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家族/血与火]雷霆之影 第1章 第 1 章

伊耿历99年，这一年对坦格利安家族来说，实在是太沉重了。杰赫里斯国王19岁的幼女盖蕊公主离开了人世。对外宣称，盖蕊是死于夏季的热伤风，可家族内部的人都清楚，她是被一个流浪歌手□□，怀了身孕。生下一个死产男婴后，盖蕊伤心欲绝，最终走进黑水湾，溺水自尽了。为了保住坦格利安家族的名声，只能对外隐瞒真相。

??这件事对亚莉珊王后的打击太大了。63岁的她，再也受不了君临和红堡的日子，回到龙石岛后，没多久就病倒了，整个人神志不清。韦赛里斯按照父亲贝尔隆的吩咐，和妻子艾玛来龙石岛照顾王后。可刚到这儿，怀胎七个月的艾玛就突然早产了。韦赛里斯心里头着急，只能默默祈祷这个孩子的出生，能给接连失去亲人的祖母带来一丝慰藉，成为抚平她伤痛的一剂良药。

??龙石岛的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艾玛·艾林攥着浸透汗水的床单，第八次阵痛袭来时，窗外恰好炸开一道青紫色的闪电。接生婆惊呼着托住早产儿的瞬间，整座城堡的玻璃窗都在雷声中震颤。

??艾玛生下了一个女儿，韦赛里斯心里头满是喜欢。他想着，女儿或许更能让祖母得到安慰，毕竟亚莉珊王后一直都更喜欢女孩。韦赛里斯早就给孩子取好了名字，叫玛格娜，他希望这个孩子能像自己的姑姑玛格娜修女一样，乖巧又善良。

??可看到刚出生的玛格娜，韦赛里斯心疼的不行，这孩子安静得过分，比一般足月的婴儿瘦小得多，眼睛紧闭着，完全没力气睁开，呼吸也微弱得很。要不是还能看到她的小身子在轻轻起伏，真让人不敢相信她还活着。杰赫里斯国王派来的亚拉尔大学士断言，玛格娜只要能撑过七天，就能活下来。

??可除了亚拉尔大学士，其他人都觉得玛格娜会和艾玛去年刚出生的那个男婴一样，早早夭折。而且玛格娜看起来比那个男婴还要脆弱，去年那个男婴刚出生的时候还挺正常的，谁知道不到六个月就没了，这一直是艾玛心里头最大的痛。

??韦赛里斯轻轻碰了碰还在呼吸的玛格娜，没想到原本紧紧攥着小拳头的玛格娜，突然抓住了他的手指，可眼睛还是没有睁开。

??"银白色的。"韦赛里斯的手指拂过婴儿稀疏的胎发，那抹月光般的色泽让他想起伯父伊蒙的画像，"和伊蒙伯父一样的......"

??话音未落就被屋外的喧哗打断。贝尔隆亲王踹开产房大门时，斗篷上还沾着龙山的硫磺味。这位春晓王子俯身端详孙女，右手悬在婴儿上方迟迟不敢触碰——襁褓里的生命太脆弱了，仿佛海风稍大些就会吹散她微弱的呼吸。

??"比去年的男婴还小。"戴蒙的声音从阴影里飘来。十八岁的亲王次子斜倚在石柱上，暗黑姐妹的剑穗扫过婴儿发紫的脸颊，"听说梅葛的孩子也是这样，生下来不哭不闹，像团死肉。"

??艾玛突然爆发的力气惊到了所有人。这个向来温顺的谷地贵女抄起铜烛台砸向小叔子，嘶哑的嗓音里带着母狼护崽的凶悍："我的女儿会活过七天！她会骑着龙把诅咒她的人烧成灰！"

??雷暴在第七日黎明前达到顶峰。韦赛里斯抱着女儿穿过摇晃的走廊，闪电将他的影子投射在绘有征服者伊耿的挂毯上。怀中的襁褓轻得可怕，他能感觉到玛格娜的心跳像风中残烛般忽明忽灭。

??"活下来。"他将额头贴上婴儿冰凉的皮肤，"活下来啊，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别这么快离开。"

??惊雷炸响的刹那，龙山之巅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两岁的雷妮拉正在育婴室踮脚去够妹妹的摇篮。小公主银铃般的笑声混着龙吼："小月亮在发光！"

??这话让守夜的学士浑身发冷。当他凑近查看时，闪电恰好照亮玛格娜紧闭的眼睑——某种诡异的荧光在皮肤下游走，仿佛匕首在月下泛起的冷光。

??戴蒙就是在这时闯进来的。雨水顺着黑甲淌成小溪，他剑尖挑开襁褓的动作惊醒了昏睡的艾玛。"多漂亮的小怪物。要不要叔叔给你唱首挽歌？"

??"别碰她！"艾玛扑过去时手不小心碰到了剑尖。血滴在玛格娜眉心，一直安静的孩子突然发出猫崽似的呜咽。戴蒙大笑着后退半步，暗黑姐妹的锋刃在婴儿咽喉划出血线："听听，我们的哑巴公主开口了。"

??门板轰然倒塌的声音拯救了这场闹剧。贝尔隆扶着神志不清的亚莉珊王后闯入时，老妇人浑浊的蓝眼睛突然迸发出骇人的精光。她甩开儿子的手臂扑向摇篮，枯槁的手指抚过孙媳染血的衣襟："阿莱莎......我的小阿莱莎回来了......"

??整座龙石岛都在此刻震动。瓦格哈尔几乎要冲破穹顶的轰鸣声中，艾玛死死护住女儿尖叫："她是玛格娜！是我的玛格娜！"但没人听得见了。亚莉珊王后撕心裂肺的哭喊盖过雷暴："当初陌客夺走了你的生命！这次母亲绝不会让陌客再夺走你！”

??戴蒙突然用剑脊拍开老妇人的手掌。他将哇哇大哭的雷妮拉塞进韦赛里斯怀里，转身对着癫狂的祖母露出獠牙："您的阿莱莎早烂在墓穴里了！要发疯去墓穴对着石棺发！"

??谁也没看清玛格娜是怎么抓住剑刃的。鲜血滴落的瞬间，戴蒙突然大笑，他单膝下跪掰开婴儿玛格娜攥着剑刃的手指，在染血的小指头上印下一吻："欢迎来到七层地狱，我亲爱的小怪物。"

??当戴蒙掰开婴儿染血的手指时，窗外的暴雨戛然而止。阳光刺破乌云照在龙石岛尖塔上，贝尔隆亲王突然夺过孙女高举过头顶："看啊！雷霆之女！"

??后来歌谣里传唱的场景在此刻初现端倪：瓦格哈尔俯冲几乎要掀翻半个屋顶，龙翼卷起的气流中，玛格娜的襁褓像片银色树叶飘向龙背。艾玛的惨叫与雷妮拉的笑声奇异地交织在一起，戴蒙舔着剑刃上的血迹喃喃自语："这下真成小怪物了。"

??云端传来贝尔隆的怒吼在群山间回荡："记住这一天！记住玛格娜·坦格利安降生的时刻！"但蜷缩在贝尔隆怀里的婴儿只是安静地睁开了眼睛——左眼翡翠绿，右眼紫罗兰，倒映着下方古老的龙石岛城堡，她的双眸宛如诸神在尘世点燃的双色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