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为何心情不快,可是有何烦恼?柏麟能否帮得上忙?”柏麟看着身前之人,盯着桌上的事务,动都不动,以为他在为修罗一族忧愁,很是心疼,都是自己带累了他,只是这些是修罗族内务,若是自己私自翻阅难免惹他不快。
少年见自己的脾气,终于引来了这人注意,回头冷着脸委屈的埋怨:
“这些事务很是烦人,都是你的错,为了替你疗伤我才会堆积了这么多的,原本每天处理一些,没有这么多的。”
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少年将过错全都推在了心上人的身上,他才不是趁机偷赖呢,才没有那种想要整日抱着人躺在床上的想法,更没有想让这人日日喂自己补汤的想法。
到底为什么自己就是劳碌命呢,在天界要给人家打仗,在魔域要处理事务,不知道他懒吗?
“柏麟还未请教魔尊我躺了多久了?”看着桌上的东西,柏麟很难想象自己到底躺了多久才能攒的下这些,问起了自醒来便没有来的及问出口的事,他本以为自己不过睡了三两日罢了。
“二十多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么能睡,魔医都说你没事了,还总是不醒,哼!就是想要占着本座的床榻。”
少年想着连日来自己费心费力的和他说话,陪他睡觉,喂他喝汤水的事高兴了不少,那样可以一直看着心上人的日子多好啊,还有话本子看,若是他醒着也对自己好些,帮自己处理这些恼人的事务便好了。
“既是柏麟之过,那不如我来帮着魔尊处理如何?”心疼少年为自己所做之事,柏麟主动请缨想要帮忙,得逞的少年立时展露笑颜,起身便要往外走。
“这样也好,我出去巡查,这些玩意儿你自己看着办?”
“魔尊不在此看着吗?”见这人起身,失了身前温暖,柏麟很是失落,这人就这么不想同自己待在一处吗?迫不及待的就要出门,是不是魔医没有炖补汤,他刚才便不会回来了。
没有察觉到心上人的心思,一心想要躲懒的少年敷衍的回答:“我还要巡查,哪有时间做这些,我魔宫不养闲人,这些你都要处理好了。”
少年说着径直出门,他最头疼弄这些了,一看便想睡觉,才不要留在这里,刚好趁着这会儿去找魔宫里的妖奴试试,无支祁教的有没有用。
柏麟叹了口气看着桌上的东西,拿起上面的一本,开始处理起来,他平日里便擅长处理这些,多看看了解一下魔域的事,以后也能更好的帮帮计都,早日还完才好早日表明心意。
才能表明立场,将那人身边的莺莺燕燕赶跑,这样想着受伤的动作快了不少,另一头少年找了个长相可爱的小狐妖带到偏殿,便开始试起了那些讨好心上人的法子,边试边问小狐妖的感受。
一开始小狐妖被吓的不轻,还以为自己闯了大祸,结果才发现魔尊是让自己配合,渐渐的松了心神配合起来。
等到柏麟处理完了一大堆事务,还不见人回来出去找人时,却听到了偏殿的动静,看着那人费心讨好别人,对着别人笑,心里的心魔只觉压抑不住,原来在自己费心帮他时,他心里就已经有了别人吗?
原来他根本就不会等自己吗?压下了心头想要将,那个得到他笑容的小狐妖和他心中那人一起天诛的想法,转身回了殿中,看到角落处的酒坛,想着昔日与那人同饮的场景,心头苦闷再压不住。
走到那里抱起坛子,自嘲的想着自己帮他处理了这么久的事务,喝他一坛子酒不为过吧,靠着酒坛坐在地上。
打开封口,就着坛子喝了起来,才一口便被呛的咳了起来,心中苦闷的想着,原来这人喜欢喝烈酒吗?那过去同自己喝那些寡而无味的天界佳酿,是不是为了迁就自己?
可惜如今说什么都晚了,自己也该尝尝他喜欢的烈酒,是什么滋味,强忍着辛辣喝了几口,渐渐也习以为常,一坛子不够,便又开了一坛,不知不觉地抱着坛子睡了过去。
等到少年找了好几个妖奴,确定了法子好使,回来跃跃欲试的想要在心上人身上使得的时候,那心都凉透了,这人偷喝自己酒不说,还想让自己伺候。
那酒可是他自己根据褚璇玑的记忆,自己酿的烈酒啊,无支祁求了好久都没给他喝一口,好家伙一个人喝了三坛,少年苦着脸走近蹲下,伸手推了推那个睡去的人。
“柏麟!柏麟!你醒醒!”
“唔,干,干什么,寡人没醉,寡人还能喝,你,你是谁啊,小模样长的还挺标志。”醉酒的帝君与往日不同,用语言调戏不说,还探手过去在少年脸上摸了一把,凑在鼻前闻了一下。
“闻着也香,可惜啊,寡人不喜欢你,你不是他。”
被嫌弃了的少年,瞪圆了双眼,赌气的质问:“你,你在做什么?你睁开眼好好看看我是谁?本座,本座才不稀罕你的喜欢。”
被凶了的帝君,吓得一哆嗦,一把推开了,这凑过来的脸,委屈的开口:
“你是谁啊?敢凶寡人,你是谁也管不了寡人,除了帝尊寡人是天界最大的官,帝尊才不会管寡人喝酒,寡人还要喝,哎,寡人酒呢?怎么不见了?”
