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家族/血与火]雷霆之影 第8章 第 8 章

比武场的旌旗在热风中猎猎作响，玛格娜的银发辫扫过鎏金栏杆，这时雷妮拉突然抓住玛格娜的手腕，一脸娇羞的喊道：“玛格娜快看，这位骑士长的真英俊！”

??玛格娜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只见克里斯顿·科尔正牵着一匹枣红马入场。他的锁子甲外罩着绣有风暴地纹章的披风，腰间别着的白玫瑰在风中轻轻摇曳。当科尔抬头望向观礼台时，玛格娜无声地对着空气比口型，像在念诵某种古老的咒语："请你...一定要赢戴蒙。"而看向戴蒙，玛格娜鬼使神差地比了个割喉的手势——这是戴蒙教她的挑衅动作。

??雷妮拉的指甲几乎要抠进玛格娜手背："你疯了？那是戴蒙叔叔！"但玛格娜看见科尔的嘴角扬起了弧度，浅绿眼眸在阳光下变成了琥珀色，显然他也看到了玛格娜的手势。

??"小怪物今天怎么不说话了？"戴蒙的声音突然从下方传来。他驱马靠近观礼台，玻璃珠手链在阳光下晃得玛格娜眼花，"难道在等野狗骑士替你赢回玩具？"

??玛格娜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刺破掌心。如果可以她真想自己动手而不是靠别人来打败戴蒙，兰尼诺都能听到玛格娜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在旁边缩了缩脖子，银金发被风吹得乱蓬蓬的，小声嘀咕："戴蒙王子总是这么招人讨厌吗？"雷妮拉轻轻摇头，紫罗兰色的眼睛里浮起阴云，每次戴蒙和玛格娜对上，总像两头随时要撕咬的幼狼。

??"赌不赌？"玛格娜突然转身，眼睛里燃着火焰。她从裙兜里掏出皱巴巴的蜜饯，"我押科尔赢。"雷妮拉的手指绞着发梢，银铃般的声音带着对戴蒙的崇拜之意："可戴蒙叔叔是最厉害的骑士，我相信他不会输的。"兰尼诺在旁边点头如捣蒜，他的绣着海马纹章的披风被风吹得呼呼作响。

??兰娜尔看向玛格娜，她正用脚尖碾着石板缝里的青苔，那倔强的小下巴让兰娜尔想起她的母亲美丽骄傲且强大的雷妮丝公主。

??"我也押科尔。"兰娜尔故意把蜜饯放在玛格娜掌心，触到她汗津津的皮肤。玛格娜猛地抬头看兰娜尔，睫毛上还沾着杏仁碎屑。

??戴蒙的笑声从下方传来，像金属刮过玻璃："你输定了，小怪物，别白日做梦了。"玛格娜突然抓起桌上的苹果核砸下去，却被戴蒙轻松接住。他仰头将苹果核抛向空中，黑马仰头一口咬住，嚼碎时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玛格娜的指甲在木质座椅上抠出月牙形凹痕，眼睛却亮晶晶地盯着沙地。科尔的枣红马喷着白沫绕场小跑，风暴地的蓝灰披风被风鼓起，活像要振翅的海鸟。当他第三次把戴蒙的暗黑姐妹砸出火星时，玛格娜突然站起身，骑装下摆扫落三粒杏仁——这是她趁阿莉森不注意偷偷揣的零嘴。

??"野狗要反咬主人了！"戴蒙的狂笑混着金属交鸣，他的黑马突然人立而起，马蹄几乎擦着科尔的面门。玛格娜听见兰娜尔倒吸冷气的声音，转头却发现小女孩正攥着她的银辫，发梢都快被扯直了。

??"加大赌注，赌输的人要把整个月的蜜饯都交出来。"玛格娜突然开口，吓得雷妮拉手一抖，差点打翻镀金酒杯。兰尼诺的紫眼睛瞬间瞪圆，他刚要反驳，科尔的流星锤已经缠住了戴蒙的暗黑姐妹。

??"快看！"雷妮拉的尖叫惊飞了观礼台上的渡鸦，"暗黑姐妹脱手了！"玛格娜看见暗黑姐妹在阳光下划出弧线，剑尖不偏不倚刺中戴蒙的马镫。黑马吃痛狂奔，戴蒙在马背上晃了晃，玛格娜的玻璃珠手链突然从他腰间崩飞。

??"砰！" 玻璃珠手链被科尔的流星锤击碎在空中炸开七彩的雨。玛格娜猛地捂住嘴，看着那片褪色的龙鳞被马蹄踏进沙土。这是染坊学徒杰米和他母亲用三个月工钱换的礼物，他母亲熬红的眼睛突然浮现在晃动的珠光里。

??"小怪物的玩具碎了。"戴蒙抹去嘴角血渍，剑尖挑起一半的龙鳞碎片又扔到地上："要不要叔叔赔你串新的？"他的黑甲在正午阳光下像口棺材，玛格娜突然想起贝尔隆爷爷火葬堆里焦黑的指骨。

??"赢了！科尔骑士赢了！"兰娜尔突然抱住玛格娜又蹦又跳，珊瑚镯子撞在玛格娜的龙晶匕首上。玛格娜却盯着那片被铁蹄碾成对半的龙鳞，仿佛这是龙在流眼泪跟她倾诉。

??观礼台爆发的欢呼挽救了她强忍的悲伤。韦赛里斯大笑着将胜利桂冠抛给科尔，金叶子擦过玛格娜鼻尖时带着薄荷香——是母亲熏衣服用的香料。她突然很想念梅葛楼里未完成的婴儿服，那些金线绣的龙鳞纹此刻正在艾玛王后的织机上跳动。

??玛格娜弯腰捡起脚边的分成两半的龙鳞碎片和一地的碎玻璃珠，突然发现兰尼诺的脸比沙地还白。"我...我愿赌服输。"他结结巴巴地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绣着瓦列利安族徽的袖口，"可蜜饯都在我房间..."

