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然不知公安那边开始了怎样的风暴,月见里千鸟收拾了行李,正准备去今早上找到的木村茂的现住址看一看,找找他有没有可能知道什么。
却在临到车站的时候接到了琴酒的电话,说找到库拉索了。
月见里千鸟:“?”
她长叹口气,放下手机。
难以理解,组织找诸伏景光找了有一辈子那么久了,找库拉索却只需要一天。
到底是库拉索太菜还是根本就没有认真去找诸伏景光?
不过拎着行李箱站到了集合点,月见里千鸟得知库拉索傍晚会去游乐场,又觉得没那么奇怪了。
果然是出问题了吧?
不然这么大张旗鼓的去游乐场是什么意思啊?
“喂,你拉着行李箱干嘛?”
基安蒂弯下腰,打量着她的行李箱,还伸手敲了敲:“里面不会装的尸体吧?”
安室透抱着手臂,“不会的,看方向,尼格罗尼应该是坐地铁过来的。”
“我以为找到库拉索还得一段时间,准备出去玩一玩,”月见里千鸟耸耸肩,“谁知道她这么不争气。”
“哈?我说你这家伙,”基安蒂一边眉毛皱起,一边挑起,“你完全不关心卧底名单是吧?”
“好厉害啊,这样的表情也做得出来。”
月见里千鸟看着她感慨了下,“这有什么好关心?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啊。总不会因为我关心就改变一下吧?”
基安蒂眯起眼:“没记错的话你也在名单上吧?”
“嗯,你没记错。”
她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如果连这点事情都会记错的话,你真的要去检查一下是不是海马体出了什么问题。”
“我说你……!”
基安蒂恼怒的举起手臂,却被一边的安室透但手抓住,烦躁的甩动着:“波本!关你屁事?放手!”
“这可不行呢。”安室透笑得眯起眼,手指却纹丝不动。
科恩掏枪抵住安室透太阳穴,面无表情:“放手。”
贝尔摩德靠在门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众人。
琴酒转身,一手卸枪一手按住两人胳膊,“吵死了。”
他扫过众人,声线冷得掺了冰碴,“任务优先,要内讧等做完任务出去打。”
月见里千鸟率先将行李箱轻轻推到墙角,好像琴酒说的人里面根本没她什么事儿一样,拍拍手:“支持,那就先解决库拉索,反正她今晚会自己送上门。”
“所以我们这么多人怎么去?”
按照组织一贯的低调原则,他们这么多人是不是有点扎眼了?
不说奇装异服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基安蒂,就是普通人也不会一大群黑衣人一起去游乐场吧?
安室透松开手,整理了下袖口,“我们可以分批……”
“不用。”
琴酒冷漠的收回目光,“直升机过去。”
“哈?”
“什么?”
“嗯?”
“哈哈哈哈我喜欢!”
除了面露兴奋的基安蒂,其他几个人不约而同的露出了诧异。
但琴酒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掀起嘴角,露出个有些狰狞的笑。
……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也不是所有人都上去了。
毕竟琴酒、伏特加、基安蒂、科恩、贝尔摩德、安室透再加上月见里千鸟,太挤了,实在太挤了,七个人的话,还没来得及做任务就因为超载坠机了。
月见里千鸟抱着手臂站在原地,目光扫过狭窄的机舱,“所以谁留下?”
她自问自答的举起手:“事先说好我不上去啊。”
直升机这么大的目标,真让警方轰了那可是十死无生。
在下面不管是炸弹还是枪战好歹有个跑路的地方,在天上就只能跳了。
而且真上去四五个人,谁知道降落伞够不够。
贝尔摩德懒洋洋的靠在舱门边,“我也不上去。”
安室透扯开领口,“那我也……”
“行,你们四个跟我上去。”
琴酒冷冷打断,示意除了她们俩之外的人都上去。
月见里千鸟挽上贝尔摩德的手,两个人一起耸耸肩,冲着安室透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
直升机螺旋桨卷起的风掀乱了贝尔摩德的长发,她轻笑着将手插进大衣口袋,“我们走着?”
“还真去啊?”
月见里千鸟夸张的摊开手,“这么好的机会,去歌舞伎町还是餐厅,或者做做美容泡个温泉?”
“我来选的话……”
贝尔摩德略一犹豫,两人挂在胸前的胸针传出了琴酒冷厉的声音:“去游乐场待命!”
“是,是,长官。”
月见里千鸟长叹一声,“那走吧,摩天轮还是旋转木马?”
贝尔摩德轻笑一声:“我以为你会喜欢更刺激一点的东西。”
“比起弄乱大美人的发型,刺激什么的也要靠后了。”
月见里千鸟抬手拂过她鬓边的发丝,眨眨眼。
“嗯哼,这样说话不怕我会爱上你吗?”
