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同】杀手、魔术师和癫疯对决 第5章 做任务X再遇X谈交易

我顺着伊尔迷的脸视线逐渐下移，在他的脚下，一个扭曲模糊的人形物体毫无生气的躺着，它的下半身已经被掉落的天顶碾碎了，而暴露在外的脸已经不能称之为人脸——五官已经移位，眼睛钻出眼眶，嘴无声地裂到最大，喉咙像是黑色的深渊，痉挛的青筋与血管爬满面部，定格在死亡的那一刻，无声地诉说那恐惧与绝望，圆钉插满了整个头部，活像某种抽象画派的艺术产物。

我突发奇想，如果伊尔迷闲得无聊把这脑袋砍下来，用画框裱起来，或者做成塑雕，放到拍卖会上，那些人体收藏家闻风而动，被这猎奇的死亡一刻惊艳到，说不定还能买个好价钱。然而我的杀手先生显然不具有艺术细胞，没有把产业链扩展到废物利用的环节。

“西索，没想到你也在这里。”他弯下身将圆钉一一拔出来收好，然后向我走来，这次我们之间气氛没有剑拔弩张，我愿称之为“浪漫旖旎”。

“你在参加拍卖会吗？”伊尔迷上下扫视我，评价道：“你穿这身比上次顺眼多了。”

上次我浑身上下就穿了个裤衩子。这次我穿了身酒红色西装，搭配黑衬衣和紫领带，显得精神挺拔，颇有精英风范。

“谢谢夸奖哦～我还以为你已经离开友克鑫了。～”我给他搓去爱的飞吻，伊尔迷不动神色地往旁边挪了一步，这让我脆弱的小心肝受了一咪咪的伤害。

伊尔迷摊手：“说起来这都怪你，因为上次任务失败，被父母教训了，然后又赔了钱，现在荷包空空，所以又接了单子加倍赚钱。”

我严重怀疑他这话的真伪。

伊尔迷的表情总是有种既真又假的感觉。

他继续怪罪我：“没想到这人临死前居然引爆了念能力，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说不定我会被雇主投诉。万一父亲生气了，又要把我关小黑屋反省。”

我的眼神在他脸上逡巡，“你都这么大了还在被父母管控吗？”

伊尔迷理所当然地说：“我家家规很严格的，既然我还住在家里，肯定要接受父母的管教。”

我问他：“你今年几岁？”

伊尔迷说：“23岁，正好比你大20岁。”

我很难评。

“幸好我爸妈死得早。”避免了被我手刃的人伦惨剧。

伊尔迷道：“不要转移话题，这一切都怪你。”

我冤枉啊清汤大老爷！

“与我无瓜。”我坚决不接锅。

“要是没遇见你，我就会杀了妮翁，也不会引发后面的事情，面临现在的严峻后果。”伊尔迷简直是在强词夺理。

我立刻指出：“你当时完全可以杀掉妮翁，是你自己选择了放弃，成年人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呢。”

“啧……”伊尔迷眼神飘忽了瞬，“那还不是因为不想和你发生冲突，所以你要赔偿我。”

我白人问号。

这是敲诈勒索吧？

这绝对是。

肯定是。

我还没拒绝，他又自顾自地说：“你只要赔偿我5亿戒尼，我就原谅你了。西索。这可是打了七折，很划算吧。”

我点头说：“你和我打一架，我给你五十亿，你意下如何？”

掉钱眼里的伊尔迷立刻清醒过来拒绝：“虽然很诱人，但是我拒绝。”

“嗦嘎～”我遗憾地说：“你视金钱如粪土的高尚姿态实在令我感动不已～”

“……”伊尔迷的牙槽骨有点痛，他摸着左胸，下一秒手臂一挥，一道黑影如矢般划破空气，穿过被震碎的墙壁，直指夜空中某处。

我双臂交叠环胸，“气性好大～”

伊尔迷歪头：“我讨厌鬼鬼祟祟的人。”

“他躲开了。”我说。

伊尔迷射出的圆钉并没有击中半空中的偷听者。

他转过头去，不太满意地嘟囔着：“啊……又节外生枝了。”

然后他又对我提议：“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先去收个尾，不会让你等太久。”

我示意他请便。

伊尔迷便转身走进黑暗的甬道中。

我便盘坐于地，开始搭起扑克塔，我对这非常在行，转眼就垒起一座高塔，它们彼此之间靠着几何学原理薄弱地支撑着彼此。

然后我手指轻轻一碰，它就哗地倒下去，扑克牌散落在地，我忍不住嘿嘿笑起来。

我自顾自玩得嗨起呢，伊尔迷果然如他所说，并没有让我等多久就回来了。我注意到他手指之间正捏着一根带着的羽毛。

“那是什么？”我问他。

“这个吗？”伊尔迷举起羽毛，羽毛上还留有斑驳的血迹，“这是刚刚偷窥者翅膀上的鸟毛，一个操作系的念能力者，把念附着在用羽毛和钢铁骨架制成的翅膀上，便可以自由飞翔。”

