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的呼吸骤然一滞,酒精带来的眩晕感仿佛被这声“好久不见”瞬间冲散了大半。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腰间那只手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熨帖着肌肤,连同那股清冽的雪松气息一起,在鼻尖萦绕成一张让人安心的网。
望月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的视线在白马探紧扣凛腰肢的手上转了圈,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你是谁?”
白马探没看他,红棕色的眼眸始终落在凛脸上,他的指尖不经意般摩挲着她的胳膊,像是在确认她有没有事。直到将她往怀里带得更紧些,白马这才偏过头,目光淡淡扫向望月:“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想跟你走。”
他开口时语气彬彬有礼,却带着一种天生的疏离感,仿佛望月在他眼里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存在。
凛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挣扎,可腰间的力道纹丝不动。她抬头望着白马探的下颌线,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浅淡的阴影,把那双红棕色眼眸衬得愈发深邃。
“你怎么在……”凛刚想开口说什么,那股酒劲却又翻涌上来。凛感到喉咙发紧,只能先扶住白马探的肩膀稳住身形。
这细微的依赖动作似乎取悦了白马探,可他唇边的笑意刚深了些,在看到凛难受的表情后,眉头又轻轻皱起:“怎么喝这么多?”
凛想回答他的问题,可身体上的不适只能让她徒劳的摇头。见凛的状态并不好,白马探搂着凛的肩膀想带着她离开。但望月看上去并不想轻易地放他们走,他拦在两人的面前,再次沉声开口:“你和星野是什么关系?莫不成……你是她的男朋友?”
“就算是又如何?和你有什么关系吗?”面对望月的不依不饶,白马的语气也变得不客气起来,“凛不喜欢你,麻烦你以后不要再纠缠她了。”
望月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往前一步想理论,却被白马探冷冷扫过来的眼神逼得顿住了脚步。
“我们走吧。”说罢,白马探就搂着凛越过望月向前走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在与望月擦肩而过的瞬间,白马探狠狠撞了一下望月的肩膀。
望月站在原地转身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街边的灯光让他的眼眸变得晦暗不明,让人看不清脸上的情绪。
凛被白马搂着,跌跌撞撞地向前走。白马探的脚步有些快,一路上他什么话都没有说,搂着凛的那条胳膊肌肉紧绷着。凛敏锐地察觉到白马的情绪变化,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毕竟凛做梦也没想到两人时隔五年的第一次见面,却是在这种情况下——她曾幻想过无数次的重逢,唯独没想到是在自己喝醉酒被别的男人纠缠时被白马探撞上。
此时酒精在凛的胃里翻涌,同时也搅和着她的大脑。她试图跟上白马的脚步,可没走几步,那双不合脚的高跟鞋就向旁边歪去,多亏白马探眼及时扶住她,凛才没有摔倒。
“没事吧?”白马探焦急的询问道,扶稳凛后,他又蹲下来检查凛的伤势:“扭到脚了吗?”
“我没事。”凛扶着街边的墙壁喘着气,她低头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人,白马探的发梢被夜风吹得微乱,正专注地捏着她的脚踝检查,指尖的温度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而偏偏是这样的动作,却让凛的心里莫名地涌起一阵委屈。
“你什么意思?”凛突然开口,话语里是自己未察觉的质问,“刚才还在生气,现在却又来关心我了?”
白马探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凛会这样说。
“我没有生气。”
“你明明就有,”凛的语气十分笃定,“你还想骗我?我们俩都认识多少年了,你一个表情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白马探的动作顿住了,他抬眸,撞进她带着酒意却格外清亮的眼睛里。路灯的光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让那抹红棕色里的情绪变得清晰——有被戳穿的无奈,还有藏不住的关心。最终,他轻叹一声,缓缓地站了起来。
“可是我们已经五年没见了,凛。”白马探低声说道,“而人总是会变的,世界上并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
这句话刺痛了凛,显然她听懂了白马话里的意思,她攥紧双手,最终又无力般松开——白马探说得没错,他们已经五年没见了,五年的时光足以改变很多,而且或许她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了解自己曾经的青梅竹马。
想到这儿,凛猛得推开白马探,想独自离开。但她很快就意识到脚上的高跟鞋限制了她的脚步,于是她甩下高跟鞋,打算就这样光脚走回去。
“你干什么?”白马的语气里出现了少有的慌乱,他长腿一迈追上凛,两人就这样在路边拉扯起来。
“我想自己回去,不劳你费心了。”凛头也不回的冷声回答,“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必自作多情,无论你的生气还是好意关心都与我无关。”
“我不是那个意思!”白马急忙拉住凛的手腕不让她离开,“没错我刚才是有些生气,不过你现在又在气什么?”
