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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名柯/魔术快斗]我的生活不可能那么日常 > 第73章 多年的压抑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驱散了昨夜的暧昧与不安,为公寓客厅镀上了一层明亮而略微紧张的光晕。

梦子早已起身,穿着妥帖。她选择的是一件质地优良、剪裁合身的浅藕荷色改良中式连衣裙,既不失大小姐的端庄温婉,又不会过于隆重显得刻意。长发一丝不苟地挽起,用一支简洁的玉簪固定,露出优美白皙的脖颈。她脸上化了极淡的妆,只是为了显得气色更好,眉眼间却依旧残留着一丝难以完全掩饰的紧张,正对着玄关处的穿衣镜,最后一次检查自己的仪容。

快斗也从客房走了出来。他今天的打扮与平日里的休闲风格截然不同。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内搭浅蓝色衬衫,系着一条与梦子衣裙颜色相呼应的淡紫色领带。头发仔细打理过,少了些平日的不羁,多了几分沉稳。他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腕表,正在扣上表带,整个人看起来俊朗非凡,气质卓绝,完全就是一位出身良好、风度翩翩的年轻绅士。

两人在客厅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郑重其事,以及一丝“即将上战场”的默契紧张。

梦子深吸一口气,走上前,自然地伸出手,替他正了正本就系得很完美的领带结,指尖微微有些凉。

“都记住了吗?”她小声地问,像是在做最后的确认,“见到父亲母亲要先鞠躬问好,称呼要用敬语…双手递接物品…喝茶时不能出声…”

快斗握住她微凉的手,唇角扬起一个令人安心的、恰到好处的微笑:“嗯,都记在心里了。佐仓家的规矩,黑羽快斗今日绝不敢忘。”他的语气是认真的,甚至带着点表演前调整状态的专注。

这时,门铃轻声响起。

快斗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寺井黄之助。老爷爷今天也穿得格外正式,手里提着几个一看就极其精美的礼盒。

“快斗少爷,梦子小姐。”寺井恭敬地欠身,“您吩咐准备的礼物都已经备齐了。”他递上礼盒,并低声一一确认,“这是给佐仓老爷的顾景舟先生弟子制作的紫砂壶;这是给夫人的双面绣苏绣披肩,真丝底料,绣的是玉兰海棠,寓意‘金玉满堂’;这是给露桉小姐的大红袍茶王和一套日本带回的志野烧茶具;这些是给各位随行人员的苏州糕点礼盒和杭州龙井。”

每一件礼物都显然经过了精心挑选,既投其所好,又价值适中,不会显得过于浮夸,完美符合了“郑重且尊重”的要求。

快斗接过礼物,郑重地对寺井点头:“辛苦你了,寺井爷爷。”

“您言重了。预祝您和梦子小姐今日一切顺利。”寺井眼中带着慈祥和支持的笑意,微微鞠躬后便安静地离开了。

快斗将礼物仔细放好,然后转身,向梦子伸出手臂,做出一个标准的、邀请的姿势。他的笑容依旧自信,但蓝眼睛里闪烁着只有她能看懂的、准备迎接挑战的光芒。

“准备好了吗?我亲爱的梦子大小姐。”他的声音沉稳而温柔,“我们该出发了。”

梦子看着眼前这个褪去了所有轻浮、显得无比可靠的男人,又看了看旁边那些代表着他的心意的礼物,心中的不安奇迹般地被抚平了大半。她将微凉的手放入他的臂弯,感受着他手臂传来的坚定力量,点了点头。

“嗯。”她轻声应道,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我们走吧。”

——衣着得体,礼仪复习完毕,礼物备齐,盟友(寺井)支援到位。黑羽快斗与梦子,这对看似不搭调却无比契合的恋人,携手走向了名为“见家长”的终极舞台。

豪华轿车平稳地行驶在通往佐仓家临时下榻府邸的路上。车内气氛安静得近乎凝固,只有引擎低沉的嗡鸣和空调细微的出风声。

梦子端坐在后座,双手紧紧交叠放在膝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她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但微微颤抖的睫毛和略显急促的呼吸,都泄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每靠近目的地一分,她的紧张就叠加一层。那些关于规矩、审视、可能的反对声音再次占据了她的脑海。

快斗坐在她身边,身姿笔挺,西装革履的他看起来无可挑剔,沉稳可靠。然而,若仔细观察,也能发现他的一些细微异常: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频率极快;喉结偶尔会不自然地滚动一下;那双总是神采飞扬的蓝眼睛,此刻也微微眯起,凝视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显然也在进行着内心的预演和调整。

