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性转的平行世界变奏曲 第14章 降谷零平行世界牺牲番外[番外]

这是一年的最后一天，平安夜。

天冷极了，下着雪，夜幕悄悄地降临了。

在这个又冷又黑的晚上，降谷零作为公安头子，带领着日本公安与FBI、CIA等他国的官方组织联合起来，准备对组织boss所在的大本营发动最后的总攻。

在过去漫长的一年中，横跨半个世纪的大型犯罪组织——黑衣组织，在世界各国的势力大大缩水。

爱尔兰、库拉索、宾加……无数组织骨干接连死亡。组织的直升机、潜艇耗损无数，才短短一年，组织就已经濒临覆灭。

组织boss不得不召集所有高层代号成员重新商量内策，暂避锋芒，企图将庞大的组织重新掩于黑暗，重新深埋于地下。

波本赫然在列。

随着朗姆的左膀右臂皆被砍断，波本凭借出众的情报收集能力、不凡的身手、贝尔摩德的把柄、以及官方的暗中相助，逐渐成为朗姆手中的新一名大将。

这一次的组织会议，波本会是日本官方深埋在组织的最后一颗钉子，执行最难、也是最关键的任务。

他孤身一人，面对财狼虎豹，身上没有任何武器、任何通讯设备。

他将自己的信任全权托付给了自己并肩作战的伙伴，他相信他们尽管没了自己的指挥，也一定可以做到完美执行任务。

他的伙伴没有让他失望，一阵阵爆破声传来，各国官方已经攻入组织的最核心处。波本随着黑衣组织的其他成员一起掩护逃跑，拿起手枪与身后的追兵开战。

暗道里血肉横飞，无数人的胸膛在波本眼前炸开，脑袋被子弹洞穿，四肢因为各种炸药与□□分离，但波本的眼神始终平淡无波。

牺牲是不可避免的，无论是各国官方的警察还是黑衣组织的炮灰，无论他们是谁的儿子、谁的父亲、谁的家人；在黎明到来前的那一刻，牺牲都在所难免。这个道理他早在四年前的那个破旧天台上就已经明白。

他一边随着组织代号成员狼狈逃窜，一边留下以便同伴追踪的信号，直至黑衣组织boss穷途末路。

组织boss波不得已下发最后的命令：拖住官方警察的脚步，掩护组织最后的希望——那些可耻可笑的核心研究数据转移，之后炸毁整个基地，将所有人埋葬在这个硕大的地下钢铁城之下。

波本被放弃了，在和最后的组织成员一起逃出地下，来到被黑暗的夜空包裹着的地表之上的时候。

不知是因为他的小动作终究被琴酒察觉，还是因为流弹已经贯穿他的身体，在他的腹部留下了一个可怖的血洞，总之琴酒下令将他一个人丢在这里，与他们逃出来的那个洞口一起炸毁。

感谢琴酒从不补刀的习惯吧，尽管降谷零只剩下一只手臂可以动了，但他还是尽力将自己掩藏在了一处勉强还可以保持直立的断墙背后。

降谷零靠坐在断墙边，将自己全身的重量压在了身后那堵断墙上。他微微喘着粗气，金色的头发在黑夜与血污的浸染下不再光洁，健康的小麦色皮肤此时也是惨白无比。雪花落在他的身上，落在他的肩头，落在他稚嫩又成熟的面容上，与他身上趟出的血液交融在一起。

他看向远处，透过茂密的枝林，他依稀还能看见城市间的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今晚是平安夜，国民们都在与自己的家人共度晚餐。

今晚的波洛一定很热闹吧。他前几天刚从波洛请了长假，可惜梓小姐今天只能一个人在店里忙活了。

天气越来越冷了。降谷零仅剩一只可以活动的右手在身上摸索着，掏出一盒香烟来。

此时的降谷零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为了让自己勉强保持清醒，或许香烟里的尼古丁是他此时唯一的选择。

降谷零用被冻得青紫的嘴唇叼住香烟，右手颤抖地点燃打火机，香烟燃起火苗，降谷零狠狠吸了一口，再吐气，吐出一口透出纯白色的烟雾来。

一阵暖意流过四肢百骸，降谷零舒服地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前站着三道他记忆中无比熟悉的身影。

“喂、降谷！你这家伙怎么把自己弄得怎么狼狈啊！”

戴着墨镜、穿着万年不变的黑西装的卷毛警官，脸上挂着与记忆中如出一辙的肆意微笑，一开口就是让他青筋暴起的欠扁语气。

再狼狈哪有你狼狈啊，一个被炸的连遗体都不剩的家伙。

这个为口口声声说为萩原复仇，结果仇没报上，反而把自己都给搭进去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说他现在狼狈。

