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萨科塔无论如何都能好好生存 第1章 格雷琴

1087年，卡兹戴尔外荒原

驮兽拉着板车在荒野上前行，维多利亚商人稳稳当当地坐在板车上，他喝了口水，想方设法把自己缩在货物之间。

如果他的启动资金多一点就好了，这样就能绕路，不必从卡兹戴尔经过；多一点就能雇佣别的护卫，而不是这么危险的魔族佬。

“臭丫头，我看见了，你又从地上拔花吃了是吧。”走在他左前方的一个扛着镰刀的萨卡兹大叫道，吓了商人一跳。

商人知道他说的是谁，拉着脖子往路边看去，有一个女孩蹲在那里，身上披了件黑色的长袍盖住了脑袋。听到那个萨卡兹的话，她口齿含混不清地回答道：“没、我没吃！”

典型的掩耳盗铃行为，商人周边的萨卡兹雇佣兵们都笑出了声，开这个女孩的玩笑话。太诡异了，商人心想，但他的眼睛却盯着那个披着黑袍的女孩，觉得她哪里很奇怪。

黑袍的兜帽高高顶在女孩的双角上，虽然远看很像是萨卡兹或卡普里尼，但小孩子的角是不会这么大的，而且他们披袍子戴帽子不都会把角掏出来的吗？

女孩匆忙转过身和他们理论，商人看到兜帽里似乎发着光。风从侧边吹过，浅粉色的碎发从兜帽中荡出两缕，她的头顶好像有个光环。

是了，她是个萨科塔，还是个混在萨卡兹堆里的萨科塔。但是为什么有角？

商人咽下口水，再次把自己缩回去。这不是什么理智的行为，因为商人看到那个萨科塔小姑娘的脑袋转向自己了。他看到一双蓝色的眼睛在看着自己，兴许是她头上光环的缘故，那双眼睛在兜帽下也显得十分明亮，有些骇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走过来了，她走过来了！维多利亚商人感觉自己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板车有些高，萨科塔小姑娘只能一蹦一蹦地同他搭话：“大叔，你也觉得疼吗？我这里有花，吃了就不疼了！”女孩高举起拿着花的胳膊，小臂有一小块析出体表的源石结晶。

商人还没回答，刚刚的那个萨卡兹雇佣兵就一拳敲在女孩脑袋上——轻轻地，商人可以肯定。但女孩还是“哎呦”了一声：“干什么啊，大镰刀，好痛！”

“痛了可以嚼你的花，我们的雇主老爷又没得矿石病，别老是在他周围晃悠。听懂了吗，臭丫头？”被叫做大镰刀的萨卡兹语气不善道。

他一定很讨厌自己这种健康的人，商人心想，但是这么长时间没说话，他确实也不得劲。现在这伙雇佣兵唯一一个他还想接触的人就只有这个得了矿石病的萨科塔小姑娘，总归比得了矿石病的魔族佬要好。

“等睡着了就用法术烤你的屁股……”萨科塔低声咒骂。

眼看着大镰刀凶狠的眼神就要瞪向她，维多利亚商人忙说：“没、没什么的！小姑娘也是好心，我不在意的。而且看着年纪也不大，就让她在板车上坐着歇会儿吧。”说完这段话他自己也很惊讶，竟然能一次和萨卡兹说这么多话？

领头的那个萨卡兹扭过头，看了眼被黑袍包裹着的萨科塔，她的身体正随着呼吸稍稍起伏着，那双与他不同的干净的眼睛也正看着他。

她正在等他的指令，他说：“去歇会儿吧，你也可以求求雇主，让他教你认字。”

“好耶，老大万岁！”萨科塔小姑娘双手高举欢呼了一声，然后麻利地上了板车坐到商人对面，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语气也是，“雇主老爷，教我认字吧！”

明明眼神那么干净，说出的话倒一股老油条的味，这让维多利亚商人有一种诡异的违和感，可他还是开口和她聊起来：“今天的天气倒还不错哦。”

从她的声音和体型判断，和商人家的小侄女差不多，应该也就五岁上下的样子。

为什么这么小的萨科塔孩子会跟着一群萨卡兹壮汉走南闯北？

近距离观察后，商人才发现萨科塔小姑娘脑袋两侧的角并不是她自己的，而是被整齐地切下来被当做发卡戴着的。他有种想紧紧捂住自己耳朵的冲动，卡兹戴尔的雇佣兵都是这么可怕的吗？

