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什么事?”罗喉计都看着这俩目前傻乎乎心思单纯的猴妖和金翅鸟妖,丝毫没有千年后那种历经世事,一个心机深沉,一个失去斗志,也不知元朗后来是怎么变成那副野心勃勃的样子的。
一心想要打架的无支祁和身旁一心想要看看天界什么样子的元朗,一起拱手俯身禀报着:
“禀魔尊,我们是来问何时进攻天界的,修罗大军已经准备妥当,就等您一声令下了?”这位看着很好相处的昔日同袍,在那日突然对修罗王出手可着实让他们惊的不行,这位一向不屑理事所以才会由修罗王登上王位。
修罗一族一向是以强者为尊,自是谁法力高就由谁来当王,再加上这位战功赫赫自是无人反对,那个修罗王背地里总是忌惮着这位魔煞星,一边用他一边防他,两族联盟后他们这些旁观者也有些看不下去,就是他二人因为联盟之事,成了魔域的左右使后也没少受委屈。
听到二人所言,罗喉计都将身旁的柏麟指给二人:“你们看看这是谁?”
“这是?”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这人看着好眼熟啊,怎么那么像之前战场上看到的天界帝君呢?是他们没睡醒还是眼花了。
“柏麟,天界帝君,你们说本座都把他拿来了还打天界做什么,你们难不成真想住在天界处理那些总也处理不完的政务吗?”这几日被妖魔两族的政务搞得有些晕头转向的罗喉计都,一脸嫌弃地开了口。
也不知以前王是怎么了?这打下来一点都不好,本来他们修罗就喜欢打架,不喜麻烦,自从打下妖族那事务是成倍的增,要是再打下天界是想累死他吗?偏生这修罗族人一个个的都帮不上忙,否则他也不至于拖了好久才去找人。
“可是,可是……”对罗喉计都的话存有疑虑的两人,思虑再三还是说不出哪有问题,他们也确实不喜欢处理那些琐事,可是就是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罗喉计都看着这俩人,也不给他们反驳的机会,冷声下令:
“去吧,传本座命令撤军,加紧训练,以弱水为界与天族议和,若敢违命便让他来找本座。”
他这一脸严肃的样子还是很吓人的,要是还不行那就动手打到他们服气为止,正好他忙着处理事务几天没打架了,这样想着不自觉的活动了下手腕。
看着罗喉计都一幅跃跃欲试的样子,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领了命令“是。”他们可不想挨揍,一出魔宫大门,元朗伸手搭在无支祁肩上,苦恼的开口:
“哎,你觉不觉得有哪儿不对?这人什么时候抓来的,为什么没有半点风声?”他还是觉得不太对,那个柏麟帝君一脸平淡的样子,根本不像是被抓来的,该不会那人是假的吧。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走吧去传令吧,反正我是不想住天界的,什么都没有,也就看着好点,若不是他们耐打以前修罗王怎么会瞅准了他们,走吧,回头一起去人界喝酒吃菜,什么时候魔尊下令去打人界就好了,不禁打好东西又多。”
偷偷下过几次人界的无支祁想到人界那些吃食,咽了咽口水,开始了自己的幻想。
身为同好的元朗听他所言,想到之前尝到的美酒,期待的开了口:
“你上次带回来的酒还有没有了?”人界确实不错,他也想打,这样一比那天界好像也没什么好的,那些天兵虽然不禁打吧可是又多又烦,那什么佳酿他偷偷尝过寡而无味,要说什么最多那便是石头了,不对该叫玉石,看着好看威严,可是除了好看没什么别的用处,看久了还刺眼。
许久没有称心对手的无支祁,抬眼看着这个惦记自己酒的好友,想着他那同样不禁打的样子,开口逗弄:
“想喝酒啊?那你讨好我啊,或者陪我打一架,打完了咱们一起喝,这天界也太怂了,没一个抗打的,辜负了我对他们的期望。”
“你想打架怎么不去找魔尊啊,他那么能打,一定可以把你打舒服的,哈哈哈哈。”元朗看他一脸嚣张的样子,不客气的还击了回去,说完便收回了搭在他肩上的手,往远处跑去,他可是金翅鸟,论打架自己打不过无支祁,可论速度他却是要输自己一筹的。
“别跑,好你个元朗敢笑话我,站住,看我不好好打你一顿。”
