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娱]好莱坞征服日志 第49章 La La Land（十四）

乔琳没能在波士顿待太久，一周半后她就随着剧组飞去了美国南部田纳西州的孟菲斯。

《糖衣陷阱》故事的前半程将主要发生在孟菲斯。这时艾比跟随着丈夫米奇一同搬到了这里，开始同律所同事互相结识。这里的生活像是米奇承诺的那样优越，可总有一些事让艾比感到不安：

律所对他们过分热情，又对雇员的家庭和生育过分看重，同所的两位壮年律师在同一时间意外去世……

所有这些事都让艾比觉得这种生活有点不对劲。可是米奇完全没感觉出异常，他正被追求事业的激情冲昏了头脑，只觉得自己受到老板的重用，想要努力获得更多认可。

与此同时，律所的高级律师艾弗里·托拉尔出现在了他们的生活里。艾弗里就像是导师一样指导米奇，后者尽管对他的指引很感兴趣，但也开始对公司干涉他的个人生活感到不满。

“导师”艾弗里的扮演者是吉恩·哈克曼。他跟另一位著名演员达斯汀·霍夫曼在年轻时都是挣扎在洛杉矶的边缘演员，为了寻求更多机会搬去了纽约。百老汇舞台上的成功为哈克曼的电影事业提供了机会，他在1967年《雌雄大盗》里的表演得到了奥斯卡最佳男配的提名，又在1971年电影《法国贩毒网》里赢得了奥斯卡最佳男主演奖。

乔琳当然知道哈克曼是个多么出色的演员，可他出演的所有角色里最让她印象深刻的仍然是她小时候看到的《超人》里的莱克斯·卢瑟。

她还记得当年还是小女孩的自己是如何在被吓到后钻到妈妈的怀里去的。

当然，看着某个人在屏幕上如何表演一个角色是一回事，跟他们共事则又是另一回事了。

乔琳在成为演员前就很清楚这一点，迈入银幕之后就意味着这些魅力四射的形象变成了真人，他们会呼吸，会进食，自然也会有利益冲突。

吉恩·哈克曼和汤姆·克鲁斯两个人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前者是成名已久的演技派代表，却很难成为电影公司高管的首选。后者则是扮演潇洒主角的强势明星，同观众能产生的化学反应大到不可思议。

这样两个人在同一部电影里共演，无论是老人陪衬新人，还是新人压制老人，对电影公司来说他们的薪水差距已经说明了一切：

乔琳很确定汤姆拿到了1200万美元，而吉恩嘛，可能不到200万。

而且汤姆跟剧方的合同要求他的名字必须放在海报标题上方，并且那里必须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字。

哈克曼的合同里也有类似的要求，这就跟汤姆的要求冲突了，因此哈克曼干脆要求电影公司不能把他的形象和名字放在海报上用于宣传。作为这部电影实质上的男二号，哈克曼这个要求足以说明他的态度了。

乔琳知道这本质上甚至跟汤姆没关系，而是一种维持自己明星地位的姿态，就像是简要求《年少轻狂》如果使用乔琳的形象和名字在海报上进行宣传，那么电影公司就得给她额外的分成。

无论如何，跟哈克曼这样的演员一起工作无疑是非常愉快的。乔琳很快就体悟到了为什么他在业界总是很受欢迎，他又为什么被称作“演员中的演员”，就像是《洛杉矶时报》评价的那样——

“哈克曼有着后退的发际线和夸张的性格演员特征，拿手好戏是扮演一个与道德或者身体困境作斗争的普通人。”

在扮演艾弗里这个在清醒中堕落却又保有一点良知的律师时，哈克曼的举止都称得上是举重若轻。但在银幕之外，他是个害羞且专注的人，爱好在等待期间给片场的工作人员画素描。

乔琳眼下就坐在片场的角落里，一边观察灯光师如何在片场布光，一边为哈克曼充当素描对象。

“吉恩，”乔琳尽量确保自己的身体没有移动，随口同画家聊着天，“你会把画送给我吗？”

哈克曼轻笑了一下，“当然，这是对你能安静地在那儿待20分钟的报酬。”

“听起来不错，你得把你的名字签上，然后我会把这画挂在我妈妈的餐厅。”

“为什么是你妈妈的餐厅？”

“我还没有买自己的房子。而且所有客人都会路过餐厅，对吧？如果我们有客人的话。”

“确实如此。”

“你呢？吉恩，你会把你的画放在哪儿？”

“大部分都在我在新墨西哥州的房子里，我把画挂在客房里，”哈克曼忍不住挑了下眉，“可惜我们没什么客人。这也不错，至少我不用担心我的画作会不会让我尴尬了。”

“如果你这么容易害羞，吉恩，”乔琳忍不住扭头去看他，“你为什么要成为演员？”

