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金国首都,名为AMNA的顶奢酒店的公共露台。
“艾蔻,好羡慕你啊,这是当季秀场的最新款吧?”女孩羡艳的目光落在朋友身上的大牌包上。
“小意思啦,哈哈…”名为艾蔻女孩脸上闪过一抹得意,向女伴炫耀着鳄鱼皮手袋。
科洛弗索坐在相隔不远的另一处桌子旁,面前同样摆放着一些下午茶甜品和饮料。
她百无聊赖地偷听着两个女孩的对话。
修伍伍家族的少当家亨利奇·比冈达福诺在三小时之前,特意给她打了一通电话,口吻抱歉的通知她,由于需要处理一些特殊情况,交付延后。
既然亨利奇说“特殊情况”,她自然也不会多问什么,况且还是这位少当家特意打电话来。
原本的计划被打乱后,她干脆将错就错,找了一处卡金首都的酒店休息。
这家酒店据说很受王族青睐。
甜品的水准很高,服务也是恰到好处的周到,不会因为太过冷淡或殷勤而给客人带来不快,服务生像一件适时出现的工具,不会发出多余的声响。
“两位小姐…”一位穿西装的男人突然走过来,打断了女孩间热闹的谈话。
他凑上前,弯腰低声对那两个女孩说了些什么。
由于男人背对着科洛弗索,声音又很小,导致她没有听到谈话的内容。
只看到在男人说完话后,两个女孩面露兴奋,好似有些迫不及待地站起身跟着西装男离开。
科洛弗索有些可惜的瞟了眼桌子上几乎一动未动的小蛋糕,有些蠢蠢欲动。
可惜了,小蛋糕。
看了眼女孩们远去的背影,她不由得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这么着急。
算了,关我屁事。
念及至此,科洛弗索不感兴趣地收回视线,转而思索起下午去餐厅里要吃些什么。
*
夜晚,AMNA酒店的顶层房间。
“喂!马克!那两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们的脑袋里只有流行时尚和上〇哦。”
“…我跟她们聊希格斯波色子、ES和PS细胞,意大利足球甲级联赛和西班牙足球甲级联赛,康德和黑格尔,白蓬、韦伯、哥德巴赫,杨纳杰克、文化交流,她们全都不懂哦。”
切利多尼希·回郭肉捏着电话,站在淋浴下冲洗着身上的血迹。
“你好歹也先问问她们知不知道卡金的首都和执政党名,或国王的名字嘛。”
“…那才是判断是否为人类的最低标准。”
几缕发丝混合着鲜血被冲进下水管道。
切利多尼希**身体,站在浴缸的落地窗前,俯视着脚下的众生。
*
“那么就是这些了。”科洛弗索核对完毕后,对亨利奇说道。
说实话她挺喜欢这样的工作模式,在全世界各地认识各种各样的人,顺便赚些钱。
不过她也有自己的好恶,像挑选顾客什么的。
眼前这个卷发男人就是她为数不多比较喜欢的合作对象。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要不要去喝一杯?”
工作结束后,对方一反常态的发出邀请。
“好啊。”
反正没有什么事,她无所谓的想。
酒吧内,她随意的与亨利奇闲聊。
“说起来,我和卡金的缘分是真的深呢。”
她啜饮了一口GinFizz。
“哦,这怎么说?”亨利奇好奇。
“一开始想考猎人证,也是因为在修伍伍家族的赌场遇见了一个不用付入场费的家伙,”她回忆着,“不过可惜没有通过呢,被一个叫西索的人打败了。”
“西索?他很强么?”
“哈哈,”科洛弗索笑着看了一眼亨利奇,“如果正面对战的话,很少有人能打败他。”
不过也不是没有机会杀了他。
“很强的念能力者。”她给出了自己的定义。
“那你明年要继续报名吗?”
“当然,说不定会碰上他呢。”科洛弗索思索。
毕竟上次没人通过。
“不用太担心,我能感觉到你的成长。”亨利奇道,“虽然你可能自己感受不明显,但作为每月一见的我来说是这样的,”亨利奇宽慰她,“不用太焦虑。”
“好吧。”科洛弗索撑着下巴,“我们聊点别的吧…你去过塔斯特海湾吗?传说中爱神的眼泪形成的海湾,终年不冻。”
“之前去过一次,”亨利奇回答,随即又补充道,“每年1月份的大迁徙,你会见到飘鱼越过从海面高高跃起,非常壮观。”
“是吗?那必须得再去一次了。”她开玩笑似的说道,“亨利奇还去过什么有趣的地方吗?”
“有趣的话,我想奇岭沙漠应该算是一个。”亨利奇道,“你应该会喜欢的,上千英亩里可能只有你一个人类,戈壁、荒漠,亿万年前形成的岩壁。”
“听起来很像《The Sheltering Sky 》或者《Dune》里面描述的景色。”科洛弗索道。
驻唱的乐队演奏着爵士乐,慵懒的曲调悠扬着。
“…那么你现在是在巴托奇亚共和国?”
