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月见幽香 第92章 第 92 章

椎川和光从诸伏景光那里得到了松田阵平遇袭的消息，正忙得脚不沾地，一面去找医生仔细检查松田阵平手臂，一面安排人去准备接手警视厅抓到结果试图自尽，也进了警察医院的杀手，另外还要单独联系迪戈，让他帮忙联络一下月见里。

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的两部手机屏幕同时亮起来——

一部手机是他和月见里的联络机，另一部上的屏幕则是显示着电话来自医院。

他只好一手拿一个，一个解锁一个接通。

“椎川长官，”警察医院里，黑田兵卫正站在警戒线外，皱着眉头看里面的医生们忙活，“警察医院临时停车场发现一名重伤女子，现在医护正在进行抢救。”

“警视厅不能处理吗？”

椎川和光忙得手都在发抖，一连三次都没能输对密码。

“看打扮，很可能能是‘那个组织’的人……”

“务必让医生们尽全力抢救！你动作快点！这个人我们要定了！”

椎川和光一改之前的态度，立刻安排黑田兵卫把人看好，就算是最后没能抢救过来，尸体也不许其他人随意靠近。

他一边说着，手中终于把密码输入正确。

“松田警官那边……”

“松田警官的伤势已经安排专家仔细检查过，很幸运子弹只是伤到了皮肉，好好修养很快就能好……”

“啪嗒。”

电话另一头黑田兵卫还说了什么椎川和光已经完全听不见了，两部手机都落在地上，屏幕应声而碎。

他的视网膜上仿佛还残留着刚才看到的文字。

月见里和他道别，和他道歉。

“椎川老师，我没能保护好阵平，就像面对我父母牺牲时一样无能为力。我不奢求您能原谅我的冲动和任性，我在这里郑重地向您道别。感谢您十几年如一日对我的关心和照料，如果真的有下辈子，我一定好好报答您。我永远像爱父母一样爱您。——月见里”

这封邮件言下之意已经再清楚不过。

聪明如椎川和光，一时间也没明白月见里怎么会觉得自己没能救下松田阵平。松田阵平不是好好的在警察医院吗？这小子不是说月见里救了他一命吗？怎么会有这样的误会。

但是中间具体发生了什么当下都不是探究的好时候，他哆嗦着弯腰捡起屏幕已经完全裂成蛛网状的手机。

“黑田，”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慌乱过了，“诸伏在哪里？”

意识到自家顶头上司很可能没在听自己说话的黑田兵卫已经对着手机喊了好半天，正犹豫要不要断了电话联系其他人去椎川和光办公室里看看。

“我在！——诸伏？”

话题跳跃太快，黑田兵卫没跟上椎川和光的脑回路。

“诸伏警官在哪里？”

椎川和光声音隐隐失了镇定，“诸伏警官在哪里！降谷呢？降谷能不能联系上？”

黑田兵卫哽了一下，第一次见椎川和光如此失态。他正要回答，可是又被椎川和光打断了。

“降谷也还在任务期，你不能直接出面联系上——去找诸伏警官！”

办公室这边，他自己坐回办公椅，肩膀夹着手机，强行克制心中的恐慌让双手稳定下来，飞快给FBI、MI6还有其他所有的“合作伙伴”发消息。

“诸伏——”

黑田兵卫从病房里把正在和松田阵平、萩原研二两人说话的诸伏景光捞出来。

“黑田长官？我……”

“拿着！”

诸伏景光话没说完手里就多了一个手机，再一抬头黑田兵卫眉头皱成了麻花，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因松田阵平死里逃生而诞生的喜悦瞬间消失，他注意到黑田兵卫手机屏幕上显示正在通话的人是一串乱码。

这个标志只有椎川和光的电话会有。

“椎川长官？”

“诸伏，你和降谷还有没有单独的，比较安全的联络方式？”

椎川和光纠结无比，甚至有些痛恨这该死的理智。

“有的，”尽管他自己调整了心情，但诸伏景光还是敏锐地从他比平时微微发紧的声音里听出了异常，“发生了什么事？”

“……呼……”椎川和光深呼吸，尽可能让自己逻辑清晰，“尽快联系降谷，让他在保护好自己的安全以后，拦下小里，告诉他松田阵平没事——注意，这是命令！”

诸伏景光第一次听到椎川和光这样的语气，此刻他才意识到这个有着和外表严重不符的和蔼可亲气质的男人，是整个零组的领袖。

“‘保障自己的安全’优先级最高，明白吗？”

即使看不到椎川和光本人，诸伏景光还是下意识站直了，中气十足，“是！”