“别乱动，乔，”哈克曼示意她把头扭回去，“我可以通过表演变成另外一个人，这有助于我祛除那种感觉。”

乔琳从善如流地摆回了原来的姿势，“我明白了。罗拉，她是我乐队的鼓手，她也这么说。不过她依赖的是音乐表演。”

等说完这个话题后，乔琳又忍不住问起了另一个问题：“新墨西哥的房子怎么样？我在《安邸AD》上看到过你的房子，一座西南风格的庄园？”

“还不错，我喜欢住在圣达菲。那栋房子就像是一个谷仓改造好的地方，有点圣达菲地区传统的普韦布洛风格，有点新墨西哥殖民地风格，还有点西班牙巴洛克风格，本质上它足够宽敞，也足够舒适。”

“听起来很不错，那是你的第几栋房子了？”

“第十栋，我对改建房子这种事上瘾，”哈克曼开玩笑地耸耸肩，“有人喜欢跑车，有人喜欢橄榄球，而我喜欢改造房子。我不愿意重新建一个，只想改造，就像是演员一样，我们演绎的是已经存在的东西。”

“听起来很有趣，”乔琳又忍不住笑着看他，“吉恩，你明明又喜欢跑车，又喜欢橄榄球，还喜欢改造房子。”

哈克曼挑了下眉，“你不能责怪一个老人兴趣广泛，对吧？”

乔琳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了，你自由了！”哈克曼终于收笔。

乔琳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向他的同时开玩笑般抱怨道：“我可没想到做素描对象这么痛苦！”

等她站在哈克曼身旁时，她才发现哈克曼画的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她的单人素描，而是前一天她跟汤姆一起拍摄的一幕场景。

“吉恩！”乔琳睁大眼睛看着哈克曼，质问道：“既然你都不需要我坐在那儿，那我刚刚是在干什么？”

哈克曼大笑着回答：“打发时间，孩子。”

看着画面上那对正在对视的男女，乔琳得承认，哈克曼虽然画得很简单，但是却完全抓住了汤姆和她的神韵，她能看到自己脸上泫然欲泣的神情，也能看到汤姆的焦虑。

尽管如此，乔琳还是假意生气，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怒哼道：“吉恩，你得补偿我，你还得再画一幅我的单人画像，这回我可不给你当模特了！”

哈克曼笑着安抚道：“好吧，这张也是你的了。”

乔琳比他的小女儿都还要小几岁，尽管他们在戏里还有一些约会之类的场景，但是镜头外他总是觉得好像她还是个小孩子，让他忍不住想要像捉弄孩子一样捉弄下她。

不过他也得承认，乔琳确实是个同龄人里少见的成熟演员，当她走回到镜头下时，她给人的感觉同镜头外完全不同，简直像是她有个性格完全不同的双胞胎在那一刻替换了她，又像是角色的灵魂借用了她的身体。

坦白说，她游刃有余的程度几乎使他感到嫉妒，这个年纪就有如此表现，而她又有着得天独厚的外表和如此高的演艺起点，这让他几乎不知道这孩子的未来会是什么样。

哈克曼在心底叹息，出色的年轻人一个接一个的出现，不知道喜新厌旧的电影业还能给他这个老人留下多少时间。

这时候汤姆走过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吉恩，乔，你们在做什么？”

乔琳见状便拿起那张画给他看，“瞧，吉恩骗我在那儿像是木头人似的坐了20分钟，结果他却画了你，这真是不公平！”

汤姆看了看那幅画后笑着说：“吉恩，你画得真好，就这么短的时间你却把我们的神情都抓住了，乔的那个部分尤其好，她的焦虑、不安和脆弱都在画里了。”

哈克曼微笑着回答：“我只是觉得你们两的这个场景很漂亮，而且很有故事感，不是吗？”

“这个嘛，我们是很漂亮，”汤姆扭头去看乔琳，“不是吗？”

乔琳假意叹了口气，“好吧，我可没法反驳这个！”

汤姆随即被她那个哀怨的小表情逗得哈哈大笑，差点忘记是导演让他们在这里为下一个场景做准备。

他微笑着宣布：“好吧，我得做个坏人了，你的休息时间结束了，西德尼让你和我去重新排练一下吵架的场景，他有了一些新想法。“

乔琳惊讶地看着他，“西德尼让你做这个？他可以用对讲机叫我的。”

汤姆耸耸肩，“我想跟你再对一遍词。”

“好的，”乔琳扭头对哈克曼叮嘱道，“吉恩，别忘了我的画。”

后者微笑着点点头，“当然，它已经是你的了。”

