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在客厅的茶几上投下一块方形的光斑,光斑里浮动着细微的尘埃。宇佐木端着两杯温水走过来时,有栖正坐在沙发上,面前摊开着一叠文件,手机屏幕停留在和律师的聊天界面,眉头微蹙,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在看什么?”宇佐木把水杯放在他手边,顺势坐在他身边,目光扫过文件上“证据清单”四个黑体字,还有下方罗列的“录音文件”“短信记录”“聊天截图”等条目。
有栖抬头,眼底的凝重淡了些,他拿起温水喝了一口,才开口:“在整理提交给协会的证据明细。律师刚才说,约谈隆二时,协会会重点核查‘是否存在私自录音’‘是否利用咨询关系威胁来访者’这两项,我们得把证据链理得更清晰,不能给隆二任何辩解的余地。”
他把手机递给宇佐木,屏幕上是律师发来的注意事项:“你看,律师提醒我们,隆二大概率会否认录音是‘恶意录制’,可能会狡辩是‘咨询过程必要记录’,还会说威胁短信是‘情绪激动下的气话’。所以我们得拿出更实的证据,证明他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宇佐木接过手机,指尖划过屏幕,心里微微一紧。她想起第一次去隆二的咨询室,他递来的温水,温和的语气,还有那句“我会帮你走出阴影”——现在想来,那些温柔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伪装。她抬头看向有栖:“可我们怎么证明他是恶意的?录音里确实有我当时的倾诉,他要是咬定是‘为了帮我复盘情绪’,怎么办?”
“别担心,有办法。”有栖伸手拿过笔记本电脑,点开一个文件夹,里面按时间顺序整理好了他和宇佐木的聊天记录,还有他托朋友查到的隆二的行踪记录。他指着其中一段聊天记录说:“你看,去年十一月,你第一次跟我提隆二时,说他‘总在咨询里问我们的关系’,还‘暗示有栖不懂你的脆弱’——这就是他越界的开始,不是单纯的心理咨询,而是在刻意挑拨我们的关系。”
他又点开另一个文件,是一段监控截图:“这是十二月初,你结束咨询后,隆二在咨询室楼下跟着你,直到你上车才离开。当时你以为是巧合,现在结合他后来的威胁,就能证明他早就开始关注你的行踪,不是偶然的‘关心’。”
宇佐木看着截图里隆二模糊的身影,后背一阵发凉。她一直以为隆二的威胁是从她拒绝他开始的,没想到早在几个月前,他就已经在暗中盯着自己了。有栖握住她的手,指尖的温度让她稍微安心:“这些都不是巧合,是他一步步布的局。他利用你的信任,记录你的脆弱,再用这些作为筹码,逼你回到他身边——这根本不是心理咨询师该做的事,是**裸的控制。”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宇佐木问,语气里多了几分坚定。她不想再被隆二的阴影笼罩,也不想让他再用那些虚假的“温柔”欺骗别人。
有栖打开一个新的文档,开始列证据收集的计划,边敲键盘边说:“分三步来。第一步,补充‘咨询越界’的证据。你回忆一下,咨询过程中,他有没有说过超出职业范围的话?比如打听我们的私密生活,或者暗示你离开我?这些都可以写进书面说明里,作为录音之外的佐证。”
宇佐木低头思索,脑海里闪过几次咨询的片段:“有一次,他问我‘有栖会不会因为你受伤,对你不耐烦’,还说‘男人都喜欢坚强的女人,你总在他面前示弱,他迟早会厌倦’。还有一次,他说‘只有我能接受你的全部,有栖爱的只是你的光环’——这些算不算越界?”
