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念能力是本人 第4章 酷刑

斐衫最近有点头疼，平常库洛洛作为团长，整日神出鬼没，也就偶尔从其他团员口中听到活动召集信息。

但这几天库洛洛莫名其妙把他盯得很紧，也不是限制了他自由，而是每日必提醒他吃药。

斐衫自觉不吃也不影响什么，毕竟忘掉的都是些小事，如果是大事，就算是为了以防万一，他也会自己吃的。

所以当再次接到库洛洛打来的电话，斐衫不耐道：“团长，也不见你这么关注其他团员啊。”

就不能别一天三个电话，三天一个拜访？本来见到库洛洛就烦，现在更烦了。

库洛洛道：“斐衫，像富兰克林这样的团员可不太好找啊。”

“……”什么意思？含沙射影他和小滴一样健忘？

“只要不影响旅团，团员私生活怎样，团长应该管不到吧？”斐衫隐约觉得，他可能真的忘记了一段记忆，但以库洛洛这么在意的程度，八层不是什么好事情。

两人你来我往说了几句，以斐衫逐渐升起的怒意以及库洛洛的让步结尾。

挂断电话，斐衫揉揉眉心，库洛洛突然这么关心他的记忆究竟想干嘛？

左思右想，决定先问问侠客库洛洛最近的行踪，想搞清楚库洛洛究竟想干嘛，就得先知道库洛洛最近在做什么。

电话响了一会儿才通，斐衫张口就问：“侠客，在忙？”

侠客道：“没有。有什么事吗？”

斐衫顿了顿，道：“团长在你身边吗？”

侠客下意识看向库洛洛指尖念字，对斐衫道：“不在哦。”

斐衫放心道：“侠客，团长最近在干什么？”

侠客道：“团长？团长联系我大多数都是查资料。”

斐衫道：“都是些什么资料？”

侠客道：“这就多了，有新团员的资料，有名的未开发遗迹名单，流星街有名的新人旧人等等。团长昨天让我去找拥有特殊念能力的人。念能力者能力多藏得很深，要找的也太难见了……”

斐衫被迫听了很长串的抱怨，想要打听的消息也到手了，安慰几句就挂断电话。

从侠客那得到的信息也没什么特殊的，他多想了？库洛洛这家伙真就心血来潮，突然关心团员了？

斐衫一头雾水，暂时想不清楚就搁置一旁。

侠客低头看向挂断的电话，笑眯眯地看向陷入沉思的团长，道：“团长，为什么不告诉1号，我们一直要找的念能力呢。”

库洛洛把玩手中两颗透明玻璃球，笑道：“斐衫的制约与誓约有问题。”

侠客道：“制约与誓约？团长，这方面的问题，好像属于团员个人问题吧。”

库洛洛思考片刻，道：“侠客，斐衫的能力对于旅团至关重要。这世界上，恐怕再找不出第二个与斐衫相似的能力。”

侠客见库洛洛神情认真，也收敛心思，认真对待这件事情。

侠客有些苦恼道：“但是团长，你这么仓促地把我喊过来，酷拉那边我都没来得及交给其他团员。”

库洛洛随意道：“就当给他一个考验，让他找到其他团员吧。”

至于团员愿不愿意带着酷拉皮卡，就看他们自己的意愿了。

…

……

“酷拉皮卡？你怎么找来了？”

斐衫打开窗户，眼神复杂，“正门不走，跟窝金他们学什么爬窗。”

酷拉皮卡翻窗而入，拍落身上灰尘，诚实道：“侠客让我自己找旅团人员跟着。其他人都不愿意带我一个拖油瓶，只好来找你了。”

酷拉皮卡鞠躬道：“打扰了。”

斐衫：“……？”

斐衫皮笑肉不笑道：“你怎么就确定我会带你？”

酷拉皮卡眨巴着大眼睛，小表情委屈得和淋湿的小狗儿似的，失落道：“很抱歉，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说罢转身走向窗户，酷拉皮卡并不擅长攀岩，能爬到这里，十指早已血淋淋。

斐衫扶额，叹道：“别学窝金爬窗。你……算了。左边第二间空房给你住，反正旅团活动也会在这里集合。”

酷拉皮卡转身九十度鞠躬：“谢谢收留！”