他也紧张。

毕竟,这不是策划一场华丽的魔术秀,也不是拟定一次针对警方的逃脱路线。这是他第一次,以“男朋友”的身份,正式去面对他心爱女孩生命中最重要的家人,去接受一场关于“是否值得托付”的严峻考核。这关乎他能否真正“偷走”并守护好她的未来,由不得他不慎重,不紧张。

车厢内的沉默持续着,压抑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终于,当车辆转过一个弯,那座雅致却透着威严的宅邸轮廓隐约可见时,梦子猛地吸了一口气,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

这个细微的动作被快斗捕捉到了。

他几乎是立刻转过了头,之前那点属于自己的紧张瞬间被抛到脑后,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身边这个看起来快要被压力压垮的女孩身上。

他伸出手,温暖的手掌轻轻覆盖在她冰凉紧绷的手背上。

梦子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颤了一下,抬起头看向他,眼睛里写满了慌乱和无助。

“快斗君…我…”她的声音都有些发颤,“我还是好紧张…万一母亲大人她…”

“嘘…”快斗的声音异常温柔,带着一种能安定人心的魔力。他收紧了手掌,将她冰凉的手指完全包裹在自己温热的掌心里。

“看着我,梦子。”他轻声说,眼神坚定而温柔。

梦子依言看向他的眼睛,那里面仿佛有星辰大海,能吸纳她所有的不安。

“记得我是谁吗?”他问,嘴角勾起一抹她熟悉的、带着些许狂傲和无限自信的笑容,只是这笑容此刻被温柔包裹着。

“…黑羽快斗。”梦子小声回答。

“还有呢?”他引导着。

“…怪盗基德。”她的声音更小了。

“没错。”快斗的笑容加深,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所以,放轻松。不过是见家长而已,比从戒备森严的博物馆里偷宝石,或者从几百个警察的包围里脱身,可要简单多了。”

他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传递着温暖和力量。

“而且,”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充满了真诚,“我不是一个人去面对。我是和你一起。我们是共犯,记得吗?无论等会儿是‘狂风暴雨’还是‘和风细雨’,我们一起面对。”

他顿了顿,眼神无比认真地看着她:“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你选择的我,一定是值得的。我会让伯父伯母,还有那位难缠的露桉小姐,都看到这一点。”

他的话像是有神奇的魔力,一点点驱散了梦子心中的寒意和恐慌。他掌心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来,让她冰冷的手指渐渐回暖,狂跳的心也慢慢落回了实处。

是啊,他是快斗,是能创造奇迹的怪盗。更是她选择的爱人。他们是一起的。

梦子反手用力回握住他的手,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眼中的慌乱逐渐被坚定的光芒取代。她点了点头。

“嗯…一起。”

就在这时,车子平稳地停在了宅邸那扇庄严的大门前。司机恭敬地下车,准备为他们打开车门。

快斗最后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然后松开,迅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领带和表情,瞬间恢复了那位完美绅士的模样,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只为她而存的温柔。

他看向车窗外,嘴角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彬彬有礼的微笑。

“那么,”他轻声说,像是在宣布一场盛大演出的开幕,“我们到了。”

——终极考验,即将开始。

宅邸的会客室气氛庄重而略显压抑。空气中弥漫着上好檀香的淡雅气息,却压不住那份无形的紧张。佐仓夫妇端坐在主位的红木椅上,衣着华贵,仪态端庄,脸上是惯有的、看不出太多情绪的微笑,唯有眼神锐利如刀,仔细地审视着坐在对面的年轻人。

露桉静立在一旁,表情是最高级别的警惕和公式化的礼貌,仿佛随时准备介入。

快斗的表现无可挑剔。他从容不迫地行礼问好,双手奉上精心准备的礼物,言辞恭敬而得体,举止优雅从容,完全符合甚至超越了一位世家子弟应有的风范。他流畅地回答着佐仓先生关于学业、未来的看似随意实则暗藏机锋的询问,也应对着佐仓夫人关于家庭、背景的委婉打探。

然而,梦子坐在快斗身边,能清晰地感受到父母那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对自己选择的不认同,尤其是对快斗那种“非我族类”的审视感。他们欣赏他的礼仪和礼物,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接受他成为女儿的选择。

