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盗笔］不可思议之旅 第39章 降临

他们眼前出现了一个直径六十多米的巨大圆形竖井，竖井中央是一个深坑，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可以见到一根竖起的巨型柱子。

两人走近它。

那是一根直上直下的青铜柱，直径超过十米，表面刻满了精美繁复的花纹。它的底部深深地扎入岩石之中，不知有多深。壮观恢宏，让人很容易产生巨物恐惧症。

路明非打起手电筒往上照，他所用的强光手电筒是军用品，照射距离可达百米。他看到了无数根从青铜柱上伸出的短棍，短棍粗细不一。

形象地看，这就是一株青铜树，铜柱是它的树身，延伸出的短棍就是它的枝叶。

青铜树枝桠繁盛，树身一直延伸到照射范围之外，高度超过百米。

考古学家要是见到了这一幕，必定会跪地痛哭……这委实是不可思议的工程，在它背后一定有一个灿烂至极的古代文明。

楚子航看了路明非一眼，问：“接下来怎么做。”

后者慢慢走近青铜树，脱下了手套。

吴邪说这个青铜树会读取人的潜意识进行具现化，虽然路明非没办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潜意识，但他可以尽量清空自己的杂念。

多种事实证明混血种是存在精神领域的，精神力对于混血种的言灵之力有着很大的影响，所以冥想与禅定算是卡塞尔的必修课。

“小魔鬼啊小魔鬼，这下你可要给力一点。”路明非心里嘀咕着，把手贴上了青铜树的树身。

他闭上眼睛，下一刻，有轻盈的风扑面而来。

是灵视么？

不，不对！

路明非霍然睁眼，黄金瞳炽烈燃烧，炼金刀具滑落在手中。

他用力一蹬，身形暴退，而楚子航的身影在飞速向前突击，两个人身影交错而过，楚子航挥出了一轮皎洁的“弯月”。

“贪婪”的刀锋正面斩中了从上空扑击而下的东西，在冲击力的作用下瞬间破开对方的胸膛，然而剑锋的去势却戛然而止，敌人的脊椎骨仿佛坚韧的钢筋卡住了苏格兰阔剑。炼金刀具的表面忽然镀上了一层暗红，温度极速升高！

言灵·君焰！

敌人瞬间被炸成两节，路明非终于看清了敌人的全貌：它没有双腿，下半身融合成一条巨大的蛇尾，上半身满是鳞片与骨刺，头角峥嵘，双手异化成巨大利爪。

死侍还在挣扎。它发出婴儿哭泣一般的尖叫，黄金瞳如野兽般森冷无情。

“什么鬼？”路明非傻眼了，他明明有很认真地清空思维呀，而且他的潜意识里一直想着这种东西么？

只见，在上方，在青铜树上，在无数枝桠之中，一双双黄金瞳从黑暗中亮了起来，数量难以计数。

“怎么会……”巨大的惶恐在路明非心中炸开，他一下子僵住了。

到底是做错了哪一步？他又把事情搞砸了？路明非大脑一片空白，自责与愧疚几乎要把他压垮。

楚子航退至他身边，轻声说：“情况不对劲，冷静下来。”

“死侍的数量太多了，师兄，我们先撤。”路明非回神。

楚子航看着他，摇了摇头。

“师兄？！”路明非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有什么控制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我想，这些东西出现不是因为你。”楚子航抬头看向青铜树，“我想起了一些事……”

那是本不该遗忘的梦！本不该疏忽的细节！

“我必须上去确认一下。”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语气。

楚子航看向路明非：“你明白么，我们不能两个人都留在这里。恺撒还在青铜门之后，你要想办法把他带出来。你是组长，这是你的责任。”

“师、师兄？”路明非人都傻了，他根本没搞懂发生了什么。

“离开这里。”楚子航忽然严厉地说，他停顿了一下，“去做你该做的事。如果可以，我会与你们在长白山会合。”

他动了，快速地朝青铜树冲刺，一跃而起，下落。落点是一根铜树枝，随即再次起跳！

就这样，楚子航以极快的速度向上冲刺，眨眼之间他的身影就上升了十几米。与此同时，盘踞在青铜树上的一双双黄金瞳也动了起来，从上下左右向楚子航包围。

空间中回荡起了宛若怒涛一般的咆哮，是“贪婪”！刀剑所寄宿的活灵瞬间苏醒，炼金领域如火山爆发。

死侍撞上“贪婪”的剑锋，刹那间就像是被无数的利齿撕咬而过，残破的肢体坠向大地。

一个照面的功夫，七八头死侍就沉重地掉了下来。在坠落的时候它们的黄金瞳就已经熄灭，死侍顽强的生命力毫无作用，因为炼金刀具贪婪无比地在接触的一瞬间啃噬了它们的生命与灵魂！

楚子航的速度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他在枝桠间穿梭，飞快上升！混血种凌厉地挥动手中的武器，简直是神挡杀神，浓墨一般的血液肆意泼洒，天地间下起了黑色的雨。

黑血溅在青铜树的柱身上，渗进那些刻画精美的沟槽中。

违反常理的事情发生了，这些血液竟然逆着重力的方向在向上流淌，顺着沟槽向青铜树的顶端汇集。

“你骗鬼啊……哪有约地点不说时间的啊。”路明非喃喃道。

他心乱如麻，但随即千头万绪都汇成了一句话，一句他死死刻在心间的话。

不要等到失去，才追悔莫及。

路明非深吸了一口气，忽然露出了一抹自信而锋利的笑容。

“我是组长，我的责任是把你们安全地带回去啊……。”

