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时间侦探与银之悖论 第93章 反光

潮湿的石壁渗出水珠，顺着烛台蜿蜒而下，在地面聚成细小的水洼。

工藤新一蹲下身，指尖划过石板缝隙里暗红的苔藓，触感黏腻得像干涸的血迹。

黑泽阵的机械义眼在头顶扫过，蓝光与壁灯的暖黄交织，将他的影子拉长投在发霉的墙面上，恍若某种蛰伏的凶兽。

"东南角的烛台少了三根蜡烛。"灰原哀的声音从暗处传来，钢笔尖轻点着平板，屏幕幽光映得她眼底的数据流忽明忽暗，"根据维多利亚时期密室设计规范，奇数空缺可能对应密码锁的转动方向。"

说罢，灰原哀伸手去够高处的烛台，黑色裙摆扫落一团蛛网，细尘在光束中疯狂舞动。

毛利小五郎的咒骂声突然炸响："这些鬼画符根本不是正常人能看懂的！"他举着从壁炉暗格里翻出的羊皮纸，上面歪歪扭扭的符号像极了《跳舞的小人》密码，却又掺杂着扭曲的莫比乌斯环图案。

毛利小五郎的手指用力揉搓纸张，边缘立刻泛起毛边，"什么未发表手稿，搞不好是这老头糊弄人的把戏！"

赤井秀一倚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前，烟斗斜叼在嘴角，吐出的烟雾在锁孔上方盘旋。

赤井秀一用匕首尖端挑起门把手上缠绕的蛛丝，突然轻笑出声：

"毛利先生，你手里的羊皮纸背面，是不是有类似罗盘刻度的烫金印记？"火星随着话音落在地面，瞬间将蛛网点燃，蓝紫色火焰舔舐着诡异的符号。

工藤新一的心脏猛地收缩。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炸开——梦里乌丸莲耶的独眼、琴酒风衣下摆扬起的弧度，还有那些永远逆向旋转的怀表指针。

工藤优作快步走向墙角的古董钟，钟摆发出齿轮卡顿的声响，每一次摆动都比正常节奏慢了半拍。

黑泽阵几乎同时伸手按住钟面，机械手指传来的震颤带着某种规律的频率。

"钟摆重量不对。"黑泽阵的声音擦着他耳畔落下，温热的呼吸惊起工藤新一颈后细密的汗毛。

男人用袖口擦去玻璃罩上的灰尘，露出钟摆底座雕刻的微型伦敦地图，泰晤士河的位置嵌着颗暗红色宝石，"按照《四签名》里的藏宝图逻辑，这颗宝石或许对应……”

"贝克街221B的经纬度！"工藤新一脱口而出，指尖触到宝石的瞬间，整个古董钟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

穹顶的壁画开始剥落，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正是《恐怖谷》中提及的密码转换算法。他听见降谷零在身后倒抽冷气，皮革手套摩擦平板的声音陡然加快。

毛利兰的惊呼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少女跪在祭坛状的石台前，珍珠发夹在颤抖中滑落到发梢，露出后颈因用力泛起的红晕。

她小心翼翼捧起石台上的铜制怀表，表盖内侧刻着的鸢尾花图案，与灰原哀胸针上的花纹如出一辙："这个……表盖打不开。"

宫野志保的脚步突然顿住。

宫野志保推开众人上前，这个时候看到表盘数字开始诡异地重组："这是APTX4869早期实验编号的加密方式……”

话音未落，怀表突然迸发出刺目蓝光，表盖弹开的瞬间，一枚微型胶片滚落在地。

赤井秀一反应最快，匕首精准地钉在胶片前方半寸。

胶片在烛光中缓缓展开，上面的文字像活物般扭动变形，最终组成一句话："当镜面映出双重真相。"

工藤新一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想起梦里钟楼的扭曲镜面，还有琴酒永远看不清的面容。

"镜子！"他冲向密室尽头的落地镜，却在触碰到镜面的刹那，整面镜子突然化作液／态银倾泻而下。

黑泽阵的手臂及时环住他的腰，机械手指在液体表面划过，溅起的银珠竟悬浮在空中，拼凑出福尔摩斯经典的鹿头侧影。

"看影子！"羽月伯爵突然喊道，金丝眼镜后的目光狂热得近乎偏执，"那些银珠投影在墙上的形状！"

众人这才发现，悬浮的银珠在壁灯照射下，将鹿头影子切割成十二个碎片，每个碎片恰好对应密室十二面墙上的浮雕。

服部平次已经跃上石柱，关西腔带着兴奋的颤音："这些浮雕的顺序不对！按照《巴斯克维尔的猎犬》里的地形描述，应该从左下角的'猎犬爪印'开始重排！"他抽出腰间短刀撬动石块，潮湿的墙灰簌簌落下，露出后面隐藏的密码盘。

密码盘表面布满锈迹，转动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工藤新一盯着盘上的罗马数字，突然想起羽月伯爵提到的"时间悖论"。他的手指悬在某个数字上方迟迟未落——那个数字，好熟悉——

可是——

一点也想不起来！

黑泽阵的手掌突然覆上他的手背，手指带着温度按下另一个数字。

密码盘发出清脆的"咔嗒"声，地面裂开一道缝隙，缓缓升起的青铜托盘上，放着半卷烧焦的羊皮纸和一枚刻着骷髅头的银色子／弹。

"这子／弹……”工藤新一的声音发颤，金属表面的纹路与他梦里琴酒的配／枪／如出一辙。

灰原哀已经举起平板扫描，显示屏上跳出的文字让她瞳孔骤缩："这是APTX4869最终实验体的标记，和乌丸莲耶..."

"各位的表现真是精彩。"旅店老板的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响起。

密室的墙壁开始扭曲变形，玻璃棺中的蜡像缓缓坐起身，空洞的眼珠里渗出暗红液体，"不过真正的游戏，现在才开始——当银／色子弹射穿莫比乌斯环的那一刻，真相与谎言将彻底颠倒。"

赤井秀一的烟斗应声落地，火星点燃了地毯边缘。

工藤新一感到黑泽阵将他猛地拽到身后，男人腰间枪／套的金属扣已经打开。而在混乱的人群中，他恍惚看见毛利兰正对着镜子擦拭眼泪，珍珠发夹的反光里，隐约映出两个重叠的身影：

一个是穿校服的少年，另一个，是戴着黑色针织帽、手持银色子／弹的银色长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