不知何时,话题突然转向她。
“啊,是的。”科洛弗索心下一紧,“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如果以后感兴趣的话,可以来卡金国住段时间。”亨利奇坐在沙发上看着她。
“反正你没有固定的住所,不是吗?”他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有些深沉。
两人的目光接触,对视了片刻后,她轻轻的笑了,“好啊,我会考虑的。”
时间随着酒杯见底,她抬头看向时钟。
“要回去吗?”亨利奇注意到她的动作。
“嗯。”
亨利奇站起身,买了单。
科洛弗索站在檐下,雨水淋湿了鞋尖。
“下雨了呢。”她轻声说。
头顶被一片阴影笼罩,她侧身看去,是亨利奇撑着伞。
他注视着科洛弗索,“我送你吧。”
“谢谢,不过不用了。”
拒绝了亨利奇的好意,她调皮的眨了一下眼睛,轻轻离地,雨水滂沱而下,却不沾染她身分毫。
亨利奇目送着她远去。
*
科洛弗索在雨中飞行。
大雨给城市摁下了静音键,厚重的雨幕隔绝了汽车的汽笛声,只留给她川流不息的灯光。
飞行在城市上空,她任由思绪纷扬。
城市的灯火使她不合时宜的回忆起了从前。
人一直是抛弃着过去而活着,至少对她来说是如此。因为过去是如此沉重,以至于背负着它你不能走的很远。
所以,为了明天,为了未来,为了所谓的“希望”。
人类不断抛弃着过去,抛弃回忆,抛弃“绝望”,人的灵魂不应有白发。
她想着,我要快乐,爱,幸福和自由等一切美好的东西,我应该得到这些。
其实每个人都想要吧?那些嘴上说着不想的人,好像是眼馋糖果的小孩,眼睛却一直死死盯着。
她没有死在教堂外的长椅上,她也没有死在母亲的子宫里,也没有死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
“为什么选择活着?”她问自己的心。
“因为还有明天。”心如此回答她,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活下去,也许。
有时,她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可悲。
虽然很不想这么评价过去。
但她清楚的认识到,在有限的过去中,没有一件事情是可以称得上“令她发自内心的快乐”,也没有人给过她爱。
也许有,她默默思考着。
但是掺杂了太多她不想要的东西,一些称之为“条件”的东西。
“爱”似乎成了一个奖励,一个明码标价的商品,等待着合适的人交换。
“我爱你啊。”
因为你长得很漂亮。
“我爱你。”
因为你很有能力,而且性格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爱你,科洛。”
因为你很听话,而且很好骗,这么说你会感动。
各种各样的人,手中捧着他们称之为“爱”的食物给她。
偶尔,她会尝试着去吃掉一口。
那团物质,混合了恶臭的杂质和锋利的玻璃。
她细细品尝着,嘴角流下蜿蜒血迹。
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爱。
“你骗我。”她得出结论。
“我没有骗你,是你的要求太高了。”
那人为自己辩白。
“不。”科洛弗索摇摇头,随后杀死了那人。
有时候她也在问自己,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这样的感情呢?
别自欺欺人,心冷冷的回答。
只是你自己没有拥有过,世界上还有许多幸福的人,你看不到他们的笑脸吗?
虽然无法体会具体的感受,但是只要是旁观都会灼伤的程度。
她默默的偷窥着,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
只是暂时的吧,她阴暗的猜测,恶意的窥视着。
都是装的,她想。
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她失望的发现那种如太阳一般刺眼的爱并没有减少。
原来真的有。
这个结论却令她更加不高兴了,为什么我没有呢?
他人的富有,更显露出自己的贫瘠。
温暖的房间里,抱着小熊玩偶的孩子不经意的看向了窗外的科洛弗索。
她毫不掩饰的用恶意的目光打量着对方。
这么弱小,长得丑八怪一样,肥的像头猪,也不会魔法。
你的幸福,我可以轻易的让它消失。
科洛弗索的手指抽搐了一下。
与其看着别人幸福,不如毁掉它。
“瑞贝卡,在看什么?”女人走进了,看到孩子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前。
“有个黑袍子的人。”瑞贝卡用手指着窗外。
女人探头看向窗外,“什么都没有啊,瑞贝卡。”
“就是有!”瑞贝卡抱着玩偶尖叫,“刚才还在,一下子就不见了!”
“好了宝贝儿,”女人抱起挣扎的瑞贝卡,“你该睡觉了,我给你讲故事好吗?”
听到有故事,瑞贝卡安静下来,停止了扑腾,“要听那个魔法公主的故事。”
“你想听什么都可以。”女人带着孩子离开了房间。
窗外空气一阵波动,科洛弗索的身影从隐形中显露出来。
……
其实,她到现在也没有想清楚,为什么那天没有杀了那家人。
或许等过了几年,他们就不再幸福,所以我不会让他们死在幸福的时候。
科洛弗索这样告诉自己。
上期回顾:
填空题答案(BC)
避雷这个长发文艺男。
这家伙是个变态(指指点点)
↓
切利多尼希·回郭肉
卡金帝国第四王子,母亲为温玛(第一王妃)。
与黑手党爱依·依家族缔有盟约,持有大量窟卢塔族火红眼。(是爱依依家族的王权靠山)
《The Sheltering Sky 》(遮蔽的天空)
《Dune》(沙丘)
*GinFizz
金菲士,以金酒为基础,加入鲜榨柠檬汁、苏打水的鸡尾酒,碳酸气溢出后会发出“吱吱”的声音。
口感清爽,度数又不会太高,适合微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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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避雷这个文艺男