紧张兮兮地同她聊了几句后，商人的疑心打消了不少。

本以为她有点像炎国武侠小说里那种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结果她只是个喜欢学周围人说话的普通小朋友而已。

为什么萨科塔会在这里呢？在商人的认知里，萨科塔都是住在圣城里的。斟酌许久，终究是好奇心战胜了恐惧，他环顾了一圈的萨卡兹，小声旁敲侧击道：“其实我还有幸去过一次圣城，哎呀，那里真是个好地方啊。”

萨科塔小姑娘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圣城？那是什么地方？和这里一样吗？”她的声音还不小。

大镰刀稍微偏过头，他的声音带点嘲讽和警告的意味：“雇主老爷，给你提个醒。不管你注意到了什么，为了人身安全你最好不要管，不要问。相信我，你绝对不想知道在萨卡兹面前提那个地方会招来什么。”

被、被威胁了……

商人低下头，委屈巴巴地小声答道：“好的……”

即使极力模仿大人说话的语气和表情，但从眼神来看，这个萨科塔小姑娘确实给人一种纯真的感觉，混在佣兵队伍里也显得格格不入。

商人突然想摸摸她的脑袋，觉得不合适又将抬起一半的手放下，转而问了一个早该问的问题：“说起来，小姑娘你今年多大了？哦对，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兜帽下的蓝色眼睛眨了眨，萨科塔小姑娘好像陷入了沉思，不过她马上抬起头，用坚定的语气回答他：“我叫臭丫头，今年……今年……额，大镰刀，我今年多大了？”如此坚定称呼自己为臭丫头的，商人还是头一次见，他听见了周围此起彼伏的低笑声。

扛着镰刀的萨卡兹清了清嗓子，回头回答道：“问我？你是墙板在5年前捡回来的，你就当自己5岁了吧。不过你什么时候有‘臭丫头’这个名字了？什么时候取的？”

“不是你们一直叫我臭丫头的吗？我不是臭丫头是什么？”小姑娘这一问，周围的笑声更大了，连商人也不禁觉得有点好笑。

联想到一些苦情连续剧的情节，他也疑惑就这么直白地说她是被捡来的真的好吗。虽然小姑娘本人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不知道，你问墙板吧。喂，墙板！给你这臭丫头取个名字吧！”

墙板就是这伙雇佣兵的老大，也是和商人做交易的那个萨卡兹，他倒是挺沉默寡言、待人温和的，和商人听来的魔族佬的形象完全不同。正因如此，商人才决定雇佣他护送自己。墙板扭过头看向小姑娘的方向——同时也是商人的方向。

维多利亚商人觉得自己快练成炎国小说里的缩骨功了。知道他人不坏是一回事，但能否习惯萨卡兹的视线又是一回事。

“那就叫砖石吧。”

“这个名字……”商人觉得有些无语，又是“墙板”又是“大镰刀”的，萨卡兹的取名水平都是这副德行的吗？这也太糟糕了吧……

不过也不能说奇怪，这些常年混迹荒原的雇佣兵的文化水平不能说低吧，只能说完全没有。

周围的萨卡兹雇佣兵们对这个名字赞不绝口，商人也不想多说什么。墙板沉下脸，提着他的大刀走到板车旁边，用审视的眼神打量着商人。虽然只有几秒，但这几秒对商人来说就好像中了时间法术一样漫长。直到墙板笑着把手伸到兜帽下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抽出手后转头看向商人说：“你是个文化人对吧，可以帮这个臭丫头取个名字吗？”

听不太懂他们在说什么，萨科塔摸了摸自己头顶温热的光环，偷偷从腰间的布包里拿出一朵花放在嘴里嚼，暴露在体表的黑色结晶晃到了商人的眼。

商人从小家境优渥，没什么机会接触社会底层的人。如果不是想靠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他不会独自离开家，不会看到感染者们过着的都是什么样的生活。和同阶层人渲染的穷凶极恶不同，至少他看到的，这些感染者、这些萨卡兹都是努力活着的、活生生的人。