??"明天送来红堡厨房。"玛格娜把龙鳞碎片塞进骑装口袋，指甲缝里还卡着碎屑，"我要加双倍的玫瑰酱。"她突然转头看向科尔，发现那个少年骑士正跪在戴蒙面前，白玫瑰从他破碎的披风里掉落，沾满了沙粒。

??戴蒙突然爆发出大笑，他扯下头盔甩在地上，银发里混着汗珠和沙土。"不错啊，野狗。"他一脚踢开暗黑姐妹，伸手拍了拍科尔的肩膀，"要不是小怪物给你灌了**汤，你连我的马尾巴都碰不到。"

??玛格娜看见科尔的耳尖瞬间通红，他低头捡起白玫瑰时，指尖碰到了玛格娜刚才扔下的杏仁。观礼台响起韦赛里斯的笑声，国王的王冠歪得更厉害了，酒液顺着胡须滴在科尔的风暴地纹章上。

??"过来，年轻人！"韦赛里斯的声音带着醉意，"让我看看是谁驯服了戴蒙的脾气。"

??科尔刚要起身，玛格娜突然踩住他的披风下摆。少年骑士惊讶地回头，看见小女孩正用沾着碎屑的手指，朝他比了个"嘘"的手势。

??"把这个给雷妮拉。"玛格娜小声说，塞给他另一半龙鳞碎片，"就说是...你的战利品。”

??科尔还没反应过来，雷妮拉已经蹦跳着跑下观礼台。她的银发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紫色裙摆扫过科尔的膝盖时，玛格娜看见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

??"我的白骑士！"雷妮拉的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你愿意为我而战吗？"

??玛格娜看见科尔的喉结动了动，他的目光扫过雷妮拉发间的珍珠，最后停在玛格娜藏在骑装下的龙鳞碎片上。"我...我将永远效忠铁王座。"他单膝跪地，白玫瑰从指缝间滑落，正好落在雷妮拉的脚边。

??韦赛里斯的欢呼声惊起一群鸽子，玛格娜趁机溜到观礼台后方。她摸出龙鳞碎片对着阳光，发现里面嵌着极小的血珠——是刚才科尔被戴蒙划伤时留下的。

??"小怪物在偷藏什么？"戴蒙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他的黑马正啃食观礼台上的月桂叶，"该不会是野狗的牙齿吧？"

??玛格娜迅速把龙鳞碎片塞回口袋，指甲在布料上蹭出沙沙声。"我在等你的道歉。"她扬起下巴，故意把"道歉"二字咬得很重，"还有我的手链。"

??"小怪物是想在我面前耍威风？"戴蒙甩了甩暗黑姐妹上的马粪，"你的野狗骑士可是踩着我的脸得了御林铁卫白袍。"

??玛格娜突然扬起手，掌心的玻璃珠碎片在夕阳下折射出七彩光斑："这是杰米和他母亲用三个月工钱换的礼物，他母亲红着眼熬夜给我做的珍贵礼物。"她将玻璃珠碎片洒向戴蒙，"你永远不懂平民的真心。"

??戴蒙突然翻身下马，他的马刺刮过石板发出刺耳声响。玛格娜闻到他身上的皮革味混着铁锈味，和跳蚤窝那些金袍子的味道截然不同。"想要我道歉？"他突然弯腰，鼻尖几乎碰到玛格娜的异瞳，"小怪物该感谢我，让你知道玩具碎了还能变成武器。"

??玛格娜还没来得及反驳，戴蒙突然把一样东西塞进她手里。是那朵被碾碎的白玫瑰，花茎上还缠着科尔的发丝。"留着吧，"戴蒙转身跃上黑马，"说不定野狗下次会送你真的龙鳞。"

??玛格娜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回廊里，突然发现玫瑰花瓣上沾着科尔的血渍。她小心翼翼地把花茎插进骑装领口，血珠在阳光下变成深褐色，像极了梅葛楼地窖里的青苔。

??"玛格娜！"兰娜尔的喊声从远处传来，"快来！雷妮拉说要科尔教我们用木剑比武！"玛格娜转身跑向沙地，龙鳞碎片在口袋里叮当作响。

??她看见雷妮拉正把一柄玩具剑塞给科尔，少年骑士的耳尖红得能滴血。兰尼诺举着盾牌站在旁边，盾牌上的瓦列利安族徽被他改成了狗头图案。

??"我要和科尔对打！"玛格娜冲过去抢过木剑，剑柄上还留着科尔的体温，"戴蒙叔叔说过，要赢就要先学会挨打。"

??雷妮拉的笑声惊飞了檐下的渡鸦，科尔却站在原地动弹不得。玛格娜看见他的目光在自己和雷妮拉之间游移，最后落在她领口的白玫瑰上。

??"小心了，公主。"科尔终于握紧剑柄，他的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沙哑，"我不会手下留情。”

??玛格娜咧嘴笑了，她想起雷妮丝公主说的最后一句话，龙焰要在逆境中才能淬炼得更炽热。当木剑相交的瞬间，她仿佛听见远处传来巨龙的低吟，龙石岛的乌云正缓缓逼近红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