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白昼梦 第15章 雨中曲其二（骤雨）

“诶？星野小姐已经是东京大学的博士生了吗？”中森青子捂住嘴发出一声惊叹，看向凛的眼神立即多了许多敬佩，“你明明看起来和我们差不多大，我还以为你也是高中生，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中森小姐过奖了。”凛礼貌地回应，“我只是在我擅长的领域发挥所长罢了。”

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细小的雨滴划过落地窗，留下一道道湿漉漉的雨痕。餐厅内还是一片温馨，彼时四人已重新落座，青子自来熟地坐在凛旁边的位置，而黑羽快斗则坐在了看起来非常不情愿的白马探身边。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凛发现快斗坐下时似乎狠狠撞了一下白马的腿，白马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但也默默与他拉开了距离。

这俩人的关系看起来应该不是很好，这是凛接受到的第一个信息。

侍者添了餐具，餐桌气氛表面如常，青子好奇地拉着凛问东问西，而餐桌另一边的两位男生却一言不发，分别将头别向相反的方向。

“呐呐，大学生活是不是很有意思？”青子兴奋地继续追问道，“特别是东京大学，学校里面是不是有很多高智商的帅哥？星野小姐你这么漂亮，一定有很多男生追你吧？”

白马探原本在沉默地切着牛排，闻言他的手一抖，餐刀与盘子摩擦发出一声尖锐的声响。青子与快斗都向他投来目光，可凛却像没注意到似的，目不斜视地回答青子的问题。

“抱歉，说实话我的大学生活并没有什么有趣的地方。”凛说，“大部分时间我都在写论文与做实验，要不就是与电脑代码打交道，甚至与人交流的时间都很少。不过大学里还是有很多活动的，只是我平时不怎么关注罢了。”

“啊，这样啊。”对此青子也有些遗憾，她随即感慨道：“不过星野小姐你真的好努力，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博士生……不像我们，还在上高中。”

“按部就班的人生没什么不好的呀，我这种是极少数的特殊情况，为了学业，我高中只上了一年就去读大学了，根本没有好好体验高中生活。”凛说着，脸上露出一丝羡慕的神情，“所以每次看到你们这些充满青春活力的高中生，我都会感到特别向往。”

这些话倒是真的，在凛看来，她的人生进程是比一般人要快很多的，这也意味着她要失去许多生活上的体验感。

“中森小姐，你们的校园生活是不是很有意思？和我讲讲吧？”凛话锋一转，笑意浅浅，“我很想知道日本高中和美国高中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呢。”

青子眼睛一亮，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语气愈发雀跃：“有意思的地方可太多啦！比如我们每周都有社团活动，学校每年还会举办文化祭。这时候各个班级会一起开咖啡店或者搞鬼屋。你别看快斗这样，其实他是玩弄魔术的高手呢！去年他表演的魔术秀，让我们班在全校才艺表演节目拿到了第一名，是不是很厉害？”

青子说到这里，下意识瞥了眼快斗，对方立刻扬起下巴，带着点得意的笑意：“那是当然，我出马还用说吗。”

“切，还不是靠些小把戏。”白马探凉凉地插了句，刀叉再次落在盘子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你说什么？”快斗立刻转头瞪过去，两人之间仿佛瞬间燃起无形的火花。

“好啦好啦，别吵架嘛。”青子连忙打着圆场，可凛却敏锐地捕捉到了魔术这个字眼，再结合她之前猜测白马探来日本就是为了怪盗基德，以及基德就是白马的同学这两点信息来看，一个推论立即在她的脑海中形成——

黑羽快斗就是怪盗基德。并且他的青梅竹马中森青子对此并不知晓。

“黑羽君很擅长魔术吗？”凛故作吃惊的询问。

“那可不是，”白马探飞快地接上话，似乎一个劲儿的想把话题往快斗身上引，“咱们黑羽同学的魔术手法都能媲美怪盗基德了，对不对？”