“算,当然算。”有栖立刻把这些话记在文档里,加重语气,“这已经不是引导情绪,是在刻意贬低我,强化你的不安,为他后来的威胁铺路。这些细节很重要,能证明他的恶意不是一时冲动,是长期预谋的。”
“第二步,固定‘威胁行为’的证据。”有栖继续说,“昨天咖啡馆的录音已经很完整了,他承认了录音是用来威胁你的,还逼你分手。但我们还得补充一点——证明他确实有能力把录音发出去,不是随口恐吓。律师说,可以找物业调取咖啡馆附近的监控,还有他昨天进出咖啡馆的时间,结合他发给你的短信时间,证明他当时就在现场,不是远程恶作剧。”
他顿了顿,又补充:“还有训练馆的微信群,我已经问过管理员了,上个月确实有个陌生账号申请加入,理由是‘攀岩爱好者’,当时管理员没多想就通过了,后来那个账号没说话,大家也没在意。现在想来,那个账号很可能是隆二注册的,用来盯着群里的动静,他说‘随时能发录音’,不是空话。我让管理员把那个账号的申请记录和IP地址调出来了,这也是证据。”
宇佐木听得认真,心里的思路渐渐清晰。原来有栖昨晚不仅处理了证据,还做了这么多她不知道的事。她伸手握住有栖的手腕,轻声说:“辛苦你了,明明是我的事,却让你这么费心。”
“傻瓜,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栖停下敲击键盘的手,转头看向她,眼神温柔却坚定,“我不是在‘帮你’,是在和你一起守护我们的感情,守护你热爱的攀岩,还有那些不想被人践踏的尊严。”
他把电脑转向宇佐木,指着第三步计划:“最后一步,准备‘后续应对’方案。律师说,就算协会认定隆二违规,他也可能不服,甚至反过来污蔑你‘恶意投诉’。所以我们得提前准备好应对措施——比如联系当时给你做康复治疗的医生,让他出具证明,说明你当时的心理状态确实需要正规咨询,而隆二的行为不仅没帮到你,反而加重了你的焦虑;还有李教练和队友们,要是隆二敢去训练馆造谣,他们可以作证,证明你平时的状态,和他录音里的‘脆弱’根本不是一回事。”
“我现在就去找李教练说。”宇佐木立刻起身,却被有栖拉住了。
“别急,等会儿再去。”有栖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先把眼前的事做完。你先回忆咨询里的细节,我把这些整理成书面说明,等会儿我们一起发给律师。对了,你手机里还有没有隆二之前发的消息?哪怕是看似正常的关心,只要带着暗示或者挑拨,都要找出来,越多越好。”
宇佐木点头,拿出手机,点开和隆二的聊天记录——她之前没删,就是怕有一天用得上。她一条一条地翻,从最初的“咨询提醒”,到后来的“关心日常”,再到最后的威胁短信,那些曾经让她觉得“温暖”的话,现在看来句句都藏着算计。
“你看这条。”宇佐木指着一条去年十二月的消息,“他说‘今天看到有栖和一个女生在训练馆门口说话,好像很亲密’,还问我‘你不担心吗?’——可我后来问过有栖,那天他是在和队友讨论训练计划,根本不是什么女生。他就是故意骗我,让我怀疑你。”
有栖凑过来看了一眼,眼神沉了沉,把这条记录截图保存:“这就是典型的挑拨,必须加进证据里。隆二就是这样,一边假装关心你,一边偷偷制造矛盾,让你觉得只有他是可信的。”
两人忙碌了一上午,终于把证据明细和书面说明整理好了。有栖把文件发给律师后,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到宇佐木还在盯着手机屏幕,眉头微蹙,脸色有些苍白。
“怎么了?”有栖伸手把她揽进怀里,轻声问。
宇佐木靠在他的胸口,声音有些低:“我刚才翻聊天记录,看到他以前说的那些话,突然觉得很可怕。他明明知道我当时那么脆弱,却还要利用我的脆弱来控制我……我是不是很傻,居然相信了他那么久?”
