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樱】趋光性 第6章 重伤

传送阵的光散尽时，三人的身影轰然坠入了木叶的后山阵地。

鸣人一个翻滚站定，回头就看到，小樱摇晃着想要稳住身形，终究还是没能撑住，身子软软倒了下去。

佐助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她，黑袍猎猎翻飞。

掌心触及的瞬间，他皱起了眉——

小樱的体温低得异常，脉搏也紊乱微弱，查克拉系统紊乱得像随时会断裂的蛛丝。

“她的伤——”鸣人冲过来，声音里带着慌张。

佐助抬眼，眼神冷冽而压抑：“……最后一击，是她替我们挡下了。”

回想起异空间崩塌的瞬间，大筒木拼死爆发的攻击，佐助和鸣人本来能硬抗，但小樱抢在他们前面，以查克拉屏障和肉身硬生生挡住了冲击波。

那一刻，她甚至没来得及说一句话。

只是本能地、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就像那年终结谷岸边，她无声奔跑在他们之间一样。

鸣人咬紧了牙，拳头握得发白。

“医疗班！快叫医疗班——！”

暗部已经在第一时间呼啸而来，白袍忍者们飞快将小樱抬上担架。

佐助立在一旁，黑衣微微猎猎，被夜风吹动，却一动不动。

直到担架将她抬走，他才终于收回了紧绷的目光，转身跟了上去。

身后，鸣人也抿紧了唇，脚步略显迟疑，却还是跟上了急救队伍。

木叶医院，最高级别的封闭病房。

夜色浓重。

小樱躺在白色病榻上，苍白得几乎透明。呼吸微弱，手腕上缠着感应查克拉流动的咒纹线。

佐助就坐在她床边，黑袍散落，手肘支着膝盖，整个人低着头，沉默得像一尊雕像。

房间里只开着一盏极暗的灯。

鸣人站在门口，没走近。他静静地看着。

看着佐助低头盯着小樱的指尖——他伸手，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轻轻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指。

指尖在微微颤抖。

鸣人喉头发紧，几乎要冲过去，把小樱从病床上抱起来，叫醒她，让她睁开眼，哪怕只是笑一笑、说一句“我没事”。

但他只能站着。

因为，那个人已经握住了她的手。而那个人是她的丈夫。

佐助没有回头。

他只是低低地开口，声音干涩而冷静得可怕：

“去通知医疗部长们，准备维持查克拉续命术。”

鸣人咬紧牙关，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病房。

他没有关门。

走廊的风微微吹进来，掀起了病床上小樱的一缕发丝。

佐助俯身，用指尖极轻极慢地，将那缕发梢拂回她耳后。

指腹摩挲过她的鬓角，动作细微得仿佛生怕弄疼了她。

“……小樱。”

他低声唤了一句，声音几乎要散进夜色里。

没人回应。

病房安静得仿佛可以听见彼此微弱的心跳声。

但佐助就这样守着，一夜未动。

天微亮时，病房里传来极轻极轻的一声呢喃：

“……佐……助君……”

佐助猛然抬头，黑眸陡然收紧。

他一把握住小樱的手，微微颤着，低声应道：

“我在。”

小樱缓缓睁开眼，绿眸朦胧而湿润，带着一点迟钝的痛意。

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佐助靠近的脸，眉目冷肃而克制，眼底却燃着沉沉的光。

她露出一点点虚弱的笑，声音轻得像风：

“……你在啊……真好。”

佐助低低应了一声，将她微凉的手指攥得更紧了些。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鸣人提着一个保温壶，推门而入，正好看到这一幕。

病床上，佐助紧紧攥着小樱的手，小樱抬头，眼里映着他一个人的影子。

鸣人怔在门口，一瞬间，喉咙像被刀子划过，痛得几乎说不出话。

他勉强勾了勾嘴角，举了举手里的保温壶，低声道：

“……给樱酱熬了点药汤……你们，慢慢来，我先出去透透气。”

没人拦他。

他转身走出病房，脚步沉沉，像是踩在了自己的心脏上。

走廊上，阳光初升，细碎的光斑落在木叶的长廊间。

鸣人靠着冰冷的墙壁，仰头闭上了眼睛。

他笑了笑，笑得像个溺水的人。

心脏一下一下地收紧。

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可以为她挡刀、为她燃烧查克拉、为她不顾性命。

但只能看着她在别人怀里苏醒。只能这样，站在门外，永远进不去她的世界。

鸣人低声自嘲地笑了笑，喉咙里哽着什么。

手掌紧紧攥着衣襟的位置。

那里藏着他不敢说、不敢想、不敢触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