机括咔擦轻响，七宗罪的金属匣滑开，刀剑如孔雀尾羽灿烂展开，它们咆哮怒吼，简直振翅欲飞。

妒忌，弧形长刀，刀身长度一米二！

饕餮，亚特坎长刀，刀身长度一米！

路明非拔出了自己选中的武器，炼金刀具在他拔出的一瞬间就完成了觉醒，凶暴的气势宛若两条活龙。

他朝青铜树走去，身体发出噼里啪啦如同关节拉开的声音。龙骨状态！

路明非一跃而上，开始攀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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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航打开了爆血第一阶段，权与力在他的血管中奔涌，他驾驭着君焰的领域，宛如上升的火流星。

没有什么能阻挡他，龙形死侍、蛇人死侍几乎都在他与“贪婪”的组合下一触即溃。

这些死侍的力量减弱了许多。

而越是往上，攻击他的死侍越来越少。

青铜树逐渐缠满了晶莹的白丝，银装素裹，所有的白丝都发源自青铜树的顶端，死侍吊在一支支铜枝上，被白丝包裹起来，有的还在抽搐，让人联想到被蜘蛛捕获的猎物。

当楚子航经过时，这些白丝就像有生命一样，要往他的身体里钻，他提高了君焰领域的温度，白丝纷纷化为飞灰，但随即，又有更多的白丝从上面蔓延出来。

日本曾经报告过这种现象，那是赫尔佐格窃取白王圣骸进行孵化时的场景。

满天的白丝在极短的时间掠夺了一整座的生机，一整座山上的树木全部枯萎死去，所有的飞禽走兽全部被抽干了，山上的人全部都死了。

赫尔佐格借此在极短时间内成熟，白色的皇帝破茧而出。

祂虽然残缺，却已手握至高的权柄，世界都要为之战栗。

这就是食物链最顶端的物种，掠食方式也是如此暴虐。

那么现在呢？是有龙类在青铜树之上孵化吗？

青铜树的最高处，一片银白的世界。

忽然，黑色的灰烬如雪一般飞舞起来，在灰烬之中，一个身影登临而上，他沐浴着光焰，每走一步就在银白的大地上留下焦黑的脚印。

楚子航停住了脚步，他看着平台中央的白茧，陷入漫长的沉默。

白茧中传来强健有力的心跳，他知道他应该立刻在孵化之前摧毁“茧”，“贪婪”在他手中却沉重得像是一座山。

“是你么，你……回来了。”楚子航轻声说。

他再次迈动了脚步，然后变为了冲锋，空气一下子灼热起来。楚子航坚定地挥剑，“贪婪”暗金色的剑身带起的一道弧光，宛若流星。

“师兄……”路明非狼狈地爬上高台，怔怔地看着那个一往无前的身影。

大地在这个时候忽然剧烈地震颤起来，青铜树也跟着摇摇欲坠。岩石在扭曲，在错位！竖井的墙壁上崩裂出一条条裂缝，岩层中积蓄了千万年的应力，像是怒龙一样肆意破坏释放。

轰隆隆的巨响从四面八方传来，大块大块的石头剥落，从空中坠落，宛如世界末日。

路明非抱头鼠窜，脚下的青铜树像是暴风雨里的小舟一样剧烈地上下起伏。

他甚至怀疑这里随时都会彻底坍塌，将他们掩埋在数百米深的地下！

“岩石的浪涛昭示着祂苏醒前的伸展，祂完全伸展的那一日，山陵化作深渊。”

有悠长的声音，念诵出古老的箴言。

在这么混乱的环境里，那道声音却像直接对着路明非的耳朵说话，无比清晰。

“小魔鬼！”路明非意外地抬头。

世界一片昏暗，可是站在不远处的小魔鬼的身影不知为何却纤毫毕现。

路鸣泽静静地站着，天崩地裂的景象对他毫无影响。

路明非顺着他凝视的方向看过去……是那个白茧！

小魔鬼忽然扭头，对上了路明非的视线。

他露出了淘气的微笑，怎么看怎么可恶。

“哥哥，你有麻烦啦。”

无数的白丝卷向楚子航，在“贪婪”锋利的剑刃面前纷纷断裂，又在灼热的高温中化为飞灰。

但这种阻碍已经足够了，楚子航已经错失了最后的机会。

白茧发出了丝帛破裂的声音，素白的人形从里面走了出来，白丝化作古朴典雅的祭司长袍，披在了她身上。

祭司的面孔完美无瑕，瞳孔流淌着神一般的威仪。

“你在平原上走着走着，忽然遇上了一堵墙，这墙向上无限高，向下无限深，向左无限远，向右无限远。”*

清澈的女声在空间中流淌。在她说话的那一刻，一切忽然安静下来，仿佛世界都在凝神倾听她下达的命令。

楚子航怔忪了一瞬，这张面孔如此熟悉，但他却无法从那双眼睛中找到任何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心中兀然一痛。

“小龙女……？！”路明非看着祭司，委实有些懵了。

大地与山之王看向两个凡人，提问：

“这墙，是什么？”

没有人回答，路明非与楚子航默契地一起动手了。

祂在原地不动，眼瞳中倒映出两道如飞蛾扑火的身影，神情似是讥嘲似是叹息。

“这墙，是死亡。”

以祂的躯体为中心，死神一般的领域展开了。

*引用自刘慈欣，《流浪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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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