随后汤姆和乔琳便向他告别，向休息室走去了。

要乔琳说，跟汤姆一起工作很有趣，可有的时候也很烦人。他是个很绅士的男人，却也是个被追捧的阿尔法男，他非常看重自己的权威，因此当他们产生表演分歧的时候，这让他很难后退一步说“抱歉”。事实上，他只是会说“你是对的”，然后把这件事忽略过去。

有的时候，这种表现让乔琳很想扭着他的耳朵，就像是母猫咬着小猫的脖子一样，告诉他“说对不起是正常的人际交往规则”！

可她也从他这儿学到了这一点，开始不在工作场合说“对不起”，转而开始说“谢谢你的耐心”或者是“谢谢你的看法”，通过直接表达认可，在解决分歧的同时避免让自己处于弱势。

除去这一点外，汤姆人还是非常友善的。妮可和汤姆的家人经常来探望他，还会带着他刚刚收养的女儿伊莎贝拉，汤姆一有空就去陪伴孩子，新手父亲身上那种奶娃味让他看起来柔软了很多。

乔琳得承认，她有点庆幸他们的出现提醒了她在剧组之外，她和汤姆都还有真实的生活。毕竟，无论是聚光灯下还是聚光灯外，汤姆确实都是个魅力实足的男人，而她和他在剧组一起工作的时间真的太久了。

《糖衣陷阱》剧组在孟菲斯的工作一直持续到了感恩节假期的前一天，然后制作人向所有人宣布，制作进入中断期，所有人都可以回家过感恩节了。随后剧组的成员们就会离开，等着感恩节假期结束后回来。

不过不是所有人离开时都很开心，这主要是因为间歇期的假期是无薪的。

娱乐行业就是这么无情，当拍摄开始，如果人们听到“制作中断”或者“间歇”，就知道在大部分情况下这意味着无薪假期，甚至是雇佣合同的结束。

不过这也取决于剧组雇员到底签的是什么样的合同，工会成员会享受一些带薪假期，慷慨的制作人偶尔也会提供一些额外的带薪假期，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没必要在这种事上抱太大希望。

简为乔琳签的合同里包括每周42小时以外的加班工资和工会假期的基础保障。尽管如此，每天工作9小时对乔琳来说不过是日常，工作14-16小时的情况也很常见，更让人头疼的情况是他们有连续的夜间拍摄，那就意味着她要在片场待上18个小时。

“就像是坐牢，妈妈，你知道片场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等待，你无所事事，只能坐在那里，让化妆师和发型师在你脸上操作，然后继续等待。偶尔我们排练的时间会超过4小时，所有人都精疲力尽了……”

乔琳幸福地蜷缩在母亲身旁，吃着久违的意式奶酪卷，像是小时候抱怨学校课业那样抱怨着工作和同事。

剧组放假后，她直接选择从孟菲斯飞到了阿斯彭，跟母亲在这个滑雪胜地团聚。

“妈妈，还是你做的奶酪卷最好吃，孟菲斯当地卖的差远了！”

玛丽亚得意地搂着女儿说：“当然了，这可是我奶奶的秘方，你得在做之前把乳清奶酪里的水分沥干，还得加上最传统的橙皮蜜饯做装饰。不过关键还是它必须得新鲜，越新鲜越好吃，时间一久，油炸的外皮就会吸收奶酪馅料里的水分，它吃起来就不酥脆了！”

乔琳忍不住叹息道：“天呐，妈妈，你似乎做什么都能行！我觉得如果你不是在媒体行业工作的话，你可能会成为一个大厨、美食专家或者畅销书作家，就像是《阿特金斯医生饮食革命》的作者一样。”

玛丽亚哈哈大笑，忍不住亲了亲女儿的脸颊，“我不知道你说的对不对，可有件事是肯定的，我绝对在抚养一个嘴甜女孩方面是个专家！”

乔琳耸耸肩，“妈妈，我可是非常真诚的！”

“所以，真诚小孩，”玛丽亚点了点女儿的鼻尖，“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看待你的同事的？”

乔琳装傻，“你是说吉恩吗，妈妈？他在《不可饶恕》里的表演很棒，我觉得他们可能会给他一个奥斯卡提名。”

玛丽亚笑着摇摇头，“你知道我是在说谁。”

“得了吧，妈妈，我有个男朋友，你知道的！”

“好吧，我相信你知道你在做什么，”玛丽亚抿了下嘴，“保罗是个好孩子，尽管我不确定你们会走到哪一步，但是我不希望你伤害你自己。”

乔琳无奈地叹了口气，搂紧了玛丽亚后说：“妈妈，我已经足够成熟到明白爱情和青少年crush的区别了。别担心，我爱保罗，我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伤害他。而且我知道怎么保护我自己。”

“我知道，甜心，”玛丽亚看着乔琳的眼睛温柔地回答，“可当母亲的总是在担心。”

部分片场描写参考了一些报道，虚构创作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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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La La Land（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