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合上前樱木还在纳闷,昨晚流川看到信去赴约了,但是很奇怪,按理说,就算他不去,该去的人也会去,不至于流川空等一晚上。
“你是不是看错时间了?”他边问边摸书包,想把那封湿信找出来对质。电梯突然轰隆一声,往下坠了一段,骤然停顿,灯瞬间全灭,周围漆黑一片。
“操!”
电梯坏了!
“有没有受伤?”
是流川在问他。
樱木后背死死贴住轿厢壁,一句话都答不出来。
接着有铃声响起,急促而尖锐,是流川按下的求救铃,然而响了很久也没人应。
窒息感像潮水涌上来。樱木开始大喊着拍门:“外面有人吗?有没有人?”
手腕突然被拽住:“白痴,大喊大叫只会让空气更稀薄。”
“那怎么办?” 樱木的声音发颤。
“冷静点。”
“怎么冷静?”
他没法说,老子怕黑,老子怕高,老子有幽闭恐惧症!手脚开始发抖,手心全是汗,他下意识蜷缩起来,想蹲下去捂住眼睛。
肩膀突然被搂住了,接着流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别担心,很快会有人来的。”
叫他别担心,明明自己也怕得要死,心跳得比他都快!
樱木克制着呼吸,返身抱住了流川的腰。
十多分钟,像过了一个世纪。
等终于被放出来,两人都浑身湿透,脸色煞白,双双被送去医务室观察。
缓过劲后,樱木一五一十说了那封信的前世今生,前因后果。然后两封信一对比,这才发现见面日期抄错——原信写的日曜日,他抄成了月曜日。
“不是你故意抄错?” 流川盯着他。
“我干嘛这么做?” 樱木急了,“我吃饱了撑的?”
流川点点头,一直等到观察时间结束,他都再没说一句话。
晚上回去,樱木做了个梦。
梦见那天晚上,他去赴约了,他看见流川枫站在篮球架下,背对着他,身上还是那件深色外套,帽子没戴,后颈的线条在月光下看得异常清楚。他走上去想拍流川肩膀,却发现流川对面站着个小个子男生,头快低到胸口。突然,他口袋里的篮球掉了出来,拍在地上,发出的声响却是他砰砰砰心跳,很大声,大得对面两人都听得见。他们一齐转头看向他。他愣住了,那个男生的脸,分明是晴子,两条辫子还在肩头晃。他再去看流川,流川已经走到他面前,一步跨上来抱住了他。
身体很温暖,跟白天一样。但周围却安静而空旷,他既不害怕也不紧张,仿佛一切理所应当。
樱木抬起手,紧紧回抱了他。
以前他也喜欢过别人,似是而非的朦胧感觉,像隔了一层雾,连轮廓都难以辨清。后来长大点,他的视线骤然被攫取成一束追光,时刻追逐着流川,即使在不关灯的房间也尤其敢做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