被上司的凌厉气势影响，诸伏景光挂了电话立刻行动，风一样离开警察医院回安全屋去取他们曾经的联络器。

黑田兵卫原本还想拦着他问一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料他速度快到让这个老公安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一低头才发现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塞回了自己的手机。

他自己都是一头雾水，偏偏才刚做了清创缝合还在挂消炎针的松田阵平已经让萩原研二帮忙拖着输液架来到他身后。

“黑田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黑田兵卫看向这个差点就没命了的警察，对方脸上洋溢着堪称灿烂的笑容，只可惜笑意不达眼底。

“……暂时——”

这几个字刚一出口，黑田兵卫就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没有事情”这种理由骗不了松田阵平。

他只好斟酌着用词，“可能有一些突发情况，椎川长官联系我找诸伏，但是具体细节还不清楚。”

松田阵平从对方的眼睛中辨认出他没有撒谎，脸上用来伪装的笑容也一点点消散在风中。

“hagi，我说了，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喊得人是萩原研二，可是视线落在黑田兵卫身上没动。

“哥他不应该没来看我。”

月见里肯定会因为自己受伤而自责，但是正常情况下他应该回想尽办法托人带话——反正不管怎样，月见里一定会出现在自己附近，自己也不可能感觉不到。

可是直到这时候他都没有感受到月见里的存在。这很不对劲。

“月见里他可能还有其他的任务。”

黑田兵卫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不过下一秒他就看见，松田阵平的表情写满了嘲讽。

“……”

他觉得自己在有关月见里的事情上就没说对过话。

“就算有其他任务……月见哥也肯定会找人给小阵平带话或者送东西。”

萩原研二耸耸肩膀，同样是一脸凝重。

“哥他那边肯定是出了意外。”

松田阵平说话前就在心里自觉盘好了证据链。

“事发时他还能赶到狙击点救我，说明在这之前一切都是在按照计划进行，一切变动都是从狙击手那里开始——我们现在应该去找所有有可能是狙击手的嫌疑人，找到他、或者是他们，才能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黑田兵卫心说要不你小子去搜查一课吧，但是面上还是维持住了应有的严肃和正经。

“我会和椎川长官反应你的推断，”他指向身后病房，“现在你要做的是回去躺好养伤，这样才能不耽误后面的行动。”

果然他特意加的后半句话起了作用，松田阵平自动联想到月见里，脸上虽然还是有一点不情愿，但终归还是带着萩原研二回了病房。

黑田兵卫回忆着刚才两人信誓旦旦的模样，觉得言之有理。再加上那个已经被送进急救室抢救的不明女人，他确信月见里肯定来过警察医院。

心中有了决断，他立刻着手其他公安挨个询问整个急诊科的所有人，看看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

好在有个公安注意到几个明显不是来看望松田阵平的搜一警察，拦下他们顺嘴多问了一句，才得知有两个护士报案。

他当机立断带着黑田兵卫和搜一的警察们一起去见了两个护士。

“我们听到动静……推门进了里间，没发现有人……但是地上的血绝对是人血！”

急诊科的人不至于分不清动物血和人血，黑田兵卫没等检验结果，而是另外问她们听到动静前在说什么。

“就是从警视厅送来的那个嫌疑人，我们说觉得没什么抢救的必要了，送过来的时候看着就不行了……”

护士脸上有点尴尬，她们说的这个嫌疑人还真的被好几个医生一起从鬼门关强行拉了回来。

“……”

黑田兵卫觉得误会产生的大致经过他差不多猜到了，出了门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打了两通电话都显示对方忙线，只能编辑好邮件给椎川和光发送过去。

椎川和光在办公室里等待其他人的回复，迪戈的电话忽然打进来，示意他开电脑看邮件。

“第一段视屏是我从小孩唯二被监控拍到的画面里推测出来行踪找到的监控；第二段视频是他从这里离开之后拍到的三秒钟。”

迪戈的语气也有些沉重，“完全联系不上他，也找不到他的行踪……我还在想办法。”

“我也在想……”

迪戈的声音终于让椎川和光的神经不再那么紧绷，多多少少放松了一点。

“如果联系上他，务必立刻告诉他松田阵平没事。”

“怎么了？”

迪戈隔着电话仿佛都能看见椎川和光现在的表情。

“他给我发邮件，同我告别。”

“哐——”

迪戈也被吓了一跳，猛然站起身，甚至还不小心掀了杯子。

他手忙脚乱抽了几张纸扔在桌子上吸水，追问道：“小孩要去干嘛？”

“他和我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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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第 9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