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之城］只有你听得到 第35章 负罪感

爱丽丝和贾斯帕带走了贝拉，我不知道她会怎么跟贝拉解释，但她让我不用担心。

陈列室里只剩下我和已经恢复了平静的爱德华。

他走过来，蹲在我面前，力道很轻地替我擦干眼泪，可是越擦眼泪就掉得越厉害。

“别哭……没事了，没事了，小猫……”

爱德华低声哄着我，见没什么用，他开始认真道歉。

“对不起，我刚才……”他把具体的词咽了回去，生怕再唤起我不好的回忆，“我以为我能控制住的，但是我看到你受伤，脑子里一下就只剩下愤怒了。”

他没必要跟我道歉，他应该跟我说谢谢。

我哭得有些缺氧的脑子里模模糊糊地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感觉有鼻涕流出来了，我随手扯出爱德华扎在裤腰里的衬衣下摆，抹了一把。

刚刚我可是救了他和贝拉，用他的衬衣擦一擦鼻涕不过分吧？

爱德华的手在半空中僵了半天，终于自暴自弃地落在我肩膀上，任由我糟蹋他的昂贵衬衣。

“好吧……谢谢你，小猫。”

我努力平复着汹涌的泪意，点点头，换了衬衣的另一半下摆把脸擦干净，然后张开双臂，环住爱德华的脖子，把脸贴在他肩膀上。

我感觉到爱德华本就像石头一样的肌肉变得更加僵硬，他愣在那，完全没有想到我会扑进他怀里。

可是我现在情绪非常不稳定，我真的很需要一个拥抱。

我又悄悄把眼泪抹了一些在他肩膀处的衬衣上，扭过头面对着他的耳垂，在心里小小声地跟他讲：「我只是害怕，爱德华，我刚刚真的想要谋杀贝拉。」

那只颜色苍白得像雪一样的耳垂终于轻轻地动了一下，爱德华极其生涩地收紧手臂，控制着力道，回抱住我。

“我明白……我明白，”他用手掌轻抚我的后脑勺，冰凉的温度却莫名让我感到一丝安心。

“小猫，我明白你的感受，当你在心里谋划着怎样杀死一个人的时候，会发现一个充满恶念的、残忍冷酷的自己，那确实很可怕，但那并不是真实的你。”

“你这样做完全是为了救贝拉，所以不要害怕，小猫，你永远都是那个善良又聪明的女孩，你已经做得非常非常好了！”

「你也会这样吗，爱德华？」我在心里问他。

爱德华沉默了许久。

他说：“我不一样。”

我支撑起脑袋，困惑又同情地看着他的眼睛，不让他逃避我的问题：「为什么不一样？」

令人窒息的安静中，爱德华深藏的痛苦一点一点被我的目光撕裂，浓雾一样的深色从他的瞳孔蔓延出来。

他突然变得非常“吸血鬼”。

苍白的皮肤、尖利的毒牙、邪异的双眸，和痛苦的表情。

他似哭又似笑地凝望着我，他还是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睛已经替他说完了一切。

因为他是吸血鬼。

因为他是邪恶的、恐怖的、强大的、以人血为食的吸血鬼。

当他想要夺走一个人的性命，任何其他的原因都只不过是借口，真正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想要吸干他的血液。

“我曾经以为当义警可以洗脱我的罪孽，我杀死那些抢劫犯、强jian犯、杀人魔、无恶不作的坏种……但无论我给自己的行为附加上多么正义的光环，都改变不了我只是想找一个人吸干他的血液的本质。”

“我只不过是挑选一些能让我在道德上更没有负罪感的人类下手，跟那些挑选少女、挑选弱者、挑选任何更符合自己口味的人下手的吸血鬼没有本质的不同。”

爱德华扯出一个悲哀的笑。

“吸血鬼就是这样的存在啊，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