明明入学时是最讨厌警察这个职业的，上警校的原因也只是幼稚的揍失职的警示总监一顿。没想到最后却成为了最优秀、最伟大、最有责任感的警察，为了1200万人质的性命甘愿赴死。

“小降谷这些年辛苦了，非常完美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呢~”

现在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半长发男人，他眼眸微垂，脸上满是温柔地注视着降谷零，与毕业那年一般无二。他的人生永远停留在七年前，停留在降古零最热烈、最张狂的警校时代。

萩原研二走得实在太早，太突然，太猝不及防，早到他那会儿还没有正式开始潜入组织卧底，就先面对了战友的死亡。

明明是为了有一份稳定的、永远不会失业的工作才考的警校，却进了最危险的爆-炸-物处理班，选择成为牺牲率数一数二的拆弹警察。

但他也确实在这份岗位上待了一辈子，尽管这一辈子只有短短的一个多月

“你这家伙，这么多年了，好歹联系我一下啊！”

伊达航叼着一根牙签，笑容爽朗，他是去世的几人中活得最长的。虽然还没有三十岁，但每天奔波在一线办案的他，脸上已有了些许沧桑。

自从苏格兰和莱伊相继暴露，降谷零为了不牵连班长，单方面切断了彼此之间的联系。直至今年回到日本，本想以侦探的身份见上班长一面，却得知了班长在一年前车祸去世的消息……

就连班长恋爱七年的未婚妻，也在班长抢救无效死亡的第二天自杀殉情了……

“降谷！踩油门！踩下去！”

“心浮气躁乃是大忌。”

“只有成为最强者，才能真正贯彻正义！”

“压制且不伤害对方，这一点的前提是得先压制住对方。在无法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决不能对敌人心慈手软！”

烟雾中的三人一直自顾自地同降谷零说着话，有时说他现在的样子，有时又在说他们警校时期的事情。

降谷零始终沉默不语，但降谷零也始终没有再吸一口烟。

“小降谷，不要着急，我们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金毛混蛋！你要是敢提前上来，看我不一脚把你踹下去！”

“降谷，要连带着我们那份一起，继续活下去！”

活下去啊……

香烟燃尽了，三人的身影消失了。

降谷零孤零零地坐在断墙角，手指间只有一根燃尽的烟蒂。

雪越下越大，在降谷零的身上积起了薄薄一层，除了身下依旧鲜红的血液，降谷零与几乎是与天地间融合在一起。

远处的枪声、爆炸声还在响起，但那都与降谷零无关了，降谷零只希望在大战结束之前，不要被任何人发现受了重伤的自己，他不想成为拖累己方进攻的负担。

降谷零又点燃一根香烟，烟雾在眼前缭绕，降谷零越发觉得温暖了，恍惚中，自己恍若回到了儿时的那个夏天。

因为肤色和发色的原因，降谷零总是和其他的小朋友打架。但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排挤降谷零，有一个小姑娘，见到自己受伤后，二话不说就把他拉倒自家开的诊所包扎。

“既然受伤了，就要赶紧跟我去包扎才行！”

短头发的小女孩皱着眉，满脸不赞同地看着降谷零。

是明美啊，这么小的样子真是久违了。比起小时候，降谷零更熟悉她长大后的样子，组织的外围成员，堕天使的女儿，黑麦威士忌的女朋友，为了带妹妹逃离组织策划了十亿日元抢劫案，却依然被琴酒杀死的宫野明美。

降谷零选择成为警察的主要原因，就是调查小时候忽然失踪的宫野一家，尤其是对他的成长影响深刻的女医生——宫野爱莲娜。

降谷零的目光落到小女孩身后，金色长发、绿色瞳孔的女医生，正俯下身目光温柔地注视着他。

“零君。”

还是记忆里清冷但温柔的女声。

‘虽然每个人的外表各不相同，但是撕开皮肤后，大家全都拥有着相同的血肉。’

‘在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上，无论是哪个人种，都留着一样鲜红的血液。’

女医生曾经说过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一直被降谷零记在心里，从未忘却。

爱莲娜医生，我一直在找你。

没能救下明美和雪莉，我很抱歉。

降谷零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被自身的理智强压下去。

夏日的阳光包裹住降谷零的身体，是那样的热烈，那样的温暖。降谷零恍若听见了盛夏的蝉鸣，看见了被太阳炙烤到扭曲的空气，感受到了夏天独有的、誓要将他烤化的日光。

香烟又燃尽了。

降谷零的血不流了，大概是被厚厚的冰雪冻住了吧。

他望向夜空，天上下着雪、乌云密布，看不见一颗星星，透不出一丝月光。

真是奇怪啊，明明是那样纯白无暇的雪花，为什么诞生于那样肮脏黑暗的乌云。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周围寂静得可拍，爆炸声远去了，枪声也远去了，大战快要结束了。