“……”斐衫抓抓头发，总觉得被套路了。

酷拉皮卡看向旅团中最为神秘的团员，表面感谢不已，内心已然开始盘算。

旅团们似乎都有一些神奇的力量，他也明白进入不了旅团的真正原因，他太弱了。

旅团的人大多冷漠，话不多，除了专门收集情报的侠客是个话唠。

侠客被库洛洛拉走了，酷拉皮卡意识到关键后，无法从侠客口中得到答案，只好找上派克诺坦。

没办法，所有旅团成员中，唯独派克诺坦对他的态度很特殊。

倒也不是说派克诺坦多么关照他，而是至少不会像其他团员那样无视他。

只是派克诺坦的特殊，似乎并不利于他加入旅团，酷拉皮卡并不傻，能分辨出派克诺坦面对他时几次动了杀意。

他要拿回族人的眼睛，他并不在意别人对他的恶意。

于是派克诺坦被尚且稚嫩的酷拉皮卡缠上了。

派克诺坦神情复杂，尽管几次动了杀意，但团长的命令不能违背，她敷衍道：“你说的那种能力，我们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才学会的。”

团长不让她动手，但若是酷拉皮卡自己找死，她就不算违背命令。

可惜酷拉皮卡虽然急切，却也存有几分理智，感受到恶意后也不会立刻去实践派克诺坦的话。

酷拉皮卡在脑海中回想旅团团员，直到记忆定在斐衫身上，他对斐衫的记忆只停留在斐衫落在他身上那种审视的眼神——

没有恶意，但也不带善意。

随着关注落在斐衫身上，那种独特的气质越加明显。

一番权衡利弊，酷拉皮卡决定先打探团员斐衫的信息。

派克诺坦眉梢微挑，道：“你说1号？他可能会教你，前提是你成为旅团成员。”

“……”他就是为了成为旅团成员啊！酷拉皮卡内心默默吐槽。

之后，酷拉皮卡又去尝试接触其他团员，通过侠客给的蛛丝马迹，他成功找到了几个，其他几个就完全找不到了。

窝金喜欢暴力解决问题，又缺少收尾隐藏行踪意识，因而酷拉皮卡最先找到他。

窝金低头看着面前金发小孩，挠挠头，“侠客没给你我的通讯号？”

酷拉皮卡亮出他和侠客的聊天记录，其中就有让他自己去收集团员的通讯号。

拿到窝金通讯号码，酷拉皮卡顺便打听一下其他团员的地址。

窝金一个粗神经，通讯方式还是侠客逼着学会的，说到成员动向，他就只知道两个位置固定的。

一个是长期住基地地下室的飞坦，一个是定居天空竞技场顶层的斐衫。

还挺好心地告诉他，要想去找斐衫，最低得达到天空竞技场一百五十层。

刚要走的窝金听到酷拉皮卡的问题，回头道：“嗯？1号？他很强，和他打架纯找虐，就你这小身板，还早了一百年呢。”

酷拉皮卡沉默，谁说他要找1号打架了。

按照窝金给的地址找到基地，酷拉皮卡运气不错，正巧碰到信长和玛奇也在基地。

通过玛奇，酷拉皮卡获得所有旅团成员的通讯号。

玛奇和信长立刻拒绝了教习念的请求，两人是有些闲，但还不至于闲到带个小孩子。

但预备团员若是连个念能力都不会，挺丢幻影旅团脸的。

腥风血雨中快速成长的他们，完全没考虑酷拉皮卡年龄，毕竟他们这么小的时候，都已经开始用念能力抢劫杀人了。

玛奇想到念能力修行，犹豫半刻，还是对酷拉皮卡道：“不管是觉醒念，还是修习念能力，前者找团长或1号，后者最好去请教1号。”

旅团所有人有关念的修行，都经过斐衫指导，因而他们少走了很多弯路，对念能力的掌握也精进一大截。

酷拉皮卡与斐衫同在一片屋檐下生活两天，酷拉皮卡一直在暗中观察1号，虽然只与旅团相处不久，但团员之间嫌少互相称呼用编号，更多的是直呼姓名。

而这几天的观察下来，1号与其余团员的不同越加凸显。

大多数时候1号都安静地坐在落地窗前，捧着书籍细读，书架上的书籍多是故事集锦，也有一小部分古籍，他稍微翻阅了下，上面记载着世界稀罕遗迹的信息。

1号很少翻阅角落中遗迹的书籍，酷拉皮卡很疑惑，既然不喜欢，为什么留在书架上，而非像看过的书籍一样，封在脚边箱子里，定期清理呢？

酷拉皮卡的疑惑很快得到的回答，斐衫清理书架灰尘时盯着那个角落，表情苦恼。

酷拉皮卡顺势提出帮忙收拾的提议，然而斐衫只是轻轻瞥一眼他，善意警告道：“库洛洛的书，别动。他记仇得很。”

斐衫说完这句话，转头就把书籍从书架里抽出来，扔进箱子里，与那些故事书一起贴上封条，堆到杂物房去了。

酷拉皮卡目瞪口呆：“不是说团长记仇吗？你还……”

斐衫拍拍手：“记呗，仇多不压身。”

