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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三声干脆利落的枪响，子弹精准贯穿靶心，弹孔几乎重叠。
训练场瞬间安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一阵低呼。
“全、全中靶心？！”有人小声惊叹。
降谷零神色未变，只是微微眯起眼确认靶纸，随后利落地退出弹匣，检查枪膛，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又带着如从容不迫的冷静。
“喂，降谷，”鬼冢教官抱着手臂走过来，锐利的目光扫过靶纸，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92环，比上周又进步了2环。”
靶场刺眼的阳光下，降谷零的额发已经被汗水浸湿。他放下手枪，指尖因为长时间握枪而微微发红，却仍保持着标准的持枪姿势。
“还不够。”他简短地回应，目光已经移向远处的移动靶。
鬼冢轻哼一声，却掩饰不住眼中的赞许。这个金发混血学员从入学起就格外引人注目——不仅是因他出色的天赋，更是那份超出常人的自律。
当其他学员还在抱怨训练强度时，降谷零总会在熄灯后独自加练。
“适可而止。”鬼冢最终只说了这么一句，转身时却故意提高音量，“某些人要是能把八卦的精力用在训练上，也不至于被甩开这么远。”
他习惯性地扫视全场，目光突然在某个位置顿住——那个总是活力四射的东都大学交流生的位置空空如也。
人呢？
难怪今天这么安静。
“月岛那小子又跑哪去了？”鬼冢皱眉，训练服袖子已经卷到肘部，露出结实的手臂。他转头看向正在整理装备的萩原研二：“萩原，看见月岛没有？”
萩原研二正低头调试着瞄准镜，闻言抬起头，紫灰色的眼眸微微睁大：“啊……”
他快速环视了一圈训练场，修长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下巴，“奇怪，明明五分钟前还看见他在帮小阵平调试手枪...”
他转向松田阵平的方向，声音提高了几分：“喂，小阵平，你有看见小月岛吗？”
松田从拆卸到一半的手枪零件中抬起头，墨镜滑到鼻尖：“那家伙不是说去拿备用弹匣吗？”他随手用螺丝刀指了指器材室方向，“去了有一阵子了。”
萩原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成标志性的微笑，但语速明显快了几分：“教官，我去器材室看看...”
“等等。”降谷零突然出声，不知何时已经整理好装备站在一旁，”我跟你一起去。、他边说边利落地给手枪上保险，灰紫色的眼睛扫向器材室方向，“那个笨蛋上次差点把□□当成润滑剂。”
“哈？”松田阵平一把摘下墨镜，手里的螺丝刀“当啷”一声扔进工具箱，“那白痴又乱碰化学试剂？”
他猛地站起来，黑色卷发都炸开了几缕，“喂hagi，我也去！那家伙上次拆我手枪都没装回去！”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哎呀呀，小阵平这么担心月岛君啊～”
“谁担心他了！我是去救我的枪！”
——
［枪械保管室内］
金属门在月岛灿身后自动锁闭的声响，在空旷的仓库里格外刺耳。
他抱着领用的枪械零件转身，三个高年级生正堵在电子门禁面板前疯狂按键。
面板持续闪烁着【系统故障】的猩红字样。
“搞什么鬼！”寸头男生猛踹了一脚控制箱，“这破门！”
“都怪你非要抄近路！”同伴揪住他衣领，突然瞥见站在阴影处的月岛，眼睛一亮，“哟，这不是那个……”
空调系统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排气口喷出缕缕白雾。
温度骤降的瞬间，整个仓库的应急灯同时亮起，将四人的影子拉长在墙上。
［与此同时，枪械保管室外］
“喂！”松田阵平一把扯下墨镜，指着突然亮起的红色警示灯，“制冷系统怎么启动了？”
降谷零已经冲到门禁面板前，手指快速划过结霜的显示屏：“有人触发了安防协议。”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猛地抬头，“月岛在里面。”
萩原研二耳朵贴在金属门上，突然瞪大眼睛：“等等……我好像听到里面有几个人的声音……”
［枪械保管室内］
“东大的交流生，哦不对，应该是……”最高大的那个逼近月岛，靴底碾碎地上散落的弹壳，“那个金毛的‘异色瞳小跟班’？怎么，你们混血儿还搞物种分类？”
“哇哦~前辈好厉害！居然知道'异色瞳'这么专业的词！”
月岛灿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冷雾掠过他一蓝一金的瞳孔，却映出一片虚无——他的视线焦点根本不在眼前这几个跳梁小丑身上。
“喂！你他妈笑什么？！”寸头男生暴怒地揪住他的衣领。
月岛这才慢悠悠地掀起眼皮，目光却穿透对方，落在虚空中的某个点上。他唇角又上扬了几度——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眼前飘过的那些彩色弹幕有多精彩：
【哈哈哈这炮灰还敢揪灿灿领子】
【快看左边那个腿在抖笑死，别怕啊我们灿灿不是天使是魔鬼哦～】
【灿啊快用心理学怼死他们！！这几个人就是上次嘲讽zero的混账啊啊啊】
【但是这种程度，可能最后又只是被警告几天又被放回来了。（咬牙）霸凌者都该死】
【（吸烟，扬眉吐气）你们呀，惹到我们灿，可是踢到钢板了】
【不知道鬼冢教官那边有没有发现他们的一个惹事包不见了（狗头jpg.）】
【几个蠢货：（空中拳打脚踢）（击中自己）（缓缓倒下）】
“抱歉啊……”月岛突然轻笑出声，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你们继续。”他甚至还体贴地做了个"请"的手势，仿佛眼前不是一场霸凌，而是什么滑稽的街头表演。
三个高年级生面面相觑，莫名感到一阵发毛——这家伙的眼神，简直就像在看一群实验室里上蹿下跳的猴子。
“你他妈——”寸头男生的拳头悬在半空，突然像被冻住一般僵住了。