白马探可谓是话里有话，这明晃晃的暗示凛怎么可能听不懂，想明白人物关系之后，凛顿时觉得状况有趣了起来，她眯了眯眼睛，张口就是对快斗的夸赞：“诶呀，没想到黑羽君居然这么厉害啊！那我倒是想见识一下呢。”

“既然这位小姐都这样说了，我怎么能辜负你的期待呢？”快斗得意地咧起嘴角，显然凛的吹捧对他来说很受用，他手指在桌沿轻轻敲了两下，忽然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放入手心，接着他挑了挑眉，手背翻转间，硬币竟凭空变成一朵白色的小雏菊。青子“哇”了一声，白马探则轻嗤一声别过脸，视线却不由自主往这边瞟。

察觉到白马的视线，快斗在凛略显惊讶的目光中将这朵小雏菊递到了她面前。

“就当是我的见面礼好了，请星野小姐收下。”

“啊啦，黑羽君果然厉害。”凛也真心佩服快斗的魔术技巧，她欣然接过花，还不忘打趣道：“像黑羽君这样会讨女生欢心的人，在学校一定很受欢迎吧？”

“哪里哪里，没那么夸张。”快斗被凛夸得心花怒放，眉飞色舞地说道，“我的人气和白马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毕竟白马才是我们学校真正的万人迷——”

“得了吧，少往我身上贴金。”白马探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

“我可没有夸张哦，”快斗没理白马，继续懒懒地说道，“白马可是有着江古田高中白马王子的称号，光是听这个就知道人气有多高了吧？更不用说他平时情书收到手软——诶呦！”

黑羽快斗倒吸一口凉气，皱着脸捂住自己的侧腰，似乎那里刚才被谁狠狠杵了一下。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白马探，则默默收回自己的胳膊肘，在黑发少年愤怒的视线中装作无事发生样子喝了口水。看来他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快斗继续说下去，可很快快斗的吸气声很快就被另一个兴奋的声音掩盖了。

“没错没错，白马君在学校可受欢迎了！”青子的语气难掩兴奋，“上个月的情人节他收到了成堆的巧克力，甚至放学时还有好多女生向他车上扔巧克力呢！当然平时也有很多女生向他告白给他写情书……不过白马对每个女生都很礼貌，面对爱慕他的人也是婉言拒绝，完美得根本让人挑不出毛病呢。”

“切，惺惺作态的公子哥。”快斗不服气地嘀咕道。可这次白马却没有回怼他，因为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凛身上。

“诶，是吗？”

青子的描述倒是让凛不感到意外，因为白马从小到大在学校里都是很受女生欢迎的，拜他的人气所赐，与他亲近的凛还受过不少人际关系上的苦头。可现在她在意的不是这个，于是凛巧妙地将话题引到她最初的目的上——

“那红子……也给他送了巧克力吗？”

凛托着下巴漫不经心地开口，此话一出，两位男生的神情都变了，不过白马是紧张，黑羽则是幸灾乐祸。只有大大咧咧的青子没有注意到气氛变化，还在对凛的提问有问必答。

“哦，你说的是小泉红子呀，”青子说，“这个我不太清楚呢，但是红子也是我们高中的人气王哦，她可是个实打实的大美人！红子她特别受男生们的欢迎，之前白马君就总是会对着红子脸红……”

青子这话一说，餐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白马探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耳根似乎悄悄泛起了一点红色，他轻咳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中森同学，请注意你的言辞，不要随意散播没有根据的言论……”

黑羽快斗则在一旁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他用胳膊肘捅了捅白马，揶揄道：“哦？是吗？我怎么记得某人上次看到红子的时候，连书都拿反了呢？”

凛的心缓缓沉了下去，她感到一股酸酸麻麻的情绪在她的胸腔中翻涌着，横冲直撞，连带着指尖都开始微微颤抖。可凛也能感受到对面白马探慌乱的视线，于是她强压下情绪，若无其事地切起面前的牛排来。