“要是这种说话方式就能让你爱上的话,那你要爱的人可太多了。”
月见里千鸟丝毫不动摇的回以一笑,指尖轻轻从她耳边滑落,“更何况,我不是贝尔摩德喜欢的类型,不是吗?”
贝尔摩德眯起眼:“是吗?”
她直直回视:“是吗?”
金发美人粲然一笑:“谁知道呢?”
两人相携上了摩天轮,旋转木马只是说说而已,在游乐场做任务,有哪里比摩天轮上的视野更好呢?
摩天轮缓缓攀升,夜色下的城市如星河倾泻。
贝尔摩德侧头望着窗外,光影在她眸中流转,忽明忽暗。
月见里千鸟托着腮看着她,她时常觉得贝尔摩德身上有很多秘密,就像这夜色下的城市,看似璀璨却藏着无数暗角。
琴酒也提起过,称呼她为“一颗腐烂的金苹果”。
从前她不太清楚这称呼的含义,看到了柯南才恍然,是不是,贝尔摩德也吃过那种药?
所以她才会永远停在最年轻妩媚的模样,美丽却像凝固在时光里的标本,透着腐朽的气息。
她又是真的心甘情愿的想要长生不老吗?
如果是甘愿的,又解释不清她总是暗中帮助那些对组织不利的行为。
“在看什么?”
她的目光停留的实在太久,贝尔摩德从夜色中收回目光,看向她。
月见里千鸟一歪头:“果然,秘密让一个女人更有魅力,我这样看着贝尔摩德,都觉得比平时更美了。”
“这么说的话,我每天看着尼格罗尼你,都觉得有魅力的不行呢。”
贝尔摩德笑吟吟的说道。
月见里千鸟夸张的耸耸肩:“没办法啊,毕竟我也是会走在街上被□□老大一见钟情的女人。”
“什么啊。”
贝尔摩德噗嗤的笑了出来。
这事儿在组织里不算什么秘密,之前还有基安蒂之流用这种话讽刺过月见里千鸟是靠着男人才爬上这个位置的。
前面靠死了的老公,后面靠琴酒。
月见里千鸟从来只是嘚瑟着:“没办法啊,谁让我天生丽质呢,有些人想靠都靠不上。”
贝尔摩德笑意渐深,“基安蒂也是,从来没有在嘴上说赢过你,偏偏越挫越勇。”
见了面儿就要刺两句,也不知道什么毛病。
月见里千鸟轻哼一声,“谁知道呢,兴许她心里喜欢我,在吸引我的注意力呢。”
“你可真是……”
金发的女人笑的花枝乱颤。
月见里千鸟靠在摩天轮的透明窗子前,眸中映着下方流动的灯火,闪动着如碎钻般细密而迷离的光影。
“这里的景色真好。”
她忽然有些感叹,自己好像上次心无旁骛的在摩天轮上欣赏景色还是小时候。
那时候父母尚在的她也能称得上一声无忧无虑,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好朋友和别人也一样要好,不爱吃妈妈做的饭里的南瓜。
而后父亲离开,母亲忙于赚钱,她就再没来过游乐场。
直到母亲去世,她肚子一人上完大学,考上了警校,也没有经济余力去游玩,安室透也没有带暧昧对象来玩的浪漫细胞。
上次在摩天轮上,还是她抢了松田阵平的炸弹扔下去的那回。
那一次可真是气坏了那个本来就脾气不好的家伙。
“不过生活在黑暗里的人,也少有闲暇去欣赏夜色吧。”
她喃喃自语着。
“没有哦。”
贝尔摩德笑眯眯的抚摸上她的侧脸,灯火和星辰一起倒映在她眼底,“千鸟是绷得太紧了,要知道,任务途中的景色可是非常美丽的。”
不仅仅是今夜的摩天轮,还有游轮上的大海,落日,加勒比海的晚风,东京湾的烟火,甚至是在美国被赤井秀一击落的那个夜晚,夜色也美得不可方物。
那时候她从空中坠落,抬头望见的星空却清晰得惊人,以星空为幕的、紧紧拉住她的长发少女,像是那晚夜空中真正的月亮。
明亮,柔和,又带着足以灼伤人的光,直直的烙进了她的眼底。
“哇,这样的表情,在想心上人吗?”
月见里千鸟贴上她有些冰凉的指尖,凝视着她面上的神色,忽而问道。
“嗯……也差不多。”
贝尔摩德没有否认,微微一笑,发丝在她的动作间轻轻摆动,“那夜之后,她就牢牢地住在我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