酷拉皮卡无言以对。

1号他……是被迫加入旅团的吧。

他如此猜想着。

周六周天，斐衫会离开天空竞技场顶层，到周围散步以及采买物资，回顶层的路上会顺便去看两场比赛。

日出而起，日落而息，时间在1号身上显得恬静，除了层主必须参加的比赛，从外表和气质上，根本看不出他是恶名昭彰的幻影旅团一员。

长发披肩，面容精致友善，在家时常穿睡衣拖鞋，在外则着装清爽休闲，酷拉皮卡只觉得，1号比普通人的作息还要普通。

这样与世无争，性情温良的1号，在旅团中竟然属于特攻组。

酷拉皮卡最近脑子很乱，其他成员口中的1号和他了解的1号产生强烈的割裂感。

酷拉皮卡坐在落地窗前整理近来收集到的信息，淅淅沥沥的雨声拉回他的思绪，他忽而想起什么，看向门口，数把雨具整齐排列，他立马着急地站起身。

斐衫出门了，没带伞。

外面的雨看着越来越大，房间的隔音太好，等酷拉皮卡听到雨声，已然是瓢泼大雨。

酷拉皮卡拿上伞，刚想给1号送去，手刚伸到门把手，门就由外打开。

斐衫双手端着一个纸箱，身上毫无雨水的痕迹，但雨水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斐衫看看酷拉皮卡手中拿着雨具，道：“你要出去？”

酷拉皮卡张张嘴，否认道：“没有。”

斐衫怪异道：“那你拿伞做什么？”

酷拉皮卡退后让开道，把伞放回原位，道：“原本想着给你送伞，但现在看来不必了。”

“念能隔绝雨水，下次不必送伞。”斐衫放下箱子，“伞不需要，现在倒是需要吹风机，麻烦把浴室里的吹风机拿出来一下。”

酷拉皮卡听话地去浴室拿吹风机，才出浴室门，客厅传来稚嫩的猫叫声。

猫？

酷拉皮卡脚步微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直到走出门，看到斐衫正伸手逗弄着毛毯上步履蹒跚的猫崽。

猫崽身上湿漉漉的，斐衫接过酷拉皮卡手上吹风机，接上电源，吹头细细给猫崽吹干毛发。斐衫不用抬头，都能感觉到身后人灼热的眼神，原本想像先前一般无视，但经过这么些日子相处，酷拉皮卡真的是一个合格室友。

不吵不闹，乖巧听话，不乱碰乱看，极其有家教和礼貌，与某个人成鲜明对比，斐衫对酷拉皮卡的好感蹭蹭往上涨。

斐衫道：“酷拉皮卡，你是想学习念吧？”

酷拉皮卡愣了愣，认真道：“是的。”

“为什么想学念？”

逗着猫的斐衫忍不住轻笑，这句式，他好像热血漫主角的导师，NPC似的。

酷拉皮卡握紧双手，绯红漫上虹膜，“加入旅团，换回族人的眼睛。”

“然后呢？”

酷拉皮卡一愣，“然后？”

斐衫耐心重复一遍：“加入旅团，库洛洛给你绯红之眼，然后呢？”

“我要……带族人的眼睛回族地。”

斐衫逗猫的手微顿，微微垂眸，道：“然后呢？”

酷拉皮卡抿了抿唇。

斐衫打断其思考，“然后遵循族规，永远留在窟卢塔族内。”

“逃避现实，沉湎过去？酷拉皮卡，如果旅团没有出手杀了那群人，你活着的目的，就是满世界复仇以及找回族人的眼睛，是吗？”

酷拉皮卡：“……”

斐衫抚摸着幼猫脑袋，残忍道：“酷拉皮卡，你应该清楚，旅团踏入窟卢塔族族地，也是为了眼睛。旅团与杀死窟卢塔族的那群人没什么两样。所以，你凭什么认为，我们会让一个连情况都搞不清楚的人，加入旅团？仅凭库洛洛那句话？”

斐衫道：“酷拉皮卡，过于软弱的人加入旅团，可是要死上一次的。对死者过度共情，对人命抱有敬畏，天秤的一边不是旅团不是自己，而是他人。你不适合加入旅团，酷拉皮卡。”

斐衫抱着猫起身，浅金色眼瞳微垂，俯视酷拉皮卡，手掌缓慢地抚摸幼猫脊背，“人们总是喜欢把残杀之地称为地狱，但人生来就在地狱，旅团的存在，也只是为地狱增添一种酷刑，一种，名为蜘蛛的酷刑。”

酷拉皮卡仰头，火红双眼直视斐衫。

幼猫几个残影，站立于斐衫肩头，它背脊高高拱起，猫眼瞬间变成针尖，金色虹膜折射着危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