“不是你傻,是他太会伪装。”有栖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温柔却坚定,“隆二的职业就是研究人的心理,他知道怎么利用你的弱点,怎么说能让你相信他。这不是你的错,是他违背了自己的职业道德,是他的错。”
他拿起手机,调出李教练的微信,递给宇佐木:“我们现在去找李教练,把这些事告诉他。你不是一个人,我们有教练,有队友,还有律师,大家都会站在你这边。隆二的阴谋不会得逞,他迟早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宇佐木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发送键,给李教练发了条消息:“教练,方便吗?我和有栖想找你聊聊隆二的事,关于证据的。”
李教练秒回:“方便,我在训练馆办公室,你们过来吧。”
两人收拾好东西,一起走向训练馆。路上,有栖的手机响了,是律师打来的。挂了电话后,有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律师说我们整理的证据很完整,尤其是咨询越界的细节和隆二挑拨的聊天记录,对协会认定他违规很有帮助。他还说,下午约谈隆二时,会重点围绕这些证据提问,让我们放心。”
宇佐木心里一松,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她抬头看向有栖,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上,轮廓清晰,眼神坚定,像一棵可以依靠的大树。她知道,只要有他在,不管隆二耍什么花招,他们都能应对。
走到训练馆办公室门口,宇佐木深吸一口气,推开门。李教练正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拿着保温杯,看到他们进来,笑着招手:“来了?坐吧,我刚泡了茶,你们尝尝。”
两人坐下后,有栖把整理好的证据明细和书面说明递给李教练:“教练,这是我们整理的证据,想请你看看。要是隆二后续在训练馆造谣,或者协会需要证人,可能要麻烦你。”
李教练接过文件,认真地翻看着,眉头渐渐皱了起来。看到隆二威胁宇佐木的短信和录音内容时,他重重地哼了一声:“这个隆二,真是枉为心理咨询师!利用来访者的信任做这种事,太卑劣了!”
看到隆二挑拨宇佐木和有栖关系的聊天记录时,李教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居然还敢编造这种谎言,挑拨你们的关系!宇佐木,你放心,要是他敢来训练馆造谣,我第一个不饶他!队友们也不会相信他的鬼话,我们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宇佐木心里一暖,轻声说:“谢谢教练。”
“谢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李教练放下文件,看着两人,语气认真,“你们放心,只要协会需要我作证,我随时可以去。训练馆的微信群我也已经跟管理员说了,把那个陌生账号踢出去了,以后不会再让无关人员进来。要是隆二敢来训练馆闹事,我们这么多队友,绝对不会让他伤害你。”
有栖点头:“谢谢教练。我们还有个请求,想请你帮忙联系一下给宇佐木做康复治疗的医生,看看能不能出具一份证明,说明宇佐木当时的心理状态,还有隆二的行为对她的影响。”
“没问题。”李教练立刻拿出手机,“我认识那个医生,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看着李教练打电话的背影,宇佐木的心里充满了感激。她转头看向有栖,有栖也在看她,两人相视一笑,眼里都充满了信心。
挂了电话后,李教练笑着说:“医生同意了,说下午就把证明寄过来。他还说,隆二之前也联系过他,问宇佐木的康复情况,当时他还以为隆二是关心宇佐木,现在才知道他没安好心。”
“太好了。”有栖松了口气,“有了医生的证明,证据链就更完整了。”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确定了后续的应对方案——要是隆二在训练馆散布谣言,李教练会先站出来澄清,队友们也会帮忙作证;要是隆二敢威胁宇佐木,就立刻报警。
走出办公室时,训练馆里很热闹,队友们正在岩壁上攀爬,苣屋的笑声隔着老远就传了过来。看到宇佐木和有栖,苣屋立刻从岩壁上爬下来,跑了过来:“宇佐木姐!有栖哥!你们刚才去哪了?我还以为你们不来训练了呢!”
“刚才去和教练聊点事。”宇佐木笑了笑,“现在没事了,一起训练吧。”
“好啊!”苣屋兴奋地跳起来,“我刚才又练了2.0路线,比昨天更快了,我们来比一场吧!”
宇佐木点头:“好啊,比就比。”
她走到岩壁前,伸手握住岩点,深吸一口气。阳光洒在岩壁上,暖融融的,指尖接触到岩点的瞬间,她心里的所有不安都消失了。她知道,眼前的岩壁,身边的队友,还有身后的有栖,都是她最坚实的后盾。不管隆二还会耍什么花招,她都不会再害怕,因为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有栖站在一旁,看着宇佐木攀爬的身影,嘴角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他拿出手机,给律师发了条消息:“所有证据都已补充完整,随时可以配合协会调查。”
发送成功后,他收起手机,目光重新落在宇佐木身上。他知道,这场和隆二的较量,他们一定会赢。因为他们有最完整的证据,有最坚定的信念,还有彼此的陪伴与支持。而隆二,终究会为自己的卑劣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