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甸甸的黑包砸在你面前的地毯上,里面的东西在碰撞间发出了“咔啦”的声音。你坐在黑包后面,单手拉开了黑包最上层的拉链。
藏在布料里的大片人骨白花花的晃住了你的眼睛,连带着捏着拉链的手也停在了中途。
被活生生取骨的疼痛嘶喊声犹在耳畔,你眯着眼睛,从大片人骨中捏起一根被磨成针的骨针;你抬起头,顺着黑包直线抬头看去,看向了那个把黑包丢给你的人。
“帕里斯通,你是想让我拿我的骨头去解决你吗?这么多‘刑具’,可真是有心了。”你讽刺的说着,手里紧紧攥着骨刺。
与你对视的帕里斯通反坐在一张华丽的宫廷椅上,悠哉的把双手交叠搭在椅背顶上托着下巴,头顶的水晶灯发出烂醉的暖光,越发衬出他笑眯眯却毫无感情的脸。
“小姐这么说可真令我伤心”帕里斯通仍旧笑眯眯的说道:“好心帮您逃离苦海,为此还特意托人做出这套专门为小姐设计的武器,为的就是我们合作愉快。此刻却还来怪您的盟友——可真令我伤心。”
他浮夸的说着,可却连骗你都不稀罕一样,扯着那张笑眯眯的脸一直注视着你。
你不禁嗤笑一声,“我为什么深陷苦海,不都是拜您这位盟友所赐吗?”
“诶呀诶呀,您怎么能那么说呢。”
“别装了帕里斯通,你那副伪善令我恶心。”
眼见帕里斯通面上的笑容随着你说完话后消失,你才感觉那股被蛇攀上后背的恶寒消退了些许。
不笑的时候,帕里斯通的眼睛完全露在你的眼前,明明眼眶里镶嵌着眼球,却给你一股空洞洞的感觉;仿佛这个人在去掉伪善之后只剩下空洞。
不,那不只是空洞,藏在空洞底下翻涌的恶意才是帕里斯通的本色。
一想到自己的痛苦都是因他而起,他霸占了自己的全部,被削肉剔骨给他研究,被折磨成半死不活的样子快要发疯的时候,他却说要给自己自由。
所谓的自由就是参加猎人考试,只要拿到猎人执照之后就是猎人协会的一员,哪怕这个副会长也完全拿自己没办法。
当时的帕里斯通还装作可惜的拍着自己的掌心,“虽然我也不希望小姐离我而去,但小姐毕竟是个拥有选择自我权利的人,我也不能替小姐选择。”
“但小姐果然也不希望离我而去吧,我们是互相爱着彼此的。”
帕里斯通的话让你一阵恶寒,听不了下面的话就直接打断了,“闭嘴。说是自由,但你也只给我这一个选项,这不公平吧?第二个选项在哪儿?”
听着你的连续发问,帕里斯通像是早知道你会这么问一样,慢悠悠的开口道:“第二个选项么,小姐肯定不会喜欢的——好了好了我说,就是被献给猎人协会专门研究特殊物种的部门研究,被强迫和别人□□,生下的孩子继续被研究,直到彻底清楚小姐长生的秘密。”
“毕竟长生族这一整个种族都只是记载古书的神话,在小姐没被抓住之前,大家的认知只有全身雪白和绿瞳。既然真正的范本出来了,肯定每个人都不想放过。”
“或者小姐还要感谢我——如果不是猎人协会的副会长这个头衔在你身边的话,可能你早被抓去一直被研究了。我也只是在被外界的压迫下小小的给了他们一点反馈。”
帕里斯通仿佛丝毫不觉得小小的反馈代表着什么,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在乎你的皮肉是怎么被撕开又愈合。
你丝毫不想听这个家伙的话,直接发问道:“你说的第二个选项目前有任何苗头吗?”
“当然”帕里斯通看着你,“现在能接触这些机密的外界全都知道我是你监护人,要怎么对待你之前都是会第一个跟我交流的。”
“呸!”你狠狠啐了他一口,“你是个屁你是!”
“好好好,小姐别那么激动嘛。”
你深吸了几口气,差点又被他拐到其他的地方了。
你竭力让自己的理智回笼,“那个猎人考试,如果真的拿到了猎人执照的话,你说的一切都会成真吗?”
“我以猎人协会副会长的名义保证,一切为真绝不说谎。”
是不说谎,只是把真话以人最容易听错含义的形式说出口,用真话骗人。
你深谙帕里斯通的心计,但他提出的两个选项来看却没有要骗你的必要,想必是外界施了压力让他不得不把你从他身边放出,不是这样的话,你是真想不到他有什么理由不把你这个疑似长生族最后一人这个金饽饽放出。
而且,你眼神幽暗几分。选了第一个选项不代表就一定比第二个安全,既然是猎人考试,肯定会有各界人士前来比赛,如果在这之间有人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场面不比第二个危险。
但第一个选项是目前的自己能选择的最好的路。
你动摇的决心变得坚定,直视着帕里斯通。
自此,你和帕里斯通达成合作。
过去的一切既往不咎,他放你去参加猎人考试,没拿到执照就心甘情愿被他研究,拿到执照后他为你准备新的身份,你们一拍两散。
再后面就是他之前把从你身上拿下来的骨头做成了二十根骨刺和一把用腿骨磨成的骨刀。
当做是为你们最后一面的礼物。
这其中槽点很多,但你在快要自由之际根本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把黑包拉上后拎起黑包就打算离开。
“先等等”反坐在椅子上的帕里斯通终于有了动作,他站起身走向你,在你面前摊开了掌心。用你手的小指做成的骨哨被串了根绳,此刻躺在帕里斯通宽厚的掌心。
“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就吹响这个,我会在不违反规则的前提下稍微帮上一点忙的。”帕里斯通说着,另一只手从他衬衫领口旁伸出手指勾到了什么,轻轻勾出了他脖子上串上绳子的另一只骨哨。
你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你另一只手的小指。
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复杂,你本想把他手里的骨哨往地下一扔,大声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谁要你的好意!”
但一想到那是你自己的骨头,你就只能强忍着恶心收起骨哨。
你的表情完全出卖了你,一般人可能会难过好意被践踏,但帕里斯通完全不是正常人,他接受良好,甚至让他愉悦的语调轻飘飘的:“如果吹响这个骨哨,十分钟内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会赶到,如果小姐不希望让别人知道我们有关系的话,还请找个四处无人的地方。”
不会吹响的。你想着,连他的话都没听完就走了。
你还要赶着奔赴自己美好的前程,跟这个jsb扯那么多干什么,怕不是还想尝一次被剖心剖肺的感觉?
猎人考试,赢了换前程,输了为人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