话题渐渐转向了两人关系的“可行性”上。

佐仓夫人放下茶盏,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快斗君确实一表人才,言行得体。我们梦子从小被保护得很好,心思单纯。她的未来,佐仓家早已有详尽的规划。一些…不必要的干扰和变数,或许并不合适。”

佐仓先生也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却沉重:“梦子的身份和责任,注定了她不能像普通女孩那样随心所欲。她的婚姻,需要的是稳定、般配和对家族的助益,而非一时冲动。”

这些话像冰冷的针,刺中了梦子心中最深的隐痛。那些被规划的人生,无法选择的学习,必须参加的社交,不能流露的情绪…所有她被迫接受的“理所当然”在这一刻汹涌而来。

她一直微微低着头,听着父母用那种熟悉的、为她安排好一切的语调说话,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她想起小时候无数次期盼父母归来却只等到冷清的大宅和管家;想起自己偶尔一次发脾气却被严厉斥责“不成体统”;想起无数个在黑夜里独自流泪、告诉自己必须坚强、必须符合“大小姐”身份的夜晚。

她为什么要一直活在他们的规划里?为什么连喜欢一个人,都要被衡量“是否合适”?

就在这时,她感到手上一暖。是快斗,在桌下悄悄握住了她的手,用力地捏了一下,仿佛在传递力量。

这个细微的举动仿佛点燃了梦子心中积压已久的勇气之火。

她猛地抬起头,第一次在父母面前,没有低眉顺眼,而是直直地迎上他们惊讶的目光。她的眼眶泛红,里面闪烁着泪光,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她知道,她需要快,准,狠,堵住他们的嘴,绝对,要胜利!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却异常清晰,“你们说的规划,说的般配,说的稳定…那些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佐仓夫妇显然没料到一向温顺的女儿会突然反驳,都愣住了。

梦子的眼泪终于滑落,但她没有擦拭,继续说着,声音带着哭腔却越来越有力:“你们错过了我需要你们的每一次成长,却从未错过告诉我应该成为什么样的人!我学那么多不喜欢的东西,见那么多不想见的人,只是因为我是‘佐仓梦子’!我连难过都要躲起来一个人哭,因为‘大小姐’不能失态!”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回握住快斗的手,仿佛要从他那里汲取所有的力量。

“可是…我喜欢快斗君!”她几乎是喊了出来,带着积压了十几年的委屈和反抗,“和他在一起,我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是快乐的,是可以选择的!这不是一时冲动!这是我第一次,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她看向父母,眼神里充满了恳求,却不再卑微:“我知道我的责任,我从未想过完全抛弃佐仓家。但是…能不能…就这一次…让我自己选择我爱的人?让我选择我的未来?”

她的话语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庄重的会客室里激起了巨大的涟漪。佐仓夫妇彻底震惊了,他们看着女儿泪流满面却异常倔强坚定的脸庞,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一直被他们用“规矩”框起来的女儿。

露桉也怔住了,看着小姐从未有过的爆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快斗紧紧握着梦子的手,侧头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震撼、心疼,以及无比的自豪和温柔。他知道,她此刻的勇敢,比任何魔术都更加绚丽。

——这不是一场简单的见家长,这是一位一直被束缚的大小姐,为自己爱情和人生选择权,发起的最勇敢的反抗。而她选择的盟友,是那个能带她飞翔的怪盗。

梦子的眼泪决堤般落下,但她倔强地昂着头,直视着震惊的父母,那些被压抑了十几年的委屈、孤独和不甘,如同找到了出口,汹涌而出。

“在你们眼里,我是不是就像舞台上的木偶?”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字字泣血,“只需要乖乖听话,按照你们写的剧本,扮演好‘佐仓家大小姐’这个角色就好了?不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不能有偏离轨道的想法,甚至连…连喜欢一点‘没用’的东西都不可以!”

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带着一种痛苦的控诉。

“我喜欢画画,喜欢看动漫,喜欢那些你们认为‘幼稚’的轻小说和漫画!它们怎么了?它们在我最孤单、最压抑的时候拯救了我!是它们告诉我世界不只有冰冷的规矩和利益!是梦之咲的Knights,他们的歌声和故事给了我勇气!那些东西纯粹、美好,无关利益,只关乎喜欢!我为什么不能喜欢?我为什么不能拥有?!”