月岛灿微微仰起脸，冷白色的灯光在他脸上切割出锐利的明暗交界。那双异色瞳——左眼如森寒的冰，右眼的暖金色也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倒映着对方扭曲的面容。
——如此“非人”，不带一丝温度的，自下而上的睨过来……
系统的冰冷的声音在脑海中炸响：
［警告！观测人物降谷零/松田阵平/萩原研二已经在门口，请宿主注意言行举止]
啊……
原来系统你，一直都在啊
——以一个旁观者和监视者的形式。
月岛灿的手指微微抽动了一下，刚才还绷紧的指节慢慢放松下来。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攥得发白的指关节，若无其事地松开了手。
那种危险的眼神迅速沉入眼底，他脸上绽开一个灿烂到夸张的笑容，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像一个孩子发现了什么超级有趣的玩具。
“哇~前辈们的表情好有趣～”他此时被三人逼到角落里，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索性直接坐在地上，“就和上次被降谷前辈打趴下时候的表情一样有趣呢。”
月岛灿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
松田阵平正在踹门的动作猛地顿住：“哈？这臭小鬼在搞什么、等一下……”
他嘴角抽搐着看向降谷：“他刚刚说‘他们的表情和在训练场上被你打败时一样有趣’，这算夸还是损？”
降谷零的手指在电子锁面板上停顿了一瞬。
门缝里飘来月岛欢快的声音：“...前辈每次骂人都会摸钱包呢~是在担心食堂饭卡又被萩原前辈赢走吗？”
金属工具在降谷零指间转了个漂亮的弧线。松田敏锐地注意到，自己这个一向冷静的同期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一点。
他挑了挑眉，刚要说什么，萩原研二突然从两人中间探出头，手臂熟稔地搭上他们的肩膀。
“哎呀~小降谷刚才是不是笑了？”他眨眨眼，像分享秘密般压低声音，“就跟上次在射击场，小阵平说他的墨镜是路边摊买的时候一样呢~”
松田阵平立刻用手肘顶开他：“放屁！那次明明是hagi你——”
“嗯？”降谷零突然转头，灰紫色的眼睛微微眯起。
松田立刻改口：“……我是说，这破门怎么还没开！”
萩原笑得肩膀直抖，突然竖起食指：“嘘——”
他耳朵贴近门缝，“小月岛又在说有趣的事了...啊啦，连对方藏在袜子里的私房钱都知道呢~犯罪心理学学生果然好可怕～”
降谷零手中的解码器突然发出“滴”的声响。他头也不抬地把萩原往旁边推了推：“让开。”
"好无情！"萩原假装抹眼泪，却趁机把松田往前一推，"小阵平快看！zero的脸——"
“闭嘴！”降谷零一脚踹开仓库门。
映入的场景是这样的——
月岛灿安静地蜷在墙角，额前碎发凌乱地垂落，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制服领口被粗暴地拽开，露出一截苍白的锁骨，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他没有任何表情。
既没有恐惧，也没有愤怒。当门被暴力破开的巨响震动整个仓库时，他也只是微微抬眼，淡淡地瞥了一眼，又很快垂下眼。那副模样——
就像游离在世界之外的游魂，与平日活力四射的样子判若两人。
降谷零的眉头紧蹙。
不对劲……
松田阵平的手已经先于大脑行动，一把拽开了那个揪着月岛领口的高年级生。而就在这个瞬间——
“前辈！”
月岛灿突然绽放出向日葵般灿烂的笑容，异色瞳里瞬间注入了光彩，仿佛刚才的死寂从未存在。他欢快地扑向松田，声音带着活力满满的开心：“你们是专程来找我的吗？我超——开心的！”
萩原研二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刚才那个眼神……
“吓死我啦~”月岛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制服领口还歪歪斜斜地挂在肩上，“还以为要在这里过夜了呢！多亏前辈们来得及时！”
他笑得那么明媚，那么自然，仿佛方才那个阴郁的影子只是几人的错觉。
“前辈们？松田前辈？”
月岛灿的声音把几人拉了回来，松田阵平猛地回神，墨镜后的眼睛闪过一丝复杂，但最终只是粗暴地揉了揉月岛的头发：“白痴，下次遇到这种事情……”
他突然卡壳似的顿住，墨镜下的眉头拧成一团，烦躁地抓了抓卷发，声音突然变得又低又急：“……直接喊我，不管在哪，听见了没！”
月岛灿眨了眨眼，还没回答，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就兜头罩下。
降谷零默不作声地帮他拉平衣领，月岛灿偏了偏头，柔软的金发划过手背，那双一蓝一金的眼眸望过来。
「我们才不要和金发怪物一起玩……」
「你这个长相，肯定英语很好吧，毕竟是金发混血……」
——降谷零的手顿了顿。
“小月岛饿了吧？”萩原研二突然从后面扑上来，手臂亲昵地环住两人，推着两人往旁边走，“松田说要请客吃咖喱哦~”
“欸？萩原前辈，可是他们……”
“放心啦~”萩原研二突然收紧手臂，将月岛往自己这边带了带。
他紫灰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流转着温柔的光泽，声音轻得像在哄小孩：“那几个笨蛋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刚才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月岛灿在心底随意喊了一声，像往常一样没指望得到回应——毕竟这个系统从来都只会在违规时出声警告。
【呵呵】系统的机械音突然在脑内炸响，带着前所未有的讥诮，【某些人自己刚才在器械室里什么反应，心里没点数么？】
月岛瞳孔骤缩。
……回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