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之城]奔赴向你 第13章 第 13 章

或许是有了之前的经验，此刻再次受到我血液影响的卡莱尔并没有失去太多理智，然而身体本能的渴-望，仍然令他备受煎熬。

这场切磋自然无法再继续下去，我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可空气中那淡淡的血腥味却尚未完全散去。

爱德华看着卡莱尔难受的表情皱紧了眉头，他们几个在塞勒涅能力的影响下连那一丝担忧都无法升起。他们情绪平和地可怕，脑中的意识像在打架。思维与感情无法共鸣，两者被分开的感受着实令人难受至极。

“塞勒涅，你的能力对卡莱尔不起作用吗？”爱德华看向我，眼中满是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难道歌者就这么特殊，还是说这只是个例？他回头得问问卡莱尔。

“应该只是血液的问题…我试试。”我向卡莱尔走去，轻柔的呼唤着他的名字，“卡莱尔，看着我。”我微微仰起头，和他的目光交汇，随后拉过他那紧绷着的、攥紧的手。

“塞勒涅，”卡莱尔几乎是颤-抖着用低沉嘶哑的声音回应着我，他脸上的肌肉有些不受控制的抽搐着，眼睛微微睁大，带着茫然与不安。“我……”他想说，他似乎在遥远的过去尝到过这股血液的味道，却又梗在喉中，没能说出口。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些模糊的幻影，可他此刻无力分辨那到底是真实的记忆，还是因痛苦而生出的虚幻臆想。

“没事的卡莱尔，很快就好。”无形的丝线从我身上探出，随着我的感知向外蔓延，将我与他紧扣在一起的手紧紧缠绕。我忍不住呼吸一滞，我的感官在此刻与他相连，身体的每一寸血肉都在疯狂叫嚣着去吞噬、去占有，大脑中的神经像是被人拉扯着，在兴奋喜悦和痛苦中撕扯。

卡莱尔的身体轻微前倾，他弯下腰，我们额头相抵，我集中精神汲取着他身上那些汹涌躁动的情绪。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林间风声和枝叶的喧嚣也停了下来，和卡伦家其他人一起静静注视着我和他。只有爱德华和刚醒来的爱丽丝对视一眼，表情微妙，卡莱尔和爱丽丝的心声，现在在他耳中都有些不太清晰。

在我与卡莱尔共感的瞬间，我看到了一些很奇怪的场景，那些画面像是无声的黑白默片。可只能看到模糊的黑色剪影，人头攒动，火把高举，他们在呐喊、在嘶吼。

不知道过了多久，血液的味道悄然散去，似乎只是几息之间，又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卡莱尔眼中的红黑之色渐渐褪-去，熟悉的蜜色重新占据了眼眸。痛苦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塞勒涅传递给他的淡淡的愉悦和幸福感。他的身体不再颤-抖，紧绷的肌肉也逐渐放松下来。

“谢谢你，塞勒涅。”卡莱尔轻声说道，声音虽仍带着一丝疲惫，但已恢复了往日的温和与沉稳。

他伸手为我理了理耳边被冷汗浸-湿的凌乱发丝，又细心为我擦去了脸上的汗珠。“辛苦你了，不会再有下次了。”这是他的承诺，他对于自我克制很有经验，也非常了解自己，下次再嗅到塞勒涅血液的味道他不会再这么失控。

风声重新开始在林间流动游走，扰乱枝叶，惊起了几声清脆的鸟鸣。

“就算有下次也没事，我能安抚好你。”我笑着摇了摇头，松开他的手之后才惊觉我的身体有些发软。不知什么原因，我的能力在对卡莱尔使用时，所消耗的精力竟比对其他人多出一半。看来之后我得再多锻炼一下我这些能力。

“对啦，我是不是很厉害？”我期待的看着他。

“非常厉害。”卡莱尔毫不犹豫地肯定了我的实力，眼中满是赞赏，“当然，不止能力，你的体术也很好，像一位经验丰富的战士。”

“真是让人胆战心惊的一天。”爱德华也终于放下了心，看着我和卡莱尔调侃道。

“有惊无险嘛。”爱丽丝挽着贾斯帕，扬起灿烂的笑脸。现在她所能感受到的，只有纯粹的快乐，“不得不说，我刚刚小睡了一会儿之后，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小月亮的能力实在是太有趣了。”

“的确很棒，看来我们的小月亮已经找到了使用能力的正确方式了。”埃斯梅还拍手为我鼓了鼓掌，眼中满是欣慰和毫不掩饰的赞扬。

我将幸福快乐之类的情绪传输过去之后，收起还连接在他们身上的无形丝线。这些情绪都在正常的阈值之内，会让他们心情变好，但不会对他们自身产生的情绪造成过多干扰。

罗莎莉的表情舒缓下来，眼中也带着些温柔的笑意，她的体温虽依旧冰冷，可眼中与心中的暖意却是真实可感的。“还不错，小月亮。”

“大家都辛苦了。”卡莱尔看着他的家人们，眼底满是欣慰，这段时间训练下来大家的收获都很不错。“今天时间不早了，大家先休息吧。要是还有精力，可以复盘一下今日的战斗，查缺补漏。”

我眨了眨眼，向罗莎莉她们的方向比了心。“那我们明天再继续吧~我掌握得还是不够娴熟，得多努努力才行。”