醉酒的帝君,在地上摸索着,摸了许久都摸不到后,开始贬着嘴发脾气,他居然沦落到被酒欺负的地步。
少年看的心软,取了一坛新的开了口递到那人面前,贴心的将空坛子拿开:“在这。”
看着那人牛饮自己的酒,少年既心疼人,又心疼酒,坐到旁边,暗自决定等这人酒醒了,一定要好好笑话他,还要好好跟他算算这偷喝酒的帐。
“对在这儿,你人不错,待会儿寡人给你封个大大的官,叫战神好不好?寡人跟你说啊,现在都没人陪寡人喝酒了,寡人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帝君随手拍了拍身旁人的肩膀,说着清醒时不敢诉之于口的话,说起了曾经的过往。
“以前寡人有个很好很好的朋友,我们一起谈天说地,一起喝酒处的可好了,有什么不能跟别人说的,寡人都跟他说,他也会心疼寡人,在他面前寡人不是白帝,寡人是柏麟,是他的朋友,他啊是寡人唯一的朋友呢,嗝。”
“那你还那样对他?”少年听到这人所言,不屑的回怼,什么唯一的朋友,谁要跟你当朋友,谁跟你当朋友谁倒霉,偏偏自己就是那个倒霉蛋,傻乎乎送上门。
帝君想到之前的事心里颇觉委屈,用力的推了下罗喉计都,没有防备的少年差点一头撞到墙上,恼怒的瞪着醉酒的那人,在心里给他狠狠记了一笔。
“你不懂,你不要打岔听寡人说,可是后来他们修罗一族打向了天界,用落天钟破开了天门,渡弱水的法子也被泄了出去,一开始寡人怀疑是他,因为寡人只告诉了他一人,后来啊他将叛徒带到寡人面前,寡人才发现不是,你看寡人是不是很坏,寡人这种人根本就不配有朋友。”
“原本我们说好了在战场上相遇不要留情,在私底下喝酒不要记恨,可是啊他不知道寡人生了心魔,寡人私心以为把他变成战神留在身边,努力的对他好,便可以了,因为啊这样既留住了他,也留住了天界,还保住了修罗,你说寡人是不是可聪明了。”
帝君说着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脸上满是自得的笑意,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抱起酒坛子狠狠灌了一口,溢出的酒水落到了衣襟,像是帝君流下的眼泪。
“笨死了你。”看着这人又哭又笑,少年抬手粗鲁的替他摸了把脸上的泪,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脸上故意做出了嫌弃的表情。
“可是真的做成了,寡人才发现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寡人发现寡人做出来的不过是个琉璃心的替身,他不会关心寡人,不会在乎寡人高不高兴,战神不是他,琉璃盏里的心魂也不是他,钧天策海也不是,那他到底去了哪里?寡人不知道,寡人很后悔,你说的对,寡人笨死了,一点用都没有,打不过修罗,护不住天界,护不住他。”
帝君说着也不喝酒了,抬手捂着脸,时哭时笑,不知是在后悔自己所作所为,还是因着自己能力不足而感到伤心。
“你可不就是笨死了吗?”少年抬手拍在那人背上,一下下的拍着好似哄小孩一般,看着这个摘下面具的心上人,既恼他痴傻,又恼他心狠。
“本以为修罗失了寡人的朋友,便会退兵这样子大家就都开心了,可是根本没有,他们几次挑衅都被战神击退,经过此事寡人知道即便暂时言和,修罗王也不甘居于人下,尤其是他居然发现了寡人的所作所为,试图告知战神。”
“再加上修罗大军嗜杀的本性,也不会真的休战,寡人怕时间一长,那人忆起过去怪寡人利用他,同寡人决裂,便命他对修罗一族赶尽杀绝,这样便再没人知道他的过去了。”
“可是兜兜转转他还是知道了,那时他全力打了寡人一掌,那一掌差点要了寡人的命,因为他戾气难消,天帝要罚他下界,寡人无法阻拦,等到寡人用千年时间恢复了伤势,再去寻他时,他身边已经有了别人,再也没有寡人的位置了,原来羲玄也喜欢他,私底下跟帝尊以万年修为为代价,跟着战神下界助他化解戾气,帝尊为了三界同意了此事,他们都瞒着寡人,都欺负寡人。”
“你不是说那只是个琉璃心的替身吗?为什么还要去找他,为了他难过。”看这人为了别人难过,少年心里有些不喜,那个战神只不过是拥有自己的力量而已。
不论是后来诞生的意识或者是后来诞生的六识和生了血肉的琉璃心都不是他,他二人不过是共用一个躯壳罢了,所以自己才会在柏麟削去神格散去神法后,脱离出来。
他和战神要说有什么联系,那也是那层血肉罢了,战神是这个狠心人用自己的皮囊凑起来的,就连这个,也在经过转世后没了联系,后来的身躯会那样,也是因着自己的影响,当自己脱离出来后,他二人便毫无关联了。
“那是他留下的一部分,寡人不想他一直滞留在人间,寡人不能一直在人间陪他的,一次下界寡人已是多方遮掩,多了会被帝尊发现的,寡人想方设法的渡他,可惜功亏一篑。”