她想起那些被偷偷发现后无情扔掉甚至烧掉的画册和光碟,心像被针扎一样疼。那些是她小心翼翼藏起来的、属于自己的一方小小天地,是她在沉重压力下唯一的喘息。

“就因为我姓佐仓,我就必须变成一个没有自己喜好、没有自己感情的‘完美作品’吗?”她哽咽着,巨大的悲伤和愤怒让她浑身发抖,“我也是个普通人啊!我也会哭,会笑,会想要一点简单的、不为什么的快乐!这到底有什么错?!”

她的目光最后牢牢锁定在快斗身上,紧紧抓着他的手,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浮木,也是她所有勇气的来源。

“而快斗君…和他在一起,是此生第一次,不是我‘应该’做什么,而是我‘想要’做什么!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这不是叛逆,也不是冲动…”她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决绝,“…这是我,佐仓梦子,活了十几年,第一次…为自己发出的、无声的抗议!”

“我抗议你们为我安排好的一切!我抗议你们否定我所有的喜好!我抗议你们连我爱的人都要用尺子去衡量!”

“我选择了快斗君。这就是我的选择。无论你们同意与否,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也不会再退让了。”

这番话,掷地有声,几乎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她站在那里,泪流满面,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摇晃,但脊梁却挺得笔直,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倔强和清醒。

这番直刺核心的控诉,让佐仓夫妇彻底震住了。他们或许从未想过,那些他们以为“为了她好”的安排,那些被他们轻易否定的“幼稚”爱好,竟然在女儿心中留下了如此深的伤痕和如此强烈的反抗意识。

他们看到的不再是一个温顺听话的木偶,而是一个活生生的、有着自己灵魂和渴望的、他们的女儿。

快斗紧紧握着她的手,支撑着她几乎要虚脱的身体。他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无以复加的心疼和澎湃的爱意。他知道,她此刻撕开的不仅是给父母看的伤口,也是她自己一直不敢直视的过去。

——这场见面,终于撕开了所有礼貌和规矩的伪装,变成了心与心之间最直接、也最疼痛的碰撞。

梦子的控诉如同重锤敲击在寂静的会客室里。她看着父母脸上那从未有过的、近乎茫然的震惊,积压了太久的痛苦和委屈再也无法抑制,那些她本以为会永远烂在心底的、最黑暗的记忆,伴随着决堤的泪水汹涌而出。

“你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她的声音破碎,带着无尽的苦涩和一丝后怕的颤抖,“你们知道我曾经…曾经差点就死了吗?”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中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佐仓夫妇猛地瞪大了眼睛,连一直保持高度戒备的露桉都瞬间脸色煞白,下意识地上前一步。

快斗的心狠狠一揪,握紧了她的手。他知道她要说什么,那段往事是他偶然得知后,每每想起都感到后怕和心疼至极的秘密。

“在梦之咲…当那个制作人的时候…”梦子的声音很低,仿佛陷入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里,“压力…各方的压力,永远做不完的工作,达不到的期望,还有那些…那些背后的指指点点和算计…我觉得我快要窒息了…”

她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父母,眼神里充满了当时那种绝望的空洞。

“有一天晚上…我站在天台上…风很大…下面的一切都变得很小…”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寒意,“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跳下去…跳下去就一切都结束了…就再也不用面对这些了…再也不用当这个完美的‘佐仓梦子’了…”

“小姐!”露桉失声惊呼,声音带着恐惧。

佐仓夫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手指死死攥紧了扶手,身体前倾,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丝从未有过的恐慌。他们完全不知道,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他们的女儿竟然承受着这样的煎熬,甚至走到了轻生的边缘!

“是Knights…”梦子的眼泪流得更凶,却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感激,“是他们刚好路过…发现了不对劲…把我拉了回来…他们告诉我,我的生命比任何工作、任何期望都重要…”

她猛地看向父母,积压的委屈和愤怒再次爆发:“可是那个时候…那个时候如果我告诉你们呢?你们会说什么?‘是你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太差’?‘连这点压力都受不了’?‘真是丢尽了佐仓家的脸’?还是那句我最熟悉的——‘反正都是你的错’?!”

