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芬零]皇女与她的败犬保镖 第3章 古巴鏖战（3）

欢快的古巴民俗乐曲伴着汽车轰鸣声吵了一路，芬格尔时不时跟着鬼哭狼嚎似的唱几句，没一个字唱在调上。

这真是对听力正常之人的凌迟。

零在车辆颠簸中依旧坐得优雅笔直，十指却悄悄发力紧攥着座椅。如果不抓紧点，她就要啪的撞上前方了。

为了躲避驻古巴美军的追击，芬格尔带她抄了一条路线极其复杂的乡间小道，弯绕程度能把一众导航软件干到冒烟崩溃。

因为是乡间小道，路面坎坷不平，再加上车速过快，整辆车颠簸得让人产生一种下一秒又要报废瘫痪的错觉。

从这条路去往海地总共要四个半小时。行程过半时，巴拉科亚热带雨林边缘颇为热闹的小集市渐渐映入零的眼帘。

路边小摊摆着各式各样的商品，佝偻的古巴老妪正在激烈地围绕价格与顾客周旋，愣头愣脑的小男孩指着一个劣质玩具，央求妈妈给他买。

甜到快要腐烂的水果味透过车窗飘进来，雨后热烈灼人的阳光也透过那些屹立不倒的棕榈树，一同洒进了车内。

“为什么突然停车？”零不解。

“买两身衣服啊，”芬格尔调侃：“我倒是无所谓光着膀子去海地和路明非他们汇合，但总不能让你只穿一件破衬衫光着腿出现在那小子面前吧，他会流鼻血的！”

停车之处支着褪色破洞的帆布棚，这是一个简陋的服装摊，连试衣服的空间都没有。四排铁杆上挂满了衣架，五颜六色琳琅满目的丑衣服简直吵到了零的眼睛。

按理说两人正在躲避追踪，应该速战速决买完衣服赶紧走才对，但芬格尔偏偏一点都不着急，还兴致勃勃地给零挑选衣服。

“这件绝对适合你！”芬格尔拿起一条热带风情十足的艳玫红色吊带连衣裙。

“不要。”

“那就这件！”芬格尔又拿起一件印着古巴某位领袖人物头像的、领口镶满假钻石亮片的紧身白T恤。

这都是些什么奇形怪状的衣服。

“都好丑。”

零扒拉了一下衣架，实在找不出一件能称之为好看的衣服。

热情的古巴大妈摊主凑上来：“喜欢哪一件？多买几件还能优惠哦！”

这里的人都说西班牙语，零听不懂。芬格尔因为被派遣到古巴时间较长，所以能和当地人顺畅沟通。

“你们店里哪件最好看？”芬格尔用西班牙语对摊主说。

“哦，我看看，她的身材嘛……”摊主把零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穿短牛仔裤最合身啦！小姑娘长得真好看啊，像个冰雕的娃娃！”

“她说什么？”零问芬格尔。

“说咱俩看起来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某个厚颜无耻之徒撒谎不眨眼：“还说祝咱们永远幸福美满。”

零无语：“……你觉得我会信么？我们看起来哪一点配了？”

摊主很快就找来完美符合零身材的一套衣物。是一件印着椰子树图案的简约款纯棉T恤，和一条浅蓝色的五分牛仔裤。

虽然这套衣服的品味依旧不怎么样，但总好过芬格尔挑的那几件。

零从摊主手里接过衣服，淡淡道：“就这套吧，比你选的合适多了。”

芬格尔忍俊不禁：“这是童装！”

零嘴角抽了抽，决定不再和芬格尔浪费口舌。

摊主又麻利地给芬格尔选了一套衣服，非常贴合他放荡不羁的气质。上半身是充满热带奔放气息的火红色宽大衬衫，下半身是蓝色的沙滩短裤。

这身衣服看起来不像是要穿着逃路，而是要去海滩晒着太阳欣赏比基尼美女。

“再给她挑双鞋。”芬格尔这人粗中有细，倒还记得零的高跟靴折了这件事，于是问了她的鞋码转述摊主。

买完衣服，两人回到车内。零动作迅速地钻到后排，一边换衣服，一边狠狠警告芬格尔不准偷看。

芬格尔流氓般痞笑，故意逗她：“糟糕，昨天给你包扎伤口的时候全看光了，怎么办？要不要我给您当上门赘婿肉\偿？”

零轻吐二字：“神经。”

插科打诨之间，逃避美军追踪的沉重感稍微减轻了一些。换作以前，零不会如此担忧顾虑，但她现在能力衰退，甚至不能正常释放言灵，恐怕会给芬格尔拖后腿。

她很怕自己成为没用的、拖后腿的人。

两人在车内窸窸窣窣地换完衣服，零坐回副驾驶，方便遇到突发情况时和芬格尔打配合作战。

“要不要换我来开？”零语调平静：“你身上也有伤，咱们轮流开车比较公平。”

“男人和女人之间讲什么公平？服务女士是我的荣幸！”芬格尔话锋一转：“女皇您是在关心我吗？说到受伤，这里好疼哦，需要女皇亲亲抱抱举高高！”

一米九肌肉猛男指着自己的心口，用夹子音撒娇……就问这甜（他）美（吗）的谁能忍？

零努力控制打爆他的念头：“这是你跟路明非学的烂梗？”

