糖只觉得魂儿都要被他撞飞了,眼前阵阵发白,手指无力地抓挠着他的背脊,留下浅浅的红痕。她断断续续地求饶,声音软得不像话。
可这骂声听在男人耳里,更像是催化剂。他俯身,咬着她耳垂,气息灼热:“小妖精……”
后面的话淹没在更激烈的动作里。陈霜糖彻底放弃了思考,什么此刻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狗东西,是真的想弄死她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风暴才渐渐平息。
陈霜糖瘫软在凌乱的锦被间,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浑身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遍。李哪吒侧躺在她身边,一只手还占有性地搭在她腰上,金瞳里的火焰褪去,只剩下一种餍足的慵懒。
他看着她累极昏睡的模样,脸颊还带着未褪的红潮,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可怜又可爱。他低头,在她汗湿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与方才的凶狠判若两人。
“傻子。”他低声咕哝了一句,像是叹息,又像是无奈,“光长刺,不长心眼。”
敖冰那些心思,他岂会不知?只是在他这里,从来就没有什么权衡利弊。他要的,自始至终,不过是一个她罢了。至于别人如何想,如何做,与他何干?
就在这极致的情动时刻,陈霜糖脑中猛地闪过一事——药!杨戬特意叮嘱她,近几日务必每日服用的清心凝神、压制魅魔本源气息的丹药!今日因听闻李哪吒归来,又被敖冰之事一气,她竟完全忘了服用!
完了……
陈霜糖蓦然瞪大了眼睛,这都是事后了!补上应该没问题吧?
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她猛地想推开他,想从他手臂铸成的铜墙铁壁中逃脱出来,可是已经太晚了。
“逃什么?每次事后,我发现你都在吃偷偷藏起来的药丸!难道,真是不想给我生娃娃?”
陈霜糖如被惊雷劈中。
她不知道,什么能逃过这杀神的眼睛。他不说,只是刚开始也不想那么快和她有了孩子!
但此刻,新婚燕尔,久别重逢,陈霜糖此举的确是非常地扫兴。就像是……
“你不给我生个娃娃,还想给谁留着?”她还未编些能应付过去的理由搪塞她,可身子再次被他压覆在了身下。
他霸道的钳制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她苦苦维持的伪装。一股不同于凡人、也不同于普通仙家的气息猛地从她体内爆发出来。
她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妖异的紫芒,额角似乎有隐秘的纹路若隐若现,最明显的是,一对小巧的覆盖着细腻紫黑色鳞膜的弯角虚影,在她发间一闪而过!虽然瞬间便隐去,但那股骤然弥漫开的本源之力,却清晰地被覆在她身上的李哪吒捕捉到了!
李哪吒所有的动作猛地顿住。
他脸上的情潮红晕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他撑起身,金瞳死死盯着身下眼神慌乱试图掩饰什么的陈霜糖。
“你……”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带着一种被颠覆认知的震颤,“刚才那气息……那是什么?”
陈霜糖脸色煞白,但是她没有解释。她的理智逐渐被体内另一个人格控制。
那是魔,为了**而生出来的至死才休的魔。
她舍不得在这种时候说些扫兴致的话。魅魔,其实便是欲念和执念中生出来的诡异之物。
可以死,但是享乐至上。
“说什么啊夫君……我们继续啊!嘿嘿嘿。”
陈霜糖的双眸诡秘地勾起了一个妖娆风情,却又冰冷陌生的弧度。
她不是陈霜糖……!她是……魔?
李哪吒的眼神变得深不见底。他绝非错觉。那瞬间的气息虽然微弱,却带着毋庸置疑的的特质。
震惊过后,是无数的疑窦和冰冷的僵滞。
他看着陈霜糖苍白却依旧美得惊心的脸,想起自己对她那种超乎寻常的、近乎失控的迷恋和渴望……难道……是因为这魔性血脉的影响?
这个念头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了他所有的**,只剩下刺骨的寒意和一种被愚弄的愤怒
他猛地从她身上抽离,动作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僵硬和疏离。
陈霜糖感到身上一轻,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空虚和更深的寒冷。她拉过锦被掩住自己,不敢看他。
李哪吒站在床榻边,背对着她,快速整理好自己的衣袍。他的背影紧绷,再无之前的亲密狎昵。
殿内气氛陡然降至冰点。只有飞快的心跳在诉说她此刻的绝望和恐惧……
他没有追问,没有戳破,但那种骤然拉开的距离感,比任何质问都让陈霜糖感到窒息。
“敖冰公主之事,并非你所想。我与她并无瓜葛。”他生硬地解释了一句,却更像是为了划清界限,“你既身体不适,好生休息。”
说完,他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径直大步离开。殿门再次合上,发出比之前更加沉闷的声响,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
陈霜糖蜷缩在锦被中,感受着残留的体温和身上清晰的欢爱痕迹,心却如同坠入万丈冰窟。他知道了……他一定察觉了!可他选择了沉默的疏远。
恐惧和委屈交织在一起,化作无声的泪水浸湿了枕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