她模仿着父母可能有的语气,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扎在自己和父母的心上。

“我不敢说啊!因为说了也没用!只会换来更多的失望和斥责!”她几乎是嘶吼出来,身体因为激动和回忆的痛苦而摇摇欲坠。

“那时候…我一心求死…只想离开佐仓家,离开这个让我窒息的世界…”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悲伤,“可是…可是就算死…我也做不到完全离开…我是佐仓家的大小姐…就算死了…带来的丑闻和后果…最后承受一切的…不还是我吗?连死…都不得自由…”

这番血泪交织的控诉,彻底撕开了这个光鲜亮丽的家族背后隐藏的冰冷和残酷。它**裸地揭示了梦子曾经承受的巨大压力和绝望,以及她在这个身份下无处可逃的困境。

佐仓夫妇彻底被击垮了。他们脸上的从容和审视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巨大的震惊、恐慌和一种迟来的、噬心般的悔恨与疼痛。他们从未想过,他们给予的光环和期望,竟然差点亲手将女儿推下深渊。

快斗适时地伸出手,稳稳地扶住了几乎要虚脱的梦子,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他看向佐仓夫妇的眼神变得异常复杂,有愤怒,有心痛,但最终化为一种沉重的平静。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伯父,伯母。这就是你们所不知道的梦子。她远比你们想象的更加坚强,也更加脆弱。她需要的从来不是更多的规矩和压力,而是理解、支持和…真正被爱的感觉。”

“而我,”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哭泣的女孩,眼神温柔而坚定,“我或许不符合佐仓家对女婿的任何预期。但我能给她的,是自由,是快乐,是毫无条件的支持和保护。是用尽一切办法,也绝不会再让她产生那种绝望念头的承诺。”

“这就是她选择我的原因。”他抬起头,目光如炬,“也是我,绝不会放开她的理由。”

——最深重的伤痕被揭开,最绝望的过往被摊开。这不是反抗,这是一场拯救。拯救那个曾经差点陨落的灵魂,也拯救这段迟来的、可能走向理解的亲情。

梦子的泪水依旧无声滑落,但她眼中的痛苦逐渐被一种复杂的、混合着恐惧与珍视的情绪取代。她看着父母那因听闻她轻生念头而惨白震惊的脸,声音低沉而缥缈,继续诉说着那段被隐藏的往事。

“你们还记得…当初为什么把我送去梦之咲学院‘历练’吗?”她轻声问,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到极点的弧度。

佐仓夫妇怔住了,记忆似乎有些模糊。

梦子替他们回答了,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因为…我偷偷珍藏的、好不容易才买到的限定版漫画和专辑…又被你们发现了。”

“你们认为那是‘玩物丧志’,是‘不入流的东西’,玷污了佐仓家大小姐的身份。”她回忆起当时父母冰冷的怒容和毫不留情的处置,“所以,作为惩罚,你们把我塞进了梦之咲,美其名曰‘锻炼能力’,实际是想让我亲眼看看‘偶像’背后的‘现实’有多么不堪和忙碌,好让我彻底死心,回头是岸,对吗?”

她深吸一口气,那段最初的日子并不美好。

“一开始…确实如你们所愿。”她低声道,“Knights的各位…个性鲜明,问题层出不穷,作为制作人,我每天都焦头烂额,压力比以前更大…我甚至觉得,这果然是你们给我的又一个惩罚。”

“但是…”她的语气忽然发生了变化,带上了一丝微光,“但是,就是在那里,在他们看似混乱吵闹的日常里,我听到了他们的歌声。”

她的眼神变得遥远而温暖,仿佛陷入了某种美好的回忆。

“不是在华丽的舞台上,可能只是在练习室里,甚至是在解决麻烦的间隙…他们偶尔哼唱的旋律,认真排练时的和声…那些歌声,没有算计,没有利益,纯粹得就像…就像阳光突然照进了我那个只有规矩和压力的、冰冷的房间里。”

“他们的歌里,唱的是自由,是追逐梦想的笨拙和热情,是即使跌倒也要互相扶持着站起来的勇气…是你们从来不允许我触碰,甚至不屑一顾的东西。”她的声音哽咽了,“就是那些‘不入流’的东西,那些歌声…在我每次快要被压垮,快要窒息的时候,一次又一次地…把我拉了回来。”

她看向父母,眼中充满了悲伤和一种决绝的保护欲。

“我很感激他们…感激梦之咲的那段经历。不是因为你们想要的‘锻炼’,而是因为它阴差阳错地,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和力量。”

“可是这些…”她用力地摇头,眼泪再次涌出,“这些我能从中获得快乐和力量的事情…这些对我来说像救命稻草一样珍贵的东西…我敢告诉你们吗?”

她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后怕:“我不敢…我一点都不敢!因为我知道,一旦说了,等待它们的结局,只会是被你们贴上‘有害’的标签,然后像扔掉那些漫画一样,被彻底夺走、销毁!我连最后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会失去!”