“哪里是烂梗，这是我最大的心愿！”芬格尔话说到一半，喉结滚动吞咽了一下。

眼前，零穿着这身劣质廉价的衣服却仍旧气质清冷，披散的白金发被她高高扎成整洁的丸子头，甚至将衣服都衬得贵气了几分。她的皮肤白得几乎通透，薄薄的皮肤让她看起来格外脆弱诱人，可她偏偏神情倔强故作冷漠。

某种悸动的情绪忽而在胸腔里一点点涌起来，好似一阵异常温吞的潮汐。芬格尔抬手胡乱理了理头发，声音略微干涩：“还是我来开车吧，我伤口恢复比较快，你好好休息一会儿。”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零也就不再和他抢着轮流开车，安安静静地在手机键盘上飞速输入代码获取信息，大脑高速运转分析罗格里德斯家族会采取哪些手段获取龙骨。

面包车离开了喧闹的集市，重新进入高速行驶状态，当地风景在窗外飞影般一掠而过。

外墙斑驳的教堂、奔跑着的黝黑皮肤孩童们、从泥土里茁壮冒出来的植物……这些短暂的美好，构成了一幅转瞬即逝的画卷。

芬格尔习惯性地掏出发皱的烟盒，突然想起来车里还坐着零，又讪讪把烟放回口袋。

殊不知零的余光已经看到了他的动作，她启唇道：“抽吧，我无所谓。”

芬格尔单手驾驶，左手抖了抖烟盒，微微颔首用嘴叼出一根香烟，却并不点燃它。烟草馥郁苦涩的气息在舌尖弥漫，却不会熏到副驾驶座的人。

“美国的军队快要追上来了。”零冷静分析。

尽管她的战斗能力有衰退迹象，但大脑运转速度还是一如往常，这是唯一值得庆幸的。

“你怎么知道？”芬格尔又装傻充愣。

“我想，我们之间或许不用演了。”零拆穿他：“很明显，你不是专门为卡塞尔学院做事的专员，更不是一个G级废物。你比我更清楚美军的行径，不是么？”

芬格尔一脸慌张地继续演：“哎呀这都被你发现了？其实我确实有在偷偷赚外快啦，比如在古巴帮黑\老大跑跑腿护送情/妇回家之类的，这可是高危任务！没办法啦，学院太抠门了，给的经费都不够我在古巴泡妞，我也知道赚外快违反了学院规定，女皇大人您就看破不说破成么，作为报答，我给您介绍几个比我还帅的古巴猛男！包您满意！”

在东拉西扯转移话题方面，他倒是娴熟。

“别说古巴了，全球都没有比你更帅的猛男吧？”零面无表情地顺着他的话接腔，来了点冷幽默：“在你那篇小说里，花痴少女零不是满眼崇拜地看着炎之龙斩者，用甜甜的声线称赞他是全球最帅猛男么？”

芬格尔认真道：“你说得非常对！但是我必须纠正一下，你在那篇小说里的人设绝不是花痴属性，你只是对我一见钟情、非我不可！”

“呵，你那篇小说在网站的综合打分只有0.1分，满分是10分。”零冷笑：“得到0.1分还是因为网站机制不允许打负分。”

“你怎么连小说评分都记得一清二楚？”芬格尔贱笑：“该不会是表面很嫌弃，背地里每章都有第一时间追文吧？可惜我这几天太忙了没时间码字，要不我给你口述最新情节走向？”

芬格尔絮絮叨叨：“最新情节就是——零是炎之龙斩者的头号铁杆粉丝，每天匿名给炎之龙斩者的作品写评论，以为能瞒住身份隐藏少女心事，但其实炎之龙斩者早就知道匿名读者是她……”

零凛然打断他：“想象力不错，说得跟真的似的。”

看似有一搭没一搭说白烂话，可是最后一句话音刚落，两人不约而同地举起手枪，分别朝左右车窗外往后方嘭地开枪，枪声竟完全重合，他和她默契得仿佛搭档作战了十年以上。

面包车后视镜里，三辆黑色超跑来势汹汹，不知不觉间已然迎头赶上。那些车辆的锻造合金轮毂折射着冷峻光泽，车尾大口径排气管发出低沉咆哮，无不在向面包车内的两位卡塞尔专员宣战追猎。

“最多两分钟，那帮人就会堵截我们的所有去路。”零已经迅速找到对策：“15秒后我们会经过十字路口，我跳车负责开枪引走左后方那辆车，你抓紧时间从左边突围！我刚才已经查过路线图了，往左再开300米是一条极窄的泥路，最多能容下一辆车的宽度，这样他们就无法从两侧围堵，只能跟在你后面。”

“女皇大人好聪明！但是怎么能把当英雄的宝贵机会让给你呢？”芬格尔不慌不忙继续调侃：“这些混蛋也太他爹的欺负人了，3000万的豪车追我租金50块一天的破面包车，纯纯欺负老实人么这不是！”

“别废话了！”零已经做好一切准备。

“哎哎哎，别跳别跳！”芬格尔打着哈欠，看起来懒洋洋的，手上却极为稳当地猛打方向盘，轮胎与地面摩擦当即发出刺耳的噪声：“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抓紧了！”

面包车几乎是随着加速踏板律动嗖的一下飞出去的，宛如被斗牛士激怒的红眼蛮牛。

虽然零早就猜到这辆破面包车被芬格尔改装过，但她着实没料到改装后的车辆性能可以媲美BTR-60装甲运兵车。

“等甩开这帮狗皮膏药，咱们真得轮流开车了，我困得快睁不开眼。”芬格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