被嘲笑了的无支祁挥着拳头跟在元朗身后,两人吵吵闹闹的跑去传令。
魔宫内仅剩二人的罗喉计都看着不发一言的柏麟,嘲讽的开口:
“这下你满意了?”这个永远把三界和天界摆在自己前面的人,此刻应该很高兴了吧。
看着眼前的人,想到前世的事,柏麟为自己以前因为心魔对他所做的错事,感到羞愧:“魔尊,对不起,我,我会一直留在魔域直到赎清自己的过错。”
是自己深深的伤害了他,可是他却愿意将自己留在身边,给自己赎罪的机会,给自己接近心上人的机会,自己做的那么过分,这份罪孽应该要还好久的吧,最好是一直都还不完才好,那样便可以日日相见,时时相陪了。
“你不管天界了?”见这人自己开口说要留在魔域,罗喉计都心里一惊,这人不是一向最在乎天界的吗?如今怎么会,不过这样也好,只要他一直还不完,总有一天可以日久生情的,再过些时日自己化为女身,也可以替他孕育子嗣,如此一来他便永远都还不完了。
看着少年诧异的样子,柏麟轻笑着开口:
“天界有众仙,我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神仙罢了,若是他们找来也有我来跟他们解释,你做的一切我全都记在心里。”
自己心里从来都是将他摆在第一位的啊,天界不是非他不可的,可是柏麟是非他计都不可的,昨夜之事虽然突然可自己心里着实高兴的紧。
原来男子和男子也是可以行夫妻之礼的吗?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对计都如此呢,自己也想对计都那样,将他纳为己有。
看着这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少年心里一喜,他如今虽然比不过三界,不过能超过天界也是好事啊。
抬手掩饰了下自己憋不住的笑意,强撑着开口:“你少自作多情了,我才不是为你,不过是天界对我修罗没什么大用,我才懒得费心,帮我束发。”
走到镜前坐下,因着心里的紧张,不由自主的将背挺得直直的,就怕那人看出自己的小心思。
柏麟抬手将身前少年的发冠取下拆开发髻,细细打理着,生怕会弄疼了他,这人的发丝倒不如他的性子一般,摸上去软软的,或许是因着这人的修罗特质或是平日里细心打理的缘故,很是顺滑不费太多功夫便打理妥当了。
重新束好发髻将发冠替他戴好,仔细看了看没有问题后,不舍的收回了双手,等着他的下一步指示,自己从没帮人做过这些,不知该做些什么,就怕哪里做的不好惹得那人心里不快。
少年感受着心上人的手指在自己发丝间穿梭的感觉,头皮时不时被那人揪的发疼,忍不住抽抽嘴角,忍下痛呼,嘴角的笑容怎么都憋不住,这不就是自己一直期盼的日子吗?兜兜转转终于得到了,纵使那人不过是为了心中愧疚。
双手紧紧的握着,克制着心里的激动,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吃早膳,逛魔域,这还是从褚璇玑记忆里找到的情侣间要做的事,等到束好发髻便见那人拘谨的站在一边,不知该做什么的样子,他还真把自己当奴仆了呢。
“陪我去用膳,本座恩准你陪我一起。”罗喉计都说完便率先离去,在柏麟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却不知他身后的柏麟也和他一样。
两人一前一后的去了偏厅,那里的饭菜是罗喉计都根据褚璇玑的记忆,提前做好用法术存着的,不过自己是不会告诉他的,在他主动说爱自己前什么都不告诉他。
“坐吧,我命人从人界带来的,你也在人界待了不少时日,想来也是有所了解的。”少年故作不在意的指着桌上自己亲手做的饭菜,想要得到心上人的夸赞,自己从没做过这些,试了好久才做了这些可以入口的,那人若是敢说不好,自己一定一口都不让他吃。
柏麟坐在罗喉计都身旁,看着他一如既往的随意模样,丝毫没有当了魔尊便注意尊卑之别的意思,执起桌上白玉所制的酒壶,为两人添满。
“我来斟酒,我们很久没像这样坐在一起了呢。”
少年不高兴这人一幅感慨模样,他们会如此还不是因着这人对他心狠吗?若是他肯接受自己的一腔情意,他们如今指不定小娃娃都长他们这么高了,越想越气的少年恼恨的开口:
“那是为什么?你不是清楚的吗?柏麟帝君?”