“所以我只能把它们深深地藏起来,藏得比任何秘密都要紧。因为那是我唯一能为自己保留的…一点点光和热。”

这番倾诉,彻底解释了梦子为何对父母紧闭心扉。并非她天生冷漠,而是长期的压抑和恐惧让她形成了一种本能的保护机制——将她真正珍视的、能带来快乐的事物严密地隐藏起来,以免遭受“净化”。

这也让佐仓夫妇更加深刻地意识到,他们过去的教育方式,是如何一步步将女儿推远,甚至差点酿成无法挽回的悲剧。他们以为的“引导”和“净化”,在女儿眼中,竟是如此可怕的“剥夺”和“毁灭”。

——梦之咲的惩罚,讽刺地成了她的救赎。而她最想保护的这份救赎,却因为害怕再次被夺走,而成了对父母最深的隐瞒。这份认知,像最沉重的枷锁,拷问着佐仓夫妇的内心。

梦子的情绪渐渐从痛苦的回忆中平复下来,但眼中的光芒却愈发坚定。她看着依旧处于震惊和悔恨中的父母,语气虽然依旧带着泪意,却多了一份难得的、发自内心的自豪和温暖。

“现在,我偶尔还会回梦之咲。”她轻声说道,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真实的、轻松的笑容,这与她之前那种标准的、礼仪性的微笑截然不同,“不是以佐仓家大小姐的身份,而是以…制作人的身份。”

这个词从她口中说出,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和珍视。

“在那里,没有人会在意我姓什么,来自哪个家族。”她的眼睛亮了起来,“他们只知道,我是那个曾经带领Knights度过危机、做出优秀企划的‘王牌制作人’梦子前辈。”

这个名号,不是家族赋予的,不是靠身份得来的,而是她凭借自己的努力、智慧和那份在重压下磨砺出的韧性,一点一点赢得的认可。

“会有后辈跑来向我请教问题,眼神里是纯粹的崇拜和信任;会有同期的制作人朋友和我一起讨论策划,争吵又和好;甚至…甚至在和我喜欢的同人圈的朋友们交流时,他们也会因为我的制作人经历而觉得厉害…”她说着这些小事,脸上洋溢着一种简单而纯粹的快乐和成就感。

“这份成就感…和你们要求我必须做到的那些‘成功’完全不同。”她看向父母,眼神清澈而坦然,“它不关乎利益,不关乎家族颜面。它只关乎我本身——我的能力,我的选择,我付出的心血,以及最终获得的、只属于我‘梦子’个人的认可和尊重。”

“这份名号,这份感觉…对我而言,非常、非常珍贵。”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它让我觉得,我不仅仅是谁家的女儿,不仅仅是一个符号。我是一个独立的、有价值的人。”

这番话语,像清风一样吹散了之前弥漫的沉重和悲伤,让佐仓夫妇看到了一个他们几乎陌生的女儿——自信、闪耀、拥有独立的人格和追求。她不再是那个需要完全依附家族身份、只能在规矩下生存的女孩,而是在更广阔的的世界里,凭借自己的力量赢得了立足之地和发自内心的快乐。

这远比任何控诉都更有力地证明了她的成长和她的选择。她选择快斗,或许正是因为他代表着她所渴望的那种自由、认可和纯粹的情感联结,这些是冰冷的家族规矩无法给予的。

—— “王牌制作人”梦子,这个她靠自己挣来的名号,是她挣脱枷锁、寻找自我的最好证明,也是她勇敢选择爱情的底气之一。这份珍贵无比的成就感,终于在此刻,坦然呈现在了她父母面前。

诉说完作为“王牌制作人”的珍贵成就感后,梦子的眼神有片刻的恍惚,仿佛穿越回了在梦之咲的那些日夜。一丝复杂的、混合着淡淡怅惘和最终释然的情绪掠过她的眼底。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声音变得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父母,亦或是对自己坦白一段尘封的感悟。

“现在回想起来…在梦之咲的时候,Knights的大家…或许并不仅仅把我当作制作人或者战友来看待。”她微微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缠绕着,“他们中的某些人…对我很好,那种好…似乎超出了普通的伙伴情谊。”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迟来的迟钝和恍然。

“那时候的我…要么是真的太迟钝,忙于应对各种压力和你们期望的目光,根本无暇去分辨那些细微的情感…”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要么…就是我潜意识里太‘清醒’了。”

“我清醒地知道他们是偶像,光芒万丈,受人喜爱;而我是制作人,是站在幕后,需要保持专业和距离的人。更重要的是…”她的声音里染上一抹苦涩,“那时的我,内心深处或许根本不相信…自己也能拥有那样美好的、被倾注的爱意。”

“我把自己框死在‘佐仓梦子’和‘制作人’的身份里,觉得能和他们成为并肩作战的伙伴,能得到他们的信任和歌声的拯救,就已经是莫大的幸运和恩赐了,怎么还敢奢望更多?”

