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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杀手家族，我们两家差异还是蛮明显的，不是吗？”
你说的当然不是世界第一还是第二第三第四这种谁更强之类的无聊问题。
“你也明白的吧，伊尔迷，你父母告诉过你，你是为了什么而拼命修行，接取委托，领取报酬的吧？”
“家人，家族，”小黑猫笃定道 。
“在认识你之前，管家有教过我一些关于你们卡朋特家的情况。”
“她说你们确实很不一样，不是因为血缘，不是因为金钱，不是因为更好的修行资源，而组成家族的。你们是因为一个所谓的信念、一个空泛的口号，所以实际上，凡是认同你们理想的人，都可以算是卡朋特家族的人。”
你一边听着小黑猫话里话外透出的对你们家族的不解和讽刺，一边摩挲着纸上你写下的丑陋猎人文字。
“怎么，揍敌客大少暗地里就是想和连他自己都瞧不上的家族里的人交朋友的吗？”
“那只是管家的看法，但是我觉得很有意思，所以我想亲眼见识一下，再做出自己的判断。”
小黑猫语气照旧，波澜不惊。
但是你已经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了。
原来你们一开始的见面，既非巧合，也非父母安排。
伊尔迷完全是出于他自己的意愿，主动来认识你的。
那么再之后的相处，到现在你们能共坐一张椅子，背着大人们说这些骇人听闻的“胡话”，也是完全出自伊尔迷本意。
你又一次确定，原来你是真的跟三美之一的伊尔迷成为了朋友。不是那种塑料情，而是双方都认可、欣赏、信任对方，甚至在某些时候愿意损害自己利益帮助对方的真朋友。
来到夯他世界后，你再一次地感受到了温暖。而这一次，是从漫画登场时阴湿女鬼般的揍敌客大哥身上——当然女鬼现在年仅六岁。
你也再一次地确定了，自己付出的情感绝非一厢情愿。
你想起上辈子看过的心理学的书，书里说当你主动付出情感的时候，对方无论做出如何回应，都已经被拉入到你们的关系中去了——你们双方已经产生联系、互相影响了。
怪不得爱和恨总会相互联系、甚至相互转化。
怪不得爱和恨的反义词，都是冷漠，或者说是无视和遗忘。
“小伊……”你感动到不知道说什么来做出回应，只能亲切地呼唤着小黑猫的昵称。
可惜小黑猫那张嘴大多数时候都不那么讨喜，而且他也总是学不会闭嘴。
“虽然我还是很不理解瑟维尔和卡朋特家族，但是我至少能做到尊重。”
“说起来，反而是瑟维尔对揍敌客家误解和偏见都更多吧。”
你支支吾吾：“呃，呃，这个嘛……”
好家伙，又说中了啊，伊尔迷。
话说真的不会读心吗？就譬如你身边坐着的这只小黑猫实际上是派克诺妲易容的……诶，你在想什么啊，流星街跟揍敌客家都不在同块大陆上……
说不出话来的你只能强装镇定蛮不讲理，你反过来质问伊尔迷：
“世界第一杀手家族这一代的大哥，你要不先说说在你眼里好的杀手是什么样子的吧？你自己说完之后，就应该充分意识到你们家杀手当的为什么不合格了。”
小黑猫瞪圆了眼睛，关于家族脸面问题尤其是他自己脸面问题，小黑猫绝对一步也不会退让。
伊尔迷：“杀人手法和潜行技艺最高超。”
你一脸沉痛地摇摇头。
伊尔迷略加思索，自信道：“雇主好评率最高，唔，反正如果不打好评的话就把雇主也干掉。”
你震惊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家貌似在业内的行事作风还是很正派的。”
伊尔迷有些苦恼了，“果然还是应该通过获取的报酬来判定吧，收费越高的服务也要更物有所值”。
你痛心疾首，说：“全错。”
小黑猫不说话了，你注意到他又开始习惯性摩挲衣服上的铆钉样装饰物了。
“瑟维尔之前还跟我讲，人与人的想法不一样是很正常的事情，没想到现在就想逼迫我按照瑟维尔的想法，去认定所谓最好的杀手的样子，不觉得有点过分吗？”
“瞧你，不要这么急，”你脸上摆出一本正经的坚毅神情，手上却急忙抓住小黑猫的爪子让他别在摸铆钉了，你看得心慌气短。
“我不也是刚步入杀手界的新人吗？当然啦，小伊作为前辈，实力高超，性格又讨喜，所以我才来找小伊探讨怎样成为一个好杀手的嘛~”
小伊作为前辈，实力虽然高超但是脾气是真的不咋滴。
“总之，一向大方的小伊这次可不能太小心眼了啊~~~”
偶尔才大方的小伊这次也一样很小心眼呢。
小黑猫（在你的武力胁迫下）乖巧地松开了衣服上的铆钉，但毕竟还有他的嘴，永远自由，永远叭叭叭。
“总觉得瑟维尔又跟我闹脾气了。”
你当然不敢跟伊尔迷深入探讨这种危险话题。
你丝滑地忽略了小黑猫对你的控诉，正色道：
“所谓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这是上位者的权力与高高在上。”
“而作为看似无权无势的下位者，哪怕自己身死，只要能做到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就足够了。 ”