为了欲盖弥彰，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干，格雷琴把侧发拨到耳后，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换来了大镰刀的一声嗤笑。

商人注意到格雷琴左眼下还有颗泪痣，他开口：“就叫格雷琴怎么样？”这是商人已经过世的曾祖母的名字，她是位强大聪慧的女士，健康平安地活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的眼角也有泪痣，这个名字没什么寓意，但是承载了他的祝福。

“我还是觉得臭丫头好听一点。”大镰刀说。

真没品味，商人心想。

墙板倒是很满意，他又轻拍两下萨科塔小姑娘的肩膀：“臭丫头，你喜欢吗？”

“好听，喜欢！”格雷琴激动地站起来双手高举。

泰拉人都知道的，萨科塔和萨卡兹是仇敌，但这些萨卡兹雇佣兵却表现出很怜爱格雷琴的样子，一句一句的调侃让格雷琴一会儿自夸一会儿抓狂。他们都在笑着，粗俗、骇人的萨卡兹雇佣兵们正在笑着，就像普通的泰拉人那样。

兴许是被这样温馨的氛围感染，商人也鼓起勇气说：“那小格雷琴，我们先学习一下名字的写法怎么样？”

“好哦！”Gretchen，这是格雷琴学会写的第一个词，之后她又问商人学习了墙板老大、大镰刀还有其他同伴的名字的写法。

虽然格雷琴有了自己的名字，但是为什么大伙还是叫她臭丫头呢？

……懒得动脑子，算了，就当是专属爱称了。

这次护送委托持续了三天时间，第一天的时候，商人还如坐针毡，而第二天他就敢直接拍萨卡兹的肩膀了——当然避开了源石结晶。还没有开始做生意，仅仅是一趟旅途，商人觉得他对这片大地上生活的人们，有了新的理解，确实是有坏的萨卡兹和感染者，但是也有像他们这样努力地活下去的，更何况没得病的也有坏人。

护送委托结束，商人在离开时送给格雷琴一本童话书作为饯别礼物。因为已经进入炎国地界，格雷琴不用再戴着隐藏身份的兜帽，蓝色的光环和翅膀也重见天日了。

看到格雷琴皱紧眉头看着烫金封面的标题，商人摸了摸她的脑袋，告诉她：“书名是《泰拉童话精选集》……”格雷琴嘻嘻两声，很满意。看到这么小的孩子在刀尖上风餐露宿，他心里有些不好受。

格雷琴这么好的孩子值得过正常的、更加安逸的生活，于是他开口：“小格雷琴，你想去读书吗？我可以为你争取到受教育的权利的。”

格雷琴抬起头，蓝眼睛看向商人的面孔，第一天的他脸上还是白白净净的，现在脸上已经长出胡茬，看起来有些沧桑了。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商人的表情是她从来没见过的，他抿着唇，眉头也微微皱起。

“……我不想去。”格雷琴摇头，“我要和墙板老大们一直在一起。”

“啧，笨丫头，雇主老爷这么好的条件你不答应？你一直在拖我们后腿啊，赶紧读书去吧。”大镰刀嫌弃地摆摆手，虽然话很糙，但事实确实如此。

“我不要！读书好无聊，我才不要读书呢！”

……

……

格雷琴从梦中惊醒，她正趴在桌上，面前摆着还是一片空白的作业，纸张也被口水浸湿了好几页。

迷茫地眨眨眼，格雷琴打了个哈欠，撩起衣服下摆擦擦口水，她盯着面前桌上的一片狼藉。

“啧！”格雷琴抽了自己两巴掌，她当初怎么就没有听话好好学习呢？希望明天真理老师能大发慈悲放过她。

文盲萨卡兹很常见，文盲萨科塔很不寻常，对吧

其实很早之前就想写一些萨科塔和萨卡兹相关的故事，但碍于设定不明、剧情未完全展开还有懒一直没能推动，看到pv4里萨科塔和萨卡兹牵手那张，突然觉得自己再不写就要没机会了，遂现在就动笔了

时间线是按照prts上泰拉年表计算的，尽量做到细节严谨

碎碎念就不多说了，总之，（玩舟五年不搞点舟oc的故事会让我心里难受）希望你们可以喜欢这个格雷琴的故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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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格雷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