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时间侦探与银之悖论 第47章 深渊回响

黑色雾气凝成的触手如毒蛇般袭来时，琴酒猛地将工藤新一拽到身后。

怀表爆炸产生的气浪掀翻了锈蚀的甲板，木屑混着黏液呼啸而过，在墙壁上凿出蜂窝状的孔洞。

工藤新一被琴酒护在怀中，鼻尖抵着对方剧烈起伏的胸膛，血腥味混着雪松气息几乎要将他淹没。

“屏住呼吸！”琴酒的警告声带着金属般的冷硬，同时挥／枪／扫射。

子／弹穿透雾气的瞬间，发出类似玻璃碎裂的脆响，黑色触手在空中炸成细小的墨点，却又在落地前重新凝聚。

工藤新一瞥见那些墨点沾到船舷后，立刻腐蚀出深可见骨的凹槽，冷汗顺着脊椎滑进绷带。

他挣扎着掏出怀中的麻醉枪，却在举枪时被琴酒扣住手腕。

“没用的。”琴酒的灰眸映着翻涌的黑雾，枪管已经被黏液腐蚀得坑坑洼洼，“它们是量子态的...”话音未落，一条触手突然穿透琴酒的左肩，暗红色血珠混着黑色黏液飞溅在工藤新一脸上。

剧痛让琴酒的身体骤然绷紧，却仍死死将工藤新一护在身下。

工藤新一望着对方苍白的脸色，突然想起档案里的记载——初代实验体在接触神秘物质后，会逐渐失去痛觉。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脏漏跳一拍，手指不受控地抚上琴酒伤口边缘。触手穿透的皮肤正在诡异地蠕动，仿佛有无数细小生物在皮下啃噬。

“别看！”琴酒突然低头咬住他的耳垂，力道大得几乎要见血。

工藤新一吃痛地偏头，却正好对上船舱深处的镜子。镜面里倒映出无数个扭曲的自己，每一张脸都在诡异地微笑，眉心还浮现出与琴酒锁骨处相同的图腾。

冷汗浸透衬衫的瞬间，他终于明白琴酒为何反复警告——那面镜子根本是吞噬灵魂的漩涡。

黑色雾气突然改变攻势，如潮水般涌入天花板的通风管道。琴酒脸色骤变，扯着工藤新一就往甲板狂奔：

“它们要启动共振！”海风扑面而来的刹那，工藤新一听见船体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整艘船开始剧烈震颤。锈迹斑斑的铆钉如子弹般迸射，其中一枚擦过他的脸颊，在皮肤上划出细长血痕。

当两人跌跌撞撞冲到船舷时，海面不知何时升起诡异的绿光。

工藤新一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瞳孔猛地收缩——那些光点不是普通的磷火，而是密密麻麻的眼睛，正从深海深处缓缓浮现。琴酒的手臂再次环上他的腰，体温透过湿透的衬衫传来：“抓紧！”

就在黑色雾气即将笼罩甲板的瞬间，琴酒抱着他纵身跃入海中。冰冷的海水灌入鼻腔的刹那，工藤新一听见船体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他在水中睁开眼睛，看见幽灵船正在被黑雾吞噬，那些由黏液凝聚的触手穿透船身，将金属龙骨绞成齑粉。

更恐怖的是，海底深处隐约浮现出巨大的轮廓，像是某种蛰伏千年的巨兽正在苏醒。

琴酒拽着他向岸边游去，动作却越来越迟缓。工藤新一这才发现对方左肩的伤口已经变成青黑色，血水染红了周围的海水。

“放开我...”琴酒的声音混着气泡断断续续，“你游得上去...”

工藤新一没有回答，反而更紧地搂住他的脖颈。他的指尖触到琴酒后颈凸起的静脉，那些血管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深紫色。

当他们终于爬上礁石时，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

琴酒瘫倒在潮湿的沙地上，苍白的脸色与海水冲刷的贝壳无异。工藤新一扯下衬衫下摆，用力按压着对方的伤口，却发现黏液正在顺着绷带蔓延，所过之处皮肤开始碳化。

“为什么...”他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为什么要救我？”

琴酒勉力睁开眼睛，灰眸里映着天边翻涌的乌云：“因为你和它们...是同类。”他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不是血，而是带着金属光泽的黑色颗粒，

“APTX4869...根本不是毒药...”话未说完，就被新一轮的震颤打断。整个海湾开始沸腾，幽灵船的残骸在黑雾中重组，化作巨大的人形轮廓。

工藤新一感觉怀中的琴酒身体逐渐变冷，对方的心跳正在变得微弱而混乱。

他颤抖着摸出手机，却发现所有信号都被干扰。就在这时，琴酒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毁掉……镜子……”

话音未落，整个人就陷入昏迷。工藤新一望着远处重新亮起的镜面，那里正投射出无数个琴酒的虚影，每个虚影都举着枪口对准他的太阳穴。

他将琴酒藏进礁石缝隙，握紧从对方腰间顺来的手枪。

海水不断拍打着礁石，带来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当他再次靠近幽灵船时，发现甲板上布满发光的符文，正是档案里记载的初代实验体召唤仪式。

镜面中的黑雾已经具象成实体，那是个穿着燕尾服的模糊人影，胸口处镶嵌着破碎的怀表。

“欢迎回来，观测者。”黑雾发出混着电流的声音，无数触手突然从四面八方袭来。

工藤新一翻滚躲避，子／弹却如同陷入泥潭般失去准头。

他突然想起琴酒的警告，将枪／口调转对准天花板的通风管道——那里堆积着厚厚的黏液，正是黑雾的核心。

子／弹引爆黏液的瞬间，整艘船发出刺耳的尖啸。黑雾疯狂收缩，镜面开始龟裂，无数人影从裂缝中坠落。

工藤新一趁机冲向镜子，却在触碰到合金边框的刹那，看见镜中浮现出自己成年的模样——穿着黑衣组织的制服，胸口别着与琴酒相同的银色徽章。

剧烈的头痛袭来，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他看见自己站在实验室里，看着琴酒将APTX4869喂给自己；看见那枚怀表在他掌心化为齑粉，黑色雾气钻进他的血管……

“工藤！”熟悉的呼唤将他拉回现实。

琴酒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左肩的伤口仍在渗血，却举起了冒着青烟的／枪。

两人的目光在镜中交汇，工藤新一终于读懂对方灰眸深处的挣扎与决绝。

当镜面彻底破碎的瞬间，黑雾发出绝望的尖啸，化作万千碎片沉入海底。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工藤新一搀扶着琴酒走向沙滩。

远处传来警笛的鸣响，直升机的螺旋桨声越来越近。琴酒靠在他肩头，呼吸扫过耳畔：“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这句话让工藤新一脚步微顿，低头看见琴酒锁骨处的图腾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道新鲜的伤疤，形状与他掌心的旧伤完美契合。

潮水漫过两人的脚印，将所有秘密都卷入深海。工藤新一望着逐渐远去的幽灵船残骸，突然想起琴酒昏迷前的话。

或许从吃下APTX4869的那一刻起，也许更早，他与琴酒的命运，就早已被刻进了莫比乌斯环的轮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