柏麟听他所言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惹他心中不快,愧疚的开口:“你若是气不过,我随你处置,你要杀要剐我绝不反抗。”
言罢扯开衣服,示意那人也可对自己做出挖取心魂之事,自己是在他清醒之时做的,那便也让他对自己如此,这样他可以消气些吧,自从当年做下那事,午夜梦回时总是那人浑身浴血的看着自己的样子。
怒吼着质问自己为何要如此对他,他做错了什么,他不过是不爱自己罢了,为什么就要被自己狠心对待,他说他要报复,他要让自己也尝尝这样的痛。
可是直到最后他也没有做出这样的事,那这次就还给他吧,拆骨扒皮,挖取心魂全都还他,以后自己也不必再守着这份卑劣的感情,绝望的看着他和别人在一起。
本就气恼的少年,看他如此动作,如此言语,只觉一口气堵在心中,像是要毁去周遭一切才能消去,一把挥去桌上饭菜,器物,也不解恨,对着那人怒声大骂:
“滚,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你走!”这个狠心之人就是欺负自己下不得手,自己当日用三昧真火烧他本就心疼的不行,可是族人的仇不能不报,自己便也陪着他一起上路,可是相见以来他从没问过一句自己为何归来。
他就只是一个人做下决定,要算计自己时便毫不心软的对自己出手,要赎罪时也不管自己会不会接受,自己永远都只能被动的接受,凭什么,他都这样了自己却还舍不得。
琉璃盏中整整一千多年,自己日日夜夜都想问他一句为什么?可是出来了他却见都不肯见自己,他总是那样心狠,自己总不及他,为什么他就不能像司凤喜欢璇玑一样喜欢自己呢,只有一半也好啊,当时自己说想要重来一次,是想要和他重来一次啊,可是他好像没有明白,也不知是故作不知,还是如何。
前世自己被做成战神,他却娶了南天圣尊之女,虽然只是占了个名头,战神记忆中那似乎是他换取琉璃盏的代价,原来他为了算计自己为了所谓的三界是可以牺牲他的幸福的,只是那个对象不是自己这个修罗罢了。
“对不起。”看着少年勃然大怒的样子,柏麟很是心疼却不敢抬手碰他,低下头诉说心中歉意,落在少年眼里却是极为讽刺,自己的伤已经受过了他说再多歉疚之言,自己在他身上捅再多的窟窿又能如何呢?他依旧不会爱自己的,就算为了三界他也不会的。
那些心上的伤也永远不会散去,只会让自己记得更牢,心里更疼罢了,愤恨的少年,伸手掐在了柏麟脖间,语带威胁。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你,嗯,柏麟帝君我以赤诚待你,可你呢,你那样待我,你那样待我。”
看着这人软硬不吃,默口不言的冷漠样,罗喉计都担心自己盛怒之下真的伤到了他,一把将人甩开,看着他踉跄了一下,控制住自己想要去扶的手,厉声呵斥。
“你给我滚,滚回房间,我不想见你。”担心他会错意跑回了天界,还特意加了句滚回房间,便跑出了门,还不忘在门上设了结界,防止那人在自己不知道时悄悄离开,暗暗在心里唾弃自己。
一路跑到平日里练功的场所,对着四周的空气胡乱运功:“为什么?你为什么?柏麟,柏麟,啊!”好在这里设了阵法即便他如何破坏也会恢复如初,随着怒火渐渐消去,懊恼的少年还是忍不住埋怨:
“你总不明白,谁要杀你剐你,你个混蛋就是仗着我喜欢你,可是为什么我不争气,本以为我可以放下的,为什么还总是想起。”
想到过去的伤痛,少年忍不住眼中泛泪,自己爱上了一个冷心冷情高高在上的仙人,被他的清冷俊俏的容颜所迷惑,傻傻的捧着一颗心凑了上去,却得不到那人的一丝回应,等来了的是他的无情算计,偏偏捧出去的那颗心怎么都收不回来。
留在偏厅的柏麟,本想追出去,试了几次却破不了计都所设阵法,无奈之下只能返回房间,心里的歉疚之情越发深重,今日那个一向待他温和的少年用行动清楚的告知了自己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了,那些过去的情谊都被自己毁去了。
不自觉的取出那把曾经刺入计都心口,如今还没来得及使用的匕首,看了许久,回想着那日的情形。
“对不起,我只是太喜欢你了,我不提了,我以后再不提了,可我没有办法啊,那些事情都已经发生过了,我不知该如何才能抚平你的那些伤痛,对不起是我不该对你起了龌龊的心思,是我不该被心魔所惑犯下大错。”
握紧着手中匕首,柏麟心中的歉疚和心内无处宣泄的情感,越积越深,缓缓将匕首往心口移去。
“是这把匕首伤了你,那我今日便还给你。”语罢将匕首深深刺入,将自己的心魂硬生生扯出握在手里,感受着血液一点点流出体外,也不去管,只是呆呆地坐着,口中不住地呢喃:“我还给你,还你……”
在练武场发泄够了的少年并没有回到房间,而是决定为自己憋屈了两世的感情再努力一把,心里劝说着自己,下次不要将那人气人的话放在心上。
只要人在自己这里,还不是自己说了算,不要因为那人的不开窍生气,自己再生气他也看不明白,还不如将人追到手后,再说给他听,那时便好好笑话他,让他心疼自己,后悔曾经那样错待了他。
这样想着回想着一千年来褚璇玑的回忆,可是并没有什么有用的,忍不住喃喃自语:
“柏麟,到底我要怎样才能得到你的心呢,我不想要你的愧疚,我只想要你把我放在心里,对了我可以问问魔宫里养着的那些妖奴,他们应该知道,柏麟那里也不能让他知道我喜欢他,要晾着他,让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想清楚了的少年,踏着欢快的步伐,往魔宫而去,临进门前,还不样整理了下表情,摆出最冷漠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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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