“如此，看似强弱悬殊的双方形势完全逆转，某种程度上说，这种以少胜多的胜利才更令人敬佩，不是吗？”
“这算什么？”小黑猫听了你的解释不解道，“杀手要在完全摒弃理智的情况下，接下无法全身而退的任务，乃至最终付出自己的生命。”
他继续直言不讳：“或许瑟维尔为了说服自己顺利接受杀手的职业，强加了太多没有必要的滤镜在上面。”
“但我可以在这里很负责任地告诉你，瑟维尔，工作就是工作，完成得出色产生职业自豪感和职业认同感固然很好很重要，但是把杀手这个职业想象成那种英雄式人物完全没有必要。”
“电影小说还有漫画之类的，瑟维尔还是少看一些吧，”小黑猫耐心劝你，就像一个忠心耿耿的属下正在努力劝诫昏了头的傻缺上峰，“等你真正入了行，发现事情跟你想象得不一样，甚至有时候可能是完全相反的时候，我担心瑟维尔会接受不了彻底崩溃。”
但你依旧固执己见。
毕竟你在上辈子也是真正上过学读过书的人，真要算起来你也算是比伊尔迷的年龄大了足有两轮呢。虽然你上辈子的结局并没有成为真正的偶像英雄式人物，也没有成为穷凶极恶的超级坏种，但是作为一个普通人，保持善良，分清是非对错，跟正确的人相互协作相互扶持地在世界上生存，也是你宝贵的生存之道。
“所以，我不是在谈论结果，是否能符合一般意义上、也就是你口中‘一次成功的杀手任务’的定义。”
你一字一顿道，“我谈的是出发点，是目的。”
“当然，我也明白伊尔迷并不理解我有些时候，在我本人看来是非常正常的价值观。你可以简单理解成，为了保护自己的亲人，主动踏上注定无法返回的一次杀手任务吧。”
小黑猫想了想，很天然地回复你：“以我们揍敌客家还有你们卡朋特家的实力水平，还不至于沦落到需要小辈一个一个主动送死的地步吧。而且真要到那种地步，保存火种也是既理智又符合长辈期待的选择吧。”
“……”你真是服了，作为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根本说不过小孩哥。
小孩哥：“反正瑟维尔就是更喜欢故事里描绘的那种一点也不现实的英雄叙事吧。”
“伊尔酱，能说得好听一点吗？那叫理想主义，”你满头黑线。
小黑猫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
“好吧，那瑟维尔你继续。”
“自由意志，”你深吸一口气，缓慢地说出这四个字。
“完全遵循自己认同的观念、自己的想法，去做一件事。”
“即使尽头是死亡，也在所不惜的决心和意志。”
“所谓真正的杀手，只是那些不再迷茫和浑浑噩噩度日的人群中，一些人的选择。”
小黑猫思索片刻，点点头，道：“你说的话，逻辑没有问题。”
“但我还是有问题。一个拥有充分自我意志的人，出于你所认同的所谓的高尚理由，上演了一场可以称得上是可笑的行动——因为缺少具体谋划或是自身武力不够。那么在你眼中他还算得上是一名出色的杀手吗？”
“方向很重要，不然走再远的路都没有意义。”
你认真回答道。
“但这不是说你为了达成自己的理想，所进行的努力修行就不重要，尤其是对于一名真正出色的杀手。”
“以武犯禁，正是我眼中对‘武’的最好阐释。武器本身没有意义，但达成目标的过程中它同样不可或缺。”
“那如果方向正确，一切准备也都齐全，最后还是没有取得你想要的结果呢？”伊尔迷咄咄逼人地问你。
“我也没办法了，可惜还是会可惜的，但一定不会后悔。毕竟时也命也，”你坦然道。
这下小黑猫肯定没话说了吧，你想。
谁知小黑泥精为你说的话做出了这样的总结：“所以瑟维尔还是被那些故事和小说骗了。”
“那么以后瑟维尔就不能再说我喜欢看《清扫战队》如何如何了，反正我只是喜欢看，而幼稚的瑟维尔是真的信。”
你抓狂了：“伊！尔！迷！都说了我对子供向的番剧没有兴趣啊！！！”
你就是对揍敌客家不满怎么着吧！！！
谁会真心喜欢揍敌客式辅导班和学校啊，更何况还是像上辈子的某某书院一样的地方啊——好吧，这说法的确有点辱揍敌客了。
毕竟揍敌客大多数时候还是只要钱就能服务雇主到位的——啊但好像也的确有人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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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内容就回归轻松了，至少是这卷以内[比心]
另，非常抱歉，上章排版有点问题又不好改，因为打字的时候一半电脑端一半安卓端格式就出差错了。总之以后我注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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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IX】The best people are fre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