“能让白马脸红的女生，想必一定是个大美人吧。”凛语气平淡地开口，让人听不出情绪。

这话听着是夸赞，可白马探却莫名觉得后背一凉。他喉结动了动，看向凛的眼神带着几分急切：“凛，你别听他们胡说，我和小泉同学只是普通同学关系，上次拿反书是因为……”

“因为什么？”凛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落在白马探脸上，像是在耐心等待一个合理的解释。她手中的餐刀轻轻搁在盘子边缘，发出一声轻响，打破了餐桌上短暂的僵持。青子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气氛不对，讪讪地闭了嘴，看看白马又看看凛，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黑羽快斗倒是乐见其成，他抱着手臂看戏似的挑眉，显然很期待白马接下来的辩解。

白马探对上凛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蓝眸，刚才想好的借口突然卡在了喉咙里。他确实和小泉红子只是同学，不过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对红子产生一种特殊的迷恋，每次遇上红子，自己仿佛就像被下了咒一般，而美丽的红子则像是施法的魔女。原本白马探自己也搞不清楚的事，被快斗和青子这么一搅和，再加上凛此刻的神情，怎么解释都显得像是欲盖弥彰。

“没什么。”最终，他只能含糊地应了一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水杯壁，眼神有些闪躲，“总之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凛没再追问，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重新拿起刀叉，“是吗？”她轻声说，“可能是我想多了。”

只是那语气里的波澜不惊，反而让白马探心里更不是滋味。他看着凛低垂的眼睫，那长长的睫毛像扇子一样遮住了眼底的情绪，让他猜不透她此刻在想什么。

胸腔里那股酸酸的感觉还在蔓延，凛切着牛排的手微微用力，刀锋陷入肉里。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明明早就告诉过自己要冷静，可听到那些话时，心底的某个角落还是不受控制地泛起了委屈和失落。

她与白马探认识多年，凛本以为以他们俩这么多年的相处，两人也算得上关系匪浅。殊不知只是在这五年的空缺里，在凛无法触及的地方，他的世界里就已经有了能让他脸红在意的人了。

现在凛回想起她与白马重逢后的种种经历，少年温情的话语却在此时却显得莫名有些可笑，而那些触动凛心弦的时刻，倒有点像她的自作多情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凛强行压了下去。窗外的雨似乎比刚才大了些，豆大般的雨滴砸在落地窗上，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响，在此时安静的餐桌像是被放大了很多倍。

凛深吸一口气，抬眼时脸上已经重新挂上了得体的微笑，她转向青子：“说起来……中森小姐，你和黑羽君也是青梅竹马吗？”

话题被生硬地转开，青子愣了一下，立刻顺着话头接了下去。

“我和快斗是青梅竹马啦，话说我们俩小时候第一次在时钟塔下相遇时，快斗就特别臭屁地给我展示他的魔术，现在居然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不过快斗倒是没怎么变，还是和以前一样幼稚爱显摆。”

“喂喂，有这么形容人的吗？”快斗露出无语的半月牙眼，“我哪里幼稚了？”

“唉，真是羡慕星野小姐，有个白马同学这样成熟稳重的青梅竹马，”青子长叹一口气，“快斗就总是毛毛躁躁像个小孩子一样。”

“这个蹩脚侦探哪里好了？”快斗气得直咬牙，似乎根本听不得青子夸自己的死对头一句，“像我这种才会哄女生开心懂吗！”

餐桌上顿时响起两人的争论声，快斗和青子就这样一句我一句地拌起嘴来，这场景对凛来说却也算得上新奇，她也很少见像他们俩这种活力满满的人，纵使凛之前心情稍有不虞，此刻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没想到中森小姐和黑羽君这么有趣呢。”

“要不是快斗是我的青梅竹马，我才懒得理他呢。”青子噘嘴道。

“切，你以为我想吗？”快斗不客气地回答。

气氛又恢复了之前的轻松愉悦，可白马探却感觉到，有一层看不见的隔阂却像薄冰一样，正悄无声息地横在了他与凛之间。白马探几次想开口和凛说些什么，都被她有意无意地避开了，他只能看着她和青子相谈甚欢，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闷得发慌。