我、卡莱尔、爱丽丝和贾斯帕先行回了家，埃斯梅和罗莎莉他们准备去吃个宵夜再回来。吸血鬼的身体修复的速度很快，到家之后我身体上早已没有了一点酸痛，反而有种经络活动开了的舒爽感。

可等我洗漱完躺在沙发上之后，困意又席卷而来，虽说已经转化，但我的身体似乎仍介于人类与吸血鬼之间。吸血鬼的身体素质和能力，人类对食物和睡眠的需求。

还有一点，“卡莱尔，我好像还是可以继续吃人类的食物，我对血液并没有什么渴-望，而且现在还好困。”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直起身盘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地嘟囔着。

卡莱尔刚为我选好今晚的睡前读物，他掀开门帘走进房间，一手拿着书，一手端着杯蜂蜜水。他闻言笑道：“看来我没猜错。”塞勒涅缓慢却有力的心跳，并不明显的呼吸，以及流动迟缓的血液，都很好地表明她并未真正变成一个吸血鬼，一个毫无生气的死物。

水是常温的，甜度恰到好处。我一口气将它喝完，把杯子放在一旁的茶几上。随后展开双臂，眼巴巴地看着卡莱尔，“请问我亲爱的卡莱尔先生，能再帮我一个小忙吗？”困意来袭时，即便身体有力气，也实在不想动弹。

“塞勒涅小姐，请说。只要我能办到的都可以。”他温声答道，又走到我身前，拉住我的右手，弯腰行了个吻手礼。

我认为他绝对已经看穿了我的意图，不然不会这么干脆地将我拦腰抱起。我靠在他胸膛上，手搭在他颈间，我很喜欢他的怀抱，这让我很有安全感。他将我妥当的安置在了床上，贴心地将枕头垫到一个合适的高度。

“感谢我聪明又温柔的卡莱尔先生~”我故意端着声音表情严肃地说着，可说完就没忍住和他一起笑了起来。

我躺在床上，半抱着卡莱尔的腰，听着他不疾不徐地柔声读着今天的文章，很快就陷入了梦中。

卡莱尔在女孩沉入梦乡快半小时后才停止诵读，合起书页放在一旁。他百看不厌地用目光描摹着塞勒涅的容颜，思绪却渐渐陷入了对今天那些突然出现的画面中。此刻回想起来，记忆中的场景已不如刚出现时那样清晰，可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场景，他永远都不会真正忘记。那是他身为人类时的家乡，但他此前的记忆中，从未有过这一段。

陷入梦中的我不知道现在的卡莱尔在想些什么。我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教堂有些迷茫。原本被长剑钉在墙上的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剑身碎成了几瓣散落在地上，四周的地面墙面还有些火烧的痕迹。

我心中莫名升起一阵怒火，送了那么多能量，到最后关头人没了，人没了？！我不死心的探查着周围，想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找了半天却一无所获。我无奈坐在台阶上冥思苦想，忽然注意到碎剑的排列方向是在指向教堂的大门。我第一次进到这里的时候就试过，那扇门推不开…等等，之前推不开，不代表现在不行。

我连忙起身跑向大门，这次我只轻轻一推它便开了，还落下了一张夹在门缝中的纸条。我只匆匆晃了一眼门外藏在黑暗中的欧式古建筑就没再多看，我捡起纸条，字迹锋利，深红褐色，透着血腥味。上面只写了一段话。

［Negotium urgens est. Ne me cures. Cito revertar. —— As-modeus］

［事情紧急，勿念，很快回来——阿斯莫德］？

不用再想了，这无疑是他自己离开的。爱丽丝预知中看到的，对我下手的那个金发吸血鬼，就算不是父、嗯阿斯莫德，也和他脱不了干系，这是我的直觉。我将纸条揣在身上，不知道能不能将它带出去。

这时候我才将注意力放在门外的风景上，我能将门完全推开，但是走到大门外约5米处就无法前行了，有堵透明的空气墙，在阻拦着我的脚步。这夜实在太黑，顶上又无月亮星星，我只能隐约看出一些大概轮廓，没法看仔细。下次试着白天进来不知道能不能看清。

第二天，今天天气不错，阴天微风，但没有下雨。我坐在窗边，拿着画本想尝试一下把昨晚看到的那些建筑的大致轮廓画出来。家里该上学的都上学去了，卡莱尔也去了医院，埃斯梅今天有个建筑设计类的展览要看，只有我坚决想在家中留守。

可今天并不平静。

爱德华他们下午提前回来了。

“我遇到她了。”

“谁？”

“贝拉，”他抓着头发，低声念叨着，声音中透着痛苦，还有些难以言喻的厌恶。

“贝拉·斯旺，画像上的那个女孩。”面对她时，他饥-渴到肠胃痉挛，理智几近失控，体内压制许久的“怪物”仿佛猛地被释放出来。

他不想失控，不想杀掉周围所有还在上高中的孩子们；不想失去他现在的一切；不想变回以前那样可怕的怪物；不想让家人失望。哪怕他清楚地知道，就算他真的失控了卡莱尔、埃斯梅他们也不会责怪他。

但他要是真这么做了，他的家人们会因他的做为而痛苦，这是他绝对无法原谅自己的事情。

他在教室中，满脑子想的都是杀掉贝拉的最佳方案。焦躁、恼怒与恨意，在他心中交织。但最后，他又忍不住被贝拉吸引，尽管这种吸引力目前还很微弱。

他此刻终于明白卡莱尔之前的纠结和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