“我害怕…害怕万一感知错了,会破坏那份纯粹的羁绊;更害怕…万一那是真的,我又该如何面对?我连自己都认可不了,又怎么去承受那样耀眼的喜爱?”

所以她选择了最“安全”的方式——将所有超乎寻常的关心和守护,都归类于“深厚的战友情”。用“迟钝”伪装自己,用“清醒”划清界限。

“现在想想…我可能…真的错过了某些很真挚的情感。”她的语气里没有后悔,更多的是一种历经成长后的坦然认知和淡淡惋惜,“但也许,那就是当时最好的距离。让我能没有负担地接受他们的拯救,也能全心全意地以制作人的身份去支持他们。”

她抬起头,目光再次变得清晰而坚定,看向了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的快斗。

“而快斗君…不一样。”她的眼神温柔下来,“他出现的时候,是以一种绝对不容忽视、甚至有些蛮横的姿态,直接撕破了我所有的伪装和界限。他看透我的脆弱,却从不因此轻视我;他知道我的身份,却只想把我从里面‘偷’出来。”

“他让我无法再‘迟钝’,也无法再用所谓的‘清醒’来自欺欺人。他让我不得不相信,我就是我,是值得被爱,值得拥有自由的个体。”

“错过Knights的或许是一份朦胧的美好,但抓住快斗,是我认清自己内心后,做出的最清醒、最勇敢的选择。”

——这份迟来的领悟,并非为了遗憾,而是为了说明:她并非天生冷漠,只是过往的枷锁让她不敢触碰某些情感。而快斗的出现,以他特有的方式,彻底打破了这一切,让她终于敢去相信和拥抱属于自己的、毫无保留的爱情。这也让她此刻反抗父母、选择快斗的决定,显得更加顺理成章和坚定不移。

梦子挣脱开快斗的手,在父母惊愕的目光中,缓缓地,却是无比坚定地屈膝,跪在了光洁冰冷的地板上。她挺直着背脊,仰起头,泪水洗净的眼眸中不再有恐惧和犹豫,只剩下如烈火般灼烧的恳求与决绝。

她的声音不再颤抖,而是清晰、坚定,带着一种近乎撕裂般的真诚,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

“说了这么多…控诉了这么多,并不是想要指责你们,也并非要否定佐仓家给予我的一切。”

“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你们的女儿,梦子,并不是一个没有灵魂、只会听话的木偶。她会痛苦,会绝望,也会…无比渴望地去爱,去被爱。”

她的目光灼灼地看向父母,那双总是低垂顺应的眼睛里,此刻燃烧着此生最炽热的光芒。

“我的人生,前十几年…都在为‘佐仓’这个姓氏而活。学习是为了它,举止是为了它,连喜怒哀乐…都要为了它而隐藏。”

“可是现在…我遇见了想要为‘自己’而活的事情,遇见了想要为‘自己’去爱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了此生最卑微却又最勇敢的请求:

“所以…父亲大人,母亲大人…”

“我恳求你们。”

“把我‘自己’的幸福…还给我,好不好?”

“把选择的权利…把我追求快乐的权利…把我去爱一个人的权利…还给我…”

她的声音哽咽了,却依旧用力地、清晰地说道:

“黑羽快斗…就是我唯一的爱恋。是我在黑暗中抓住的光,是我心甘情愿选择的未来。”

“这不是我一时的任性…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这是我无法再推开、再无视、再逃避的东西!它就在我心里,像呼吸一样自然,像生命一样重要!”

“求求你们…看见我…看见你们的女儿…真正的渴望吧!”