“好无聊的能力。”我叹气锐评。

伊尔迷道：“十老头旗下念能力部队‘阴兽’的成员……”他

指着地上的抽象人影，“这人也是，他们是同伴。”

念能力部队“阴兽”……我好像听谁提起过，“你觉得他们的水平如何？”

伊尔迷道：“你想和他们打架吗？西索……不过我觉得就是群废物抱团取暖罢了。”

“嗦嘎……”我瞬间蔫了下来。

伊尔迷示意我起来，“快走吧，不然阴兽要过来团建了。”

我翻了个白眼：“你不是说他们废物吗？干脆团灭不就好了。”

伊尔迷道：“我不喜欢杀死除任务目标之外的对象，浪费体力不说，也没人给我报酬。而且把阴兽团灭了，得罪了十老头，那我岂不是丢失了重要的客户？维护客户群体也是这行里生意兴隆的重要手段。杀手也要讲究服务水平的。”

听他说的头头是道，我又翻了个白眼，“……那你走好了，我把阴兽团灭了，十老头不会把锅扣你脑袋上，你放心地去吧。”

伊尔迷还是不同意：“那更不行了。十老头如果花钱要我暗杀你怎么办？我可不想和你打，得不偿失的事情就要扼杀在苗头上。”

说罢，他不顾我的抗议，硬要来抓我的手腕，要把我拎起来。

我怎么……等等，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我的七十亿还在芬克斯那里，而那家伙肯定已经跑路了。

想到这里，我腾地拔地而起，在伊尔迷迷惑不解的眼神中，唰地返回拍卖厅外，果然芬克斯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伊尔迷追着我过来，“你怎么忽然跑这么快？”

“我的七十亿不见了。”虽然芬克斯跑路了，但是我却仍能够感受到他的念力残秽。

什么时候芬克斯水平变这么差了？跑路都不把屁股擦干净，生怕我找不到他人吗？

伊尔迷露出“大惊失色”的表情——眼睛微微圆瞪，更像猫眼了，“七十亿？！”

“嗯哼～”我和他解释：“我在拍卖会上买了个游戏机，花了七十亿戒尼。”

伊尔迷倒吸一口凉气，他沉默片刻，忽然说：“西索，你电话号码多少，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

我斜睨他一眼，心想这家伙怕是见钱眼开吧，但是我确实考虑过搭上他的路子，不然也不会抛下芬克斯和七十亿去找他了。

于是我们愉快地交换了联系方式。

伊尔迷替我担心，“七十亿还能找回来吗？”

我说：“他跑不了。”

我和伊尔迷顺着芬克斯的念力残秽寻过去，来到尽头的男厕所，那念力残秽在最后的隔间消失。

难道芬克斯便秘？

我脑海中浮现出芬克斯坐在马桶上抓耳挠腮的情景，那画面太美我不敢想……赶紧把这想法甩出去。

我走到最后厕所门前，敲了三下，没有任何反应，于是我打开门，脑海中芬克斯便秘的美妙画面没有出现，反而是七十亿安安稳稳地放在马桶盖上，我不由自主松了口气。

伊尔迷凑过来，“这就是‘七十亿’？”

“嗯。”我注意到盒子里的游戏机凹槽中插着存储卡以及包裹着芬克斯的残念。

伊尔迷似乎很难理解这东西居然价值七十亿，人与人之间的价值观真的相距甚远。

所以芬克斯去哪里了？

他把装着游戏机的盒子留在马桶盖上，留下一团迷之残念，人就这么没了？

任聪明如我，也没摸清这直立猿的脑回路，不过游戏机已经找回来了，我暂时就不纠结芬克斯的去向。

我对伊尔迷露出笑容，非常兴奋地介绍我的新玩具，“这是念能力者才能够使用的游戏机——贪婪之岛。”

我邀请伊尔迷，“要一起玩游戏吗？”

伊尔迷听罢摇摇头，“我不玩游戏，换成糜稽的话，他可能会迫不及待地答应吧。”

糜稽？

我疑惑地看着他。

“哦，你不知道糜稽，我们家族成员的信息都是高级情报。”伊尔迷恍然大悟，“糜稽·揍敌客，我的弟弟，他是个骇客，很擅长玩电脑。父亲还因为糜稽通宵打电脑游戏而错过任务时间体罚过他。”

“嗦嘎～”我点点头。

“此条情报一千万戒尼。”伊尔迷向我伸手，示意我拿钱。

我迷茫：“？？？”

我疑问：“你想打劫我吗～”

伊尔迷迅速收回手，“好吧。糜稽的情报就当免费送你了。”

什么鬼情报？还带强买强送！我不想听！

我瞪他。

伊尔迷嘴角勾起来，露出骇人的表情，就好像顶着层人皮的伪人在操纵他的脸。

我问他：“你脸皮痉挛了吗？”

伊尔迷的嘴角立刻垮下来，恢复了正常的人样儿，他略带不愉地说：“我这是在微笑，对你释放善意。每当我微笑时，客户就会立即同意我的提议。”

我无语凝噎：“……”

“你不用对我释放善意，你可以直接说你的提议。”

伊尔迷说：“西索，我想和你谈笔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