boss被抓住了吗？核心试验资料被拦截下来了吗？琴酒等代号成员都被杀死了吗？

降谷零不知道，但降谷零知道，黑夜就快要结束了，明天是个好天气，黎明破晓的日光终将照耀在这片残破的土地上。

降谷零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右手，再次点燃一支香烟。

这一次会见到谁呢？

这一回，一个从小到大无比熟悉的身影站在了他的面前。

降谷零愈发暗淡的目光猛然亮起惊人的色彩。

没有来福狙击枪、没有蓝色兜帽衫、没有下吧的胡茬、更没有心脏处刺眼的血洞。

是身穿警服，眉眼间满是温和与柔软的诸伏景光。

降谷零近乎贪婪地注视着眼前令他每日魂牵梦绕的幼驯染。

“hi……hiro……”

降谷零拼尽全身力气，用他如破风箱般嘶哑的嗓音最后喊着自己幼驯染的名字。

这是他的幼驯染，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挚友。

他们一起上课学习、一起在野外捕虫、一起看假面超人的电影，一起去见高明哥，一起学习乐器，一起演出，一起考上警校，一起潜入黑衣组织卧底……

降谷零有整整三分之二的人生都是和诸伏景光一起度过的。

他本以为，他和hiro还能一起并肩作战，一起将组织打到，一起和松田、萩原他们参加班长和娜塔莉的婚礼……

但是没有，萩原一毕业就死于炸弹回秒，松田死在了炸弹犯对警察的报复之下，伊达被疲劳驾驶的卡车司机撞死，hiro也……

……hiro因为卧底身份暴露，选择了缴械自尽，永远倒在了冰冷的天台上，倒在了黎明前无尽的黑暗里。

“………hi…ro…………hi……”

降谷零的右手颤抖着想要举起来，想将剩下的香烟全部点亮。

景光，他的幼驯染景光，就让他在最后一刻好好地再看一看他思念的景光吧。

所有的香烟全部燃烧起来，诸伏景光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握住他的右手十指紧扣，附上身将降谷零抱在怀里。

降谷零从未感受过如此幸福又温暖的时刻，他紧紧环抱住诸伏景光，就像回到了小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什么都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做，就这样无忧无虑地待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小小的诸伏景光将地上坐着的小小降谷零一把拉起，脸上露出了无比纯真、无比灿烂的笑容。

“zero！”

清脆的童声响起，眼前带着猫猫眼的男孩满怀笑意地看着小小的降谷零。

“Hiro！”

幼时的降谷零同样大声回应着。

就像小时候一样。

诸伏景光紧紧拉住降谷零的手，两人迎着风，在洒满金色光辉的大道上肆意奔跑着，两边是尽数绽放的樱花林。

不远处，宫野一家三口静静地等待着二人。再往前，萩原研二、松田阵平、伊达航和娜塔莉小姐在朝他们热烈招手。

降谷零拉着诸伏景光大步向前，爱莲娜医生伸开双臂，将小小的降谷零抱了个满怀。

最后的最后，降谷零一手牵着hiro，一手牵着爱莲娜医生，在洒满樱花花瓣的金色大道上，欢声笑语地走向最终章。

第二天清晨，降谷零靠在断墙角，面上毫无血色，嘴角却带着微笑。他僵硬地坐在那里，周围散落着无数颗烟头，身下绽放着血褐色的巨大樱花。

他倒在黎明破晓前的最后一刻。

新一年的太阳升起来了，驱散了黑夜的寒冷，照亮了战斗后满是残骸的大地，照在了他被冰雪覆盖，满是尘土和血污的金色头发上。

“报告！长官！这里有人……”

“什么！……”

“降谷先生！降谷先生！”

他的同伴终于赶来了，代降谷零指挥作战一整晚的风见裕也跑来了。他嗓音沙哑，大声呼喊着降谷零的名字。

他强压下心中的悲鸣，却压不住自己通红的双眼。

风见裕也将自己的耳朵贴在降谷零的胸口，想要听到他的心跳声，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那是无用功。

年轻的侦探双目通红，眼中积满泪水，怎么也不愿相信安室先生就这样死在了旧年的最后一晚，死在了组织破灭的那一刻。

FBI的王牌狙击手站在不远处，他就这样注视着降谷零的遗体，注视着降谷零嘴角的最后一抹笑容。

谁也不知道，降谷零曾经看见过多么美丽的画面，感受过多么温暖的怀抱。

他曾跟自己的挚友和伙伴一起，走在多么美好的樱花大道上。

灵感来源于卖火柴的小女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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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降谷零平行世界牺牲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