她深深地俯下身,额头轻轻触碰到冰冷的地板。这是一个极其谦卑的姿态,却因她话语中那份不屈的意志而显得无比崇高和震撼。

整个会客室鸦雀无声,只剩下梦子压抑的、细微的啜泣声在地板上轻轻回荡。佐仓夫妇彻底震动了,他们看着跪在脚下、从未如此卑微却又从未如此强大的女儿,看着她以最传统的姿态发出最叛逆的呐喊,他们一贯坚固的世界观和掌控力,在这一刻,出现了巨大的、无法忽视的裂痕。

快斗站在一旁,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既为她的下跪而感到心疼如绞,又为她这份破釜沉舟的勇气感到无比的自豪和爱怜。他没有去扶她,因为他知道,这是她必须为自己赢得的战斗。

——这一跪,跪下的不是佐仓家大小姐的尊严,而是砸向冰冷枷锁最沉重的情感重锤。这是一个灵魂最卑微又最勇敢的呐喊,只为索取本就属于她的、爱的权利。

梦子跪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膝盖传来阵阵刺痛。在中国人的观念里,下跪是极其郑重甚至带有屈辱意味的举动,尤其是对于她这样自幼被礼仪规矩浸透的大小姐而言。身体的疼痛远不及内心的煎熬,但她咬着牙,倔强地维持着这个姿势,仿佛唯有通过这种自我施加的“惩罚”与“卑微”,才能最大程度地表达她的决心,才能撼动父母铁石般的心肠。

她低垂着头,视野里只有光可鉴人的地板映出的自己模糊而苍白的倒影。她不敢抬头看父母的表情,害怕看到的是失望、愤怒,或是更令她绝望的冷漠。所有的勇气似乎在刚才那番呐喊中用尽了,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恐惧和一丝摇摇欲坠的希望。

她在心里无声地祈祷着,近乎绝望地期盼着——

梦子:(内心独白,充满了无助与祈求)快斗君…快斗君…我还能怎么做?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我把最后一点尊严都放下了…求求你…像你偷走宝石那样…像你把我从祖宅带出来那样…再一次…救救我…我不想失去你…我不想再回到那个冰冷的笼子里去了…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着,不是因为哭泣,而是因为支撑身体的用力与内心的极度紧张。她感觉自己像站在悬崖边,身后是父母代表的过往深渊,前方是快斗代表的未知却充满诱惑的自由,而她自己,正用最痛苦的方式架起一座危险的桥。

就在这时,一双熟悉的、温暖而坚定的手,轻轻却不容置疑地覆上了她紧紧攥着衣摆、指节发白的手。

紧接着,那双手微微用力,带着一种温柔的强势,稳稳地将她从冰冷的地面上扶了起来。

梦子惊愕地抬眼,撞进了快斗那双湛蓝的眼眸中。那里面没有了平日里的玩世不恭或狡黠,也没有了方才应对长辈时的彬彬有礼,而是盛满了无以复加的心疼、愤怒(并非对她),以及一种仿佛能摧毁一切阻碍的坚定。

快斗没有看佐仓夫妇,他的目光牢牢锁在梦子苍白的脸上,声音低沉却清晰地响彻整个寂静的客厅,每一个字都像是掷地有声的承诺:

“够了。”

他打断的不仅仅是这凝重的气氛,更是梦子这种自我折磨式的祈求。

“不要再跪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因为愤怒,也是因为心疼,“你的膝盖,不是用来跪求幸福的。你的幸福——”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锐利的鹰隼般射向依旧处于巨大震惊中的佐仓夫妇,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宣示意味:

“——由我来给。由我黑羽快斗,来给!”

“伯父,伯母。”他的姿态依旧保持着礼节,但眼神和语气却充满了强大的压迫感,“你们看到了,这就是你们的女儿。她不是来祈求施舍,她是来告知她的选择,是来争取她本该拥有的权利!”

“她选择了我。而我,也绝不会让她今天的眼泪和这一跪,变得毫无意义。”

他紧紧握着梦子的手,将温暖和力量源源不断地传递给她,支撑着她几乎虚软的身体。

“我或许无法立刻改变你们根深蒂固的观念,也无法立刻抹平过去的所有伤害。但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我会用我的全部,去守护她的笑容,去实现她的价值,去给她你们不曾给过、或者给错了方式的‘幸福’。”

“这不是请求,”快斗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怪盗基德般的自信和强势,“这是通知。无论你们同意与否,我都会和她站在一起。”

说完,他不再看佐仓夫妇的反应,而是低头看向怀中的梦子,眼神瞬间化为无尽的温柔。

“我们走。”

——他没有允诺给她一个被父母祝福的、一帆风顺的未来,但他用最直接的方式,将她从自我牺牲的卑微姿态中“拯救”出来,并无比清晰地告诉她:你的幸福,无需跪求,由我亲手奉上。这一刻,快斗不仅仅是爱人,更是将她从旧世界规则中彻底剥离出来的、唯一的同盟与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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