“因为寡人一直随身带着琉璃盏,在下界的时候便把它放在了少阳,寡人是守境人,你不知道自从取了心魂后,寡人日日将它留在身边,夜里总要抱着才能入睡。”
帝君没说口的是从那以后,他总将不能对别人讲的心里话,说给琉璃盏里的心魂听,有时想心上人想的紧了或是梦中被那人怒骂,便对着琉璃盏哭,里面的心魂好似能感觉到一般,会跳动几下。
“所以寡人在凡间逝去后,它被留在了人间,当寡人回到天界归位后再去取时,恰好便是琉璃盏突破封印与璇玑合体之时,那时寡人才知道,找了千年的答案来了,从寡人做下错事开始,寡人终于等来自己该有的结果了。”
“在天界没等多久,他便用落天钟打向天门,天门不堪一击,瞬间便被击破,寡人便倒悬羊脂玉净瓶放下了生死海,寡人知道一旦如此,他很快便会来天界和寡人见面,那点时间人间不会毁去的。”
“禹司凤在他之前来了天界劝我,想要让我和他化解恩怨,以后不再见他,不再影响他,他说了那么多,可我只记下了这两句,他凭什么这么说,我才不要听他的,他算什么东西,修罗来攻时他去了哪里,他跑了,他的母妃在天界危亡时回了妖族,倒戈相向。”
帝君说着声音越来越委屈,对于那只抢走了自己女儿一般的战神的鸟很是不喜,他才不清楚自己的想法,那么多的仇才不会化解呢,谁要化解了,真是个弄不清楚别人心思的讨厌鬼。
“帝尊修无为道,不能插手天界之事,整个天界压在我的肩上,我心中着急苦闷,无人可诉,诺大个天界都指着我一人,他们总问我要怎么办?我哪里知道怎么办?我连睡梦之中都在想法子。”
“可笑的是此时只有敌人,只有我那修罗朋友一人替我着想,可是啊他说让我娶修罗女子,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除了这个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就这样我日思夜想入了心魔。”
“骗走了禹司凤后,我便派了凤凰去生死海守着,我知道生死海伤不了我那修罗朋友,便设了幻境等他,本想着同他再饮一杯,可是他不再信寡人了,中天殿里,寡人愿意将命赔给他,可是他非要打翻鸿蒙熔炉。”
“那是要毁了三界的,是会让他万劫不复的,寡人拼命阻止,可寡人没用拦不住他,好在帝尊拦住了他,后来我削去神格,废去神法,被他烧成了灰烬,你可能不信,那一刻是寡人千年来最心安的时候。”
帝君说着抬起头,眼眶红红的,脸上强撑着笑颜,毫无形象的自己用被酒打湿的袖子,擦着脸上泪迹,好似这样便没有哭过一般。
“喂,你不许跟别人说寡人哭了,你听到没有,我继续跟你说,后来啊寡人便回到了这里,一切都没发生的地方,寡人可高兴了,可是他也回来了,那个被我伤过的他也回来了,我怎么做都是错的,他恨我,你说他为什么恨我还要救我呢?”
“因为你不配去死。”又被推搡了几下,还被瞪了几眼的少年,看着那人恼怒的开口,这人喝醉了怎么这么傻,什么都说,啰啰嗦嗦的,说的自己也想跟着他哭了。
帝君见他这样也不气恼,捶了下脑袋,傻笑了起来,努力的睁开双眼想要看清眼前人。
“嘿嘿,他也是这样说的,你看着和他好像,你告诉寡人怎么做才对,寡人现在可发愁了,以前他的心思很好猜的,全都写在脸上,可是现在我看不懂他了。”
帝君说完重新抱起酒坛,重新喝了起来,既然自己怎么做都不对,那还是喝酒吧,醉了指不定就见到梦中那个温柔贴心的计都兄了呢。
“你不许再喝了,你好好看看我。”见这人当着自己面说自己坏话,少年再忍不住,将其重新抱在怀里的酒坛子夺过,拽着衣襟狠狠怒视着。
这什么毛病,自己也是犯蠢跟个醉了的笨蛋,在这里浪费时间,有这时间还不如直接一点,想到这里眼神更凶了,酒坛子有什么好抱的,你倒是抱抱我呀。
“你干什么抢寡人的酒,你放肆,寡人不给你封官了,你给寡人放手,你信不信寡人天诛了你。”
被提了领子的帝君,挣了几下挣脱不来,双手捧住罗喉计都的脸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人和心上人长的一模一样,原来自己这便醉了开始做梦了吗?伤了心的帝君,不住的对着少年数落起来。
“计都?你是计都?不对你是魔尊,也不对,你是寡人的心上人,寡人对你那么好,在你面前从不称孤道寡,你却欺负寡人,让寡人给你当奴仆,寡人替你处理事务,你却跟狐狸精聊天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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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