“不过话说回来，没想到白马君居然也有青梅竹马，”青子感慨道，言语中带着好奇，“毕竟白马君从来没和我们提过这件事……呐呐星野小姐，和白马君一起长大是什么感觉呀？他小时候是什么样的呢？”

“切，白马这小子肯定从小就喜欢装模作样，是不是？”快斗插嘴道。

“我和白马有五年没见了，他没提起我倒也正常。”凛斯条慢理地开口，“不过……他小时候倒是比现在活泼很多呢。”

“五年没见？”青子顿时有些吃惊，“难不成你们今天才——”

“这倒不是，我们前段时间才遇见，今天只是约着一起采购礼服。”凛连忙解释道，“我们大学下周有迎新舞会，我和白马正好没有适配的礼服。”

“迎新舞会？”青子立即来了兴趣，“难道白马君也要参加吗？”

“啊，没错。”沉默良久的白马终于开口，“我是她的舞伴。”

“可是白马君，你不是东京大学的学生也能参加吗？”青子歪着头问，“还是说……其实你是不想让星野小姐和别的男生跳舞呢？”

白马探轻咳一声，耳根又泛起熟悉的薄红，他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看穿了。

“东大的舞会没说不允许携带外校舞伴，至于其他……”他抬眼看向凛，目光落在她握着刀叉的手上，“我只是不放心让她独自参加这类活动。”

“是吗？”凛淡淡地反问，“可是我比你还大一岁，按理说应该我照顾你才对。”

“这和年龄没关系——”白马下意识地反驳。

“白马君还真是体贴呢。”青子恍然大悟般点头，随即又向快斗说道，“你看看人家！”

快斗撇撇嘴，小声嘀咕：“明明就是占有欲作祟……”

“你说什么？”白马立刻转头瞪他。

“没什么！”快斗仰头喝了口果汁，眼底却闪过一丝狡黠，“不过我想问一下，迎新舞会是在下周的具体哪一天呢？”

“下周五晚上七点开始。”凛照实回答，“有什么问题吗？”

“你不会又在想着搞什么把戏吧？”白马顿时有些警惕，可黑羽只是叹了口气。

“和我没关系，但是和怪盗基德有关系啊。”黑发少年调皮地眨了眨眼，“恕我多嘴，舞会时间和基德预告函的时间相撞了也没有关系吗？”

凛愣住了。

“什么？！”白马的脸色瞬间沉下来，“你……基德什么时候发的预告函？”

“就在两个小时之前。”快斗抱着手臂懒洋洋地说道，“据说铃木次郎吉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搞出一对蓝宝石饰品，对着怪盗基德宣战，那以基德的性子，他肯定会接下挑战发预告函啊。怎么，这位侦探先生居然不知道吗？”

说着，快斗便掏出手机滑动屏幕，似乎是想找相关报道给他们看。

“诶呀呀，没想到平时那么关注基德的白马侦探这次居然也会错过消息。”快斗挑眉道，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他将手机页面展示给对面的凛看：“你们自己看吧。”

凛定睛一看，新闻上报道是俨然写着基德预告函的地点在铃木塔，时间是下周六晚上七点，确实与舞会时间相冲突。她又撇了一眼新闻发布的时间，是今天早上的十点半，当时她正与白马探在礼服店试衣服，没看手机所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来你的舞伴要失约了，星野小姐。”快斗笑眯眯地看向凛，眼神里却藏着一丝看好戏的意味，“或者……某位侦探这次就放弃抓捕基德，直接陪小姐姐去舞会，怎么样？”

其实白马也是中了红子的法术啦，但是这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情况确实有点难说清，不过宝宝们放心，这些都是小问题，后面都会解释清楚的哦[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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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雨中曲其二（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