“你不是侦探吗?”凛没好气地说,“那就请大名鼎鼎的侦探先生推理一下我内心的想法吧。”
“我怎么能推理出——”
可白马的话还没说完,凛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踉跄。白马探眼疾手快地将她重新拉到怀中。
“别乱动。”他的声音沉了几分,“站不住就靠好。”
凛的额头抵着他的锁骨,清冽的雪松气息涌进鼻腔,反而让那阵眩晕更甚。她能清晰地听见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一下下撞在耳膜上,和自己混乱的呼吸搅在一起。
“放开……”她含糊地嘟囔,指尖却无意识地攥紧了他西装的前襟,“你怎么能对我说那种话?明明你来东京也没告诉我……”
凛说着,心中的委屈更甚,这一夜不愉快的遭遇和积压在心头的情绪无法控制地爆发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如此在意,明明她与白马探只是多年未见的青梅竹马,而她又有什么理由生气呢?可她还是忍不住抬手锤向面前的棕发少年,仿佛这样能让她解气似的。但白马只是轻柔地将她的手包裹在手心中,无奈地笑出了声。
“你能不能讲点道理?”面对凛的无理取闹,白马却显得格外耐心,“明明是你先不理我的好吗?要不要我来帮你回忆一下,是谁对我的信息视而不见?”
自知理亏,凛顿时哑了火,可她还是嘴硬道:“我很忙的好吧……我要拿学位,还有那么多论文要写……”
“是是是,大忙人。”白马探好声好气地说道,似乎不打算和一个喝醉的人较真,他弯腰将凛甩下的高跟鞋捡起来,用没搂她的那只手拎着。
“你别忘了我比你还大一岁!”像是想到什么,凛又变得硬气起来,“你要对我尊重点,还要对我说敬语!我可是你的姐姐……”
“好好好。”白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点无奈的纵容,“明明比我还大一岁,怎么看上去比我还幼稚。”
说完,白马俯身弯腰,一只手臂穿过凛的小腿下方,单手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另一只手拎着她的高跟鞋,稳稳地迈开步伐。
“你干什么!”凛下意识地环住白马的脖子,忍不住惊呼道,“你快放我下来!”
“没穿鞋的人没资格说这种话。”
凛没再挣扎,或许是酒劲彻底压垮了理智,或许是他掌心的温度太过熟悉,让她卸了所有防备。她沉默地靠在白马肩头,过了半晌,才轻声说一句:
“对不起。”
“怎么又突然开始向我道歉了?”凛态度的转变让白马有些哭笑不得,“刚才不还在对我发脾气吗?”
“我不是故意不回消息的。”凛自顾自地说着,“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抱歉。”
白马探的脚步顿了顿,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夜色里他的侧脸轮廓柔和了许多,红棕色眼眸在路灯下泛着温润的光。
“我知道。”他低声回应,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怀里的人,“你向来不擅长处理这种事。”
曾经,大洋两岸的遥远距离将两人分隔,无法逆转的时差更像一道无形的屏障,渐渐疏淡了彼此的交流。五年光阴流转,或许两人都在岁月里改变了一些,但好在该相逢的人终会跨越山海重逢。当东京的霓虹在夜色中再次亮起,命运终究温柔地伸出手,将那些错过的时光悄悄弥补了回来。
凛最终还是没有抵挡住酒精的侵袭,昏昏沉沉地靠在白马肩头睡了过去。白马低头温柔地看着凛安稳的睡颜,开口时语气却带着无与伦比的坚定。
“这次重逢,以后我们就再不会再分开了。”
白马抱着熟睡的凛来到停车场,他的管家婆婆式部鹿紫子正坐在车上等着他,在看清白马怀里人的面孔后,她着实吃了一惊:
“这不是星野小姐吗?她怎么……”
白马探没有解释,只是将凛抱到后座上,解开自己的大衣外套披在凛身上,再帮她系好安全带。
“开车回去吧,婆婆。”
“回哪儿?”婆婆有些没理解情况,“要先把星野小姐送回家吗?”
“不用。”白马瞟了一眼那个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人影,对自己的管家说道,“我们直接回白马府。”
与此同时,在东京某一栋高楼的豪华酒店内,金发碧眼的女人正倚靠在沙发椅上俯瞰整座城市的夜景,丝质睡袍的下摆扫过脚踝,勾勒出她迷人的身材曲线。她轻轻晃动手中的高脚杯,猩红的液体顺着杯壁缓缓滑落,像一行未干的血迹。
手机在大理石茶几上震动了一下,女人拿起手机指尖滑动屏幕,顿时一行简洁的信息映入她的眼帘:
“已成功接近目标人物。”
“干得好,迪尔希。”金发女人挑眉,红唇弯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她指尖在屏幕上敲动,回复了迪尔希的信息。
“收到,任务继续。——贝尔摩德。”
短信发送成功的瞬间,杯中的红酒被她一饮而尽,她将空杯放在茶几上,玻璃与石材碰撞的轻响,在这寂静的房间内,像一声提前敲响的丧钟。
“好戏开场了。”
无奖竞猜,迪尔希是谁?
提示:迪尔希为樱桃白兰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竹马从天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